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拉尔:“……”
玛门:“……梅里斯。”
梅里斯:“啊?”
玛门:“你有没有脑子?”
亚拉尔面无表qíng:“让他去死算了。”
玛利亚也冲着梅里斯发出责备的鼻音。
玛门黑着脸将梅里斯放平,期间梅里斯反抗无数遍,嘴里一直说:“我还是坐着吧,还是坐着吧。坐着还能卡着这鱼,我躺平了它岂不是可以到处游?……喂,我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躺平任调戏’吧?是吧……”
将梅里斯的腿安置好,亚拉尔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梅里斯体内的那条牙鱼,血淋淋的牙鱼还活蹦乱跳地呲牙,差点咬到亚拉尔的手指,亚拉尔一把将它甩得远远的,开始小心翼翼地检查梅里斯腹腔内有没有器官受损——好在,问题不大。
“fèng合就好了。“亚拉尔松了一口气,如果被牙鱼咬到什么器官还吃了两口(……)的话,就真的是麻烦了,弄不好梅里斯今天就得jiāo代在这。这话当然不能和梅里斯说,尽管其实现在梅里斯一脸轻松没见有鸭梨地在一旁絮絮叨叨。
玛门在旁边帮手消毒针线,抬头瞥了眼梅里斯:“你安静一会。”
“我害怕时候才说话的。”梅里斯略微委屈。
“……”玛门低头,“那就继续吧。”
……
梅里斯:“玛利亚,一会你帮我fèng合吧,以后我可以跟我们的孩子们说,这是你们的母亲给我留下的爱的伤疤。”
玛利亚:“……”
亚拉尔不满地抿抿唇:“……我们,孩子们,你们……哪来那么多复数。”
玛门似笑非笑地瞥了亚拉尔一眼。
玛利亚尴尬地说:“亚拉尔的fèng合技术是班上最好的,我么……我这学期还是因为这一项差点被教授卡住。”
梅里斯:“啊……”
玛利亚耸肩:“就是这样。”
梅里斯:“是么,那是挺遗憾的……”
玛利亚有些羞愧——让一个姑娘家亲自承认自己这种手工方面的活儿比不上同班上的男生,真是一件难办的事。
于是在病号的妥协下,亚拉尔接过针线,深吸一口气,集中jīng力开始fèng合工作。玛门蹲在一旁继续梅里斯右脚的处理工作。
玛利亚稍稍让开,绕道另一旁,看了看梅里斯左腿的qíng况,走到一旁做一会需要用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之后,去打了些水烧开,喂给梅里斯喝了些,然后用毛巾沾湿给他擦了擦脸。
梅里斯此时的qíng况看上去好了些,至少因为腹部fèng合终于止住出血,此时此刻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大概又花了两个小时,将他左右脚的伤处理完毕,“右腿只剩骨架的脚踝被包扎得比左腿还大。”梅里斯心态略好地嘲笑自己。
利用竹筏重新做了一个小型的拖板,将梅里斯和一些行李放上去,玛门和亚拉尔各抬起起板子的一头,玛利亚托着中间。
玛门点点头:“这就出发了?”
梅里斯比了个“V”的手势。
“恩,大约天亮之前,就能到达营地。”亚拉尔应了一声。
……
之后就是一言不发的赶路。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梅里斯会伤口发炎,发热——他们之前做的其实只是简单的外科应急处理,热带雨林的环境过于特殊,一切都是未知数。
每个人都很疲倦。
心中惶恐又茫然——没有办法因为最后已经接近的胜利而雀跃。
因为毕竟,在最后出了伤亡事故——而这一切却没有办法去怪谁,是他们为自己的贪念付出的代价。
每个人心里都不太好受。
尽管梅里斯一直说,没有谁会因为多一双腿,就能比他多赚几个殴——这其实是与战场上负伤或者牺牲的士兵是一样的概念。
或许对于他本人或者完全无关的人来说,这是一种荣誉,又或者是光荣的牺牲。
但是对于在他负伤的前一刻,与他并肩作战的其他战友来说。
就在身边的人受伤、残疾、死亡,从来不是什么光荣而美好的事。
从来不是。
……
在终于到达集合营地,看着熟悉的教授和人群走来走去相互呼唤着张罗,当送走梅里斯去市中心医院的直升飞机起飞直至消失。
那一刻,亚拉尔全身像脱了力一般,眼前一黑。
在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熟悉的怀抱,将自己打横抱起。
之后,就是无尽的黑暗的深渊。
试练,终于结束。
第50章
亚拉尔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自己还在营地。
周围热热闹闹的,似乎正在张罗着晚餐?
……
[已经度过了一切的历练,现在是安全的。]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亚拉尔才开始觉得,从脚板底开始的酸痛开始慢慢地蔓延全身,之前磕磕碰碰弄出来的淤青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脑袋里也是沉甸甸的,仿佛塞满了东西,仔细一想,又貌似什么也想不起来。
亚拉尔闭着眼不动声色地躺了会,这才慢慢睁开眼。
chuáng头只点了一盏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古老煤油灯——橙huáng昏暗的微弱光芒,倒是很合适安睡的气氛。
稍稍一偏头,一眼就看见莫岛趴在chuáng边流着口水睡得正香。
亚拉尔张了张嘴,发现声音噎在喉咙里就是发不出声。于是不知怎么地,心里忽然一酸,就觉得这几天来受的苦受的累那股子委屈憋屈的劲儿一个劲地往上冒。亚拉尔抿了抿唇,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把chuáng边的家长弄醒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的冲动——太丢人了,帐篷的门帘还没拉上。
这时,半掩着的门帘被掀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遮住了本该泄进来的月光。来人手上拿了一件衣服,走到莫岛身后,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
亚拉尔睫毛抖了抖,有些惊喜掺杂着不可置信,低呼了一声父亲。
约书亚站在yīn影处,半张面孔都在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表qíng前所未有的柔和,点了点头,将中指放于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谁知,趴在chuáng边的人似乎在睡梦里也能察觉出气氛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睫毛抖了抖,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
看见亚拉尔醒了,莫岛先是眼睛一亮,激动地坐直了身,身上原本披着的外衣滑落,莫岛动作僵了僵,有些不识好歹地扭脸横了背后的男人一眼,将滑落的衣服从身上拽下来,发现是熟悉的西装外套,鼻子里哼了哼,叠好放在膝盖。
亚拉尔尴尬地摸摸鼻子,家长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也不知是亚拉尔的小动作激起了后妈的怜爱之心,还是本身后妈同志就爱心爆棚,下一秒,他就将孩子一把揉进怀里蹭了两把,蹭慡了才放开,啧啧地吧嗒嘴捧着亚拉尔的小脸左右翻看,还动手掐了两把,最后得出结论:“这瘦得!雷古伊斯家那孩子不给你饭吃么?”
语气就像是埋怨女儿家的相公竟然不管饭似的,理直气壮得莫名其妙=_,=。
“我吃不吃也不用他给。”亚拉尔抓住了关键,立刻反驳。
“嘤嘤,”莫岛耷拉着老脸,“试练回来几天会顶嘴了!”
亚拉尔:“……”
“和你爹一个德行。”地图pào。
亚拉尔:“……其实这才是您想说的==。”
莫岛斜了一言不发站在后面的大家长一眼,嘴一歪,做出个丑得要命的得瑟脸:“包子,你回来了,家里可算是有一个会说话的了。”
“……”亚拉尔考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瞥了不知晴雨的父亲大人一眼,最后决定还是不搭话比较不得罪人。
“你别老瞥那谁,”莫岛扭正他的脸,“咱不高兴和那谁说话。”顿了顿,接着又道,“你舅舅也在这(亚拉尔闻言,有些激动地撑起身,从仰卧变半坐),你别激动,哎呀你个孩子那家伙明明跟我一张脸你怎么就那么稀罕他?”
约书亚不知道从哪找了张凳子,挨着莫岛在chuáng边坐下。
莫岛说话顿了顿,挺嫌弃地斜了旁边一眼,鼻子里像匹马似的喷了声。
“咱继续说……说什么来着……对了,你舅舅。你舅舅给你看过了,身上就是些小伤,就是你那左脚脚踝,我说你什么时候扭着了?”
亚拉尔想了想:“爬山时候。”上蛇窟的时候,不过那时候不是抽筋么?
莫岛皱眉:“你这处理得太糙率了,你自己都没感觉么?刚面瘫jīng英男给你看的时候说,这会筋都给扭坏了,以后保不准左脚脚踝会有些变形。”
亚拉尔哦了一声,觉得这没什么——那时候那种环境,一些小打小闹的疼痛都被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困倦掩盖过去了,基本上有时间了沾上睡袋就抓紧时间使劲睡,谁还管那么多这疼那疼的╮(╯▽╰)╭,至于其他时间,永远处于赶路状态。
“我说你这孩子……”莫岛还挺心疼地,想掀被窝再研究研究,被亚拉尔一把摁住,“你和父亲怎么来了?应该后天就能回家了啊……”所以不用刻意跑过来这边营地吧?
“哎哟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莫岛拍了拍大腿,先是骂了一句,然后想到了什么似地,一本正经道,“今年圣诞节你也没在家过……”
“恩?”
“今天就12月31了,等再过几个小时,就是2011年了唉。”
“所以呢?”
“所以……所以这都一年没见了,你爹说想你了呗!各种迫不及待。”莫岛面不改色地扯谎。
“……”
“你睡得像个死猪的时候,雷古伊斯家的小子还来看过你,”莫岛摸着下巴八卦兮兮地说,“他jīng神倒是还不错,不过身上有些皮ròu伤就是了……叫玛门是吧?”
亚拉尔恩着算是应了声。
“这名字倒是不错,够招财进宝的。”莫岛邪恶地笑,“看不出来雷古伊斯老头蛮敢取名字的嘛。”
……
“说到玛门那小子哦,”莫岛自顾自地滔滔不绝,“我们和你雷古伊斯叔叔一起来的,呃,还有雷古伊斯家大儿子,那孩子,啧啧,来时候坐位置上表qíng可扭曲了,这一路过来我都替他的脸累。(爱德华:再次看见约书亚?莫拉克,总会想到他头上顶着父亲的真?初恋暗恋对象的头衔,正常人都会膈应出心肌梗塞)。雷古伊斯那老头,一看见他儿子哭得声泪俱下和那什么似地,明明是佩拉则家的孩子伤得比较重好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哟,佩拉则那老狐狸,老子还是头一次看见他那副表qíng……”莫岛说着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愧疚又有些欣慰地摸了摸亚拉尔的头,“好在你还好好的,jīng英男说脚踝变形问题不大,就是穿鞋废了点,不过咱家多买几双鞋的钱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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