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需要坐镇定禅寺!我同无量去平峦镇吧!”叶逸出声道。
萧谣明白他的心思,叶逸始终觉得萧紫风是因为他才得了自由,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让其他人被萧紫风所害。
“如此也好。”大师也明白定禅寺不可无主。
“我跟你去。”
“不好。也不知道镜水教的人会耍什么心机,你去会让我担心。”叶逸按住萧谣的肩膀,将她摁在一边。
我的武功很差劲吗?
萧谣有些生气地瞪过眼去,看见叶逸的眉眼中是一种担心与害怕。就如同他所说的,他只剩下她了。
“但是让我留在这里,我会担心。”萧谣仰着头微微一笑,她要他相信她。她不是那种被别人呵护在手中的小孩。
“萧谣……”叶逸蹙起眉头。
萧谣伸手在他的眉间一弹,“如果我不在你的身边,你确定你就不会担心了吗?不如让我们都能看到彼此,反而心安。”
说完,萧谣起身拽着叶逸向门外走去,“大师!我们这就去平峦镇了!”
时间紧迫,萧谣叶逸还有无量三人三匹快马奔向平峦镇。但愿佛祖保佑,他们能在花堡主被暗算之前赶到。
行至一片山道,他们已经在马上奔波了四、五个时辰了,就算马屁不累,骑马的人也会颠簸的受不了。正好遇上一处茶寮,萧谣他们下了马打算歇息片刻。
这处茶寮破旧,一个佝偻老妇走了出来,见着叶逸他们便招呼道:“几位客官是喝茶还是吃点什么?小店虽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饭菜,但是馒头还是很不错的。”
无量行礼道了声:“阿弥陀佛。”
出家人本就慈悲为怀,无量帮那老妇擦了擦桌子便坐下道:“我等喝一些茶水,吃些馒头吧!”
“好!好!”老妇热络地回身叫道,“老头子,这里有三位客官,煮茶,上馒头嘞!”
萧谣刚要伸手擦脸上的汗水,却已经有人拿着帕子轻柔地擦过她的脸庞。
“叶逸……”萧谣好笑地看向对方,叶逸微侧着脸,手上的动作说不出的小心,仿佛萧谣顷刻变成了那株长在溪水边的天山紫竹。
一直觉得叶逸这个家伙总是冷冰冰的,萧谣也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并不像他表现的这般漠然,此时他半垂着眼帘,看起来极为认真。
萧谣也看着他,对于她而言叶逸专心致志的样子似乎永远只是对着那些糙药,而不是任何活生生的人。
帕子上还留有淡淡糙药的味道,那是叶逸的味道。
“手呢,也给我看看。”叶逸收了帕子,扬了扬下巴,那模样依旧高傲可在萧谣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哦。”萧谣把左手摊出来,手掌因为抓着缰绳已经勒红了,隐隐泛着血丝。
“还有右手。”叶逸眉梢一挑,萧谣只好将右手也那伸出来,手指因为抓着缰绳太用力而僵硬,肌ròu被撑开时缰绳勒伤的伤口疼的令人倒抽气。
叶逸的鼻间发出一阵叹息声。
萧谣抿着唇,叶逸将一个黑色的瓶子取出,缓缓将药粉倒在萧谣的伤处。
“一会儿把缰绳缠一缠再上路吧。”
那药粉真的不一般,萧谣此刻只觉得伤口很清凉,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了。
“我没那么娇贵,你放心,我撑得住。”萧谣拍了拍叶逸的肩膀。
此时,一个老者端着一盘馒头走了过来。
“来来来,这是刚出笼的……你们慢点吃,可别被烫着了。”
老妇也端着煮好的茶走了过来。
无量赶紧上前帮忙,替两位老者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我这儿还有一些腌制的小菜,送点儿给你们省的口中无味。”老妇热络地走回凉棚中。
萧谣却蹙了眉,她看向叶逸,对方没什么表qíng。
此时,无量伸手就要去拿馒头,萧谣反倒一把按住了他,“无量,这馒头刚蒸出来你这就拿,小心烫手。”
无量笑道:“平日里施主在斋堂里抢馒头和豆沙包的时候倒是一点烫都不怕。”
“那是自然,”萧谣呵呵一笑,“我从吃东西就xing急,免不了被烫,烫着烫着也就习惯了。”
那老妇蹒跚走来,端着的正是一碗酱huáng瓜。她看见这三人既没有喝茶也没有吃馒头,露出歉疚的表qíng道:“唉,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两口子年岁已高,整不出什么新鲜花样,让几位客官没了胃口,实在抱歉。”
“您别误会了!”萧谣接过那碗酱huáng瓜,拍了拍那老妇的手背道,“这茶水和馒头实在有些烫,我们就聊一会儿天,让它们凉一凉。”
“哦,是这样啊,老生误会了。你们慢慢吃,确实烫到了也不好。”老妇笑着走回凉棚内。
此时,无量算是明白萧谣为什么不让他吃东西了。道理很简单,这老妇怎么看都年逾七旬,那双手虽然不算白净,竟然没什么皱纹,怎么看都与年纪不符。也就是说她是易容改扮的。再想想,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家茶棚倒是并不稀奇,往来客商总得歇歇脚。可是这么个地方只有两个老人家经营,他们的柴米油盐和面粉是怎么运过来的?
“这馒头怕是一时半会儿凉不下来了,不如带到路上吃吧。”叶逸出口道。
“是啊,我们也不能休息太久了!”萧谣拿出一块布来,将馒头放进去包好。
“唉……这是怎么了?”老妇看他们收拾东西的样子赶紧走过来问。
“没什么!只是我们赶时间,这馒头一时半会儿的也凉不了,我们打算带到路上吃!”萧谣朝她露出大大的笑脸,似乎是为了让老人家安心一般。
叶逸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了声:“不用找了。”
三人翻身上马,奔驰而出。远离了那茶棚之后,萧谣这才翻身下马,将那包馒头打开。
叶逸掏出一根银针,扎进馒头里,银针没有变色。
“啊,馒头里没毒,那就是茶水有问题了?”萧谣正想着,叶逸又掏出另一根纯黑的乌针,再度扎进馒头里,没想到那针尖变成了铜huáng色。
“化功散。”叶逸的眉眼皱了起来,隐隐有几分危险的意味。
“无嗅无味化功散,阿弥陀佛,不知道镜水教的人从哪里得来这种药。”无量感叹道。化功散的配方独特,更不用说这种无嗅无味的化功散天下就更是少有了。
“只怕是阿媛从我那里偷走的。”叶逸提起阿媛,音调更是低了半分。
“那么叶神医是不是很想念阿媛呢?”清亮的女子声音在山间回dàng,山边一块岩石上阿媛就坐在那里,翘着腿笑容灿烂,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顿时,萧谣与无量都警觉了起来。阿媛的轻功虽好,但是绝对比不上毒母yīn姬,所以没可能叶逸和萧谣都没有察觉到她,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一直等在这里。
“我早就猜到洛西林和左明月决计骗不过叶神医,所以特地在这里恭候大驾。”阿媛轻身一跃,落在地面上。
原来刚才在茶寮中的那对老夫妻是左明月与洛西林假扮的?这次镜水教可真是煞费苦心啊!看阿媛这架势,看来萧紫风已经回到镜水教夺回教主之位了。
而阿媛敢来到叶逸的面前,她决计不是一个人。
“不知道阿媛姑娘还有何指教?”萧谣冷哼一声道。
“阿媛陪着主人回了镜水教之后想了想,觉得叶神医要是活着,始终是个威胁。”阿媛的笑容泛起阵阵冷意。
萧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叶氏夫妇当年能找出萧紫风的弱点以银针封其经脉,难保叶逸也能做到。
54满眼都是我
霎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萧谣骤然转身,只见一道黑影涌来,所具气势开山劈石,风卷沙尘,双掌正是袭向叶逸。
“叶逸!”萧谣大惊就要向扑向叶逸,不想阿媛挡在了她的面前,两人jiāo手。
叶逸飞身挡开,只听得前方山石崩裂,震耳yù聋。那黑影停□来,正是萧紫风。
他身着藏黑色长袍,袖口领口是白色月牙条纹,显得厚重而气势惊天,他目光冷冽,泛起嗜血的气息。
阿媛哪里是萧谣的对手,十几招过后她便借势回到了萧紫风的身边。
“叶神医,今天这关你怕是过不了了。”
“你且让开。”萧紫风朝阿媛挥了挥手。
阿媛扯起唇角,轻身一跃再度回到那块岩石上,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萧谣吸了一口气,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几日为什么不写信给殷无羁,如今萧紫风恢复自由的事qíng怎么能不让清尘筑的掌门知晓呢!而且萧紫风的束水心经已经练至顶层,也许也只有守护《束水心经》的殷无羁知道对付他的方法。
但是此刻,想什么都是多余的。萧紫风已然决定痛下杀手,脚下步法如同登云踏雾,劲力暗含其中,瞬时来到叶逸面前,每一招都没有多余,叶逸使出叶家的掌法,却被萧紫风硬生生挡下,翻手就是另一掌要折断他的手臂。萧谣出手,她的束水心经只练到了第三重,招式也以灵巧为主,她使出的逆水游龙掌挡下了萧紫风,为叶逸抽出时间躲开。
无量也打算赶去助阵,没想到阿媛却又从高处落下,伸出胳膊将他拦住。
“我说和尚,你还跑去搅局作甚?让我陪你玩一玩吧!”说完,阿媛便出招将无量缠住了。
而萧谣与叶逸两人共同对付萧紫风。
萧谣发誓,她这辈子没有如此jīng神紧张过,神经就像绷起的弦随时会段裂开来,她要保持清醒。萧紫风的每一掌拍过都有可能要掉她的xing命。这不是她与殷无羁在清尘筑的玩乐,而是实实在在生死较量。
她和叶逸都无暇顾及彼此,只能承受着萧紫风的杀戮。
骤然间,萧谣的左腕被萧紫风扼住,她心脏就快冲出胸口,下意识右手使出拈花八式,指尖凝聚十足劲力顶上萧紫风手臂上的xué道,若是再满上半刻,只怕自己的左腕就会被对方捏碎了。下一刻,萧紫风便化掌为指,顶向萧谣的肩膀,萧谣不由多想使出了程铁衣那招“随波逐流”,双掌夹住了萧紫风的手指,正yù翻身折断萧紫风的手臂不想他勾起手指向上顶去,差一点顶中萧谣的下巴,还好另一边的叶逸将萧紫风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招招惊险,萧紫风的杀气沸腾,左手掌法指法并用,变化莫测,萧谣反应不及被正中丹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五脏皆受累,那种痛楚不亚于多年前被萧肃震伤。只是她束水心经的底子保住了她的xing命。
萧谣挺身而起,此刻叶逸与萧紫风单打独斗已经被比如绝境。
“萧谣!你怎么样!”叶逸表qíng冷峻,但是萧谣却明白自己受伤已经乱了他的心。
“没死呢!”萧谣起身,将束水剑法化作指法,再度冲向萧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