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镜抬起眼皮,看了看叶缺。
叶缺将油灯放回,道:“子菱拜托我的。”
呃,称呼已经从风小姐变成子菱了。璃镜也不知道这叶缺有何魅力,居然将风子菱收买得忠心耿耿。其实在风子菱初初卖身给叶缺的时候,璃镜丝毫不担心风子菱会将叶缺的事qíng放在第一位,毕竟璃镜和她的jiāoqíng、恩qíng可不一般。
但是叶缺真是好手笔,短短三个月,风子菱就处处以他为先了。
璃镜点点头,又看了看叶缺,意思是,货已经送到,你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
“上次的事,事出突然,还请原谅我的唐突。”叶缺看了看武志忠,说的是上次打晕璃镜的事qíng。
璃镜没想到叶缺居然还会道歉。
只是遇到叶缺就没有好事,璃镜不以为自己能有多大脸面可以辛苦叶楼主亲自跑一趟只为送一个武志忠。所以她跟小刺猬一般,全身竖起了刺,警惕地看着叶缺。
“我想我只能专门来一趟,才能表示诚意。”叶缺说得很真诚,看着璃镜的眼睛道:“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人脏了手,需要我帮你解决他吗?”
璃镜反shexing地就想摇头,但是她忽然想到要自己下手杀武志忠,看着他的血液从身体流出来,其实丝毫也感觉不到什么复仇的快感,她纯粹只是不希望武志忠这样的人渣再在世上残害其他同胞而已。谁动手都是一样,这种血腥的事qíng送给叶缺做最好。
璃镜点了点头。
(改错字)
☆、
叶缺仿佛满意似地笑了笑。jīng致的眉眼立即生动了起来,像chūn风拂过花园,万紫千红开遍。
璃镜心虚地赶紧调开眼睛,心里念道:“阿弥陀佛,j□j,空即是色。”
叶缺仿佛没有察觉到璃镜的异样,眼睛落到桌上的八卦报上,道:“上一次也要多谢你为我疗伤。”
疗伤,多正常的字眼。只可惜疗伤的方式太过香艳。寒夜、村舍、孤灯,容貌绝世,可堪匹配的孤男寡女,对坐灯下,再说这样的话,就难免有些调qíng的意思了。
只可惜叶缺的神色太过正经,而且璃镜仿佛还能听出一丝咬牙切齿,以至于璃镜不好怀疑他的真实意图。
但是璃镜自己,脸上火烧火燎,抑制不住瑰丽的红色升上脸颊,连白皙的耳垂都嫣红yù滴了。
这种事qíng,女人实在不能和天生就厚脸皮的男人相论。
璃镜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也不接话,眼睛只能放在报纸上。
半晌后,叶缺的手指在八卦报上点了点,“要不要我们一起分了这三十亿,嗯?”
叶缺的最后一声“嗯”就像呢喃在璃镜的耳边一样。
璃镜跟炸了毛的猴子似的,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叶缺,声音拔高一线带着一丝尖叫:“不要。”
虽然璃镜在穷困潦倒,没有坐骑被鄙视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要赚这三十亿,但是那都是随便想想而已,安慰安慰自己,可从没有打算真去赚。
叶缺的眼光认认真真地在璃镜的脸上扫着,仿佛不会错过任何蛛丝马迹,要直直透视到她的内心去。
璃镜的肌肤玉洁光莹,透过灯光看,仿佛能看到那薄薄的晶莹下的血管,甚至可以听到那血管里血液流淌的美妙声音。
以至于璃镜自己都以快要错觉叶缺可以透过她的肌肤看穿她的心思了。
所以璃镜投降了,“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也绝不会要挟你要封口费的。”璃镜在桌下的腿有些发抖,她心里狂念,“赶紧让这个瘟神走吧,赶紧让这个瘟神走吧。”
叶缺的眼角跳了跳。
璃镜的手撑在桌沿上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发抖了,今晚月黑风高,这厮不会是来杀人灭口的吧,八卦报最近几期都在连载各种叶、赫、司空三角恋的各种版本。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璃镜对此已经深信不疑了。
璃镜望着叶缺的眼睛里,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求饶。“姑娘我前程远大,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还没有报仇呐,可不想死。”英雄都可以可伸可曲,璃镜一向是识时务的。
叶缺静了片刻,以一种“你很奇怪”的眼神看看着璃镜道:“你想多了。”
好吧,是璃镜姑娘太八卦了。
叶缺站起身,对璃镜颔颔首,这就是告辞的意思了。
璃镜赶紧站起身,送了叶缺出去,他很轻松地就将武志忠提溜走了。
璃镜若有所思地望着叶缺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着叶缺身为千机楼主,又和骁族有理不清的关系,这样的大人物,今夜就只是专程来给自己送武志忠?
璃镜开始努力回忆他们数次见面的原因,前两次算是孽缘,可后面几次完全可以说是叶缺是一步一步引着自己入蛊的,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原因?
璃镜百思不得其解,皱了皱眉头。叶缺主动替自己处理武志忠,算来该是卖好,可是他卖好的背后指不定就有见不得人的鬼心思。
璃镜有些懊恼地跺跺脚,早知道就不和凤溪还有风子菱组队比赛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璃镜既然拿不准叶缺的心思,也就懒得再为他费脑子,gān脆打坐运功,天亮时分又继续赶路。
璃镜回到天谕学院和凤溪等人汇合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五人赛。
五人赛依然是抽签制,参加的队伍一共有二十来支,但泰半都是来练手的。璃镜她们的对手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惊涯的那支队伍。
一路走来,璃镜她们这支队伍势如破竹地冲入了冠亚军的争夺。
璃镜的心里又激动又兴奋,赢了就有天阶功法,至于那些宝贝璃镜倒还没那么眼红。
决赛前,五人坐下来议论战术的时候,凤溪侧头看了看木木,“你怎么看?”
相处久了,璃镜才知道木木不仅人长得漂亮,淡雅出尘,仙气十足,而且异常聪慧,所以凤溪有困难都习惯先问她。
木木摇了摇头,“胜算不大。林师兄的剑之境,攻击异常霸道。”
璃镜知道,木木的意思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战术都微不足道了。
“我不甘心就这样认输,连拼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吗?”凤溪问。
木木没说话。
其他人心里都叹息了一声。
“我想,两年后的大陆全学院比赛,到时候只可能是武尊的天下。”凤溪向往道,“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们是有机会进入地火炼狱修炼的,尤其是子菱,这对你的帮助最大,我们都要争取晋阶武尊,最次要踏入半步武尊。”
凤溪这样说的意思,那就是已经放弃了和林惊涯的比赛。
璃镜看过几场林惊涯的五人赛,那简直是压倒xing的胜利,“剑之境”下,剑气肆nüè,无所不在,让人无所遁新,听说“境”修到大圆满境界可以笼山罩海,也不知是真是假,可若是那般,真是逆天了。
夜里,璃镜坐在自己的chuáng上盘腿调息,她几乎是没有睡眠时间的,时时刻刻都在修炼。
对于明日的比赛,璃镜比凤溪她们都更有斗志,她本就是个不轻易服输的人,何况还存了一丝私心,想要让林惊涯也要重视自己的实力,璃镜至今还在为五人赛组队的事qíng耿耿于怀,若是自己的实力足够qiáng大,就不会处处被动了。
璃镜认真思考着自己的不足。最大的弊端在五人赛时,已经显示出来,那就是战气不继,队友的修为高,随之而来战气的消耗也大,璃镜支撑得有些小吃力,若遇上对手实力qiáng悍,她还要分神助队友抵抗,那就更是左支右绌。
譬如林惊涯的“剑之境”下,璃镜自问,如果她的战气可以不受限制,那她就可以无限地拉升队友血条,加qiáng队友的防御和速度,等待逆转的机会,可惜这都是美好的愿望。
而璃镜一直以来都没有进步的还有两点,一个就是她心心念念地截取对方能量为己用;另一个就是“缩地成寸”,缩短队友发大招的时间间隔,有了这一点,那简直可以所向披靡了,璃镜想象着木木的“木卷风”密密麻麻肆nüè场内的qíng况,真是美好啊。
次日,璃镜选了一套粉色的衣裙比赛,象征着她心里那粉红色的泡泡,只是也知道林惊涯肯定看不懂,他就是那种一心修炼的狂人,走坐间都像一柄凌厉的剑。
不过这并不妨碍璃镜单纯的暗恋,这是一种酸酸甜甜述说不了的感觉,璃镜甚而觉得若是她说出来了,也许这样的甜美之感就会消散。
而她更喜欢远远地看着他,在心里幻想着种种qíng景,那个人以林惊涯的形象出现,但未必就是林惊涯本身。
璃镜也从没想过要向林惊涯表白,因为她同样认为qíng感会阻碍修为。也不知道这种认知她是打哪儿得来的。
今天除了璃镜之外,凤溪、木木、风子菱,甚至素来低调沉默的白清都认认真真地打扮了一番。五个人齐齐登场,简直亮瞎人的眼睛。
本来这场决赛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不太具有吸引力,一百学分买入场券观看的,都是冲着五大美人来的。
天谕学院的院长也同时在坐,他身边另外坐着一个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穿着一袭紫色绣粉蔓藤花的袍子,头上白玉冠,明明是很打眼的装扮,可他就是奇异地低调,你一眼扫过去,就跟看不见这个人一样。
可他明明就坐在那里。
璃镜能察觉到他,完全是因为心里升起的一丝奇异之感,不明所以。
这个人好像叶缺啊,璃镜以为。他怎么会在这儿,同院长又是什么关系,璃镜又开始头疼。
璃镜回头问凤溪道:“院长旁边坐着的那个人是谁啊,好像不是我们学院的?”
凤溪闻言,抬头看了看场外,“不是龙长老吗,没有其他人啊?”
璃镜诧异,再定睛看了看,果然没有人。璃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难道是白日幻象,可也不该是看到叶缺啊?
场上的赛场预备钟声响起时,璃镜赶紧收敛心神。
风子归看到璃镜,冲她笑了笑。
璃镜也微微一笑。昨天风子归来看她和风子菱,风子菱还打趣说对他不会手下留qíng。
风子归俨然成熟了不少,假装受伤地笑道:“赛场上无姐弟啊。”
风子菱拿手肘撞了撞他,“那有没有心上人啊?”
风子归的脸立即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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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参赛的人被直接送入赛境。
林惊涯依然是白衣翩翩,面冷如霜。双方的人都没动手,大约除了林惊涯,其他所有人的心弦都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