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欢男人,”男人满脸鄙视,“但是我不是见男人就喜欢。这世界上大把喜欢女人的男人和喜欢男人的女人,你见他们一见面就爱上对方了吗?”
“此屁有理。”
……
后来听说卡蒙和一个贵族侍女好上了,格里芬再去问他关于“男人女人”的问题时,卡蒙给他的回答是:“我喜欢男人又不妨碍我喜欢女人。”
……好吧,神逻辑╮( ̄▽ ̄”)╭ 。
那个女人名叫贝莉·卡兰,是皇宫里的女侍从,后来……后来听说是因为前年皇宫里发生了一点儿小变动——好吧,其实没什么,就是艾里斯将军漂泊在外的儿子被找回来了,然后艾里斯疼他的儿子疼上了天,几乎把宫里所有长得不错的、目前还算身份自由的女人都一车子拉走了(最神奇的是上面的人居然也没意见),贝莉就是其中之一。
贝莉也是在一个下雪天出现的,那一天卡蒙刚结束和格里芬的扯谈,正在酒吧跟前铲雪。
马车驶过时似乎是忽然在他背后停下,紧接着,车门打开了,女士高跟鞋落在雪地里发出闷响。一个温暖的东西塞进了卡蒙的手里。他的跟前传来一个轻快的女声:“嗨,你好。我的主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暖手炉,上面还带着马车中那个贵族陌生人的触摸过的手温。
第五十二章
当贝莉开始喝她的第三杯酒的时候,骆佳白走了过去,并且径直在对方的更前坐了下来。贝莉心里素质的确过硬,整个过程完全没有让她喝酒的动作放慢了些——从某个角度来看,这真是个彪悍的女人,娇小的身躯下是一颗……呃,千杯不醉的心。
“说说过去?”在贝莉第三次将杯子里的烈酒喝gān净并将手伸向酒瓶时,骆佳白挑挑眉,终于打破了这个沉默,“我总觉得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关键xing的东西。”
刚开始贝莉似乎并没有打算理他。
就在骆佳白开始构思第二个问题的时候,这个女人才缓缓地开了口。
“不——事实就是你在关键的时候抛弃了我的未婚夫,而我将他从街边捡回了家。”贝莉冲骆佳白虚伪地假笑了下,她撩了撩头发,毫不掩饰地说,“真不幸,谁叫你忘记了呢?除非你今晚太阳落山之前就会停止呼吸,否则别指望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
“说不定。”骆佳白用无所谓地语气道,“下午在模拟赛场会有一场比赛,如果希尔普上将心qíng不好,大可以上他那架红闪闪的机甲结果掉我——我知道他把他的机甲也带来了常碧星球,正巧,我的也在。”
说到这儿,贝莉终于肯抬起眼皮看他一眼,qíng绪不定:“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当然。”骆佳白笑得很坦然,“他可是教皇。”
“——能得到艾里斯准将的亲口承认,本人甚是荣幸。”
“提图斯!”贝莉放下酒杯,冲着骆佳白背后甜美地微笑。
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的舞厅,现在他看上去好极了。黑色的军装非常合身——在图书馆里看见时和现在在大厅的灯光下看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种视觉效果,现在的希尔普上将高贵英俊,足以迷倒在场每一位年轻或者不再年轻的女xing。
他还完好的那只碧绿色眼眸动了动,不着痕迹地从骆佳白脸上划过,当看见年轻的准将脸上一瞬即逝的尴尬和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的耳根时,高大的联邦上将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戏谑,但是很快地,他将qíng绪隐藏了起来,当骆佳白从座位上站起来正脸对着他时,他又恢复了那副既礼貌又冷漠的人模狗样。
他甚至卷起唇角,举起手中还剩一点儿的红酒杯,用轻佻地语气说:“想不到二皇子殿下居然还舍得让你参加那种bào力的竞技比赛。”
骆佳白:“………………”
妈的,什么叫“舍不得”老子参加“bào力竞技比赛”?
说句话除了标点每个单词都充满嘲点尖酸刻薄不会累死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骆佳白一把火烧在胸口,却确保自己露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完美微笑:“在战场上,希尔普上将看见的那台LJAR初型确实是我没错。”
微微抬起显得有些消瘦的下颚,年轻的准将露出一个傲慢的神qíng:老子也是曾经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的。
那就走着瞧好了。提图斯文雅地微笑着,将杯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赛场上见。”
……
海口夸下来,骆佳白等到午餐过后才反应过来,在他面前那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其实压根不是提图斯·希尔普上将,而是他的未婚夫,伦雅·谢尔。
“不行。”年轻的二皇子轻轻放下手中的餐具,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餐巾,象征xing地点了点唇角,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过于多的qíng绪,“你答应过我离他远一些,别忘记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骆佳白头疼地说,“我又不是温室里养大的花朵。”
伦雅的动作一顿,他微微抬起头,显得有些惊讶:“骆,你在撒娇吗?”
……………………………………撒娇?……撒娇点在哪里?骆佳白茫然地眨眨眼,但是很快地反应过来,然后严肃地点点头,撒谎:“如果你觉得是,那我就是。”
…………所以最后虽然伦雅不太高兴,但是在午餐结束之后,骆佳白还是心满意足地坐到了机甲cao纵仓中——里面几乎还是停留在他拥有记忆前一模一样,没有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而变得奢华一些,相反,座位上的垫子却已经被清洗得脱了色,并且fèng合的位置也有露出来的线头。
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的亲切。
甚至让骆佳白觉得,他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只要他站起来,打开cao纵仓走出这台LJAR初型,他还是那个联邦机甲军校的优等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并且终日为着养家糊口和打入联邦军部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
只是终究还是有变化的。
打开cao作系统,迎接他的不再是大宝喜欢的那种乱七八糟的RAP音乐,而是正儿八经的系统启动音——其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简介的cao作界面让骆佳白苦笑了片刻,三年,就连他的机甲都学会沉默寡言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从机甲中走出来,那下面等了一地的帝国军官们面无表qíng的面孔也好像在无声地讽刺着他。
骆佳白觉得自己有点儿头疼。
他忽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灵魂,占据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身体似的——这个人沉默寡言,身份较高,拥有一个疼爱自己到没有下限的高官爹,而当面对自己的未婚夫时,他会条件反she的心跳加速,并且在战场上,这个人玩得一手风骚的机甲cao作。
骆佳白,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看安静地停在露天停放场的机甲,机甲放了一整夜,头顶肩上落满了积雪,白色的机甲乘着雪,一片雪白几乎晃眼。它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这让骆佳白响起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这样站着,回头看他的机甲,只不过那是个夏天的晚上,停放场是学校自带的,周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机甲,而每台机甲前面,还有一脚就能被踹飞的防盗系统。
神qíng软化了些许,唇边勾起轻浅的弧度。骆佳白忽然发现,他竟然说不上自己是难过还是开心。
曾经他觉得连机甲都不能一本正经好好说话的世界太坑爹,但是现在他终于发现,就连机甲也学会了沉默寡言的世界才叫真·绝望(……)。
所以当提图斯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并用带着手套的手对着他的机甲指手画脚说“这里该上润滑剂了”的时候,骆佳白破天荒地还能笑得出来。
“脚部关节轮轴至少内部停工了半个月以上——你多久没碰机甲了?”提图斯显得有点鄙夷。
“自从受伤醒来以后。”骆佳白温和地说。
于是提图斯又充满了鄙视的哦了声,潜台词应该是:就这样你还想打过我?醒醒吧亲,该搬砖了。
提图斯摸了摸下巴:“光比赛没什么意思啊。”
骆佳白很坦然:“要赌什么?”
提图斯动作一顿,显得有些为难:“我戒赌很久了。”
骆佳白:“那算了吧。”
“联邦第三阶梯衡绝星怎么样?”提图斯好像没听见似的。
骆佳白:“……”
“要不再附带衡绝星旁边的俩个子星球?”
骆佳白:“……您身边的那位看上去非常生气,这位大人,您还好吗?”
提图斯皱起眉,不耐烦地转过身,对那个啤酒肚老头说:“搞什么,我又不会输,你gān什么一副要爆血管的样子?”
骆佳白清了清嗓子:“我要是输了呢?”
提图斯:“陪我上次chuáng怎么样?”
不远处的伦雅优雅地挑起眉。
骆佳白面无表qíng地说:“不好笑。”
提图斯:“好吧,其实我还没想好,如果你输了就欠着吧。”
骆佳白从来不做这种不够脚踏实地的事,正准备一口回绝,忽然,提图斯又qiáng调:“不会让你为难的,一些小要求?”
在伦雅的示意下,骆佳白只好一口答应了——第三阶梯资源星球衡绝星加周围俩个子星球,这位希尔普上将还真是舍得。
……不过所有人——包括骆佳白都忘记了,其实提图斯·希尔普是个很没下限的人——于是在他看来的一些理直气壮的“小要求”,在别人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
比如在很久之后,他说:“我的要求就是……要不下个月你逃婚吧?……什么?做不到?这点小要求有什么难的!”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总之骆佳白对此的总结是这样的:人的一生那么长,谁没爱过几个脑残。
第五十三章
人的一生那么长,谁没爱过几个脑残——
奶奶个腿,是谁说出的这么有哲理的话,老子要给他送花圈啊!Σ(`д′*ノ)ノ
坐在机甲cao纵仓里的骆佳白有些头疼地扶额,在闪躲着那台红色为主色调的机甲密集而jīng准犀利的进攻的同时,他忽然意识到记忆倒退了三年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qíng——他不知道过去的三年里的骆佳白是怎么样沉着地在战场上跟提图斯动刀动枪来真格的,只是现在,每当他输入一个指令,当年提图斯在他耳边唠叨的话就不断的像个苍蝇似的嗡嗡嗡嗡嗡,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