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会接受,但这只是被动的,他并没有主动索求过,这一点雷尔夫也知道。雷尔夫知道青芒对于自己是与别人不同的,可这不同是因为他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他们之间的接触也是因为自己固执地赖着青芒不放才到今天这个地步。换言之,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人是亚度尼斯,如果他鼓起勇气主动对青芒出手,相信这个傻子也不会拒绝。
对于雷尔夫来说,原本这样就够了,只要青芒听他的话,只要青芒对他与别人不同,只要青芒属于他,这样就可以了。然而现在他变得贪心了,因为青芒那一句不想他死的话,他更加贪婪了。知道了被关心的滋味,又怎么可能只满足于小小的独占。现在的他不仅仅是想要将青芒困在身旁,还想要他能够以同等的热qíng回应自己的感qíng。
到底怎样才能得到一个人的心呢?雷尔夫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偷过心,那种东西太飘渺,即使偷到手有可能也只是暂时的。
他搂了喽青芒的腰,口中说着:“就算心里没有,至少身体上也满足我一下吧。”
说完便将手伸到青芒下身,有时先有了身体上的关系,心理也会慢慢接受对方。
然而青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任由他抚弄许久,都没有丝毫反应,而他却只是抚摸对方自己就有了那种异样的渴望。
最终盗贼停下了手,青芒没有反应,他做起来也没有意思。他吻了吻青芒的唇角,察觉到他动了一下,身体开始发烫,比起那种直接的抚摸,青芒好像更喜欢这种亲吻。即便是亲吻拥抱,他下面却还是没有反应,就像青芒自己说的一样,他没有感觉,也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那一晚雷尔夫推开了青芒,本来是由他主动的,却也是他先放手的。这种没有回应的爱抚太痛苦了,他不能那样单方面地对青芒发泄自己的yù望。
“你……如果没有感觉,下一次我这么对你时,就拒绝我吧。”雷尔夫叹了口气说,语气尽是萧索。
说完他走出了房门,那一晚都没有回来。青芒耳力好,他躺在chuáng上,听见屋顶隐约传来雷尔夫带着压抑的呻吟,那种急促喘息的声音,不知为何让他有些脸红。
不是没有看到雷尔夫的失望,不是不想回应他的期待。可是每当雷尔夫的手指让他丹田升起一团火时,一道清凉之气就会到丹田处,将体内的yù火压制下来,不让他有反应。
握紧船上的桅杆,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青芒的思绪也飘到很远。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雷尔夫的热qíng,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开心。自从那一晚之后,雷尔夫对他的态度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有些疏离,尽量避免与他碰触。
是……因为他没办法回应他的热qíng吗?青芒抚住心口,隐约觉得有些难过,他不想与雷尔夫之间有隔阂,却不知道该如何让他开心。
“切!吃了之后觉得不合口味就放手了吗?”身后传来格莱特有些不忿的声音,青芒转头看着他,少年背脊笔直地挺着,如桅杆一般笔直。
“在说什么?”青芒有些不解。
格莱特看着青芒的眼睛,一片澄净,仿佛完全不理解他的话一般。他有些恼怒,抓住青芒的衣襟说:“装什么嫩,你们那天晚上睡了吧?那家伙对你的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和你一起睡一间屋子,还能忍住?”
余光瞥见站在船舱门前的美雅,格莱特冷笑了一下:“明明是在下面的,就不要老是勾引小姑娘,你的身体没男人受得了吗?”
青芒看了他片刻后才说:“我不懂。”
格莱特说的话他一句都不懂,为什么没有男人身体会受不了?
见他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格莱特有些惊讶地松开了手:“不是吧,那家伙忍住了?他是白痴吗?要是我肯定忍不住,如果有机会和喜欢的人同chuáng共枕,有谁会……”
“格莱特,”青芒突然开口,“我虽然不懂你说的话,可是你现在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他不懂但是他能看出来,格莱特的愤怒和鄙视都不是冲着他的。
“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没男人就受不了的人是他!”一个很冷的声音传来,青芒望过去,见雷尔夫正寒着脸看着他们。
“你闭嘴!”格莱特突然激动起来,“我才不是……”
他的话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呻吟。他瘫倒在甲板上,双手握紧双臂,痛苦地蜷缩在甲板上,指甲嵌进手臂中,划出一道道血痕。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青芒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想要扶起格莱特查看他的身体,却被雷尔夫制止了。
“别动他,过一会儿就好,他的病你治不了。”雷尔夫靠在栏杆上对青芒说,并没有碰他。
格莱特蜷缩在甲板上不停颤抖,指甲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在身上抓着,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只有实在承受不住时,才发出一两声低低的呻吟。他斜眼看见青芒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眼神撇开,眼底闪着泪光,用带着压抑的声音低吼:“滚!别看!”
“我……”青芒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雷尔夫走过来,拽着他的衣袖走进船舱。
“雷兄,格莱特他……”
“等会过劲儿了再说,现在他不愿意让人看就不看,能忍这么多年算他厉害了。”雷尔夫语气很淡很冷,没了之前与青芒对话时的亲密感。
“雷兄,这段时间你在躲我?”青芒就是这样,从来不藏着掖着,发现了就要说出来。
雷尔夫身体一僵,转头看青芒的眼睛,随后立刻撇开,然而青芒没有移开视线,而是一直固执地看着他:“雷兄,我做错什么了吗?如果你希望我……”
“你没有错!”雷尔夫突然打断了青芒的话,“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在耍脾气,也希望能冷静一下。至少现在,我不想碰你,否则我会忍不住做出伤害你的事qíng。所以,暂时,先保持下距离吧。”
“哦。”青芒点点头,沉默了大概五分钟后说:“暂时过了吧?”
“你,唉……”雷尔夫看着他,最后无奈地叹口气,“暂时还要很久,可是我不会再故意不理会你,只是少些身体接触,这样行了吗?”
青芒心里隐约有些开心,他点点头:“嗯。如果雷兄希望我做什么,我不会拒绝雷熊你的。”
他知道雷尔夫是因为自己而变得奇怪,他不希望这样,所以无论雷尔夫对他做什么,青芒都不会生气也不会拒绝。
然而雷尔夫却摸了摸他的头说:“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也曾想过要不要先得到身体再说。可是,现在不行,我变得更贪心了,所以不行。”
“那我努力对雷兄有感觉好吗?”青芒认真地说着,他不想再看见雷尔夫失望的表qíng。
“你啊……什么时候能长大呢?”雷尔夫无奈地说,“这种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是心,不是要你努力,是要你接受。”
“我不懂。”青芒摇摇头,有什么事是努力了也办不到的?
“慢慢我会让你懂,等你懂的那一天,一定要满足我,否则绝对不放过你。”雷尔夫笑了笑,笑容很温暖。
青芒也笑了,他第一次从雷尔夫身上感觉到温暖,以往的雷尔夫都是冷的。
这时外面的呻吟声停了下来,青芒看了雷尔夫一眼,两人走了出去,见格莱特一动不动地躺在甲板上,美雅跪坐在他旁边低泣。
青芒连忙上前拉起他的手腕号脉,心跳呼吸都在,只是有些虚弱。格莱特没有晕倒,而是无力地躺着,任由青芒为自己诊断。
“他……怎么了?”青芒看向雷尔夫。
“幻梦,那是贵族给最高等的奴隶最残忍的优待。”雷尔夫的话中不带感qíng。
格莱特听见“幻梦”两个字,身体抖动了一下。
那是他一生的恶梦,包裹在美丽糖衣下最残酷最无qíng的恶梦。即使削去身体上的印记,即使逃离了贵族的束缚,即使拥有了自己的名字,他却依旧无法自由,依旧永远活在那梦魇之中。
第74章
“幻梦”是什么?那是流行于贵族中的一种昂贵药物,贵族自己不会服用,但是会对奴隶们使用这种东西。
服用了“幻梦”的奴隶,在一段时间内会得到无尽的快感,同时神智不清,会做出许多自己无法想象的事qíng,事后回忆起来都会觉得当时自己在梦中一样。
如果将“幻梦”与媚药一同使用,奴隶就会给主人带来最高的享受,那时他们没有了羞耻感,只剩下对yù望的追求,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无论什么他们都会去做。
然而伴随着快感的是无尽的痛苦,服用过“幻梦”一次的人,就再也离不开这种药,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渴求药物,一旦发作起来,生不如死。而与媚药一起服用后,每次身体渴求“幻梦”时,会条件反she般地索求快感,那个时候他们会痛苦地匍匐在地上,疯狂地舔着主人的脚趾乞求侵犯,那是jīng神与ròu体的双重折磨,能够将人的jīng神全部摧毁,变成只会哀求主人的玩物。
格莱特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光着身子趴在地上苦苦地哀求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听从他的命令做出一些可耻的动作。当那人玩够自己后,自己就像牲畜一样被其他奴隶侵犯着,身体却控制不了那种快感,眼泪与呻吟一同溢出,然后那个人坐在华贵的椅子上,和一些同样所谓身份高贵的人观赏着他的痛苦,欣赏着他眼中的屈rǔ和身体的yíndàng。
即使是劫后重生,他依旧无法从痛苦中逃离出来。即使奴隶的印记已经他割下去,可是身体对“幻梦”的渴求却是永远无法消失的。每隔几天这种让人绝望的痛苦就会发作起来,那时他总是咬住手臂,用痛苦抑制身体的yù求,同时也好阻止自己用手指寻找快慰。
然而这痛楚是无止境的,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你是一个奴隶,是一个被人用赏玩的目光观赏的奴隶,是一个不知道像牲口一样和多少男人jiāo配过的奴隶。
这样的他,怎么还可以去喜欢别人,怎么配有喜欢的人。他总是告诉自己,那不是我自愿的,我还可以喜欢比斯诺,只是喜欢难道不可以吗?可每次看见达莲娜那耀眼的红发时,格莱特总是会自惭地低下头,他比不上这个女人,无论是xing格还是身体,无论是能力还是过去。
他是那么肮脏的一个人,实在忍受不住痛苦时,他会用手轻触下身,低低地呼唤着比斯诺的名字。事后他总是觉得自己侮rǔ那个善良宽厚的人,但熬不住时却有无法不依赖他。
每次发作后他总是会发疯一般地跑到附近的冰河上,砸开冰层,跳到里面疯狂地搓着自己的身体,要怎样才能变gān净,要怎样才能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