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皇子容易么_小姑子【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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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从锦?”钱珞瑾仍拽着慕从锦的手不放开,虽然在南鸦族的地盘,就算他们三个人都在一起也没有用处。
慕从锦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钱珞瑾的手背:“不会有事,你就呆在这里。”
慕从锦只身一人随着南鸦王妹从王椅后的另一条山dòng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不知谁人下榻的房间,有宽敞的shòu骨做成的椅子,上面盖着整张白虎的毛皮。
南鸦王妹伸手请道:“坐。”
慕从锦一言不发,走过去坐下,和南鸦王妹彼此对视,终于,还是说出心中疑惑:“你到底是谁?”
“吾说了过了,吾是南鸦王的妹妹,何须多问。”
“你看过关于都中的书,我也看过关于南鸦的书,‘吾’是南鸦在王位者才能使用的自称。”
女子突然大笑起来:“是吾的疏忽,自登上这王位,连说谎的机会都少了,让公子见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吾是南鸦王的妹妹,这一点没有欺骗公子,只不过兄长已是前任南鸦王,吾才是如今掌管南鸦的女王。”
女子说着略微抬起头上的láng头,从下面翻出一块如血般鲜红的宝石额坠,那正是如同皇帝的冕旒一般的东西——南鸦王的象征。
漠北西关chuīhuáng沙,都中之乱就像一阵狂风,连西北边疆都感觉到边连的震动,西关外的集市越来越人丁凋零,已经许久没有新的商队过来。
镇国公府的谢谡元掌管西北十万边疆军,本应是三皇子的助力,但守疆的兵力一旦撤回,只怕夷族人会趁虚而入,更加腹背受敌,顶多支派一、两万兵力回关中,杯水车薪。
谢谡元急得像脚下有火,他自己早已习惯了刀口饮血的日子,可不知父母和姐妹们能不能再乱世中保全自己,恨不得即刻长了翅膀飞回去。他自己也是用兵之人,更清楚三皇子如今的处境,也明白自己如今保住西北边疆安稳才是对三皇子最大的帮助,不敢贸然调兵回援。
若问夷王到底有没有趁机入犯关中的意图,谢谡元肯定不知道,唯有一个女人知道。这世上和夷王最亲近的女人,除了夷王他/妈,就剩下那位来自关中的异族公主。
永平公主很少笑,夷族人说那是异族公主的端庄静秀。这一天,永平公主却对夷王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些年,她已学会了很多夷族的词汇,但她不喜欢说夷族人的语言,所以她总是不说话,拖着关中公主特有的长裙,慢慢走到夷王身边。
夷王对永平公主一向又爱又敬,仰慕她身上从关中带来的高贵娴雅,但也因此少了夫妻之感。
所以当永平公主抓着夷王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夷王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夷王撑着他那夷族人特有的超大号双眼皮,心中有了点期待,却不敢胡乱猜测,永平公主仍然不说话,还是服侍公主的侍女跪下说:“大王,王妃怀了小王子了!”
这一夜,西关外一片火光,夷族人家家户户点起篝火,他们烤ròu、饮酒、唱歌、跳舞,欢庆他们的大王和异族的公主终于有了血脉。
“娘,大王是我们夷族的大王,公主是关中的公主,他们生出的小王子会像谁呢?”篝火旁,夷族小男孩好奇地问。
“咱们的小王子,会和公主一样好看,还会有大王的勇敢。”
“还会很聪明!”
“对,一定是个英明贤德的王子,会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

  ☆、第79章 城

  关口守将来报,夷族王妃召请西疆守将。夷族王妃不就是冰心郡主么?还没等谢谡元表个态,在chuáng上半死不活躺了好几天的管幸书突然跳起来,兴高采烈地呼喊着:“我去!我去!”
“诶?”谢谡元拦住管幸书:“王妃说见西疆守将,你又不是守将。”
“我在西北大营住了这么久,怎么不是守将?谡元兄莫再说无qíng无义的话,枉我弃文从武,陪你一起在西北受苦。”
在军营里混吃混喝也叫弃文从武吗?谢谡元从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谢谡元虽然是个没经历过男女qíng爱的单身狗,可也不是傻子,难不成管幸书跑西北来chuī了几年大漠风沙真是为了陪他这个少将军守疆?管幸书要真这么想,谢谡元还嫌恶心呢。
谢谡元自然而然想到更深的层面,也不和管幸书争了,一副“哥们只能帮你到这里”的样子。
永平公主所住的宫殿完全仿造关中的皇宫,看得出夷王有心,宫殿请的都是关中的匠人,用的是西北最好的石材,仿佛一砖一瓦都是两国jiāo好的证明,也述说着夷王对永平公主的荣宠,只是那上面永平公主亲笔所提“忆书楼”三个字难免让人触景伤qíng。
缘尽才知qíng深,qíng深方知缘浅,世间qíng爱,顺心顺意者才是少数。
管幸书跟着使臣进入宫殿,只见永平公主坐在金椅之上,一袭公主宮裙雍容华贵,在关中时相jiāo多年,管幸书从未见过她穿这样的衣服,因为这是公主宮制才可穿戴,那时她不过是个郡主。
冰心郡主这个名号,她已是许久没用了。
“臣,叩见永平公主。”
管幸书跪地扣头,没有喊错称谓,以前她是郡主,他只行屈膝礼,而如今确实臣与半君。
她确实成长了许多,再没有小时候见他写出一篇文章就一惊一乍的出脱举止,虽面露惊讶之色,又很快恢复平静,那便是一个公主该有的端庄,身在帝师世家,管幸书见过很多公主,他不知该不该欣慰,她这个半路得封的公主与那些天生的公主已经别无二样。
“本宫这次召你来,有话要带给西北大营,一字一句,你都要记牢了,”她说话已是十足的公主腔调:“本宫虽身居西北,也知关内战况,皇上龙御归天必有乱臣贼子趁机作乱,本宫以公主名号,着西北将士率兵回援三皇兄,至于边疆稳固,不必担心。”
“此话当真?即便是夷王亲口承诺,也可能……”
“本宫比你更了解夷王,放心,大王是夷族人,也是关中孩子的父亲,本宫是关中人,也是夷族人的母亲,至少,在本宫活着时能保两族太平,也很好,这便是先皇赐本宫“永平”封号的原因吧。”永平公主说着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腹部。
管幸书很快明白了永平公主话中含义,夷族和关中在西北征战连年,多少战士的尸骨埋在大漠沉沙之下,最后却还是要靠一个女子镇守太平。
一番谈话,全是公事,未提及往事半分,这是两个人的默契。
唯独在管幸书将要拜别的时候,永平公主难得露出了笑容,咧着嘴,弯弯的眼睛,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表qíng。
“我现在是一个合格的公主了吧?”
出了宫殿,管幸书就掏出小本子,将所见所闻都记录在小本子里,唯独永平公主最后的笑容,管幸书没有写进去。待这本书传至千百年后,永平公主的光辉形象将被万人敬仰,而他只想做一个淹没在历史尘埃里的小人物,一个用一生为公主立传的小人物。
北淮大军一路向南,所向披靡,二十万兵力所到之处如同黑云压境,四方纷纷臣服,三皇子与皇后已退至黎塘,都中俱被二皇子占据,二皇子还请出先皇遗旨,上面写着册立他为储君。
二皇子手握北淮和武陵两大军营的兵力,若顺利登基,那些正不知所措的州县也会归顺,天下都收入囊中也不过早晚的事。
二皇子正差司礼监筹备登基大典,他的亲姑姑,已经跑到西曜的嘉裕长公主跳出来说:二皇子手里的继位圣旨是假的,本公主和先皇姐弟qíng深,先皇若有立储的圣旨,必定要事先告知本宫,本宫一无所知,那圣旨肯定是假的。
实际上,先皇帝死前知会过嘉裕长公主有一封册立新帝的圣旨,但嘴长在嘉裕长公主脸上,她乐意怎么说就怎么说。
嘉裕长公主本不想参合侄子们夺嫡,无奈小姑子一家涉入太深,她二儿子花逸文也蹦跶得厉害,她这是被bī上梁山,非得拉三皇子一把不可。
嘉裕长公主这么一说话,有些耿直的大臣又蒙了,以丽贵妃的荣宠,弄到玉玺盖个假圣旨也不是不可能,虽不能实质xing改变双方悬殊的局面,能给三皇子争取些时间也是极大的助力。
对三皇子来说,最大的惊喜来自于西北。
行军多年,谢谡元已养成了雷厉风行的xing格,前脚刚得永平公主允诺,后脚马上开始点兵。西北大营虽只有十万边疆军,个个都是刀口舔血活下来的勇猛之士,和别处的乌合之众很不一样。
谢谡元站在西关城墙之上,城下站满了士兵,密密麻麻一片,望不到边际,这些士兵和他一同守边数年,西北荒凉,把他一张少年得志的俊脸都chuī出了风霜之感,但就是在这里,谢谡元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祖父。
想来谢老太爷当年也是这样,一声号令,万军皆从,意气风发地追随先祖皇帝征战沙场。
十万守疆军回援,如此大的动静,二皇子自然也会知晓,二皇子冷笑着:“三皇弟如此狗急跳墙,就不怕夷族人送他一份趁火打劫的大礼?”
“莫轻敌,谢谡元虽年轻,已率军多年,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永平公主在做郡主时就和六皇子府的一众人jiāo好,她现在是夷族王妃,此事和她脱不了gān系。”
“母后放心,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云岭五郡已送来投诚书,只等北淮大军压过昌河线,来个一举歼灭。”
二皇子对丽贵妃已改称母后,丽贵妃很受用,她处心积虑二十年,就为得这一句母后尊称,只可惜世人都以为她是一味的运气好,其中艰辛,不能与旁人说。
从西北传了好消息,此时三皇子最担心的就是西南方的南鸦族,慕从锦出山后再无音信,南鸦族也没有依照约定出兵,想也知道定是生了变故。
三皇子脑dòng再大也想象不到,距离他上次和南鸦王通讯才刚过两个月,南鸦族竟连首领也换了。
如今在位的南鸦女王和她哥哥一样有两个爱好,一是美酒,二是美色。她哥哥爱女人,她则好男色。
南鸦女王看着慕从锦,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有着南鸦族的男人永远不会有的养尊处优的细嫩皮肤,面若美玉,眉目多qíng,便是只身处于异族帐中,仍气定神闲,不减贵气。
“虽是和上任南鸦王立下的盟约,只要女王出兵相助,先前所说的谢礼仍会如约送来南鸦。”
女王体内在躁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从锦:“谢礼?吾看不上,还不如趁着关中战乱,举兵进山,能得到的好处更大,倒是你,总归皇帝不会是你,不如就留在南鸦,做吾的王妃。”
“好意心领,我有妻室。”
“就是和你同来的那一位吧?简单,吾赐她一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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