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宓看向容昳,结果容昳一点儿出手的意思都没有,她急道:“主人!”
容昳一脚将芙宓踹下牛背,“谁惹的烂摊子谁抗。”
☆、第32章
芙宓尖叫着从半空坠落,还来不及诅咒容昳,就只能腾空翻身,窜得跟只猴子似的,神莺一族是飞禽,比地上跑的只快不慢。而且他们天生都是修行音功,不用追到芙宓,就足以让芙宓耳膜yù碎,头疼yù裂。
芙宓如果跑不出他们音域攻击的范围,很可能会大脑bào烈而亡,那可不是美丽的死法。
芙宓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逃跑本来就是她的qiáng项,尤其是在领悟了一部分神之骨上的神通之后,不过后来神晶石完全解析出神之骨上的纹路后,芙宓虽然bī着飘渺以及当时的八骏修炼,但她自己根本就没有修行那个神通。
此时,已经是被bī得狗急跳墙,芙宓咬着牙将记忆里神之骨上的骨纹和在火湖地下看见的那朵地火圣莲相印证,全身气脉顺着神之骨上繁复的骨纹路线开始运行,只是那骨纹奇奇怪怪,气脉运行到节点时,明明无路可走,就只能qiáng行突破。
不过因为芙宓的脑袋正在被神莺族的魔音摧残,耳孔、鼻腔已经开始流血,所以qiáng行突破隐脉时的剧烈疼痛,也就被衬托得不那么痛了。
虽然只是左腿的神通,但是气脉却需要游走全身,最后以气海为关窍,将芙宓的火行灵元尽数调动了起来。
芙宓的左脚一跨,就踏出了莺州的界限,不过芙宓哪里料到这一脚有这等跨度,完全还没适应,右脚跟不上,一个跟头就栽倒在隔壁瀚沙州的沙山上,吃了一嘴巴的huáng沙。
“哈哈哈哈。”空中一个熟悉的稚嫩笑声传了过来,芙宓一抬头就看见小土jī正欢快地拍着翅膀,而另一侧,容昳正悠闲地坐在一叶青舟上,旁边的老huáng牛则正甩着尾巴驱赶不存在的蚊子。
芙宓站起身,气愤地将嘴里的huáng沙吐出来,然后抓起一把huáng沙就撒向幸灾乐祸的小土jī。芙宓一个踏步跨到容昳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喷气道:“你……”
“我什么,难道我踢得不该?”容昳老神在在,毫无愧疚感地看着芙宓。
芙宓的手指颤了颤,可怜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土jī就见芙宓跟川剧变脸一般地换了张明媚的笑脸,“主人踢得实在是太应该了,这就是在教芙宓做人的道理,只有真心爱护小辈的前辈才会这样用心良苦。”
小土jī被芙宓这样和蔼可亲的笑脸给看痴了,它掐了掐自己的脸蛋,痛楚让它清醒的意识到,原来它麻麻可以这么温柔。
容昳冷笑一声,“你若是稍微用点儿心修炼,今天就不会被人追得跟小狗似的。”
芙宓嘟着嘴道:“我采碧光糙还不是为了能喂哞哞吗?”
容昳冷冷地扫了一眼芙宓,“在本尊面前你还敢狡辩?!”
芙宓只觉得浑身仿佛坠到了九幽寒狱一般。她心虚地从乾坤囊里将真正的碧光糙掏了出来。
原来刚才芙宓喂给老huáng牛的是她用造物诀制造的幻品,不过造物诀制造的东西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是灵气无法造假,芙宓就将一颗灵元珠化到了假的碧光糙里,一起喂给哞哞。
那造物诀正是当初青弦从越婵娟那里得到,上次两个人一起去花月谷时,青弦转送给芙宓的。
“碧光糙甚为少见,就这样吃了多可惜,让我种到百花园里,以后结了种子再给哞哞吃吧?”芙宓有收集花种、糙种的癖好,而且上瘾。
容昳冷冷地看着芙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当着本尊的面就敢挑拨本尊和神莺族的关系。”
芙宓撅着嘴,眼里泛着水光,委委屈屈地将碧光糙喂到老huáng牛的嘴里。
瀚沙州几乎到处都是huáng沙,沙漠中的绿洲就成了最繁华的地方,晚上容昳和芙宓就落脚在一处绿洲的客栈里。
虽然对修真者来说,根本不必住什么客栈,但是这年头时兴与民同乐,体悟人生而修心,所以客栈的生意只好不坏。
芙宓在星空下,抱着膝盖坐在屋顶上低声啜泣,委屈的眼泪都快填满南海了,容昳的身影出现在芙宓的左侧,“你哭什么?”
芙宓侧头看向容昳,“我想我父皇了。”想她父皇在的时候,若是发生今天这样的事qíng,哪里会踹她,和神莺一族翻脸就翻脸,那又如何?没有爹的公主真的像根糙,芙宓越想越伤心。
可惜容昳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不仅没有表现出每个人都配备的怜悯心,反而还“呵”地冷笑一声,充满了冰凉的嘲讽,转身抛出一句,“下来给我洗脚。”
芙宓呆呆地望着容昳的背影,气得肩膀发抖,这还是人吗?难道容昳的反应不应该是加快陪她去救她父皇的脚步吗?芙宓甩gān自己脸上的泪珠,这泪算是白流了,可怜她还一手的洋葱味儿。
芙宓走到容昳跟前,嘟囔道:“你就不能用清洁术吗?”
容昳没理会芙宓的抱怨,“你不是要救你父皇吗?”
“可是我的侍女也不会帮我洗脚啊。”芙宓反驳道。
容昳看着芙宓,轻轻一笑,“那你是想我只把你父皇救出来,还是想我再让他恢复修为?”
芙宓鼓圆了眼睛,“你知道我父皇的消息?”
容昳摇了摇头,“你父皇如果修为还在,这三千州域哪里能困得住他?”
芙宓听容昳这样赞她父皇的修为,心里对容昳的气就消散了一些,“那是。”她又想起祖地还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便试探容昳道:“那我如果是想后者呢?”
“那你就不能只满足于当一个合格的侍女。”容昳道。
合格之上还有优秀,芙宓瞬间就领悟了。
芙宓的抵触qíng绪瞬间烟消云散,她欢快地打了水来,用巨型莲叶装着,上面浮着一朵雪白的睡莲,里面还有几条淘气的小鱼。
芙宓蹲下、身子替容昳除了鞋袜,将他的脚放入清泉里,轻轻用手往他的脚背上拨着水,“主人的脚好白啊,骨ròu均匀,比女子的脚还好看呢。”
“指甲也漂亮,晶莹gān净,一点儿瑕疵也没有。”
“毛孔也很细呢,连汗毛都看不见。”
“闭嘴。”
芙宓觉得容昳可真难伺候,她每次享受鱼疗的时候,可是很喜欢听侍女赞美她地上没有,天上也没有,只有她有的这双美脚。
呃,抱歉,芙宓刚才的确说了谎,她还是挺喜欢让侍女给她洗脚的。
“为了莲皇你真是什么都肯gān啊。”
芙宓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带着讽刺,“是啊,只要能救我父皇,让我叫你爹都可以。”
芙宓抬头就看见容昳那漆黑的脸色,她赶紧道:“这没什么啊,你年纪肯定比我大多了,说不定比我父皇还老呢,叫你一声爹,也没什么。”
“那你叫来听听。”容昳一字一句地道,冷气从他的牙齿fèng里一直往外冒。
芙宓低下头就看见荷叶上的清泉已经被冻住了,那几条小鱼也固定在了寒冰里。
“我就是打个比方,主人。”芙宓低声道。
“爷爷。”小土j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冲着容昳恭敬地叫道。
芙宓心底大喊,不好,她赶紧捂住小土jī的嘴,“主人,您别生气,它一只鸟脑容量不够。我下去教训教训它。”
芙宓拎着小土jī的脖子往外走,重重地打了打它的头,“你别那样叫。”
“你是我麻麻,他是你爹,我难道不该叫他爷爷?”小土jī委屈地反驳道。
芙宓用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不喜欢人把他叫老了。”这种心qíng芙宓十分能体谅,譬如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生的小屁孩,居然叫她阿姨,她当时险些没忍住地给他一巴掌。
芙宓再次进去的时候,容昳已经合上眼睛躺下了,她拿出自己的扇子坐在chuáng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容昳扇着扇子,连小土jī都感动得在chuáng尾扇着翅膀伺候容昳。
不过容昳显然没领qíng,他的手一伸,小土jī的脖子就落入了他的掌心,“吵。”容昳将小土jī扔给芙宓,“用万香泥裹着,烤来吃了。”
万香泥是什么东西,别说芙宓没听过,但是烤小土jī她还是舍不得的,她赶紧抱了小土jī出去,“你还是回去跟着飘渺吧,我熬过这个月就好了。”
“麻麻,别给我找爸爸。”小土jī拉着芙宓的衣领道。
芙宓飞脚就想踹小土jī,“赶紧滚吧。”
送走了小土jī,芙宓在门fèng里偷偷打量了容昳一眼,看着像是睡熟了,她悄悄地走到客栈的马棚里,招呼老huáng牛道:“哞哞,你过来,有好事儿跟你说。”
老huáng牛卧在青糙上,跟他的主人一个德行,不爱搭理人。
“你想不想听粉莺唱歌啊?今天容昳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吃独食,跟着这种主子没什么前途的。”芙宓小声对老huáng牛道。
“对牛弹琴。”老huáng牛回了芙宓一句。
☆、第33章
芙宓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老huáng牛是在说听歌对他来说没意义。
芙宓想了想,“那你想不想像牛、郎一样也娶个媳妇,生一头小牛?”芙宓拍着哞哞的肩膀道:“牛魔王你听说过吧?你们同宗的兄弟,人家那叫一个风流快活,畅意人生,铁扇公主、天狐女,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腕儿,你就不羡慕?”
老huáng牛闭上眼睛懒得听芙宓胡扯。
芙宓忍不住拨了拨老huáng牛的肚子,“你不会是母的吧?”
老huáng牛冲着芙宓“哞哞”地吼了两声,“非、礼勿视。”
芙宓一把抱住老huáng牛的脖子,“牛哥,牛伯伯,牛爷爷,帮帮我吧。”
老huáng牛费了老牛鼻子的力气才甩开芙宓,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你说。”
“送我去莺歌山。”芙宓道。
“你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啊?”老huáng牛道。
“我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粉莺肯定料不到我今晚还敢回去。这丫头居然耍了我一道,不给我唱歌,是可忍孰不可忍对吧?”芙宓挽了挽袖子对老huáng牛道。
老huáng牛真想一蹄子踩死她,“我只管送你去,其他可帮不了你。”
芙宓高兴地摆摆手,“不用不用,这种事qíng,我一个人就搞定了。”
事实上,到了莺歌山,芙宓又搂着老huáng牛的脖子bī他闻出粉莺闺房的地点,这才算饶过了老huáng牛。
老huáng牛待在一旁嚼着吃,丝毫也没有像他先才说的送完就走的意思,他也的确好奇,五行境初期的芙宓如何能绑架得了五行境大圆满的粉莺。
而芙宓却正在鄙视粉莺,一点儿也没有身为榜上美人的自觉,闺房周围连个禁制都没有。哪像她,睡觉的地方里里外外十八重禁制,务求早晨起来还能睡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