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吴家那两个小公子的品xing和聂清桑无关,可是聂清桑听闻打小就是在长公主膝下长大。要是姑娘家也被大长公主宠坏了,那这要是娶进门,那可就不得了了。
所以就算老太太先前已瞧好了,这会也不由有些犹豫起来。
当然这到底是沈如诲的婚事,所以她还是跟沈令承商议了起来。沈令承一听老太太这顾虑,便哈哈一笑,说道:“母亲,你这实在是杞人忧天了。说到底她是聂家的姑娘,可不是吴家的姑娘。况且我与她父亲也有jiāoqíng,聂家又是江南有名的耕读世家,要不然当年大长公主也不会瞧上聂兄,将掌上明珠嫁给他。”
老太太确实是有些关心则乱的意思,况且这些日子,她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乱。再加上后院一直不平静,林氏身体不太好,都请了好几回大夫,沈锦都不知哭了多少回了,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娘从院子里搬出来。
其实这几年,不管是老太太还是沈令承对林氏已是宽厚,当年她意yù害沈长乐,那样歹毒的东西,她都敢往家里头带。当初刚事发的时候,老太太恨不能杀了她的心都有,若不是为了沈锦,只怕她连留林氏在家都不会。
只是时间慢慢过去了,这恨倒也没没当初那么qiáng,府里的人除了沈锦之外,也各个都是无视,只当没林氏这个人罢了。
所以这会要讨孙媳妇了,老太太恨不能长八只眼睛,只把未来孙媳妇看地透亮。不过沈令承倒是没说错,聂清桑就算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可人家到底是姓聂的,又是那样的家族出身,品xing规矩自然是不会差的。况且之前老太太都考察过好几回了,这要是还不放心,那也就没有可放心的人了。
“可聂姑娘不是也要参加选秀的,这要是万一被哪位娘娘瞧上,赐婚给皇子,”老太太这也是担心有人中间截胡。
沈令承立即安慰道:“母亲,您只管放心吧,我已同聂兄都商议好了。回头他便让他家夫人到大长公主跟前求一回,请大长公主亲自出面,请皇上亲自指婚。”
“既然你都考虑清楚,便早些请大长公主做主吧,”老太太点头。
倒是沈令承这边瞧了老太太一眼,又笑道:“谙儿说来也到了年纪,儿子心中惭愧,也只能厚着脸皮请母亲做主了。”
老太太倒是极感慨,竟是不知道为何,突然叹了一口气道:“说来如诲和如谙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可是你三弟却连个孩子都没有。”
沈令承一听老太太提起这个话题,也是脸上露出凝重的表qíng。只是之前他倒是想过解决的法子,不过那时候三弟不愿意罢了。如今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母亲,我看不如让三弟在旁支里挑个年纪适中的孩子过继,也算是身后有香火传承,”沈令承提议道。
谁知他说完之后,老太太居然没有立即反驳,反而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其实这么多来,三房求子都求地疯魔了,照样是没有用。所以老太太也早就想到这个法子,只是见三太太一直求子心切,老太太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xing。只是这么多年都没用,也该看清现实了。
“你找个机会和老三说说,这件事总是拖着,也不是个事qíng,”老太太点头。
***
而沈家和聂家这边有了默契之后,聂夫人便立即带着女儿回了公主府。公主府就在英国公府的对面,只是如今的英国公乃是大长公主的长子,所以长房一家都住在英国公府,倒是三房是跟着大长公主住在公主府里。
所以大长公主也一直喜欢幼子一家多过长子。
待母女两人进了院子时,便已有丫鬟在院门口等着,将她们领进屋子里。此时英国公夫人正巧也在,所以聂夫人进来后,立即给母亲和嫂子见礼,而聂清桑也跟在身后见过外祖母和舅母。
大长公主见到女儿和外孙女自然高兴,让人给她们上了茶点,这才问道:“你们来的正巧,午膳就在这里用了。”
“好些时日没在家里用膳,我可是极想念呢,”聂夫人乃是大长公主的长女,本就受宠,又加上嫁的夫人得力,所以日子一直过的顺遂。
因为有长嫂在这里,她倒是不好直接谈起聂清桑的婚事,也只得陪着母亲和嫂子一块说话。英国公夫人本也是过来看吴嵘那孩子的,正巧碰上聂夫人回来,便也在公主府一块用膳,一直到下午才回去。
只是她要谈的事qíng,聂清桑倒是不好在旁边听着,于是她便笑道:“清桑,你之前在家里不是一直念叨着宁姐儿的,你便随你舅母一块过去,找宁姐儿说说话去。”
聂清桑知道母亲这是要把自己支走,便立即笑着应下,跟着英国公夫人就走了。
“说吧,这会回来又是求我什么事qíng?”大长公主见媳妇走了,便歪斜着靠在靠垫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聂夫人一听,便立即笑了,忙是坐过来离地近些。她道:“不愧是母亲,女儿心里想点什么,可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大长公主笑了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于是聂夫人便开口道:“清桑这孩子也到了年纪了,先前我也一直给她相看婚事。倒是瞧中了一家,只是如今正巧赶上选秀,所以我便想请母亲到皇上跟前请个旨意,赐婚。”
虽说知道她有事,可大长公主没想到,这一开口就是这个事qíng。她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连哪户人家都没说呢,就开口让我去请皇上下旨?”
“母亲,”聂夫人拉了下大长公主的衣袖,虽说都已经是几十岁的人了,不过在母亲跟前,却依旧还是个女儿。于是她又说道:“是卫国公府里的嫡长子,说来你想必也是听过的,这位沈公子可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如今在翰林院里面供职,可是一等一的清贵。”
说起这个未来女婿,聂夫人自然是一百万个满意。若是说先前还有什么不满,在见过沈如诲的事qíng,那也是烟消云散了。沈如诲本就是芝兰玉树的模样,说起来更是成熟稳重,再加上自己又是个有能力的,这样的女婿不说万里挑一,反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只是大长公主一听到卫国公府这几个字,便已经皱起了眉头。说来也正是尴尬,之前吴嵘打的姑娘,可不就是卫国公府里的三姑娘。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她见聂夫人满心欢喜的模样,想了想,还是把这事说了一遍。
聂夫人听完,当即脸色一凝,原本满脸的欢喜也尽数褪去。之前她也听说侄子手臂受伤的事qíng,只是她听说的是小孩子调皮玩闹弄伤了手臂,所以她派人送了补品过来,倒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这内里还有这样的曲折,她当即便忍不住道:“善哥儿和嵘哥儿也正是,竟是这般不知深浅。”
“好了,他们两人也都得了教训,你也不必再多说一句,我看沈家这事过来,既然还能让你来求我,必是没有想明白了,更何况,嵘儿姓吴,清桑姓聂,便是表姐弟,也不会把嵘哥儿闯的祸怪罪在清桑的身上。”大长公主如是说道。
聂夫人听她这么一说,自然是放心下来,不过还是道:“倒也不是女儿多嘴,只是善儿和嵘儿实在是太调皮了些,这次也是吃了苦头,我想三弟还是该好生束缚束缚他们两个才是,免得日后闯下更大的祸。”
大长公主挥了挥手,显然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她若是真的放在心上,也就不会任由那两个孩子胡作非为了。只是聂夫人也只是出嫁女,哪能在这件事上多嘴。
不过赐婚的事qíng,大长公主倒是都应下了。
到了三月中旬,内务府便到各家中登机要参加选秀的姑娘。沈慧因已有了婚事,所以便免了登记。不过就是这样,沈家还有三个姑娘准备待选呢。
老太太倒是没觉得自家姑娘有谁能选上,沈长乐虽然身份够了,不过年岁却是不够,毕竟才十四岁。而这次最小的七皇子都十八岁了,皇上既是给皇子指婚,那就是想让他们尽快成亲。至于另外的沈兰和沈月,沈兰是身份太低了,而沈月年纪就更小了,她不过就是刚好卡在了十三岁上,也算是走个过场而已。
所以对于这次选秀,老太太更关心的反而是聂清桑。
也正是这种无所谓,却让她最后目瞪口呆了一回。
☆、第 96 章 立下flag
虽然有纪钰在,可沈长乐总还是紧张不已,所以选秀的日子越近,她就越紧张。这几日更是连着好几晚都做了噩梦,其实说是噩梦,也只是梦到了上一世的事qíng而已。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这样期待过某一件事,所以如今紧张已是极难得的了。
晚上的时候,都是几个大丫鬟在值夜,chūn柳自是最细心的。从前她值夜的时候,姑娘极少起夜,更别提做噩梦。可是她这两次值夜的时候,都能听到chuáng榻上沈长乐翻身的动静,甚至姑娘半夜还惊醒过。
今个她又特地寻了个时间,问了绿芜和其他两人个大丫鬟,谁知她们值夜的时候,竟然也遇到这样的事qíng了。
“我也正想着问你们呢,姑娘以前从来都是一觉到天亮,可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地,半夜总是惊喜,而且我看她眼底都有青色了,”绿芜担心地说道。
chūn柳一听就更担心了,可是姑娘既是不说,她们做丫鬟的哪里有资格问主子的。
沈长乐也知道自己这qíng况,只是她一向不愿和人说知心话。若是说沈家这几个姑娘,其实论起来,最冷的就是沈长乐了。沈慧虽是大姑娘,可是有什么事qíng,也总爱找沈长乐商量,就是她的婚事,她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沈长乐了。
沈兰是个庶出的,又是二房的,什么事qíng总爱和自己的姨娘商量。至于沈月和沈锦,一个自然是靠着姨娘,而另一个则是靠着外祖母家里头。
倒是沈长乐,虽说章茹待她和亲闺女似得,可是她有什么心事,也只爱心里头琢磨,却不愿说出来。之前之所以没出现这种qíng况,那也是因为那些都还只是小事。
可如今牵扯到的却是她一生的幸福,她一想到前世自己的姻缘,心里便没有不担心的。
虽然纪钰信誓旦旦,可他真的能左右自己的婚事吗?如果到时候皇上赐婚给他的是别人,沈长乐手指一痛,忍不住轻唤了一声,一下便缩回手,只见指尖已经冒出血珠,一旁的chūn柳一见,赶紧上前掏出帕子,便压在她的手指上,心疼地说道:“姑娘怎么就扎着手了啊?”
“没事,不小心,”沈长乐笑了下,可是眉心的凝重却分毫未减。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竟是一点都不松快。这会窗户都被打开了,只蒙了一层纱窗,明明通风地很,可她只觉得心口很闷。
chūn柳小心地觑了一眼她的表qíng,想了想,还是低声问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沈长乐脱口便想说出没有两字,可是待她瞧见chūn柳脸上的担忧时,还是轻轻吐了一口气。到底是跟在她身边伺候惯了的,便是一丁点小事,都能迅速察觉,更何况她这些日子还显得这么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