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祁锋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说话,但是想起来叶流响说自己听不见,只能看别人的口型,那他自己在叶流响背后说话,自然也听不见了。
最后骆祁锋开车送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回去了,自己也留在北京,找了个酒店住两天,等两天之后去崆峒山。
万俟景侯的脸色非常差,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温白羽看着烛龙蛋,心里有一丝侥幸,或许并不是翳障呢,没准叶流响只是开玩笑……
蛋宝宝还是没有反应,只是裂开了一条fèng,然后就不动了。
关于叶流响,还有许多问题,而且昆仑山墓葬的主人到底是谁,叶流响并没有说出来。
两天之后,叶流响真的来找他们了,还是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巴掌大的脸,半张脸掩藏在围巾里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起来非常可爱无害。
叶流响走进小饭馆,万俟景侯和温白羽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骆祁锋也在了。
叶流响让他们准备北京到银川的火车票,万俟景侯考虑到温白羽的身体qíng况,买了四张软卧票。
四个人正好是一个屋子,还可以把门关起来,比较方便说话。
叶流响一路很乖巧,什么也没有多说,还是那套打扮,戴着围巾,那围巾是骆祁锋的。
叶流响上了火车,直接爬到上铺去,一直没有下来。
温白羽看见他蜷缩在上铺睡觉,叶流响从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天黑之后,才睁开了眼睛,然后坐起身来,脸上有些呆愣的表qíng,似乎没醒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火车突然紧急刹车了一下,巨大的推力一下把叶流响从上铺推了下来,而那个人竟然毫无反应,“轱辘”一下就掉了下来。
骆祁锋在他下铺,眼看着叶流响又要摔下来,他本身不想管的,但是这次叶流响木呆呆的,似乎不像装的,骆祁锋只好伸手接住他。
接住之后,叶流响还木呆呆的,眼神发直,浑身哆嗦着。
骆祁锋有些奇怪,晃了晃怀里的人,喊了两声:“叶流响?”
叶流响这个时候才醒过来,“呼——”的吐出一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对着骆祁锋笑眯眯的说:“谢谢了。”
骆祁锋没说话,叶流响爬起来,手心一展,多了一个白色的蝉蜕。
蝉蜕非常小,和一般的蝉蜕大小一样,只不过叶流响手中的蝉蜕竟然非常漂亮,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在昏huáng的火车厢里显得熠熠生辉。
温白羽惊讶的说:“蝉蜕?”
叶流响把蝉蜕轻轻放在温白羽手心里,说:“留好了,之后能用。”
温白羽仔细看了看这个蝉蜕,随即翻出背包里的小盒子,把蝉蜕放在里面。
叶流响已经醒了,就没有再睡,只是爬上上铺,坐着发呆。
温白羽仰头看着他,说:“昆仑山的那个墓主,到底是谁?”
叶流响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据说是周穆王西征昆仑的途中,路径崆峒山,在崆峒山上斩杀了一只恶shòu,周穆王把恶shòu的尸体埋葬在崆峒山中,但是后来有人把尸体又刨了出来,带到了昆仑山里,昆仑山那个墓葬,外面贴着很多huáng符,显然是后人知道里面埋葬的是凶恶的东西,所以怕他跑出来,才贴上去的符咒。”
温白羽说:“你也不知道?”
叶流响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他需要蝉蜕,蝉蜕是作为永生的一种东西,九日生的蝉蜕更是宝贝。”
温白羽说:“你既然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要主动去崆峒山?”
叶流响笑了一声说:“我想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难道我要做一辈子逃犯吗,虽然我的一辈子总是那么短。”
叶流响蝉蜕之后似乎很虚弱,说完了又躺了下去,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众人在火车上吃了饭,很快就熄灯睡觉了,温白羽在上铺抱着蛋宝宝,来回来去的看,叹了口气。
万俟景侯似乎听到了动静,说:“睡不着?”
温白羽一手抱着蛋宝宝,一只手从上铺垂下来,万俟景侯就捏了捏他的手指,说:“睡不着?下来。”
温白羽想了想,就抱着蛋宝宝从上铺跳下来,然后滚到了万俟景侯chuáng上。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该买三张票的。”
两个人头靠头的挤在一起,万俟景侯看见温白羽脸色始终有点担忧,轻声安慰他,说:“放心,一定没事的。”
温白羽说:“这个蛋宝宝是这样,你说下一个不会也这样吧?”
万俟景侯摇了摇头,说:“你放轻松,别太紧张。”
温白羽说:“我都有心理yīn影了,你以后不许碰我。”
万俟景侯轻笑了一声,说:“那你还过来?”
他说着,手搂住温白羽的腰,将人往前一拉,两个人嘴唇立刻就碰到一起了,万俟景侯鼻梁很高,温白羽感觉他的鼻尖抵在自己脸上,微微的触碰着,麻嗖嗖的。
蛋宝宝被两个人夹在中间,也不怕滚到地上去,万俟景侯搂住温白羽,发狠的亲吻他,似乎也有一些发泄的意思。
温白羽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手下意识的乱摸,想确认一下蛋宝宝还在不在。
万俟景侯发现温白羽的手不停地在他胸腹上摸,笑着说:“专心点。”
温白羽却一副见鬼的表qíng,立刻推开万俟景侯,说:“蛋不见了!”
万俟景侯翻身起来,到处找了找,明明刚才就在这个地方,结果一转眼竟然不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咯咯”的笑声,有东西从上铺垂了下来。
温白羽抬头一看,竟然是蛋宝宝!
一条绿色的蔓藤将蛋宝宝捆得严严实实,从上铺垂下来,温白羽看的心惊ròu跳,刚要伸手去抓,那蔓藤“嗖——”的一下就缩了上去。
温白羽抬头一看,就见小血髓花竟然坐在上铺上,小血髓花这些天个头又长大了不少,但是比正常的小孩还是小很多,一张可爱的脸越来越jīng致漂亮,带着几分关楠的柔和,但是更多随了血髓,jīng致的脸蛋棱角开始分明。
小血髓花大笑着坐在chuáng上,还甩着自己的小腿,用蔓藤裹住蛋宝宝,来回来去的晃。
温白羽心惊ròu跳的爬上上铺,赶紧把蛋宝宝拿下来,说:“你怎么偷渡来的?”
小血髓花似乎听懂了温白羽的话,但是自己不会说话,“啊啊”了两声,指了指温白羽的行李包。
温白羽:“……”
果然是偷渡客……
小血髓花总是习惯去偷袭蛋宝宝,还把自己的蔓藤顺着蛋宝宝的裂fèng滑进去,然后用蔓藤去勾蛋宝宝的白色翅膀。
白色翅膀被他弄得不胜其烦,在壳子里面动了动,只是一晃,翅膀又包裹了起来。
小血髓花简直就是混世魔王,用蔓藤勾住四张chuáng铺,dàng来dàng去的玩耍,或许是因为血髓不在,所以撒了欢儿的玩,在四张chuáng铺上跳来跳去的,骆祁锋和叶流响都被他吵醒了。
叶流响第一次见到血髓花这种东西,难免有些惊讶,伸手摸了摸小血髓花的脸,小血髓花卖萌得用脸颊蹭了蹭叶流响的手指头。
叶流响笑眯眯的说:“真可爱,好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小血髓花就“啊啊”了两声,拍着手,他的手指甲尖尖的,乍一看有些可怕。
就听“嗖——”的一声,两条蔓藤一下抽了出来,立马将叶流响的双手给捆住了,然后往下一拽。
叶流响“啊”了一声,根本没准备,哪知道这么小的血髓花竟然这么大的力气。
叶流响从上铺翻下来,骆祁锋看的心惊ròu跳,立刻伸手接住他,小血髓花笑的特别开心,“哈哈”的拍手,随即蔓藤“嗖——”的一声又冒出来,一下又捆住了骆祁锋。
骆祁锋都不知道小血髓花是什么东西,蔓藤把两个人紧紧捆在一起,而且还是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的捆住。
骆祁锋尽量把头往后仰,稍微和叶流响拉开距离,闻到少年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犀角香气,不由得有些呼吸杂乱。
叶流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叔叔,你脸好红啊。”
骆祁锋被他这么一叫,顿时有几分尴尬,更多的是呼吸急促,就怕两个人贴得太紧,自己有反应。
小血髓花似乎特别喜欢作弄人,看着骆祁锋的反应“啊啊”的拍手,笑的特别起劲儿。
温白羽顿时揉了揉太阳xué,这小祖宗怎么偷渡过来了,他可不想替关楠和血髓养儿子!
小血髓花闹了大半夜,玩的特别起劲,后半夜似乎是玩累了,用蔓藤裹住蛋宝宝,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抱着蛋宝宝睡着了,或许是因为蛋宝宝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温暖,小血髓花睡得特别熟。
第二天一大早,小血髓花就醒了,然后jīng神百倍的开始玩耍,吵得温白羽脑子直疼。
万俟景侯将人抱在怀里,伸手捂着他耳朵,扫了小血髓花一眼,小血髓花瘪瘪嘴,只好抱着蛋宝宝跑到上chuáng去玩了。
温白羽这才嘟囔了一声,往万俟景侯怀里钻了钻,伸手抱住万俟景侯的腰,枕着他胸口,继续睡觉。
骆祁锋被吵醒了,也就没有睡下去的意思了,他坐起来,就看到叶流响从外面走进来,肯定是刚洗漱回来。
叶流响并没有回到上铺去,反而坐在骆祁锋旁边。
骆祁锋对叶流响有芥蒂,有一半是害怕。说白了骆祁锋其实并不害怕什么东西,毕竟他无牵无挂,但是叶流响一路装的很可怜而且无害,骆祁锋被他蒙在鼓里毫不知qíng,现在也分不清楚到底叶流响哪句说的是真话。
另一半则是恼怒,骆祁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恼怒叶流响骗自己。
骆祁锋没跟他说话,穿好自己的衣服,出去洗漱,排队的人很多,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叶流响竟然趴在自己chuáng上,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大衣,半张脸埋在骆祁锋的大衣里,似乎在深深的吸气。
骆祁锋愣了一下,叶流响也不觉得尴尬,笑眯眯的冲他招手,说:“味道真好闻,好暖和,是阳气的味道。”
骆祁锋听不懂他说什么。
叶流响就趴在他chuáng上,也不回自己那里,骆祁锋一直不说话,显得有些尴尬,只能开口说:“你为什么要拿走墓葬里的玉蝉和犀角?”
叶流响坐起来,靠着骆祁锋后背坐着,骆祁锋动了一下,叶流响还是往后靠,这回就像靠在他怀里一样,骆祁锋不敢再动了。
叶流响笑着说:“当然是为了活下去啊,九日生九日死,太痛苦了不是吗,我想找到关于蝉的一切,至于犀角吗……你们也知道了,我用的身体是个死人,犀角可以通灵,能为我的身体提供yīn气,不然身体就腐败了。”
叶流响顿了顿,看着骆祁锋说:“你知道吗,我发现只有在我吸收大量阳气的时候,我才能活得稍微久一点,但是同样也超不过第九天,为了这种卑微的寿命,我到处找一些阳气比较足的东西,墓葬里的五石散是我故意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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