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看着温白羽一头冷汗,说:“别勉qiáng。”
温白羽说:“你放心,我要实在不行,会让你们停下来的。”
前面的路一直很难走,开始呈现出湿地的特点,树木变得低矮了,地上全是水塘和沼泽,还有一些虫子。
温白羽他们不敢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就会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冲过来咬他们,所幸走动的时候这些虫子胆小,并不敢咬,所以就要不停的前进。
温白羽他们走了一天,走的温白羽都麻木了,只有中午的时候大家捡了块相对安全的地方坐下来吃午饭,然后又开始长途跋涉,也不知道那个信号的位置,到底还有多远。
就在温白羽眼前发黑的时候,突听“啊啊啊啊”的喊叫声。
温白羽吓得一激灵,抬头看过去,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虽然尖叫的声音很轻了,但是仍然毛骨悚然。
温白羽惊诧的说:“前面有人?”
三人快步往前赶去,万俟景侯把温白羽拦在身后,然后把枪上膛,子车也是训练有素的样子,端起枪来眯着眼睛慢慢往前走。
“吱!”
一声大叫,有什么黑影冲着他们扑过来,万俟景侯抬手“嘭”的放了一枪,温白羽就见到一个黑影一下掉在地上,然后翻了个儿,在地上不断的蹬着腿儿,抽搐了两下,立刻就死了。
竟然是一只比手掌还大的花蜘蛛!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说:“有毒,别被咬了。”
温白羽点点头,说:“这林子里怎么什么都有。”
他们说着,继续往前走,就听到有人大喊:“快跑!蜘蛛来了!”
然后是人们杂乱的脚步声。
温白羽他们快走几步,就看到前面一片蜘蛛,似乎成群结队的样子,在追赶着什么,再往前是几个逃命的人,温白羽眼睛尖,是好几队人混合的,鹏子和司机沈林都在里面,还有薛先生,另外常爷的人也有,但是只是零星几个了,其他的人他都不认识,应该是其他进沙漠的土夫子。
那些人拼命的往前跑,时不时有人回身放几枪,但是蜘蛛实在太多了,根本赶不走,而且这些蜘蛛似乎饿得发狂,紧追不舍的。
子车眼睛陡然长大,咬了咬牙,掂了一下手中的枪,然后飞快的往前跑去。
温白羽喊了一声,那小子却像不要命似的,一下冲进了蜘蛛堆里,然后放了机枪,横扫了一片蜘蛛,往里一滚,顿时夹在了前面的人群里。
那群人有人认识子车,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子车突然伸手一推,把他前面的薛先生推出去,然后快速的瞄准,只是勾动扳机的时候,发出“啪”的一声,是空响,没有子弹了……
子车一阵冷汗,蜘蛛已经飞快的爬过来,竟然像长了翅膀一样,突然攒起来高,就要咬他,子车“啪”的一声,把枪一甩,顿时把蜘蛛打成了稀巴烂。
然后他这一停留,后面的蜘蛛又涌上来,一下扑到他的脖子上,子车“嘶——”的一声抽气,手中军刀一剜,蜘蛛“吱”的叫了一声,一下掉在地上翻了个,而子车的脖子上也顿时一片血红,流出来的血有些淡淡的青黑。
子车晃了两下,“嘭”的一声跪在地上,似乎甚至已经不清楚了,鹏子大喊着:“有人被咬了!有人被咬了!”
薛先生的两个保镖立刻折返回来,快速的架起子车,立刻把人往后拖,这个时候子车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还在后面,温白羽说:“怎么办?”
万俟景侯立刻把自己的外衣一脱,然后从背包里掏出酒jīng塞在上面,呼的一下点起火来,一下扔进蜘蛛群里。
蜘蛛被火一烧,顿时“吱吱”的大叫起来,疯了一样向四周逃窜。
万俟景侯抓紧温白羽,立刻冲了进去,和前面的人群汇合。
鹏子见到他们,顿时哭的心都有了,他们之中万俟景侯无疑是道上最厉害的,在鹏子眼里就跟天神没两样,立刻大喊着:“景爷!您终于来了!我们都快喂蜘蛛了!”
温白羽扫了一眼众人,都非常láng狈,自己这样子比起来还算好的,温白羽看了一眼之后,脸色立刻变了,说:“奚迟呢?”
鹏子说:“谁是奚迟?”
温白羽说:“就是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他身边应该还有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长得很端正。”
鹏子拍了拍脑袋,说:“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长得很像小女孩的,不知道啊,大家就顾着逃命,都走散了,我们也是看着信号找过来的,刚刚汇合的。”
他一说,常爷的几个人也说:“我们也是看着信号过来的。”
其他派别的人也是惊讶,说:“哎,不是你们放的信号吗,那是谁啊,我们也是循着信号找过来的!”
温白羽顿时奇怪了,难道是薛先生他们,不过看他们这副样子,估计就是有钱没地方烧,才会进沙漠来捞刚出土的古董,一个个还穿着西服,也没什么装备,更不可能发那种道上专门的信号了。
子车的状态非常不好,脸色一下就青了,或许是伤在脖子这种地方,比其他地方要危险的多,皮本身就薄。
他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不停的抽搐着,似乎是冷,但额头上全是汗珠,痛苦的发出呻吟。
鹏子一看,说:“快拿血清,也不知道这种抗毒血清管不管用,老子从没见过这么邪乎的蜘蛛,还会飞的。”
他说着,沈林赶紧去翻找背包,从里面拿出血清,薛先生却比他们快,立刻低下头去,埋首在子车脖颈间,过不多时抬起头,吐出一口黑血,然后又低头去吸蜘蛛咬过的伤口。
保镖们赶紧阻拦,说:“先生……”
他还没有说完,薛先生已经吐出第二口毒血,保镖也就没有再说话。
吸gān净毒血之后,薛先生又拿刀子在子车的脖子上切了一个小十字的口子,然后开始放血,确保gān净,才松了口气,让沈林给子车注she血清。
保镖赶紧过去,说:“先生,您没事吧?”
薛先生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子车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呻吟,终于有了些意识。
众人立刻松了口气,蜘蛛也被赶走了,就纷纷坐下来休息。
被这样一折腾,很快天色又黑了,大家就合力搭起了帐篷,然后点起篝火,因为害怕这些奇怪的虫子,所以火点的很大,然后众人围在一起开始吃晚饭,大家带的gān粮都很足,逃命的时候什么都能丢,就是gān粮和水不能扔,现在都拿出来一看,发现还够很长时间。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进来这么多天,毒虫毒蛇毒蝎倒是看到了不少,但是连一个墓的影子都没看见,更别说什么沉船了,而且还有莫名其妙的信号弹,好像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似的。
温白羽实在不明白,难道有人在引导他们,但是这里也没有墓,或者是想要瓮中捉鳖?
一想到这里,温白羽顿时摇摇头,好的不灵坏的灵,顿时就不去再想了。
子车中的毒要比温白羽中的毒霸道很多,尤其那蜘蛛是咬实在了,不像温白羽被咬的时候一下抓住了蛇头,蛇牙没有陷进去。
子车醒了不久又昏迷了过去,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在昏睡,吃晚饭的时候又叫不醒他。
薛先生说:“没关系,让他睡吧,等晚上醒了再吃也一样。”
吃过了晚饭,大家就准备休息保存体力,晚上是绝对不能在这片森林里乱走的。
鹏子说:“今天前半夜我和林子守夜,后半夜就麻烦常爷的几位守夜,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天,其他几个人就轮着来,景爷好好休息一晚上。”
虽然大家都觉得守夜是个痛苦的事qíng,但是这些人也觉得鹏子说的有道理,他们不让万俟景侯守夜,是因为这些人里面,万俟景侯的名声是最响的,在道上也是神乎其神,跟着万俟景侯走多少有些安全感,万俟景侯也算是救命稻糙了,谁敢让他守夜睡不好。
大家没有什么疑义,鹏子和沈林就端着枪坐在篝火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其他人分别进了帐篷,准备休息。
子车躺在帐篷里,好像qíng况有些不对劲儿,刚开始已经有了意识,但是很快又开始发高烧,蜘蛛的毒xing似乎非常霸道,还有反复,子车又开始打摆子,伴随着猛烈的咳嗽,伤口也给抻开了,开始不断的流血。
几个人过来给他处理了伤口,摇头说:“血清也打了,咱们这里设备再先进,也不是医院,只能听天由命了,这谁也说不好,不过这小子身体挺好的,没准儿挺一晚上能挺过来。”
温白羽有些着急,但是于事无补。
听着子车不断的呻吟声,温白羽也睡不好,总是不断的醒来,但是后来竟然眼皮很重,一下就睡死过去。
外面守夜的鹏子和沈林显示聊天,然后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有点甜甜的,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捂住口鼻,但是已经晚了,两个人栽倒在火堆旁边。
所有的人全都睡死了过去,都是绵长的呼吸,一点醒来的意思也没有。
这个时候帐篷里的人忽然动了一下,薛先生竟然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在找什么,摸了几下之后突然露出释然的表qíng,然后快速的拿出一个针管。
薛先生走到子车身边,蹲下来,在他身上注she了什么东西,然后把针管顺手扔进旁边的水沟里。
他伸手揉捏着子车僵硬的胳膊,很快子车的呼吸就平稳下来,眼皮动了动,似乎是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那人竟然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子车摇了摇头,心里苦笑一下,应该是幻觉吧。
果然子车一眨眼间,那人已经收敛了表qíng,子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脖子一动就疼,嗓子里一片沙哑,努力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薛先生“嘘——”了一声,说:“被说话,保存体力,不用担心,其他人都睡着了。”
子车点了点头,又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薛先生低下头来,轻轻抚摸着子车的脸颊,说:“傻孩子,别再受伤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成熟的磁xing和低沉。
子车眼圈一酸,只不过他知道,这个人这么说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帮他完成任务,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对你温柔,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对你开枪。
薛先生见他发呆,说:“怎么了,伤口疼?”
子车摇摇头,薛先生说:“你好好休息,明天带他们下墓。”
子车喉咙滑动,点了点头,最后仍然说:“我想知道墓下有什么,义父为什么要引这些人下墓?”
薛先生笑了一声,说:“你最近总是问不该问的事qíng。”
子车喉咙又滑动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不过眼里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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