她一路紧紧跟随自称是她师父的男子,径直来到了一所独立的庭院,这院子里貌似一所袖珍的植物园。种着无数珍奇罕见的植物,风菲菲看了好一会儿,竟然连一种植物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不禁心下又是一番惊叹。
穿过院中尽qíng绽放着旺盛的生命力的各种植物,又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终于进入一条貌似进入幽深dòng府的沁凉甬道,又继续前行了一会儿,风菲菲突然觉得眼前一片华光璀璨。
深红、碧蓝、翠绿、玉huáng、莹紫五色华光自dòng的深处直冲而出,远远看去像一片七彩云霞,自黑暗的地底深处冉冉升起,堂皇、富丽、通透、晶莹、璀璨迷离,炫目惊人。
恍若一条举世难逢的巨大水晶的宝石矿脉,其价值几乎无法估量。
然而,让风菲菲震惊的并不仅仅是这个。
这些水晶,全是庞大高耸的柱状水晶,顶端锋锐如剑,倾斜jiāo错,纵横如林,姿态森然的矗立,构成了一片美丽万千而又诡异莫测的水晶剑林,隐然沧桑,犹如在此屹立了数万年之久,只为等待某一刻的绚烂。
dòng中十分光明,dòng壁上满是大片云母和玛瑙,与水晶jiāo相辉映,在地面上拉开纵横的黑色投影,水晶剑阵之前,则是一具巨大的怪shòu像。
那怪shòu像方才还静立不动,下一刻,却突发奇光异彩,笼罩于风菲菲周身,光影中,隐现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玉狐鼠,小猫般大小的灵玉狐鼠扭了扭身体,腹下生出了一对洁白的羽翼,额头出现了一只玉角,右爪上方一枚淡淡的血莲印记若隐若现,而后,它轻轻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渐渐消逝于光影中。
风菲菲忽然心有所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再仔细看那重新静立下来的怪shòu像,只见那怪shòu形状像羊,长着九条尾巴和四只耳朵,眼睛也长在背上,风菲菲仰望着那怪shòu像,喃喃道:“《山海经》基山篇,基山山南阳面盛产玉石,山北yīn面有很多奇怪的树木,有shòu焉,其状如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其名曰猼訑,佩之不畏。”
“菲菲,你竟然认识这猼訑?天意如此啊!难怪为师两年前见你并无任何迹象呈现,原来是时机未到啊,两年前,为师便要带你至此,却yīn差阳错,未能如愿。今日,你自己竟然就出现在这里,这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啊,你就是尊主苦苦寻觅之人啊!”元熙不由得感慨万千。“菲菲,你的命格奇特,前路风云变幻,望你好自为之。一切皆以天下苍生的福祉为先,则能通达永生,成就一番旷世传奇!你且切记为师今日之言,莫要忘记了。你可记得来时之路?沿原路返回,去找雍彻、雪漪和清鸢他们去吧!”
“嗯!菲菲记得!那我走了啊!”风菲菲一边往回走。一边继续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怪异的dòng府。
从幽深的dòng府中走出来,重新回到那种满了无数珍奇罕见的植物的庭院,风菲菲深吸了口气,一抬头,一片缥缈的轻云,悠闲地浮游在高山和幽谷之间,飘洒飞扬的微风,向着翠色的山岚,发出绵绵絮语和心底的思绪。
风菲菲一路不辨方向的独自闲逛,不一会。来到一处巨大的飞瀑之下,她正暗自惊叹造化之神秀奇巧之时,侧耳聆听,竟感到在雄浑的瀑布吼声中,分明又有一位技艺高超的琴师,正拨动琴弦,弹奏一曲曲美妙动听的乐章,与飞瀑形成气势非凡的jiāo响曲。真是亦真亦幻,乱人心魂。
风菲菲循着内心的感觉,不觉竟来到了一处睡莲与清荷伴生的水质清澈透亮的湖边。湖中央有几股清泉至湖底蓦然喷涌而出。形成一个个晶莹透明的蘑菇状,将无数片碧玉般的花瓣抛向四周,似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又似无声四溅的碎玉落入一泓清流中。
湖边。果然有一个妙龄少女正用心抚弄一把古朴的泛着淡淡紫色炫光的七弦琴。
那抚琴的少女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绦绡衣,蓝田玉带曳长裙,白玉圭璋擎彩袖;脸如莲萼,天然眉目映云环,唇似樱桃。半开半合衬秀鼻。乍看端庄贤淑,细看则令人有点不容小觑的威严之感油然而生。
风菲菲并未叨扰那少女,而是径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百般无聊,她忽闻不远处的院中似乎传来舞剑的声音,似乎是在刻意的和着琴音的节奏,她忍不住好奇,向声音传来处走去。刚迈进院门,陡然脖子上一凉。一道刺眼的银光迫使风菲菲侧脸避开,银光闪过,才睁大眼睛。
低头一看,一柄银亮的长剑的剑尖正抵在她咽喉上,只惊得魂飞魄散,顺着长剑往上,看向握住这把剑的手的主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长发在头顶束成一束,随意的绑了条与衣领的滚边同色的银色丝带。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练武服,裤脚束在软底靴里,腰间是同色的腰带,只是在腰带间点缀了一条蓝色的织带。
他本是十分憨厚的一张脸,在看到她看向他时,却露出十分乖张的神色,撇着嘴角,冷笑一声:“你居然到这里来了!先前听说了,我还不信。”
风菲菲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看清状况时,更有些摸不着头脑,直感告诉她,她的到来让对方非常的不高兴,愣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青年男子见她不说话,额头上又渗出了冷汗,下颌不自觉微微上扬,有了得意之色,“以后看到我,绕着点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了,更不要去招惹元滢公主!你给我记住了!”
风菲菲初次来到这神秘又诡异的玄谷,平白无故被人用剑尖抵着喉咙,本就有气,听了这话,更是气得发笑。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这事怎么看都是他来招惹的她。风菲菲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她沉下脸:“你是哪颗葱啊?我都不清楚你是谁,更不知道什么元滢公主,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去招惹你们?真是莫名其妙!你未必太过自作多qíng了!”
她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伶牙利齿,也不是全无道理,从来这里以后听到的对话可以得知,她在这儿的地位定然非同一般,而且,玄谷谷主元熙还是她师父呢,雍彻、雪漪和清鸢应该也都是和她jiāo好的。
那么,现在又怎么有人居然敢在这儿明目张胆的刺杀她?
青年男子听她说不会招惹他,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实在难听,脸上便挂不住了,乖张变为怒火,俊朗的面容扭曲了,“你……”
“我怎么了?再不把你的这根破铁拿开,我就喊了。让我师父,还有雍彻、雪漪和清鸢来看看,这玄谷里都是些什么人!”她初来,对这儿的qíng况全然不知。搬出玄谷谷主外加好几个人的名字,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或许是明智之举。
那男子所有的表qíng定住了,眼里的怒意更浓,最终手腕一转。将剑背到身后,仍用眼神杀着她。
风菲菲嘴角上勾,得意的笑了笑,也盯着他看,他长得很高,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我以前得罪过你吗?”
她只是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结,没想到眼前男子听了她的话后,眼里的怒意更甚,象是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
“不说算了。也不用这样用眼神凌迟我吧?”她笑着伸出手指去点他的胸脯。
“你……”他挥手拦开她的手。
与此同时,只听得“峥”地一声,耳畔幽雅动听的琴音突然戛然而止,只听得一声刺耳的琴弦断裂的声音,风菲菲和那青年男子均是一惊。
一道清灵的身影飘飞而至,风菲菲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看见的独自抚琴的妙龄少女,那少女清冷淡漠的眸子里蓦然闪过一抹带着不屑的恨意,更透着丝丝寒意。
“青翼,我们走!这里的空气已经脏污了!”少女绕过风菲菲。站在满面怒容的男子身边,发出清脆而冷漠的声音。
“公主,待我好好教训下她!”男子一边恭谨的应答,一边狠狠的怒视风菲菲。
哦。眼前的男子叫做青翼啊!看来,这美貌妙龄少女就是那个元滢公主咯!他们,在玄谷是什么身份?和原来的风菲菲到底有何仇怨?公主?这个玄谷有恢弘的宫殿群,莫非这里居然是一个小王国?这元滢公主和谷主元熙,都姓元,莫非是谷主元熙的女儿?风菲菲暗自琢磨着。
元滢公主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停下,“青翼,还不走?”
名叫青翼的男子,不甘心的嫌恶的冲风菲菲恨恨的投了最后一眸,转身去追那元滢公主了。
那一眸却让风菲菲愣住了,她杵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两个人和原来的风菲菲究竟有何仇怨?真是飞来横祸啊!平白无故遭人嫉恨白眼。
她一路恹恹无趣的漫无目的闲逛。连眼前极佳的景致也没有心qíng欣赏。
黯然之下,风菲菲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儿子柯奕,唉,苦命的孩子啊!和她一样,从小就成为了孤儿。她不知道自己前世的父母是谁,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任何父母的影像,连模糊的影子也没有,也许,在比儿子更小的时候,她就被父母抛弃了吧,否则,她脑子里应该会有一些模糊的影子。
曾经,她在羡慕同学们拥有家的温馨之余,曾深切的思念自己的亲身父母,也曾在心里多次埋怨过自己的父母。现在,柯奕恐怕也在埋怨、痛恨自己吧!也许,自己的父母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吧,现在,经历了诸多苦难后,她是真正的放下了对前世父母的怨念。但是,却要承受柯奕一辈子的怨念了。
慈祥的院长妈妈肯定会好好照顾柯奕,这是毋庸置疑的,生活上,柯奕应该是不愁的。可是,他心里的yīn影呢?她却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这一世,她将背负对柯奕一辈子的愧疚和思念。
柯奕,对不起!
原谅妈妈的懦弱吧!
那一世,妈妈实在是没有颜面苟活下去!
下一世,不要再投胎到像妈妈这样懦弱无能的娘肚里!
妈妈活着,只会令你难堪!
想到此,风菲菲绝美的面容上,无声的泪水默默滑落。
这一世,她绝不再懦弱!风菲菲用手指轻轻拭掉眼角的泪痕,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她已经摆脱了沦为青楼女子的命运!
这里,将是她风菲菲一个全新的人生!
然而,让此时的风菲菲想不到的是,这身子的旧时仇怨却让她在不久后再次回到那让她恐慌的玉簌楼!
正当风菲菲独自黯然的漫无目的闲逛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亲切的呼唤:“菲菲!真的是你!”
那亲切温和的声音变得无比惊喜与欢欣,风菲菲这才抬起头,仰视着迎面而来的伟岸男子,那男子也是约莫二十岁左右,大约和先前见过的青翼差不多大,来人同样长相出众,剑眉斜飞,刚毅俊朗,一袭浅紫丝质长衫,左肩膀用紫金线点缀着金huáng丝线绣了只yù展翅而翔的雄鹰,面上呈现出一种高贵与威严的气质。
此刻,不怒自威的男子却如沐chūn风般的微微一笑,顿时拂平了她心里的不安,“我正到处找你呢。一年未见,表妹出落得越发倾国倾城了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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