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入了教,我们也得跟这些匪徒做兄弟姐妹了?”付云蓝依然在慢慢地踱着步,“所谓真神教的教义,就是不管什么样的渣滓都收吗?”
因为付云蓝的表现,其他的佣兵也都放松了警惕,从隐蔽的地方现身出来,围观着这个牧师。
牧师也看得出来,付云蓝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于是更加努力地试图说服他入教:“弱ròuqiáng食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可能很无qíng,但是这就是真实。真神和以前所有那些由人类臆想和创造出来的宗教都不一样,人类发明出来的这些作茧自缚或者自欺欺人的道德在真神的眼里毫无意义,真神没有善恶观,对于真神来说只有……”
牧师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嘭”的一声巨响,把除了付云蓝以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牧师周围瞬间出现了一圈椭圆形的粉红色雾气,然后,他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佣兵团的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从一开始,付云蓝就一直和牧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话的声音也不大,牧师一门心思只想着布道,越说越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到付云蓝看似无意的踱步其实另有yīn谋,为了让付云蓝听得更清楚,他一边说话一边向付云蓝走去,然后,就踩到了炸弹机事先埋下的地雷。
正常qíng况下,要是有人踩到了地雷,身体会被地雷炸飞出去,并且失去一条腿,但是牧师却没有被炸飞,那让人一眼觉得是粉红色雾气的东西,其实是爆炸瞬间产生的血雾,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限制在了一个椭圆形的范围之内。
佣兵们只敢远远地围观像一团破布一般颓然软下去的牧师,仿佛他随时会跳起来咬人一样,只有付云蓝面不改色地从地上捡了一根钢筋管,谨慎地伸过去戳了戳牧师的尸体,确定可以碰到对方的身躯以后,他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一番。
从牧师的死状来看,地雷的冲击力似乎均匀地分散到了他的全身,骨骼基本上全碎了,两眼上翻,口鼻冒血,内脏和大脑大概也已经成了浆糊状。
付云蓝只能猜测,这个牧师踩到地雷后会造成这样奇怪的效果,应该和他挡住子弹的能力有关,但是为什么他能挡住子弹,就完全超出了常识所能理解的范围。
佣兵当中还是黑塔的胆子比较大一点,扛着沉重的武器走了过来,一副无语问苍天的表qíng看着付云蓝:“你是故意引诱他来踩地雷的吗?”
“是的。”付云蓝没有否认,“他好像可以隔绝一切来自外部的伤害,但是他的脚既然能够踩到地面,那么脚下应该是他的弱点,值得试试。”
说着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尸体,发现牧师的手上戴着一个奇怪的玻璃手环,地雷的冲击力连牧师身上柔软的布料都撕扯成了互相粘连的碎片,却好像完全没有波及到这个手环。
“你难道就一点也没有被他的特异能力吓到吗?”黑塔说,“如果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神的使者怎么办?”
“如果是那样,他现在应该毫发无伤。”付云蓝无所谓地说,“已经挨过那么多子弹了,我想他不会介意再给我们表演一次所谓的神迹的。”
“其实你是压根儿就不相信世界上有神吧。”炸弹机也凑了过来,“就算你不相信他的说辞,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可是面对完全不可理解的事物时,难道就不能稍微谨慎那么一点点吗?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异能力,到时候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核武器、丧尸病毒、变异人,还有明知是同归于尽却根本停不下来的战争,哪一样是我们可以理解的事物?”付云蓝冷淡地说,“把东西收拾一下,该回去了。”
那个也不知道是玻璃还是水晶材质的手环严丝合fèng地箍在死去的牧师手上,令人完全想不通是怎么戴进去的,在其他佣兵开始收拾战利品的时候,付云蓝砍掉了那个牧师的手腕,将手环取了下来。
这次佣兵团不仅得到了卡斯特罗“大总统”约定好的报酬,自身毫发无伤,还缴获了匪徒搜集起来准备过冬的物资,其中衣物、食物、弹药、生活用品应有尽有,他们开着小货车来回拉了三趟才拉完。
更重要的是,这次胜利让蜂鸟镇里的人和周边的势力都重新审视了佣兵团的实力,至少某些人在试图攻击蜂鸟镇的时候,得慎重考虑一下自己将会面临的抵抗和可能造成的损失了。
付云蓝跟着最后一车战利品回到了蜂鸟镇,镇长李捷斯带着人如同欢迎凯旋的英雄一般迎接了他,还打算拿出一部分过冬的物资,让整个小镇的人举办一次聚会。
付云蓝对此却没有多少兴趣,他将后续的事qíng全都jiāo给李捷斯处理,自己拿着那个玻璃手环去了水电站。
———
老亨特正带着学徒在水库周边巡查电网的运作qíng况,看到付云蓝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也是心宽了不少,还有闲心对他挤了挤眼:“蓝,你回来了,来接瑟利斯特的吗?”
“不是,我找你有些事。”付云蓝看了看跟着老亨特的两个学徒,“我们到里面去说吧。”
“好,你们两个继续检查有没有漏电的地方,仔细点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也不要擅自处置。”老亨特不太放心地把电笔递给那两个学徒,带着付云蓝向机房的方向走去。
离机房还有一段路,付云蓝就随口问道:“这几天瑟利斯特表现的怎么样?”
“那孩子话不多,不过好奇心挺重的,学东西非常快,而且思路敏捷,是个可造之材,不过……”老亨特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付云蓝说,“我觉得你应该多留意一下他的心理状态,不要对这孩子太放心了,他可能并不是你以为的……或者说你希望的那样单纯。”
“……什么意思?”
“有一件小事,瑟利斯特从来了水电站以后,一直被其他的学徒欺负,我斥责过他们,但是只要我一刻没盯着,那帮臭小子就依然如故。”
“是哪些人?我去找他们聊聊。”付云蓝皱眉,他对这些小混混的风格了解得很,他们最大的特色就是欺软怕硬,吓唬一顿就老实了。
“你不用管了,那孩子已经自己解决了。”老亨特表qíng有些别扭地说,“你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吗?当那几个混小子又去找他麻烦的时候,他突然掏出手枪,一枪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胯下,只差一点点就把那小子给废了,裤子都破了一个dòng。我听说,当时瑟利斯特面无表qíng,语气特别平静地对那个吓得尿了裤子的小混蛋说:‘下一次,我会打得更准一点。’现在那群小混蛋是彻底老实了,谁都不敢惹他。”
“……”付云蓝无言以对。
第17章 凛冬将至(三)
“我想你也看出问题了吧。”老亨特叹了口气说,“这孩子虽然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乖乖小白兔模样,实际上他肚子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说实在的,我并不同qíng那些小混蛋,但是瑟利斯特居然可以这样毫不犹豫地对人开枪,事后就跟没事的人一样淡定,仔细想想还真是叫人感到有些脊背发凉。毕竟枪口只要再偏上一点点,打在肚子上,就是一条人命啊。”
“……他遭受了这么多事qíng,几天之内父母双亡,xing格变得有些偏激也正常。”付云蓝自己都有些心虚地说,“我会尽量开导他的。”
“唉,我也不是想要让你把他带回去,像他这么聪明的学生,我可能错过了这一个,就未必有机会碰上下一个了,哪天我要是死了,这个蜂鸟镇里有能力继续维护水电站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老亨特说,“但是你平时还是多留心观察一下他吧,我总觉得这孩子……哪里都怪怪的。”
“我会注意的。”付云蓝说。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机房门口,老亨特也停止了这个话题,他们开门进去时,瑟利斯特正在机房里整理图纸,一看到付云蓝,就放下手头的事qíng走过来:“蓝,你回来了。”
“嗯。”付云蓝和平时一样对他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在这里还习惯吗?”
“还好。”瑟利斯特只字未提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qíng。
“……习惯就好。”付云蓝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个金属方块来,“对了,我带了个小玩意儿给你。”
那是一个战前生产的MP3音乐播放器,老化的耳机线上裹着胶布,外壳也已经很旧了,但是没有锈蚀的痕迹,反而棱角被磨得铮亮,显然是有人一直带着在用的。
“是礼物吗?”瑟利斯特接过来说,“谢谢。”
“先不要忙着谢,这东西已经不会响了。”付云蓝说,“可能是没电,也可能是坏了,我在现场没有发现充电器,你自己找个合适的充电器先试试看吧。”
“嗯,好的。”瑟利斯特把MP3收到了口袋里。
“还有,这是说好的糖果。”付云蓝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盒铁盒装的冰糖来。
“……你居然真的弄到了。”瑟利斯特惊讶地接过了那个盒子,透明的冰糖就像钻石一样躺在盒子里,要是放在战前,这玩意儿廉价得估计都没有人想多看一眼,但在如今的废土上,冰糖都已经算是奢侈品了,这一盒要是拿到深红酒吧去,至少能换到两天份的食物。
“当然,我说话算话。”付云蓝看着这个大部分时候都面无表qíng的少年略微地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心想瑟利斯特平时是有点看不出qíng绪,但是习惯了以后,他看上去好像也不是那么怪异……吧。
瑟利斯特拿了一块冰糖放在嘴里,付云蓝看着他依旧面无表qíng的脸,忍不住问道:“喜欢吗?”
瑟利斯特点了点头。
“你觉得高兴的话,应该笑一笑。”付云蓝说,“我好像从来没见你笑过。”
瑟利斯特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程式化的笑容。
“……算了,你还是随意些吧。”付云蓝不忍直视地移开了视线,这孩子不笑还好,真的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瑟利斯特,你先去检查一下发动机吧,我和团长有事要商量。”老亨特想把瑟利斯特支开,付云蓝却说:“不用了,他嘴巴严,不会到处乱说的。”
“好吧,到底是什么事?”老亨特问。
“我在这次任务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奇怪的事qíng,你年纪大,见多识广,可能会知道些什么。”付云蓝将那个真神教牧师的事qíng简明扼要地对老亨特说了一遍,又拿出那个透明的手环给他看。
老亨特接过来,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皱着眉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却看不出什么名堂:“这东西……看起来真是奇怪,不管是这个手环本身,还是那个牧师所谓的特异功能,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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