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借机给司徒暗香谋一门四角俱全的好亲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要那边愿意给司徒暗香助力,什么闺誉被损,简直是小菜一碟,完全不在对方话下。
……
司徒盈袖匆匆忙忙换了身燕尾蓝软烟罗纯色束胸曳地裙,绾了月白色披帛,戴了慕容长青刚刚送给她的蜜蜡璎珞,头上的赤金鸾鸟步摇也摘了,只cha了一只羊脂玉点翠的华胜,压在乌压压的发髻之间,清雅细致,不太出挑,但是也不素气。
她带着丫鬟婆子从至贵堂出来,手边跟着弟弟司徒晨磊,要带他去堂前见宾客。
“大小姐,大少爷,沈相家的老夫人来了,正在外门口下轿子呢。”一个婆子欢喜过来回报。
司徒盈袖一喜,知道外祖母真的来了,忙拉了小磊的手,道:“小磊,咱们去接姥姥。”
小磊仰头看她,笑着点头,不发一言,跟着她往二门上去了。
姐弟俩在二门上又换了轿子,唤人抬得飞快,往司徒府大门口去了。
“把大门打开,迎接外祖母。”司徒盈袖一边吩咐人看司徒府的中门。
沈相府的老夫人,可是一品诰命。
她来司徒府,完全不用走角门。
在路上他们遇到也是来迎接沈老夫人的司徒健仁、张氏、司徒暗香,还有慕容长青,一行人打了招呼,浩浩dàngdàng顺着羊肠石子小道,也往外门上去了。
……
司徒府的大门轰然dòng开,司徒盈袖带着司徒晨磊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身后跟着司徒健仁、张氏、司徒暗香和慕容长青。
沈老夫人刚扶着大儿媳王月珊的手下了轿子,走到司徒府台阶前眯着眼睛打量这里的qíng形。
谢东篱还没有来得及离去,见是沈家的人来了,跟着上前见礼。
沈大丞相对谢东篱有提拔之恩,谢东篱跟沈家人也是从小就熟悉的。
“姥姥!”司徒晨磊听从司徒盈袖的嘱咐,大叫一声,从台阶上先扑了下来,往沈老夫人那边去了。
司徒盈袖笑眯眯地看着,拎着曳地裙,轻盈地走下台阶,往沈老夫人那边走去。
司徒暗香不动声色往旁边让了一步,正好挡在慕容长青身前。
司徒健仁笑着拎了袍子走下台阶,对沈老夫人道:“老夫人光临寒舍,蔽府蓬荜生辉!”
就在司徒盈袖走下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一颗石子从她身后破空而出,咚的一声往她小腿处击打过去!
司徒盈袖听见风声,镇定自若地抬腿让了一步,避开那粒石子,没料到她前面的地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一颗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司徒盈袖避开第一颗破空而来的石子,这第二颗躺在地上的石子却正好算定了她要躲开的步子,不近不远,躺在她要落脚的地方。
如果她要避开这第二颗石子,就不可避免要在人前表露她会功夫的事实了……
噗咚!
电光火石之间,司徒盈袖决定吃下这个暗亏,落脚之时暗暗移了一步,没有崴脚,但是偏了力,重心不稳,整个人立时往旁边摔倒过去。
“盈袖!”
慕容长青见状,大喝一声,忙从台阶上飞跃下来,来到司徒盈袖身边。
谢东篱站得近,眼角的余光见司徒盈袖摔倒在自己脚边,不假思索弯腰下去,托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然后飞快地放开手。
司徒盈袖还未站稳,胳膊下就失了支撑,眼看又要摔倒,却又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正是慕容长青及时赶到,在她侧后方将她扶了起来。
慕容长青忙笑道:“多谢五表叔援手。”
谢东篱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手上又开始钻心似地麻痒,知道肯定又起红疹了,悄悄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往旁边退了一步,对沈老夫人拱拱手,“老夫人,在下先告退了。”说着,转身上马,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飞快地去了。
司徒盈袖眼尖,从刚才谢东篱一扶一放的飞快动作中,已经瞥见到谢东篱手背上突然而起的红疹,不由眯了眯眼,看着谢东篱的背影久久不语。
慕容长青跟司徒盈袖说了几句话,她都没有听见。
“姐姐!回魂了!谢侍郎已经去得远了!慕容大哥跟你说话呢!”司徒暗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立在他们身边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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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以牙还牙 (5K,求粉红票)
慕容长青听了司徒暗香的话,心头升起不虞,扶着司徒盈袖的手紧了紧。
司徒盈袖察觉,忙稳住身形,扶着丫鬟的肩头站稳了,离开慕容长青的扶持。
她回头瞥了司徒暗香一眼,慢悠悠地倒打一耙:“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暗香,你倒是一直盯着别的男人,对他们的话听得仔仔细细吧?”
司徒暗香没提防司徒盈袖居然这样说她,不由眼底又盈满了泪,哽咽着道:“……姐姐,你也这么说我?我是一番好心,提醒你而已。”
在她的未婚夫面前提醒她在看着别的男人?提醒她的未婚夫她这个未婚妻看别的男人看得失魂落魄?
有这样的好心提醒,谁还需要恶意抹黑?!
司徒盈袖以前觉得司徒暗香还小,对她并无提防。
但是自从沈遇乐和陆乘元的事qíng过后,司徒盈袖已经暗暗警醒起来。
慕容长青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对司徒盈袖的答话十分满意,笑着看向司徒暗香道:“暗香,你姐姐说得有理。大家闺秀,就是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司徒盈袖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转身对沈老夫人和大舅母王月珊见礼:“姥姥、大舅母,你们来了。”
王月珊一直冷眼看着司徒暗香,此时见司徒盈袖应对得当,并没有吃亏,才松了一口气,笑说:“小磊过十岁生辰,我们是一定要来的。”
沈家别的亲戚早就到了,已经在司徒府入席。
如果不是要陪着沈老夫人一起过来,王月珊也早就来了。
司徒健仁笑着带了张氏上前,若无其事地将司徒暗香挡在身后。对沈老夫人和王月珊拱手行礼,又让开一条路,请她们进去。
沈老夫人笑着携了司徒晨磊的手,和王月珊一起进了司徒府的大门。
司徒健仁跟了上去。
张氏拉拉司徒暗香的手,也转身进去了。
跨进门槛的时候,司徒暗香回头,飞快地睃了司徒盈袖和慕容长青一眼。
慕容长青高大魁梧。金棕色面庞。正是一幅武将顶天立地的气概。
司徒盈袖虽然个子高挑,但是站在他身边,却如小鸟依人一般娇小。
正是一对璧人。
司徒暗香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祈祷司徒盈袖和慕容长青赶紧成亲……
姐姐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宠她疼她护着她的姐姐了……
司徒府的大门外头,慕容长青问司徒盈袖:“刚才没摔着吧?”
司徒盈袖摇头,“没事。”
其实她的手肘和腿都火辣辣地疼,应该是蹭破了皮。
都是小伤。因此她没有提及。
她只在想,那小石子。肯定是张氏在背后捣的鬼。
张氏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就是想让她当面在沈家人面前出这个丑?
可是凭沈家人疼她的程度,她要是在她们面前摔一跤,她们只会更疼惜她。才不会因她摔了一跤就看不起她。
那张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司徒盈袖回头,看了看谢东篱消失的方向,联想到司徒暗香刚才意有所指的话。翦水般的双瞳眯了眯。——她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慕容长青。还是为了谢东篱?
或者,她们本来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为了试探,慕容长青和谢东篱?
试探慕容长青,司徒盈袖能够理解。
但是试探谢东篱,凭什么?为什么?
而且自己被当做试探别人的靶子,司徒盈袖心里还是很不高兴的。
泥人尚有三分土xing,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司徒盈袖抿了抿唇,按捺住心底的不快,和慕容长青一起进了司徒府的大门。
……
司徒晨磊生辰礼的席面设在两个地方。
一个在外院的知客堂,一个设在内院的花厅。
外院知客堂招待男客,内院当然是女眷。
司徒盈袖跟慕容长青一起进来的时候,发现司徒晨磊已经被她爹司徒健仁带着去外院给客人敬酒去了。
她心里一急,忙道:“长青,我们先去外院看看小磊吧。”
慕容长青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带着丫鬟婆子急匆匆往知客堂行去。
……
“司徒大少爷,你过来,你认得这是什么吗?”一个穿着枣红色绸衫的公子举着酒杯问司徒晨磊。
那人明显是喝多了,满脸通红,说话喷着浓浓的酒气。
司徒晨磊被那股酒气喷得不安地别过头。
“这是杯子,杯—子—,你认得这两个字吗?”那人借着酒意,当司徒晨磊是傻子一般说话,又要拉他的手,“你看这边,这是什么?这是碗—筷—……”
说得一字一句,非常地慢。
司徒晨磊的眉头越皱越紧,全身开始瑟瑟发抖。
他一发抖,那人反倒跟有兴致了,拉着他的手不放,涎着脸看着司徒晨磊白里透红的脸蛋,咽了口口水,轻声道:“……司徒大少爷,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说着,拉着司徒晨磊站起来,往知客堂的耳房行去。
有人见状想跟上去,却被另外一拨人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去路。
“这位仁兄,去哪儿呢?来来来,咱们喝杯酒亲香亲香!今儿是司徒大少爷的十岁生辰,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高兴,来,gān一杯,今儿不醉不归!”
司徒健仁这边也被几个人端着酒杯敬酒,喝得志得意满,满脸生辉,根本就没有注意司徒晨磊被人带到哪里去了。
在他看来,今儿来的这些人都是非富则贵,比他们司徒家的身份高多了。怎么可能对司徒晨磊不利?
再说司徒晨磊身边服侍的下人也不少,因此完全没有在意。
只要司徒晨磊没有哭闹,他就觉得很给他面子,没有给他塌台了。
……
耳房有些昏暗。
透过耳房悠来dàng去的帘子,看得见外面影影绰绰的衣香鬓影,是那些宾客在觥筹jiāo错。
司徒晨磊瞪大眼睛,看着那穿着枣红色绸衫的男人yín笑着越走越近。
巨大的恐惧如同一只巨手。拧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司徒大少爷,你生得这样细皮嫩ròu,我鲁大贵实在忍不住了。你让我摸摸,就摸一摸……”一边说,一边伸出油腻的大手,要解司徒晨磊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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