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有些不可置信,这个盒子是万俟景侯背着的,一刻也没离开,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翼而飞,变成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这种黑色的羽毛是人的皮ròu萎缩之后,骨头结成蓝色冰晶,从肩胛骨里长出来的,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万俟景侯突然说:“你们还记得,墓里的时候,咱们移尸骨,墓室里的灯火突然熄灭了吗?”
他一说话,众人都沉默了,短短的不到一秒,当时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同时反映,全都点亮了火焰,墓室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温白羽说:“偷换走盒子的人,当时应该就在咱们身边,不然不可能这么迅速的换走盒子。”
奚迟说:“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盒子上的花纹是一棵树,难道和树有关系?偷换盒子的人一直潜伏在墓里,那也潜伏的够深的,咱们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他们说着,温白羽的房间传出了声音,是手机在响,温白羽赶紧跑过去。
从墓里出来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就自动关机了,他回家之后把手机充上电,这时候就看到几条短信冲了进来。
——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那个卖家叫邹成一,江浙一带的后起之秀,古董商,但是我打听到的两年前就死了。huáng老板怎么可能和一个死人买卖jiāo易呢?或者是有人冒充他的名义去和huáng老板买卖,但是为什么要冒充一个死人的名义去买卖?
——温白羽,你看到之后给我回电话。
全是雨渭阳发过来的短信,温白羽看着那些短信,映入眼帘的就是“邹成一”三个字,已经死了?两年前?
温白羽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来,邹成一两年前就死了,那跟他们下墓的人是谁?
有人用邹成一的名义去和huáng老板jiāo易,这么一想的话,邹成一已经出现他们身边两次,而这两次他们都丢了东西,第一次的东西是冥界的机密,只有冥帝知道,守口如瓶的谁也不告诉,而这一次,他们依然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
温白羽觉得这已经不是一种巧合了。
温白羽看着短信,并没有给雨渭阳立刻回电话,而是拨通了冥帝的手机。
冥帝很快就接起来了,笑着说:“呦,温白羽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温白羽说:“我想让你帮我查查生死簿,有没有叫邹成一的人,他的寿限是什么时候。”
冥帝一愣,随即笑着说:“温白羽我跟你说,生死簿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书,不是谁都能看的,只有我这个冥王才能看,而且也不能随便透露,你……”
温白羽挑了挑眉,说:“那你撕生死簿又叠纸鹤又叠桃心的事qíng,你手下的yīn兵yīn帅都知道吗?”
冥帝:“……”
冥帝立刻投降了,说:“好好,我服了你了,等我给你查查……叫什么来着?邹啥?”
温白羽说:“邹成一,成败的成,数字的一。”
手机里传出翻书的声音,很快的,冥帝就说:“查到了,阳寿十六,已经两年了……哦,他死了之后尸骨没有归位,一直都是孤魂野鬼,前几天归位的,应该已经在到我们这边报道了。”
温白羽说:“真的死了?”
冥帝说:“是啊,还能假的啊,生死簿上写着呢。”
温白羽说:“能看到他尸骨归位的地址吗?”
冥帝笑了一声说:“你查户口呢?”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还很快查了一下,说:“湖北,竹山附近。”
温白羽脑子里嗡的一下,他们在竹山发现了一个大宅,宅子建在墓葬的上面,一个还未成年的人死在宅子里,全身变成了冰晶骨头。
再加上冥帝说的,尸骨刚刚归位,那是因为他们才把尸骨给下葬埋了,原来那个尸骨才是邹成一,那么跟着他们下墓的邹成一是谁,目的是什么,难道目的是那个被偷梁换柱的盒子。
温白羽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不对……我得问两个。”
冥帝说:“你快问,马上要到午饭时间了,我还要去陪小福儿吃饭呢。”
温白羽:“……”
温白羽说:“你在帮我查查噫风这个人,‘噫而生风’的噫风。”
冥帝说:“这名字好奇怪……啥风,生死簿上根本没这个人。”
温白羽说:“果然。”
冥帝说:“第二个问题呢。”
温白羽又说:“我问你,你和我们下墓的那次,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冥帝突然就缄默了,叹气说:“温白羽,好奇心别这么重,你好好跟你家男人恩爱就行了,有些事qíng我绝对不能说,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知道的彻底不是一件好事。”
温白羽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是不是和树有关系。”
他一说完,就听见“咔哒”一声,冥帝爆了一句粗口,赶紧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
温白羽说:“你说你要找的东西需要好几个拼起来,偷走他的人只要一个没有用,是吧。”
冥帝的声音低沉了很多,说:“是。”
温白羽说:“那这第二件,应该在广川王的墓里,我们拿到了一个蓝色骨头的盒子,上面画着一棵树,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没看到,很遗憾已经被偷走了。”
冥帝一阵沉默,说:“我知道了,关于这件事qíng,我会处理的,温白羽你别再查这件事qíng,对你没好处,而且太危险了,我可不想让小福伤心。”
温白羽打了电话,把这些事qíng和众人说了一下,奚迟说:“我就说邹成一不简单。”
温白羽说:“咱们再去看看扬州的那座宅子。”
万俟景侯站起来说:“现在就走。”
温白羽点头,立刻跟着万俟景侯就出了门,两个人买了火车票,因为知道地方,到了扬州之后立刻打车过去。
上了车,司机才说:“你们怎么样去那个地方?”
温白羽说:“我叔叔的一位故jiāo住在那里,我正好来扬州办事,抽空去看看。”
司机说:“哎呀,什么故jiāo,那地方已经空了两年了。”
温白羽说:“空了两年?”
司机说:“是啊,那地方太邪乎了,两年前就已经没人住了,虽然是郊外,但是有人经过的时候听见里面有鬼叫的声音啊,特比可怕,你们竟然还要去?”
司机很快就把车开到了,然后对他们说:“你看,没人住吧,已经破败了。”
温白羽都不用下车,抬头一看,之前的邹家大宅,竟然已经破败了,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根本不像他们第一次看的那样,显然是很久都没人住了。
温白羽没有下车,让司机直接开回了火车站。
一路上温白羽有些沉默,万俟景侯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只是觉得很费解,好多疑问。而且邹成一的目的是什么,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坏人。”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握住他的手,用指头捏他的手指,说:“坏人谁写在脸上?”
温白羽想要把手抽回来,瞪着他说:“你就写脸上了。”
万俟景侯说:“是吗?”
温白羽压低了声音说:“我警告你啊,你可别乱来,这是出租车上,你别太奔放了吓着司机大爷。”
万俟景侯一反常态的听话,放开了温白羽的手,温白羽还在奇怪,就见万俟景侯的手快速的伸过来,然后在他屁股上掐了一下。
温白羽差点跳起来,倒是万俟景侯,就跟刚才的魔爪不是他伸的一样,煞有其事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温白羽瞪着他的侧脸,气的不行,心想着gān脆我也掐一把他的屁股?这样以牙还牙才解恨?温白羽想着,脸上顿时一红,这种动作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要看脸皮的厚度……
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沉下来,说:“停车。”
他一说话,吓了司机大爷一跳,立刻一个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温白羽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抬了抬下巴,说:“邹成一。”
温白羽心脏腾腾一跳,立刻冲着万俟景侯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远处的路边,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和黑色长风衣,手上戴着白色手套的男人把车门打开。
那男人看起来脸上很冷漠,戴着一副眼镜,遮住了略显狭长的眼睛。
是噫风!
温白羽觉得自己不可能看错,绝对是噫风,如果有人长得像,也不能神态也如此像。
噫风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手遮住副驾驶的顶棚,以免磕到头,一手抱着一个青年坐进车里。
那青年果然就是邹成一,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衣,手上戴着血红的扳指,脸色有些白,嘴唇是淡橘色的,他的腿还是一副残疾的样子,坐进车里。
噫风低头似乎在和他说什么,然后关上了车门,邹成一很快把车窗降了下来,然后脑袋微微探出头来往后看。
温白羽的目光立刻和邹成一撞在了一起,温白羽心头腾腾一跳,邹成一似乎还淡淡的笑了一下,对温白羽摆了摆手。
温白羽砸了一下车门,说:“师傅,快追前面那辆黑车。”
司机大爷吓了一跳,这是要上演生死时速吗?
不过司机大爷的车子又老又旧,对方那可是豪车,噫风坐进驾驶位,启动了车子,黑色的豪车很快消失在了穿流的公路上……
邹成一坐在副驾驶上,手上捧着一本古书,正低头看着。
噫风淡淡的看了一眼邹成一,说:“少爷,接下来去哪里?”
邹成一笑了笑,指着古书,说:“后羿斩巴蛇于dòng庭,积骨如丘陵,故名巴陵。就去这里,算一算寒衣节也快到了……”
噫风点了点头,说:“好的。”
他开车着车子,却频频看向副驾驶的邹成一,邹成一皱眉说:“看什么?”
噫风淡淡的说:“少爷的眼睛有点肿。”
他一说,邹成一顿时僵了,把头瞥向窗外,说:“你最近话太多,让人很烦。”
噫风突然笑了一声,说:“少爷。”
邹成一说:“又怎么了?”
噫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以前是泥做的,现在却有了心脏,我没想到少爷会下这么大苦心。”
邹成一冷笑一声,说:“你别自作多qíng了,第三颗丹药只是暂时放在你那里保存,哪天我病发了,绝对会把丹药从你身上挖出来的,我从来都说到做到。”
噫风淡淡的说:“当然,少爷,我的命本身就是少爷给的。”
他说着,又说:“那时候少爷哭了,倒吓了我一跳。”
邹成一瞪了他一眼,说:“说过了你很烦,闭嘴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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