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qíng形自然让清明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更是默默鄙视了一下这三流历师不检点的言行,而就在将他将脚底下那一筐子纸钱收收好后,清明气哼哼地瞪了萧南烛,接着又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一打纸钱。
此刻他正在叠着一打huáng纸,这也算是他所掌握的少数的手工之一,因为本就是用于祭祀的一天,所以清明节掌握着各种各样折纸钱的方式且花样百出,可是这元宝之类的一般都是折着烧给死人的,清明节好端端地折着也显得怪奇怪的,而见此qíng形的萧南烛在往他已经折好的那堆折纸后看看,接着挑着眉有些意外的开口道,
“你一上午待家里都在gān这个啊?这是要折给谁的啊?哎哟,这是千纸鹤吧?你拿huáng纸折千纸鹤要gān嘛啊清明君?”
“关……关你什么事啊!!!”
不耐烦地这般回了一句,清明节明显并不想搭理萧南烛,所以臭着脸一副极不配合的样子。可是他这嘴上凶悍,不自觉泛红的耳朵倒是出卖了他,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萧南烛勾着嘴角笑笑接着开口道,
“还保密啊,这千纸鹤一看就送人的啊,你看上谁了?谷雨?立夏?芒种?不会是chūn分啊她才多大啊……”
“没有!你别瞎猜!”
脸红脖子粗的吼了萧南烛一句,清明此刻倒真是有些恼怒了,从这略显失态的表qíng也可以看出来,毕竟他自问光明磊落,才不是像萧南烛那样成天想着什么qíng爱之事,所以当下他便把手中用纸钱叠起来的纸鹤给扔进了小筐子里。
昨晚他和寒食见面之后,没说几句话寒食就又教训上他了。虽然除夕也时常会拿这种话来教训他,但是相比起除夕,清明总觉得寒食的态度让他更加的恼火,可是寒食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又看不过眼,而对他的那句话,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除夕说的对……你真是几百年了,没一点长进。”
这话听上去很是莫名其妙,清明节不懂寒食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他霜白的鬓角便忽然没了声音。他能感觉到寒食口气中的那种心灰意冷,而就在今天好不容易gān完萧南烛给他的那些家务活儿,清明节便开始用这些纸钱折纸鹤了。
说起来这东西还是寒食教他的,过去他还不似如今这般qiáng大时,常常会被一些稍有些厉害的邪祟就折腾的不行。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受了气也只会红着眼睛哭会儿鼻子,而冰冷的像尊雕像似的寒食君则每次都会给他用纸钱折一只纸鹤。
因为手头并没有其余的纸,寒食只能用祭祀用的纸钱折。清明一边哭他就一边折,待折好之后就放进他的手心。寒食君的白发垂落在他的膝盖上,俊美的容颜也透着股疏离,清明往往看着看着就会停下来不哭了,而这个时候寒食就会用一种莫名轻柔的语气对他说一句。
“清明,别怕。”
这般想着,清明也从漫长的回忆中苏醒了过来,这没一会儿的他自己也折了一小筐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折这些纸鹤,然而想到过去的事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而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堆抱怨之后,萧南烛先是一愣,接着低头看了眼那些纸鹤,好一会儿才露出了有些了然的表qíng。
“哦,寒食喜欢你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声音陡然的变得尖锐了起来,清明捏紧着手中的huáng纸脸色都变了,他本身并不愚钝,只是因为时常被寒食过多的牵动qíng绪所以才会盲目。可是他就算是再机灵也没法禁得住萧南烛这么直接的一句话,反倒是萧南烛在被清明吼了以后挺坦然的笑笑,接着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眯着眼睛开口道,
“诶诶诶,没说你们有什么吧?你激动什么?不过要不我们打个赌吧,你回去和寒食说句话,看他怎么回答,到时候我们再来看看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怎么样?”
“什么话?”
一听萧南烛的话就皱起了眉,直觉他肯定没个好主意的清明很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都是满满的警惕,而见状的萧南烛倒是轻松一笑接着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你就和他说,寒食啊,我好像喜欢上历师了,历师他太英俊潇洒了我不喜欢都不行啊,你觉得我们两相配吗(>^ω^<)?”
清明:“…………”
第60章 寒食
萧南烛给清明出的这个馊主意,清明节自然是不会采纳的,毕竟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被萧南烛一刺激就跑到寒食面前去说胡话,最关键的是,清明节才不会笨到去说什么喜欢这三流历师的胡话,所以在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后,清明节冷冷一哼便直接回道,
“你以为我会上当吗?眼睛有问题的才会看上你呢!!”
清明节这幅斩钉截铁的样子让萧南烛一乐,他本就是随便说着逗清明玩的,自然也没指望他真跑去和寒食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不过他这话一说出来,萧南烛还是难免想到了某个眼睛有问题且问题还挺严重的历神,所以当下他便摸着自己下巴回道,
“诶,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看上我的人就眼睛有问题啊?”
“就是能看上你的都不容易,要是有这么个瞎了的人,就请历师你好好自重吧!”
这话一说完清明节就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萧南烛被这嘴毒的小子气的直接笑了起来,摇摇头也懒得和他计较了,不过等到了晚上清明节下班他又见到除夕的时候,他还是难免想到了清明今天冲他说的这番话,而等除夕看见萧南烛的时候,便发现他家历师今天的心qíng好像不错,嘴角一直带着笑不说,就连去给浴缸里那太岁换水的时候都哼着歌的。
对于这种qíng况,除夕自然是有些不明所以,他是不知道萧南烛在那儿乐呵什么了,所以一向冷肃的表qíng都看上去都有些疑惑,不过就算是心里存疑他还是同往常一样和萧南烛一起洗了澡又看了会儿电视。恰好今天多日不见的年shòu也跟着他主人一道出来了,只不过相比起之前来,这大家伙发育的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
耳朵里是比平时大了好几个分贝的狗叫,要是平时萧南烛肯定得嫌弃死这个笨头笨脑的大凶shòu,不过如今这爱屋及乌了,所以他也对年shòu莫名迁就了不少,而在同除夕一起第二十五次开始重温央视历届chūn晚后,都快把赵本山老师的小品倒背如流的萧南烛先是打了个呵欠,接着露出了有些困倦的眼神。
“历师你困了吗?”
一脸专注地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大忽悠卖拐的片段,除夕平时看上去一副yīn郁可怕的样子,其实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像喜欢看央视chūn节联欢晚会就是他一个很让萧南烛费解的喜好,但是为了能照顾到除夕的qíng绪,所以萧南烛每次都会耐着xing子陪着他一起看。可是你让他看会儿军事节目,新闻联播还好,看这个简直要了他的命了,而眼见除夕和自己说话,萧南烛撑着下巴摇摇头道,
“还行吧,就是最近这些事有点折腾,累,你再看一会儿吧……”
这般说着,顺势歪倒在了除夕的膝盖上,萧南烛和只大型犬一样窝在衣衫凌乱的除夕的怀中,声音都带着股困倦,除夕见状有些疼惜地皱了皱眉,忍不住抬手抚弄了一下萧南烛的眉目,而将那隐隐埋藏于萧南烛眉心的黑色邪祟祛除之后,将黑色的长发尽数用红绳挽起只露出一双艳丽眉眼的红衣历神叹了口气道,
“太岁之事历师你也莫要太过着急,中元这几日一直让座下众鬼去寻找那失传的法子,若是不行我们总还有其他方法。不过那位李市长那边你最好要找个历神先过去看着,太岁的复苏之日快来了,指不定这凡人就要遭殃,还有你那锁扣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般说着,除夕便将萧南烛挂在脖子里的那个铜锁扣给拿了出来,抚摸着这沾染上萧南烛体温的物件他也有些疑惑,而在看见上面那有几分眼熟却不认识的小字后,除夕眼神一沉接着便道,
“这似乎与那画上的字……”
“恩,一样的。”
点点头算作回答,萧南烛知道除夕不喜欢那副莫名其妙的画也没有再继续发散,此刻他躺在除夕的身上能感觉到红衣男人冰冷的体温,而在将这两天自己的收获一一说给除夕听了之后,萧南烛把这锁扣捏在手心里这才拧着眉头开口道,
“我现在也不确定这究竟算怎么回事,要是我真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那我怎么就会正好被我奶奶捡回去了呢?这字我能看得懂,那肯定是我还小的时候有人教过我我给记住了,但是什么人会还记得五岁之前的事呢?我怎么又会只记得这字而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呢?”
萧南烛这话透着股浓重的疑惑,除夕定定地听着也有些若有所思,对于萧南烛的身世他从未从他奶奶那里听过,毕竟从前的他压根也不爱管别人的事。不过如今他和萧南烛的关系不同,所以对于这件可能会影响到萧南烛的事他自然是上心的多,而眼见那在灯光下泛着暗色光泽的锁扣被萧南烛捏在手里后,红衣男人忽然就来了一句。
“这东西真是动物的骨头做的吗?”
“恩,是啊,可是什么动物是钢筋铁骨的啊?”
闻言萧南烛随口回了一句,除夕撩起眼尾看了他一眼却是有些意味深长,一见这qíng形萧南烛自然清楚除夕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要和自己说了,而除夕倒是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指了指地上正在四脚八叉地躺着睡觉的年shòu,接着开口道,
“过去的生灵,奇奇怪怪的有很多,如阿年这般的凶shòu有许多,有不少还是正宗的龙子龙孙,只不过再凶悍的凶shòu到底是血ròu之躯,而有一个东西却是生来面若牛首,背生双翅,相传他有八十一个兄弟,各个铜头铁额,浑身上下的筋骨都好似铁制的一般……”
“你是说……”
耳朵里听着这熟悉的描述,萧南烛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总也听过逐鹿之战的典故,毕竟作为炎huáng子孙,但凡稍有些了解的也该知道炎huáng帝与魔神jiāo战的故事。
传说那魔神是九黎部落首领,因为其骁勇善战,所以被奉为兵主战神。相传魔神面如牛首,背生双翅,是牛图腾和鸟图腾氏族的首领,他有兄弟八十一人,都有铜头铁额,八条胳膊,九只脚趾,个个本领非凡。
约在五千多年以前,魔神与最早的炎huáng部落发生了战争,魔神战死,其部众大多融入了炎huáng的部族,形成了之后的华夏族,华夏族的首领取下了魔神的头颅敲开当做装饰,而部分没有融入炎huáng集团的部落,则形成了苗族等少数民族的最早主体。
这个神话故事基本上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所以一听到除夕这么说,萧南烛也是立马想了起来,联系到这个锁扣上的那个姬字,心里总觉得有些荒唐的萧南烛用有些复杂的眼神打量了眼手中这好似金属一般的东西,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