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次进了逃生道,爬了很长时间,里面非常黑,他们打着手电,路也很窄,足足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希望。
唐子说:“有出口!”
这一句话简直振奋人心,大家都打起jīng神来,立刻加快速度,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爬上地面的时候,温白羽使劲的呼出一口起,因为一直趴在地上,后背都疼得要死,差点直不起腰来。
雨渭阳“咦”了一声,温白羽还以为又有什么变故,赶紧抬头去看。
结果看到了一片烧焦的黑土和树木,还有被腐蚀的坑坑洼洼的帐篷。
温白羽也是诧异,说:“这个地方,不就是放磁铁盒子的那个地方?原来咱们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子车将青铜盒子抱在怀里,从dòng里钻出来,飞快的往前跑,他跑了一阵,已经累得不行了,“嘭”的摔在地上,jīng神有点恍惚,伸手捂住后腰,虽然伤口做了处理,但是显然中毒了,而且伤口撕裂过很多次,子车有些坚持不住。
他跪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汽车的声音,然后前方一亮,车灯猛地照着子车的眼睛。
子车眯了一下眼睛,然后突然睁大,一张苍白的面无表qíng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些惊喜和笑意,让毫无血色的脸瞬间有了些人气。
子车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跑过去,脸上满满都是高兴,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他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车子的后车窗降了下来,隐约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戴着墨镜,看不清楚样貌。
男人侧过头去,看着子车,子车把盒子端过去,高兴的说:“义父,我拿到了。”
男人接过盒子,放在腿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嘴角有了些笑意,说:“好孩子。”
子车也笑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受到表扬而高兴。
不过男人并没有打开车门,而是说:“其他两个盒子,在他们手上,你知道了吗?”
子车愣了一下,喉咙上下滑动,然后点点头,说:“知道。”
男人嘴角又翘了起来,说:“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子车又点了点头,刚才开心的笑意已经完全没有了,转变而来的是巨大的失望,却仍旧点了点头,说:“知道。”
男人说:“很好。”
子车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没说出来。
男人说:“你想问什么。”
子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最后还是开口了,说:“那个叫万俟景侯的,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男人低沉的笑了一声,说:“这个问题,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懂了吗。”
子车垂着眼皮,很乖顺的说:“懂了。”
男人又说了一声,“好孩子。”
声音似乎非常温柔,然后突然从车窗里伸出手,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枪,说:“去做你该做的事qíng,这件事qíng做完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子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嘭!”
是放枪的声音,在树林里回响着,非常的清晰。
温白羽吓了一跳,说:“这里还有其他的人?”
他们顺着声音往前走,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倒在血泊中,他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眼睛通红,似乎在哭,身体不断的抽搐着,心脏的位置有个血窟窿,显然是中枪了,喉咙里不断吐出血来,顺着嘴角滑下去。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竟然是子车。
大家跑过去,雨渭阳说:“快,他呛血了。”
温白羽可没见过这仗势,一时间手忙脚乱的,说到底这个年轻人除了行为诡异一点,并没有什么恶意,还指引他们走出了古墓。
只不过是一会儿功夫,这个年轻人竟然中枪了,而且伤在心脏的位置,恐怕凶多吉少。
子车浑身抽搐,似乎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两眼通红,似乎有些绝望。
温白羽看着他一张神似万俟景侯的脸,心里一酸,实在不忍心,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已经划破了手掌,说:“让他张嘴。”
温白羽赶紧颤抖的捏开子车的下巴,万俟景侯把血挤了进去。
大家手忙脚乱的,这里深山老林,根本没有人烟,他们的急救药箱绝对不能应付这么重的伤,就在这个时候,竟然听到了人声,似乎有一支队伍从远处开车过来。
那些人看到了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年轻人,都吓了一跳,赶紧跳下车,喊着:“有人受伤了,快救人!”
这些人有车,而且医疗设备比他们先进,总能先止住出血,然后火速的开车往最近的县城去了。
子车的伤非常重,小县城根本无法抑制,然后又转院到大医院去,抢救了一整天,医生终于出来了,脸色苍白的,额头上全是汗,说:“真亏了他命大,子弹歪了一点,而且正好卡在大动脉上,压住了出血点,不然这么长时间,早就没命了。”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子车虽然抢救过来,但是一直昏迷,好不容易醒了,也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傻了一样。
温白羽小声的对雨渭阳说:“你说他会不会傻了啊?”
雨渭阳说:“又不是敲了脑袋,怎么会傻了,我估计是吓怕了吧?”
温白羽咂咂嘴,说:“他那身手,什么东西能把他吓怕了?”
他们都想不出来怎么回事,唯一知道的是子车身上没有青铜盒子,而且倒在血泊里,估计是被人抢走了,这么一想,那抢走青铜盒子的人也够狠的。
万俟景侯并没有进病房,只是坐在外面的走廊椅子上闭目养神,温白羽走过去,说:“你的眼睛怎么样?”
万俟景侯没有睁开眼睛,说:“好多了,已经能感受到光线了。”
他说着,睁开眼睛,注视着温白羽,轻笑了一声,说:“还能看到你的轮廓。”
温白羽说:“哎,那不就是个高度近视吗,你这个生活残废,现在变成真的生活残废了。”
温白羽和他聊着天,就提到了里面的子车,说:“你说是什么人抢走了青铜盒子。”
万俟景侯又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是他熟悉的人。”
温白羽诧异的说:“熟悉?”
万俟景侯点头,说:“按照他的身手,一般的佣兵根本对付不了,而子车身上除了墓里受的伤,没有其他搏斗的伤口,地上也没有留下搏斗的痕迹,而且子弹是正面打入,并不是背后偷袭,能让他一动不动从正面打一枪的人,应该是他熟悉的人,起码是认识的人。”
温白羽一想,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突然想到子车倒在地上,两眼望天的绝望样子,如果不是他熟悉的人,估计不会露出这种表qíng吧?
温白羽咋舌说:“哎,也挺惨的。”
万俟景侯说:“道上的事qíng,本身就很残酷。”
子车醒来之后,护士给他打针打吊瓶都很配合,就是不开口说话,不管别人问什么,最多看你一眼,温白羽都以为他嗓子坏了。
医生给他检查过,说可能是心理原因,估计以后伤好了需要心理治疗。
他们逗留了差不多一个月,子车的身体恢复力非常好,很快伤势就没什么了,只不过依然不开口。
温白羽他们毕竟和子车是萍水相逢,做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就打算回北京去,最后去医院看看子车。
结果那小子竟然不见了,护士说病人昨天晚上已经出院了。而且留给他们一样东西,一个大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厚厚的一叠子钱,估计是他们垫上的住院费。
温白羽这叫一个好奇,但是人都走了,也没办法好奇。
温白羽他们租了一辆车,雨渭阳在前面开车,温白羽咋舌说:“哎,啥都没找到,还报废了一辆车。”
雨渭阳笑着说:“幸好那车是租的,如果开我自己的车,我还不心疼死了。我告诉你们,每人都有份,车钱咱们可要平分的。”
温白羽哈哈了一声,说:“哎呀,咱们谁跟谁啊,我饭馆挣的那点钱,还不够发工资的呢。我把唐子卖给你了!”
唐子笑着看了一眼雨渭阳。
雨渭阳脸上有点红,说:“被逗了,这么一大坨,还要làng费粮食,我才不要。”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一路上也不寂寞,就回了北京。
奚迟自从和钟简开始jiāo往,就天天不回家,后来家里来了化蛇和讹shòu,奚迟就很慷慨的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他们住,然后光明正大的和钟简同居去了。
温白羽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一股cháo气,厕所的门也没关,就听到里面啪啪啪的水声,真是非常不和谐。
温白羽怒气冲冲的走过去,然后顿时被闪瞎了眼睛,喊着:“你们这对狗男男,给我滚出来,你看看地上都是水!地板都要泡发了!”
九命此时正光溜溜的骑在东海身上,东海则是变出鱼尾的模样,横躺在浴缸里,那qíng况简直就是箭在弦上!
九命被温白羽一喊,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软成一滩,趴在东海身上,说:“别理他别理他!”
东海轻笑了一声,整个无视了温白羽。
温白羽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就在这个时候,九命突然“喵——!!”的大喊一声,然后说:“有蛇啊!有蛇啊!!蛇嗷嗷嗷!”
然后扒住东海拼命的往他头上爬。
温白羽:“……”
他家的动物园,真是相生相克啊……
温白羽认命的把屋子整理了一遍,让万俟景侯先去洗澡,他们一路奔波,就算秋天也是一身臭汗了。
万俟景侯拿了衣服,却不去,指了指自己眼睛,说:“我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洗不了澡。”
温白羽:“……”
温白羽知道他在装可怜,这种战术对自己已经没用了!呵呵冷笑一声,说:“赶紧滚进去,老子还要擦地!”
万俟景侯没办法,只好拿了衣服和毛巾进了厕所,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万俟景侯跨进去坐着,然后突然抽了一下搭在台子上的毛巾。
温白羽就听“哐——!啷!哐哐哐……”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拆房子似的!
温白羽冲进厕所,只见万俟景侯浑身赤luǒ,还有水珠从他胸口滚落,大咧咧站在浴缸里,旁边是掉在地上的毛巾,毛巾全湿,肥皂从洗手台上砸下来竟然砸的稀巴烂,温白羽恨不得掐着万俟景侯的脖子问他,你是怎么砸的怎么砸的!
漱口的杯子牙刷全都掉在地上,还有洗发液洒了一地,那叫一个壮观。
万俟景侯很无辜的站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意思是看不见。
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为了不让工作量变大,只好认命的把自己的裤子卷上去,然后又挽了袖子,说:“坐下来,别抖骚儿了,我给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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