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殊途_青浼【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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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男人如此惊慌的样子,丹青笑笑,眼中划过一丝凄凉:“还是你觉得我一辈子如同之前一样濛濛糟糟的让你们玩弄掌间比较合适?”
沉默地站在身后的穆沙罗闻此言面上浮现出些许不快,上前一把掳过丹青,力大得在丹青的手腕间留下几个红印指痕。丹青吃痛蹙眉,不顺着他走却也未作挣扎。
“你和他废话什么?跟我回去。“穆沙罗不快道。
“好不容易醒来一趟,你怎么能不让我把话说完。”丹青微微嘟嘴面带着小女儿般的娇叱,却让另两人都觉得鬼气森森,毛骨悚然。
僵持了片刻,穆沙罗微微放松了力,却没有完全松手。
丹青冲他笑笑。
后者对这样的笑法毫不买账地皱眉。

不多作计较,丹青转向慕容从珂,抬了抬下颚:“慕容,你和主人的对话我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我想请你不必执着,二年之后,请依妾主人之言,放我离开。早在那日离去之时,我便是如此希望,如果可以,希望我与你慕容家兄弟二人,永。无。瓜。葛。”

最后四字让慕容从珂突然变得惊慌失措。他伸出手,微微颤抖地想抚上丹青的脸,却终究无力地垂下,喃喃道:“丹青,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解释?”丹青冷冷一笑,转而用一种尖锐而飘渺的的嗓音“一个能面不改色亲自弑杀自己骨ròu的人,你觉得,他说的话,我能信半个字么?”
“……你还是怪我。”慕容从珂顿了顿,无力道。
丹青没有回答他,自顾自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般继续道:“其实,不要也罢。那样的东西,就算是活了下来也一定是个畸形。没人会爱它,它是为了死而存在的。罢了……罢了……拿走也好……也好……”顿了顿,失神的双眼对上慕容从珂,低声呐喃地仿佛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话题“可是慕容,你知道么?绝望是一个多yīn冷黑暗的角落,我就被关在那里周身一片寂静和黑暗,双眼却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如何再一次又一次地准备谋划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焦急,烦躁,恨。只有那么一瞬间,天知道是哪一瞬间,我能重新控制这个身体,透过真正的双眼来看你们。现在我出来了……我求你们不要再伤害我,你们要的我答应我都给……不要再花心思折腾来折腾去……我丹青,也是ròu做的,如果哪天那么不生不息地死在哪个角落,那咱们,谁也讨不了好。”
语罢,丹青空目地四处望了望,神经质地笑笑。

穆沙罗也再听不下去,黑着脸一把将人扯回怀里死死摁住提脚就往外走。

留下慕容从珂一个人呆呆站在房间中,回味丹青留下的那些似懂非懂的话。
内心也从起初的震撼慢慢平静下来。
慕容从珂忽然觉得,有些东西□luǒ地摆在你的面前,你却因认不出来生生错过,是多么可悲。

不会爱没关系,一生那么长,总会将它学会。不懂爱,才是尘世间最无可救药的绝望。

穆沙罗直接将丹青带回自己的房间,一把将人甩在chuáng上,下一刻敏捷地压上去将后者禁捆在自己手臂与chuáng之间,低下头,气息全部喷洒在丹青脸上:“解释。”
丹青淡定地笑笑,伸手摩挲眼前思念万分的俊颜:“如君所见。”
“之前在你身体上的,又是谁。”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那素未蒙面的,妹妹,又或者姐姐。”

穆沙罗皱皱眉:“没办法除掉么?”

语落,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安,轻轻抽动地翻腾了下。

未察觉出怪异的丹青摇摇头:“如果是二人共用一个身子,那怎么算也该轮到她了。总不可能半老徐娘了才将身子让出啊。”说完丹青自己都觉得好笑,嘴角勾起,眼中闪过丝丝戏谑。
穆沙罗皱眉,不再多言,俯下身狠狠吻住身下人的双唇。
丹青嘤咛一声,脸上浮现一丝迷茫,随后妥协地微微闭上眼,将手环绕上身上人的脖子,承受他的吻。
霸道的气息扑鼻而来。
穆沙罗含住身下人儿温暖湿润的小舌,含着抿弄,时不时还坏心眼地用双唇抿着拉扯。时间一久,被折腾得何不拢双唇的丹青嘴角边便流下一道yín绯的晶莹。
环在穆沙罗脖间的双臂用了力以示不满。

【此处河蟹期间,河蟹1200字】

丹青失神地放松了用力得发疼的指尖。几乎要昏厥过去。
最后一秒,丹青迷糊地发觉,身上的人还是衣衫整齐地冷静。
动qíng失去理智的,仿佛从头到尾,只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按抓……这章算是跟出来了……
顶风作案(你们知道我在说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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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如若有晴天

  与卫子卿相遇时,蝶衣不过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那时候,在穆沙罗的压迫下,不得不被bī硬着头皮接下了第一个任务。
说起任务,不得不解释下。
忌水教虽然是魔教总坛九炎真域下第一魔教,但是,再怎么神乎其神的地方,再怎么高深莫测的人,也是要靠银子支撑和吃放的。银子哪里来?教中几百来号人,当然不能只靠打着风月场子的旗实际是收集qíng报的jì院、小官馆的生意喂饱肚子。先不说喂不喂得饱,你一个跺一脚整个江湖跟着dàng三dàng的地方,靠这样的场子养活,说出去也没面子是不是。于是本着物尽其用的大自然规律,穆沙罗终于成为了一个看不得手下人闲着快活的头儿,时不时接下一些买卖。
那些个买卖,八个大字就可以形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蝶衣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正是那天真烂漫的年纪,整天活蹦乱跳也算是天xing。但是,之前说过了,偷懒是有技术涵养的。
穆沙罗看着她成天蹦跶本来就觉得别扭,终于在某一天,穆沙罗在黑着脸送走一位要求多多却意外抠门的雇主之后,蝶衣倒霉了。
那时候蝶衣在江湖上空有一个“月修罗”的名头,其实没人看见过她出手。因为她确确实实没有单独出过任务。不像苍怀十四岁就独扛大旗年年业绩挂红排行全教最高,绯红一手绝妙的人皮面具不用出门就有人捧着金子往门前送,丹青窝在自己的药阁里时不时就捣鼓出好东西又是价值千金。
只有她蝶衣,脚踏实地老老实实练武除此之外无半点值银子的特长。

教主黑着脸给她发了任务,其实任务内容很简单,不过就是将青云道观主陆子毅房间中一个香鼎给带出来。
那香鼎不是什么宝贝,只不过对雇主来说意义比较特殊。所以雇主要求鼎本身要保存完好,里面的香灰不能泼出来。这样的要求给携带带来了极大的不便,穆沙罗在听了价格之后就想一口回绝,后来转念一想,再少也是钱啊,就还是接下了。
任务当晚。
蝶衣好不容易摸到青云道观的大门,还没找到入口,就在断崖边遇见了借落阳之气吐纳修炼归来的卫子卿。
卫子卿见眉宇间稚气未脱一脸警惕瞪着自己的小姑娘和她背后那把大得一点也不低调的武器,那副不知世事骄傲的小模样,惹得卫子卿一直清修显得有些淡寡的心悄悄跳了跳。
日落星起仿佛就是眨眼间,晚风中,卫子卿垂下扇子似的浓密睫毛,抽出袖间发带,一头用薄唇叨着,双手拢了拢在身后随风微起的如墨秀发,再腾出只手从唇间取了发带松松将头发束缚起来。
整个动作流程不急不慢,优雅万分。仿佛从天而降的谪仙一般。

蝶衣看得几乎丢了魂——这男人也太好看了点吧。

卫子卿看眼前丫头的傻样,心中微微得意,唇角勾起了一向招牌的温润笑容,对蝶衣温和道:“忌水教‘月修罗’蝶衣?”
蝶衣毫不掩饰地瞪圆了眼:“你怎么知道。”
卫子卿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排行与阎水阎冰雌雄双剑之下,同为名匠巧垂所铸的钢金暗器——金月双轮,他卫子卿怎么会认不出。
卫子卿依旧一副儒雅书生的微笑以对蝶衣:“‘月修罗’,你来做什么?若是为了伤害我道观人xing命或贪图其他不该贪想的东西,那恕卫某不能再让步。”
“想拦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蝶衣闻言骄傲勾唇一笑,迅速取下背后武器,十指翻动灵活地组合双轮转变型为一轮长型镰刀,“呼——”地一声破风而挥,镰仞直指卫子卿。
后者见泛着yīn冷光芒的在榜武器蓄势待发的样子也不惊慌,抬手掐指占决:“圣者无心,儒卫降灵,诸邪!”

……

卫子卿轻轻单脚点地御风飘落在蝶衣面前,如水的双目中带着温暖的笑意:“你输了。”
蝶衣倒落在地láng狈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卫子卿毫不费力地将她拉起,如同一个长辈一般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随后对上她的双眼,道:“你不必不甘心,仙术如若如此简单就败落于冷枪剑之下,便也不那么另人敬畏了。不过,你不是不能赢过我。钢金暗器,还有你不懂的力量。”
“……”蝶衣听到句末,猛地抬头。
卫子卿险险躲过,讪讪摸了摸险些遭殃的鼻子,随即狡谑笑了笑:“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的。”顿了顿,又道,“你回去吧,有我在这里,你不可能再前进一步。”
……蝶衣羞愧得恨不得将头埋入土中——第一次出任务失败了就算了,主动挑衅人家结果反被教训也算了,连自己从十岁开始把玩的钢金暗器,还要被一个陌生人告之——还有她蝶衣琢磨了七栽都未琢磨透的秘密。
qíng何以堪。
蝶衣羞愧万分,最后只能对着离去的卫子卿背影跺跺脚,捏紧了拳:“喂,你叫什么名字。”
卫子卿听见身后带着窘迫的呼唤,顿了顿脚步,凤眸中涌上一丝直达心底的笑意。

“卫子卿。”

之后的三年间,蝶衣再次单独出任务无数,无一失手。所逢敌手无数,全部一一击败。
三年后。

比武大会。蝶衣再次败于卫子卿之手,再次从他手上捡回一条小命。

那夜。
窝在卫子卿怀中,耳边有微风刮过,chuī起的发鬓挠痒了面颊。

悄悄伸出手紧紧拽住眼前属于青云道观首席弟子专用的朱红纱袍,蝶衣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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