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见她虽然生得一般,但是一双眸子倒是水灵灵,对她笑了笑,道:“没事了。跟你娘快走吧。”
那少妇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上上下下摩挲了一遍,确信女儿没有受伤,才抱着她一起给盈袖和师父又磕了两个头。
这时客栈老板葛代走了过来。对师父和盈袖拱手行礼,道:“多谢两位仗义出手,小老儿欠两位三条xing命。”说着,深深弯下腰。
师父看了看盈袖。问葛代道:“你们把他们就这样杀了,难道不怕巫家报复吗?”
“当然怕。所以我们今晚就要走。”葛代扶起刚才那母女俩,对盈袖和师父道:“两位客官,你们也走吧。这里已经不能住人了。”
盈袖对那母女俩十分同qíng,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装着碎银子的荷包递了过去。道:“你们拿去吧,以后用得着。”
那少妇不肯接她的荷包,很是羞惭地道:“我们母女已经欠了姑娘两条命。不能再欠银子了。”一边说,一边拉着那小姑娘应娘又给盈袖磕头。
盈袖叹息道:“那你们快走吧。也不知这巫家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孽。”
搜刮这么多童女,到底是在gān嘛?
葛代进客栈收拾了两个包袱出来,一个背在背上,一个拎在手里,一手拉着那小姑娘,一手拉着那少妇,对盈袖和师父道:“巫家说征集童女是为了大巫。可是小老儿知道,十五年前的大巫,并不是这样的。”他叹息着摇头,“你们是东元国人,不知道我们大巫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出来过了。早年我年轻的时候,每逢大祭,都能看见大巫的身影。而这十几年就一次都没有出来过。所以我觉得那夫人说得很有道理,大巫肯定已经被巫氏家族软禁了!她让我们不要怕,说我们逃走,是为了大巫好,是在帮大巫,大巫一定不会怪罪我们的,更不会派人抓我们。——来抓我们的人都是大巫身边的叛徒!让我们不要助纣为nüè,侵害大巫!”
那少妇也抹着眼泪道:“是的,我也听人说了。大家就是听了那夫人的话,很多被选中的童女的爹娘才敢带着孩子逃走,不然的话,谁敢真的逃走?大巫的手段无所不在,只要在这南郑国中,就在大巫的目光之下……”
盈袖恍然。
大巫和南郑皇室统治这片土地数百年,对大巫的臣服早已经如同烙印一样留在他们的血液和骨髓里。
如果真是大巫的命令,哪怕再匪夷所思,他们也会听从。
但是那夫人的话,给了他们一个可能,让他们知道,这些倒行逆施的举止,未必是大巫的意思,而且很可能是大巫被挟持,所以才有人为了控制大巫,行此yīn私污秽之事!
人的天xing总是向往光明,相信美好。
那夫人的话,只是一种可能,也许征集童女其实真的是大巫的命令,但是在这些乡民心里,他们选择相信大巫的无辜,也是为了自己的反抗增添勇气。
盈袖知道在那无所不在的蛊术面前,就连自己都被吓得方寸大乱,更何况这些穷苦的乡民们?
她不由对那夫人充满敬意,对她的手段也赞叹不已,忍不住问道:“请问,你们有谁见过那位夫人吗?还有她带着的小男孩……以及那只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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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阿细跳月确实彝族舞曲,这里借用一下,反正是架空,架空,不能等同于现实里面的苗人。←_←
哈哈,女主娘奏是这么厉害!!!
。
ps:感谢、天xing黯然昨天打赏的香囊。么么哒!
第328章 收服 (求月票,狐作妃为灵宠缘+2)
葛代笑眯眯地看了盈袖一眼,道:“我见过。她在我这里住过一晚上。”
“啊?”盈袖十分惊喜,忙道:“您能不能简单给我说说那位夫人的模样,还有她身边带着的小男孩和猫的样子?”
葛代想了想,笑道:“那位夫人生得十分端庄大气,穿得虽然一般,但是气派确实很大,就是有些瘦,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她的眼睛,说实话,跟姑娘您有些像。”
盈袖的心简直要跳出喉咙口了,忙着急地问:“还有呢?还有呢?她带着的小男孩是不是她儿子?”
“应该是吧?这倒是不确定。”葛代挠了挠头,“我给她送水和饭食去的时候,听她叫那小孩子‘小磊’。对了,我还提醒过那位夫人,让她别让巫家的人看见那黑猫,不然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抢走的!”
“为什么啊?”盈袖很是不解,虽然小喵很聪明,也很厉害,长得也越来越“苗条”,不像小时候那样圆滚滚了,但是归根结底,它也只是一只猫而已。
黑色的波斯猫虽然不多见,但也不算特别珍贵。
“因为在我们南郑,黑猫可是圣物,万邪不侵,像这样眼带暗金色的猫,更是圣物中的圣物。”葛代庄重说道,神色很是肃然。
盈袖感慨地看着葛代。
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盈袖觉得他獐头鼠目,而且卑躬屈膝,实在不像个男人。
后来他却能为了这母女跟巫家家丁愤而翻脸,甚至不惜杀掉他们,然后毫不犹豫地丢掉自己的产业。带着这母女俩逃走,就让盈袖很是刮目相看。
这少妇一看就是穷人家出身,身上的衣衫都是补丁,长得也一般,而且昨天还经受了那样残酷的遭遇,但是葛代一点都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为了她们母女。可以杀人。可以得罪南郑国权势最高的巫氏家族,甚至有可能跟大巫杠上!
他没有犹豫,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
如果不是盈袖和师父恰好在这里。葛代他们这些人肯定会死于巫家家丁手下。
盈袖一念起,不仅救了他们这些人的xing命,而且得知了自己娘亲和小磊的下落。
这也叫善有善报吧!
在这南郑国里,大巫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
南郑国的国民里有些人可能不惧南郑国的皇帝。但是没有一个人,不畏惧南郑国的大巫!
大巫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jīng神支柱,自然跟世俗政权的皇帝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十几年来,巫家说大巫要童女,他们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反抗。
只是今年,终于有了一丝不同。
而这不同,是自己的娘亲带来的。
盈袖很是骄傲。
她不知道娘亲和小磊被掳走之后。又发生了哪些事qíng,但是她现在已经越来越有信心。会平安将娘亲和小磊接回东元国!
站在明亮的月色下,他们看着葛代和那母女俩越走越远,很快消失在前方的夜色里。
“走吧。”师父叹口气,“这里没法住了。”
“师父不是说,在南郑国晚上走夜路很邪门吗?”盈袖悄悄看着师父,不好意思说道。
“去找户人家投宿。”师父将戴了手套的手轻轻搁在盈袖肩膀上,揽着她旋身离开。
盈袖瞥了一眼师父戴着的手套,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眼角的余光却看见师父正斜睨着她,忙垂下眼帘,生怕师父看出她打的小主意。
师父将她的一切神qíng看在眼里,默默回转眸子,看向前方。
他们上了车,又在街上行了一阵子,最后拐到小巷子里,敲开一家小木屋的屋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和气的大婶,她笑着打量师父和盈袖,点点头,道:“进来吧。我家地方倒是不小,不过人少,你们就在厢房委屈一夜,明儿早上赶路也来得及。”
盈袖连连点头,道:“真是麻烦大婶了。本来是想住葛代之屋的,可惜那里居然关门打烊了,我们没办法,只好试试能不能找户人家住一晚。”
“啊?葛代之屋打烊了?”那位大婶十分惊讶,“这才什么时辰?他们家经常是通宵都开门的。这葛代,也会偷懒了!”说着,慡朗地笑了。
盈袖和师父也笑了笑,跟着大婶进门。
两人都很疲累,随便洗了把脸,就在屋里睡了。
在这大婶面前,他们不再托辞兄妹,而是托辞“夫妻”,这样才能住在一间屋子里。——在陌生的地方,他们当然不能矫qíng地分开睡两间屋子。
厢房里只有一张chuáng,chuáng边有一张藤制的躺椅。
盈袖当然是睡chuáng,师父睡在chuáng边的躺椅上。
盈袖担心那躺椅太凉,硬是从chuáng上换了一chuáng褥子下来,给师父垫在躺椅上,又拿了一chuáng厚毯子给师父盖。
师父抱着胳膊靠在窗台边上,看她在chuáng和躺椅之间忙忙碌碌,面无表qíng的脸半明半暗,隐藏在黑暗中。
“师父,可以睡了。”盈袖终于铺好了躺椅,回头就看见黑暗中师父的样子,懒洋洋靠在窗台上,看上去很松散,其实全身都处在紧张状态中,如同暗夜密林中的黑豹,随时会得bào起伤人。
但是他温和起来的时候,也温和得让人恨不得化为chūn水……
盈袖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自己走到chuáng边,慢慢转了过来,面对着站在窗台边上的师父,伸手搭在自己领口的盘扣上,慢慢解开了脖子下方第一颗纽金丝蝴蝶对襟扣。
屋里本来很是舒缓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师父的样子并没有变,整个人还是隐藏在黑暗中,背对着窗子外的月光,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高大轮廓,但是气势却完全变了。如同一把出鞘的刀,霎时间锋芒毕露,差一点就要刺到盈袖身边,将她解开扣子的手固定住!
盈袖只觉得一道沉重的压力迎面而来,但是她勉力支撑,又解开了第二颗盘扣,已经能看见她外衣底下藕荷紫的细葛布中衣。
师父长吁一口气。
盈袖凝目看他。虽然逆着月光。也能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这样做,可想过对得起你的夫君?”师父淡淡地道,别过头。看向窗台的方向。
盈袖的手顿住了,她垂下眼帘,低声道:“我的夫君?我当然想着他。如果我不是想着我的夫君,我如何会在师父面前做出这种事?”
师父没想到盈袖会这样回答。一时也默然了,许久方道:“罢了。夜了。睡吧。”说着,走到盈袖刚刚铺好的藤制躺椅上,一手掀开毯子,躺了上去。
迎着月光。盈袖清清楚楚看见师父的手上依然戴着那个特制手套……
“……师父,睡觉也不脱掉手套吗?”盈袖抬起头,眯着眼笑了笑。露出四颗雪白整齐的糯米牙,然后将chuáng帘放下。自己脱了鞋,缩到chuáng上去了。
月色笼罩的厢房里,一人chuáng外,一人chuáng内,静默无声,窗外一棵高大的桂花树,繁花似雪,在秋夜里静静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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