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瞬间,一个万俟景侯忽然从远处越过来,一个猛地踹开桅杆,一个一把抱起小白láng,另外一个将温白羽一把抄起来,快速的向前奔跑,配合的非常密切。
温白羽脑袋里的意识都是混沌的,疼的浑身是冷汗,海水溅在他身上,又疼又冷,直打摆子。
万俟景侯抱着他快速的往前冲,说:“白羽,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温白羽喘着粗气,微微睁开眼睛,死死的抓住万俟景侯的衣服,仿佛这样安心一些。
万俟景侯快速的一跃而起,一下跳上小艇,后面的万俟景侯将小白láng抛过来,前面的万俟景侯一把接住,紧跟着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九个万俟景侯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了小艇上的一个。
船只沉没了,落入深水之中,水妖有的受伤潜伏了,有的去追赶屠三的那条船只了。
万俟景侯把温白羽放下来,温白羽的腿上都是血,伸手捂着小腹,身体一直在打颤。
万俟景侯快速的给温白羽止血,伤口都是外伤,看起来狰狞,但是没有伤筋动骨,止血之后就好多了,温白羽的腹痛也渐渐有些好转。
贺祈又是受伤最重的一个,他身上本身就都是伤疤,后背又被断裂的桅杆砸中了,一道长长的血疤,最下面扎得很深,几乎能看到脊椎的骨头。
贺祈趴在小艇上一动不动的,万俟景侯快速给他止了血,贺祈受伤有点重,昏睡了过去了。
牧冬只是磕伤,身上磕青了,额头上磕了一个大枣,看起来有点吓人,但是受伤并不重。
九爷把小艇箱子里的医药箱拿出来,说:“上点药吧。”
牧冬点了点头,一点头感觉有点晕,应该是脑震dàng的缘故,估计是有点轻微的脑震dàng,毕竟肿的这么厉害。
牧冬笨手笨脚的去拿药水,结果拧开就差点扔在船上,九爷实在看不过去了,拿过药水,用棉签沾了,然后轻轻的给牧冬涂在额头上。
凉丝丝的,还有点沙疼,但是疼的那种感觉竟然有些过瘾。
牧冬笑着说:“多谢九爷。”
九爷看见他这幅笑脸,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说:“咱们都做逃生艇了,你还笑得出来?”
牧冬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的说:“对……对不起。”
九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身上呢,有要涂药的地方吗?”
牧冬把自己上衣解开,露出赤luǒ的上身,真是让人没想到,牧冬看起来少根筋的憨厚样子,结果身上竟然有这么多肌ròu,看起来像是个练家子一样,身上充满了力的感觉。
牧冬身上也都青了,手肘的位置,还有后背青了好几块,九爷小心的给他涂上药。
牧冬有些尴尬,觉得九爷的手无意的碰到了自己的后背肌ròu,有一种麻嗖嗖的想入非非,或许是九爷长得太漂亮了,而且浑身透露着温和,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嘴唇边淡淡的皱纹看起来都更加xing感。
牧冬突然有一种冲动,赶紧深吸了一口气,打岔说:“那个……九爷,您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九爷没有立刻说话,牧冬感觉自己又问了蠢问题,刚要懊恼的转移话题,九爷就开口了,淡淡的说:“九月。”
牧冬傻笑了一下,说:“九爷是九月份生的吗?这个名字好特别。”
九爷又淡淡的说:“不是。”
“啊?”牧冬一时间有些傻,不知道为什么不是九月份生的,要叫九月,但是九爷没有再说话,牧冬也没有再问。
温白羽感觉好了一些,小白láng窝在他怀里,小ròu手轻轻摸着温白羽的脸,好像安慰人一样,看起来特备可爱。
温白羽亲了亲小白láng的脸颊,说:“真乖,我已经没事了。”
小白láng睁着一蓝一黑的眼睛,似乎听懂他的话一样,眨了眨眼睛,高兴的“嗷呜~”了一声。
万俟景侯抱紧了温白羽,使劲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你吓死我了。”
万俟景侯说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温白羽身上,温白羽确实特别冷,他们身上全都湿透了,而且没有gān净的衣服,又在海上漂泊,只能穿着湿衣服,总不能全都脱光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烧。
贺祈一直在昏迷,起初伤口有些感染开始高烧,万俟景侯低了一滴血在他的伤口上,发烧就退下去了,脸色也渐渐好转了,天亮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程沇见他醒了,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贺祈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太阳出来了,海面上波光粼粼的,看起来无比开阔壮观,然而他们身在海上,无边无际的海水……
贺祈说:“咱们这是在哪里?”
众人都摇了摇头,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微妙。
九爷从小艇的储备柜里拿出了一包储备,一些食物和水,还有应急的医药箱和一些工具。
万俟景侯把指南针拿出来,但是奇怪的是,指南针就跟疯了一样,不停的旋转,好像打了jī血似的。
温白羽说:“见鬼了?这指南针转的好快。”
小白láng头一次见这种东西,好奇的看着指南针,一蓝一黑的眼睛就追着指南针的指针一圈一圈的转,很快就转晕了,脑袋晃了晃,“咕咚”一下倒在了温白羽怀里。
温白羽差点被他逗死,笑的肚子都疼了。
万俟景侯说:“这附近可能有很qiáng的磁石。”
他的话刚说完,牧冬突然说:“你们快看,前面有陆地!”
众人“噌!”的一下都站了起来,拿起穿上的望远镜看过去,万俟景侯眯眼看了一下,说:“是一个海岛。”
温白羽说:“别管是什么岛,先上去把衣服烤gān了。”
众人也都是这个意思,快速的向海岛划过去,他们很快上了海岛,并不是什么海市蜃楼。
然而一上海岛就傻眼了,这里郁郁葱葱,根本不像冬天,恐怕夏天的植物都没这么多,就像一个茂密的原始森林一样。
众人全都在岸边坐下来,赶紧捡了树枝来生火,九爷坐下来,把怀里的一个小红盒子拿了出来,温白羽认得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木雕,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九爷要随身带着。
九爷把盒子打开,小心翼翼的用衣服把木雕擦gān,用手摩挲着那块木雕。
牧冬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后傻笑着说:“哎?这木雕上刻得人,怎么跟我长得好像?”
他这一句说完,所有人都静默了,牧冬才感觉自己有点自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温白羽起初没有注意,但是牧冬这么一说,温白羽也注意到了,虽然刻画的很简单,但是非常传神,寥寥几刀就刻画出了一个人的形态,而且是个高大的男人形态,面容真的和牧冬有几分相似!
九爷没有说话,只是把木雕收起来,又放回了红色的盒子里……
第249章 扬州百越墓5
众人把火升起来,然后把衣服脱下来烤gān,这里的环境湿润温暖,根本不像冬天,有一种暖chūn的错觉。
大家从船上逃下来的匆忙,根本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靠船上的补给品,更加没有什么联络工具,也不知道屠三那伙人跑到哪里去了。
贺祈受伤最严重,侧靠着一根树闭目休息,湿衣服就裹在身上,也懒得去动。
程沇走过去,见他头发和身上还是湿的,说:“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贺祈睁开眼睛,这动作有些吃力,不过还是笑了一下,说:“求之不得。”
程沇听他这个时候还开玩笑,想要揍他,可是还真下不去手,只能帮他小心翼翼的把外衣脱下来。
贺祈的后背有伤口,外衣和伤口粘黏了,脱起来特别费劲,疼的贺祈满头都是冷汗,粗重的喘着气。
程沇感觉压力很大,手都在抖,说:“你忍一下……要不我让别人来帮忙吧?”
贺祈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脸色有些惨白,后背的伤口又有些流血,贺祈却笑着说:“脱衣服这种事qíng,怎么能让别人做呢?”
程沇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小心翼翼的把他的伤口摘出来,衣服上全是血,血糊糊的一片,有的已经应硬成了痂。
程沇给他脱完了衣服,就听到贺祈不说话了,探头一看,差点吓死,贺祈好像晕过去了。
温白羽他们听到程沇的喊声,立刻冲过去看个究竟,贺祈满脸惨白的靠着树,一动不动的,身体冰凉,也吓得温白羽一跳。
温白羽探了探贺祈的鼻息,说:“没事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吓死我了。”
贺祈的伤口有些流血,万俟景侯突然皱眉说:“等等。”
他说着,拦开众人要碰贺祈的手,指了指他的伤口说:“你们看,这些粉红色的印记,是血尸毒。”
温白羽仔细一看,真的是粉红色的印记,就在伤口周围,呈逐渐蔓延的状态,因为这里都是树木,光线被遮挡着,所以一时没有注意。
温白羽诧异的说:“血尸毒?他真的是贺祈!?”
程沇的手都在打颤,真的是贺祈……
但是不知道贺祈发生了什么事qíng,他们明明那时候把贺祈给埋了,贺祈的身体已经凉透了,然而贺祈现在却好端端的站在他们的面前?
凉透了?
程沇突然脑袋里jīng光一闪,说:“他……他的身体是凉的。”
万俟景侯皱眉,伸手过去碰了碰贺祈的手背,果然是凉的,冰凉冰凉的。
起初程沇还以为是海风的缘故,毕竟海上太冷了,现在烤着火,大家的体温都回归正常了,而贺祈的还是凉的,刚才程沇以为贺祈受了重伤,虚弱的所以体温不正常,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温白羽说:“可是他有呼吸,而且还有意识,不可能是……”
是起尸……
这是三个字温白羽实在说不出口,虽然贺祈之前算计了他们,但是他救了程沇好几次,而且也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人,他有很多自己的不得已。
万俟景侯站直身体,突然说:“你们难道忘了太平鼎那个墓葬里,最后的黑毛粽子了吗,他也有呼吸。”
万俟景侯这样一说,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实在说不好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了。
黑毛粽子有呼吸,那是因为他是用太平鼎炼出来的僵尸,而贺祈呢……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贺祈也是炼出来的僵尸?
那谁炼造的贺祈?贺祈遇到了什么,突然起尸了,而且还有了意识,有了呼吸,和常人无异。
而他们在港口码头再次相遇了,看起来是个巧合,如果真是有人炼造了贺祈,那这个巧合,似乎也不是那么巧了。
或许是带有目的xing的……
温白羽觉得这个问题越想越复杂,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个时候贺祈突然咳嗽了两声,慢慢醒了过来。
万俟景侯在他还没有完全苏醒的时候说:“他的血有毒,碰过的赶紧清理,另外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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