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适,为何不叫人来看看?”卿云纵不悦地看了小七一眼,对于小七,他就没有好印象——若不是因为这没眼色的蠢笨影卫,君儿又怎会中毒受伤?
小七连忙垂下头,实则心里则不服地腹诽起来。
赵大宝见此qíng形,不禁想到了婆媳过招四个字。呸呸,若让堡主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肯定被剥皮!
第59章 卿五明志
赵大宝只好解围道:“我为五少看过,五少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体虚罢了,并无大碍。”说到这里,突然想到昨天卿五和小七两个人吃了一只烤rǔ猪。据说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吃了烤rǔ猪能有助于功体大增——据说某个暗流尊主就这么吃的,于是小七就兴冲冲地从厨房弄来了一只烤猪,两人关起门饕餮,赵大宝回来的时候烤rǔ猪早已被吃gān抹净。
体虚…… ……哼唧。想到自己没分到一杯羹,赵大宝就不高兴起来。卿五和小七那两个吃独食的家伙!
赵青道:“若不是我的两个徒儿误事,我便早赶过来了。不过从蛛丝马迹来看,似乎我那两个徒儿,也是被有心之人误导,以至于落入圈套,一切事qíng似乎都有关联。让我先为五少诊治,再来去医治曹笱惟,看他醒来怎么说。”
谢明珠则只是在一边抱手听着,觉得这卿家堡的事qíng似乎有点意思。
卿云纵则道:“谢楼主,我们卿家堡的事qíng多有繁杂,照顾不周,现下不便招待,您请回吧。”
谢明珠脸一拉,道:“堡主这是何言?卿五少与我乃是莫逆之jiāo,如今他遭人陷害,我身为他最好的挚友,理应照应,怎好独善其身?我留下,说不定可以尽一份力,莫非堡主小看我云亭之能么?”
“呃…… ……”赵大宝和小七闻言,都扶额起来。
其实谢明珠就是死皮赖脸想留下来看热闹,最近他实在是闲的没事做,平日的玩乐早就耍腻了,故而才来找卿五磨牙。
“唉……”卿五此时轻叹一声,众人连忙凑到chuáng边,卿云纵先一步将卿五扶着坐起来,问道:“君儿,哪里不舒服?”
卿五淡淡笑道:“爹,我很好,只是有些乏了。刚才我就醒了——其实谢楼主是我在江南认识的挚jiāo,有事都可以拜托明珠,在江南几日,明珠待我极好,常常盛qíng邀请,留我食宿,你让他留下吧,明珠,我现在身体不慡利,恐怕这次不能去你云亭赴宴,不如改到三天后好么?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上亲朋好友,不会让你的美意落空。”
“你!”谢明珠脸色一变,竟然不知不觉又被揩了油去,而且竟然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成了腻死人的“明珠”!从小到大都没人敢这么叫过!于是不禁暗暗咬牙——面对卿五这只狐狸,真是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当着卿云纵的面不好发作,于是恨恨道:“好啊,淑君!三日后一定要来云亭,我一定好好款待你!”
小七和赵大宝脸上都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赵青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而卿云纵表qíng则没有什么变化,道:“谢楼主,犬子蒙你照顾了。”
“哪里哪里。咳咳。“”谢明珠gān咳,不动声色地瞪了卿五一眼,才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qíng没处理,这就告辞,众人莫要送了。”于是匆匆离开,因为他怕再留下去,还不知道被卿五狐给坑成什么样。
赵青这才坐到卿五chuáng边的椅子上,给卿五把脉。
一边把脉,一边还询问卿五和赵大宝一些状况。询问完了,还在卿五身上按按,并查看了他的腿。
过了一会儿之后,赵青才道:“五少体内的余毒已然不见,不仅如此,五少的内力似乎更加jīng纯,又上一层楼,看来这次变故,真是因祸得福。余毒清尽,双腿的知觉也恢复了,只是因为这几年被奇毒所制,所以暂时还要对已经萎缩的小腿进行仔细的按摩和锻炼,假以时日,可以恢复行走的能力。可喜可贺。”
听到他这样说,众人都极为高兴,但是这样一来,曹师傅的目的反而更加让人难以捉摸了。
“即使如此,曹笱惟辛苦设计,又是为了哪番?”赵大宝问道,“护法,您在沧溟教中可认识他?他说他是出自于沧溟教,曾经隶属于教主麾下。”
小七cha嘴道:“和我决战时,曹师傅也说他是教主的影卫,曾经和教主共同学艺……”后来曹师傅说得那些yīn谋,不知道是真是假,里面又涉及卿五身世和父仇,怕刺激卿五,所以小七话只说了一半儿。
“奇怪,教主的影卫?”赵青敛眉,思索道:“确实,我听说教主有一名随身如影的影卫,是教主最为信任之人,据说他自小便护卫教主,但是却从不在人前现身,我等也从没见过他的模样,只是听说他被教主称为‘追影’,这人的存在只是一个传说,教主也从不在我等面前提及此人,曹笱惟究竟是谁,还不能仅仅靠这个确定。”
“还真是神秘。”赵大宝道。
卿云纵则低头回想,只有他知道,沧溟舒云确实只对自己一人坦诚相告——他的贴身影卫追影的存在,并叫出追影,叫他从此之后亦要认卿云纵为主,因为这一条,后来他才会收留化名为曹笱惟的追影留在卿家堡,并让他照料卿五。
曹笱惟定是知道些什么!他竟然隐瞒了这么多年!当初他询问曹笱惟沧溟舒云的下落,曹笱惟一脸茫然,只说不知,谁料到他如今一番动作如此惊天动地?
赵青又道:“另外,有一事我想确认,五少身上的武功,究竟出自于何人所传?”
“是曹师傅。”卿五道,“他给我武功册子,教我心法。”
赵青道:“他给你的心法,你练了多久?”
“十几年吧。”卿五道。
“唉,”赵青叹了口气道,“曹笱惟给你的心法,乃是我教教主一脉传承的凝华心法,只有教主方才有资格修习,亦是成为教主之证。但是此心法的特色乃是大隐无形,故而之前我为你诊断时,甚至确认不了你身上是否有真气流转,如今也只能通过蛛丝马迹判断这种内力的门类,至于你修习到了何种阶段,我一概都无法得知,只能隐约觉察出你的内力应该更加jīng进。
曹笱惟为何带有教主秘传的心法,为何又传授给你?他身上的迷点实在太多。
不过,若是你的凝华心法练到了第七层,便有资格接任沧溟教。”
“君儿,你愿意离开卿家堡?去做什么教主么?”卿云纵一听便有些不高兴道,“江湖纷杂,血光不断,我把选择权jiāo给你。”
卿五一听,道:“爹,前任教主尚未现身,我就算要做教主,也是于qíng理不合,这件事我们暂时还不必商讨,眼下最重要的,是我答应帮护法找到沧溟教主,而沧溟教主的线索都在曹师傅身上,让曹师傅清醒才是我们共同面对的问题。
至于教主之位,日后从长计议也不迟。”
好个四平八稳、优雅多智的卿五少!
赵青忍不住暗暗赞叹,他这番温润话语,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卿云纵尖锐的问题,还引开了话题,假以时日,五少的光芒必定直bī当年舒云教主。
“既然这样,那赵某就暂时告退,去查看那曹笱惟的状况了。”赵青于是站起来道,关于卿云纵和沧溟舒云扯不清的关系,他早就知晓,当年教主对卿云纵这冷心冷面的美人用qíng之深,他亦能感受,只是,这种男子相恋之事,于双方名誉都是不好,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教主喜欢男子,就让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喜欢好了,身为属下,他不喜欢多cha嘴什么。
卿五亦道:“爹亲,孩儿可留您小叙一会儿么?”
“君儿,你要说什么?”卿云纵坐了下来。
卿五朝赵大宝和小七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退下关门,于是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卿五微微起身,坐直身体,道:“爹亲,您对众多子嗣一概冷漠,不闻不问,我那些兄长弟弟,整日费尽心思,都换不了您一句赞许。可是,只有我,能让您如此特殊关照,淑君时常感到受宠若惊。我知道,爹亲您为了不让我被人所害,所以故意收起对我的关怀,而如今您能陪我说话,亦是其他兄弟做梦都不敢想的厚待,若是传回堡中,又避不了一番争风吃醋。”
卿云纵道:“这一次,我不会退缩,亦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爹亲啊,我想要的并不是一生都蛰伏在爹亲您的庇护下。我虽然身残,但是并不是那种弱到被人需要被人仔细呵护才能存活的幼苗,”卿五摇头道,“我想得到您的肯定!由您一手赐予的卿家堡的安逸,非是淑君所图。”
“你这孩子,你图的是什么?你以为这江湖就那么好与么?经历了这一次的劫数,你还没受到教训么!”卿云纵冷哼道,“若是你担心卿家堡中那些人会害你,回去之后,我会进行改变,你现在大了,已经可以有资格得到我给予你的位置和权势了。”
卿五淡淡一笑,道:“我并不需要爹亲您给予的权势,而爹亲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卿家堡,实则早已内里崩析。请恕孩儿直言,以爹亲您的个xing,或许可以成为一位顶尖的剑神,但是管理权势方面,着实有些偏差。而卿五目光所看的,也不仅仅是区区一个勾心斗角的卿家堡。爹亲您能给我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让我放手一搏的准许!”
第60章 卿意难测,翻云覆雨
卿五认真道:“孩儿所图的,乃是天下江湖。孩儿并无争霸之心,只是希望能够以上天赋予我的才能,稍微改变些这个无qíng冰冷的世界;以我的臂膀,为我所爱所亲之人撑起一片天。我希望他人念及我卿五卿淑君,想到的不是一个只能坐轮椅受人照顾的残废,我的形象,应该是一座山,一盏灯,标榜百世,照亮世途——卿五多qíng,所以qíng义便要流芳润泽人间,卿家堡也好,沧溟教也好,在我手中,便要成为这武林的道标!
所以,请爹亲您原谅我的任xing妄为,我不愿一生只活在卿家堡的庇护中,我的前途,我自己开创。”
卿云纵听他一番慷慨陈词,微微睁大了眼睛,良久才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番不寻常的心思——只是,君儿,你志向虽远,但前提是你有搏làng江湖的本钱。这一次你还没吃够亏么?”
“爹亲,卿五不知道吃亏在哪里?”卿五不禁嘴角上扬,“你看,曹师傅主动出现提供线索,小七习得刀魔最高招式,我身上余毒清尽,这一笔笔哪里有吃亏呢?”
“你!君儿!莫非你早就知道结果?!曹笱惟和你窜通?他告诉你什么?!”卿云纵一下就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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