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龙鳞匕首一转,“唰——”的一声拔出鞘来,就听泥人“咯!”的一声大吼,龙鳞匕首已经cha进了泥人的额头,泥人抖了抖,顿时就伏尸不动了。
身后的泥人似乎被龙鳞匕首吓怕了,全都纷纷转头,向身后的泥潭奔去,“噗通噗通”几声,就跟鱼似的,一个个跳进泥潭里,一下就消失了。
温白羽听见车顶上的声音平息了,身后的泥人也都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将车窗打开,康晴雪这个时候醒了,大喊着:“别开窗户!别开窗户!太危险了!”
温白羽没理他,探出头去,不过还是看不到上面,只能喊着:“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应了一声,说:“可以停车了。”
老阎见那些怪物跑掉了,这才慢慢将车子停下来。
温白羽第一个开门下车,就听“沙沙”一声,万俟景侯从车顶跳下来,手上还提着一个泥人,将泥人扔在旁边地上。
其他人一眼泥人被万俟景侯制服了,都松了一口气,老阎打开车门冲下车,对着泥人踢了两脚,说:“妈了个八!是什么鬼东西!”
温白羽见万俟景侯手上有泥,递给他一张纸巾,万俟景侯慢条斯理的擦手,随即伸手抓住车门,一把拉开车门,里面的康晴雪吓了一跳。
万俟景侯说:“出来认认。”
康晴雪尖叫了一声,脸色惨白,说:“认……认什么……”
温白羽看康晴雪这个脸色,肯定有什么猫腻。
康晴雪不下车,万俟景侯就抓起地上的泥人,康晴雪立刻又尖叫了一声。
万俟景侯捡了一个树枝,剥掉泥人外表的泥,里面真的是一个人,而且穿着衣服,他的衣服竟然和那两个打手很像。
那两个打手立刻睁大眼睛,说:“这不是咱们的人吗?”
康晴雪吓得更是尖叫一声,说:“怎么是他!天呢,这是我们留下来看着矿坑的人,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阎说:“矿坑一定出事了,是不是有人想趁着咱们走了占为己有!不行,咱们要赶紧赶路。”
温白羽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这个泥人,外表的泥被万俟景侯剥掉了,身上好像没什么外伤,而且死了不是太久,竟然就这么起尸了。
温白羽说:“前面还有多远?”
老阎说:“不远!不远了!我们之前走过去,很容易就到了,因为今天路不好走,谁知道……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qíng。”
老阎检查了一下车子,虽然车顶瘪了,车头也瘪了,但是车子还是能跑的,众人又上了车,老阎开车都哆哆嗦嗦的了。
万俟景侯坐上来,温白羽说:“有受伤吗?”
万俟景侯摇摇头。
车子向前开,暂且非常平稳,也没有再遇到泥人,车子足足又开了半个小时,温白羽都被摇困了,说:“不是说快到了吗?”
老阎竟然有点出汗,声音发抖,说:“是……是快到了啊……我记得就在这附近,但是怎么没有人?说好了让人守着的,这附近应该有很多人接应才对。”
温白羽看了看窗外,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天色还黑得厉害,也看不到哪里有矿dòng。
老阎开了一会儿,又往后倒车,说:“是这个标记,这是我们之前做的标记。”
他说着,指着窗户外面的一棵树,树上绑着很多很粗的铁丝,估计是他们做的标记。
老阎下了车,看着那铁丝,又左右看了看,说:“怎么……怎么不对?矿坑不见了!不见了!”
康晴雪吓得两眼发白,差点晕过去,说:“活见鬼了吗?!”
其他人也从车上下来,温白羽看了看铁丝,绑的很结实,估计是怕记号掉了,所以绑了很多圈,这地方荒山野岭的,很少有人能发现这个标记。
而标记的旁边什么也没有,连树也很稀疏。
温白羽伸手摸着那个标记,突然感觉“滴答——”一下,什么液体滴在了自己手背上。
温白羽还以为又要下雨了,这片地已经够cháo湿了,这么cháo湿还yīn冷,怪不得要起尸的。
结果侧头一看,根本不是雨水,他手背上一滴血,正在缓慢的向下流。
温白羽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手来,就在缩手的一刹那,又是“滴答”一下,一滴血掉在了他的脚钱,很快融进了土里。
温白羽抬头一看,不禁“嗬——”了一声,猛地后退两步,嗓子里一鼓,实在没忍住,猛地蹲下来竟然吐了出来。
万俟景侯赶紧伸手抱住他,说:“白羽?”
温白羽手指向上指,捂着自己嘴,根本不能出声。
康晴雪还以为温白羽看到了树上的虫子,刚要嘲笑温白羽,抬头一看,顿时“啊啊啊啊啊!!!”的叫了出来,然后一屁股跌在地上,也“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只见茂密的树冠里,竟然伸出一张人脸来,人脸朝下,张着大嘴,下巴张得太开了,有点很不自然的感觉,应该是被扳断了,眼睛圆睁着,半张脸血ròu模糊,不断的有血从脸上流下来……
老阎一看,惊叫着:“又是咱们的人!?”
树上的人也是老阎和康晴雪留下来看守矿坑的人,因为这是一笔非常大的利润,康晴雪回北京办酒会的时候,也留了人继续开采,只不过没想到一回来,矿坑凭空消失了,而他留下来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万俟景侯仰着头,树上的人半截藏在树立,实在看不清楚,但是不难看出这具尸体有被啃咬的痕迹,不知道是遇到了野shòu,还是很凶的粽子。
就在这个时候,“咚!”的一声,尸体从树上掉了下来,“吱吱”一声,一直huáng陂大猴子从树上dàng了下来,然后又越到其他树上去了。
原来是猴子把尸体拖得那么高,但是猴子肯定不爱吃尸体。
尸体掉下来,死相非常可怕,他的胳膊少了一条,似乎是被人撕裂的,面部狰狞。
关楠吓得后退了一步,血髓帮他挡住视线,拍了拍关楠的后背。
万俟景侯拨了一下尸体,尸体身上有很多撕扯的痕迹。
一个打手终于惊叫出来,说:“一定是那个诅咒!那个诅咒!”
打手的话还没说完,老阎已经一巴掌抽过去,大声喝着:“说什么屁话呢?!”
打手就不敢吭声了,捂着自己的脸不说话。
温白羽有点好奇,其实康晴雪一直以来的做法和态度,已经很让温白羽好奇的了。
第一个好奇的地方是,康晴雪是古董商,在道上很多年了,应该知道两种血珀的区别,而且康晴雪只有在酒会第一天才佩戴了她的“佛手血珀”,之后就再也没有佩戴过,显然康晴雪知道这种血珀的来历的几率更大一些。
那就引发了温白羽第二个好奇点,如果康晴雪知道血珀的来历,趋于利益的考虑,想要继续挖掘这种血珀,那为什么突然返回北京,当时他老公死了都没有返回北京,现在又回来。现在想一想,康晴雪的老公死的时候,他们或许在挖血珀,说不定也和血珀有关系,并不是因为渡蜜月的缘故。
第三点则是康晴雪举办酒会,请了很多道上的人,这很不符合逻辑,既然要用血珀赚钱,那应该是让道上的人不知道,否则很可能被看穿,万俟景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戴的血珀并非收藏的琥珀。
第四点,康晴雪说的“他”是谁。
第五点自然就是打手刚才说的诅咒。
如果把整件事qíng贯穿一下,康晴雪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矿坑,里面有血珀,在挖血珀的时候,发生了某些意外事件,她的老公死了,但是因为利益驱使,康晴雪仍然在继续挖血珀,紧跟着发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qíng,或许跟“诅咒”有关系,迫使康晴雪不得不半途放弃,但是康晴雪又舍不得那些钱,其实酒会只是一个虚晃,她是想请道上的人,帮她继续挖矿坑,这个人就是万俟景侯,既然请了万俟景侯,恐怕他们遇到的就不是简单的矿坑,再加上现在又发现了这么多奇怪的事qíng,很可能是个墓葬,或许挖矿坑的时候不小心挖到了墓葬,就算不是墓葬,应该也是葬坑一类的东西。
康晴雪和老阎都懵了,一方面看见了好多死人,另外一方面没有人来接应他们,最重要的一点,矿坑不翼而飞了。
万俟景侯皱起眉,看了看地上,伸手捏了一下地上的土,说:“塌方了。”
温白羽看了看脚下,说:“你说这个地方塌方了?”
怪不得矿坑不翼而飞了,原来是塌了,但是这也塌的太学问了,地上的土很平坦,或许是加上下雨,让土看起来很自然。
不过仔细一看,他们踩的地方竟然有些低矮,像是一个巨大的浅坑。
老阎说:“什么!塌方了?!肯定是那些人擅自行动了!”
地方已经到了,就在附近,但是因为塌方,所以他们必须另外找一条路打个dòng进去。
温白羽觉得自己想的可能八九不离十,因为万俟景侯说要在附近勘测一下的时候,老阎立刻就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器材,下斗用的,一样都不少,全都是给万俟景侯用的。
关楠扶着温白羽上了车,让温白羽躺下来,说:“师娘,你要不要躺在我腿上。”
温白羽:“……”
温白羽伸手捏了捏关楠的脸蛋,说:“不需叫师娘,万俟景侯正经的不教,教了你什么烂七八糟的。”
关楠的身量和万俟景侯差不多,但是没他高,而且胳膊和腿显得有点细,温白羽怕把他压坏了,关楠拿出一件衣服叠了叠,当做枕头,给他垫在脖子的位置。
温白羽笑着说:“不错,还挺贤惠。”
就在这个时候,车门又拉开了,原来是康晴雪上了车,毕竟她帮不上什么忙,还穿着大高跟呢。
康晴雪上来,发现温白羽在和关楠说笑,立刻怪声怪气的说:“我看你也没事,就是不想下去gān活儿吗?”
万俟景侯拿了工具去开测,看见温白羽吐得脸色发白,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你先去车里睡一会儿,我忙完了叫你。”
温白羽的确很累,吐得有点憔悴,万俟景侯让关楠扶着温白羽上车去睡觉,然后招呼了血髓过来帮忙。
老阎和两个打手也去打下手帮忙,他们现在面对的困境有点厉害,首先要挖dòng,挖矿dòng又不是挖盗dòng,不知道要挖到猴年马月去,而且身边又隐藏着很多危险,如果不快点挖,不知道一会儿会遇到什么怪事。
温白羽不去理她,闭着眼睛睡觉。
康晴雪突然说:“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万俟景侯是什么人啊,在道上声望那么足,肯定要把手艺传下去的,我看出来了,你长得也一般,不知道景爷怎么看上你的,说白了,你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不是女人,景爷顶多和你玩玩。我就不像你了,我有钱,又是女人,我可以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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