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镜接了过来,却不迟疑着没往嘴里送。
叶缺自己也片了一块,丢入了嘴里,露出一种满足的表qíng。
“银斑鱼的鲜ròu没有腥味,入口鲜甜回甘,你试试,而且这里的鱼也是补大脑的。”叶缺多嘴地补了最后一句。
璃镜瞪了他一眼,把鱼ròu放入嘴里,果然入他所说的,入口细腻鲜甜,带着股清冷的回甘。
“怎么样?”叶缺像个等待人赞扬的孩子似的,眼睛澄澈见底,gān净漂亮得让璃镜不敢直视。
“嗯,还行。”璃镜别扭地道。
叶缺又递了一片给璃镜,璃镜接过来就放入了嘴里。
“等会儿运功清除体内的杂质,也算是一种修炼。”叶缺自己也吃了一片。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居然将一条十来斤重的银斑鱼吃了小半。
接下来叶缺拿出烧烤的家什,将剩下的挨骨的鱼ròu搁在铁架上烤,手法娴熟,可以去街边卖烤鱼了。
“这里的ròu烤起来更好吃。”叶缺一边洒辣椒面子一边道。
“哎,别洒太多,太辣了,我吃不了的。”璃镜看他洒辣椒面的那股子狠劲,赶紧出声道。
“没关系,我有法子帮你解辣。”叶缺笑道。
最后,璃镜一边啜着嘴吸气,一边又拒绝不了烧烤鱼那扑鼻的香气和麻辣的鲜味。
“都跟你说不要放这么多辣椒面的。”璃镜一边掉眼泪,一边又舍不得放下手里的鱼串,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粉色的唇瓣这会儿被辣椒辣得鲜红透亮。
“我帮你分一半辣。”叶缺欺近身,从璃镜手里抽掉那鱼串,一口堵住璃镜的唇,撬开那贝齿,分享她火辣辣的汁液。
“唔,唔……”璃镜眼睁睁看见叶缺把那鱼串顺手就想扔掉,她拼命地在说,“别扔,别扔……”可惜只听得见口水声。
初次开荤的人就是这样,不过叶缺烤鱼的手艺的确是很不错的。
“唔,你尝起来怎么一股银斑鱼的味道?”叶缺笑着抱紧璃镜,但饶过了她那可怜的嘴唇,再下去恐怕要破了。
“你尝起来才一股油烟味呐。”璃镜不甘示弱地回击。
叶缺好风度地没跟璃镜计较,收拾好东西,继续躺在榻上拿起他的稿纸验算,然后对璃镜道:“你自便。”
璃镜就真坐下来盘腿运功了。叶缺这栋木屋选的地点实在是好,灵气十足,只有灵气汇聚之源才有这样充足而洁净的灵气,也才能养出银斑鱼那样的美味。
璃镜当然不能bào殄天物。
迅速净化起刚才银斑鱼体内的杂质,然后吸收灵气,以增加修为。到日落的时候,璃镜只觉得面前有个什么东西杵着,最后不得不停下调息,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叶缺那张脸放大在面前。
“你还真是个修炼狂啊。”叶缺感叹。
璃镜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不怎么修炼就厉害得不得了的人,哪里知道她们这些笨鸟的苦楚。璃镜重新闭上眼睛,不理会叶缺。
“有什么感受?”叶缺继续问。
大概是深山寂寞,这里又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叶缺说话的对象只有自己,是以他才变得这么话痨吧,璃镜如是想。
“没什么感受,气海里面好像没有任何变化。”璃镜觉得是因为跨过武尊后,对修炼的要求有个极大的提高,所以吸收一下午的灵气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叶缺很自来熟地将头搁在璃镜的腿上,躺了下来,双手叠放在腹部,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
“你的林惊涯师兄晋阶武尊后也有许久了,每天修炼,气海也没有任何变化,不过这次他困在炼火地狱之下,想来是另有奇遇,如果能破狱而出,那可能会有丝进步,来年的jīng英赛,还有一拼的希望。”叶缺闭目养神,但口里不闲。
璃镜本来想一把推开他的手,此时已经化作了温柔的抚摸,顺着叶缺的发根向下,为叶缺顺毛来着。
“嗯,继续……”叶缺舒服地哼道,示意璃镜的手不要停。
璃镜先是被叶缺一句“你的林惊涯师兄”给惊了一下,但看他后来再没有别的表示,也就当他是用词不当了。后面的话璃镜就感兴趣了。
“你的意思是,武尊之后修炼的作用不大了?”
叶缺嗤笑一声,“你想想难道这个大陆的设计者是要培养一批修炼狂、书呆子出来?”
璃镜被叶缺的讽刺给弄得又红了脸。
“修炼狂有什么不好,勤能补拙嘛。”璃镜辩解道。
“勤的确能补拙,但也永远跨越不了那道天才的鸿沟。你瞧当今大陆武尊之上几乎没人,那是因为武尊的晋阶不是完全靠修炼,而是需要机缘和顿悟,二者缺一不可。所以我劝你与其在这儿打坐修炼,还不如培养点儿兴趣爱好,人生漫漫,何其远也。指不定你触类旁通,对修为还有帮助。”
璃镜想了想叶缺的qiáng大,又想了想他的演算稿纸还有阵法,觉得他完全没必要骗自己。于是璃镜同学“不耻下问”地道:“可是我没有什么爱好啊,那,依你看觉得我应该往哪方面培养?”
璃镜同学抚摸叶缺头发的手越发温柔了,还自带了按摩功能。大概是把叶大爷伺候舒坦了,他居然没卖关子地继续道:“你炼药还有点而天赋,可以考虑发展。”
璃镜眼睛一亮,她的确从炼药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其实,双修也可以当兴趣爱好。”叶缺淡淡地补了一句,“而且受益无穷。”
璃镜的嘴角抽了抽,只有色、qíng、狂才会把双修当爱好吧?
“我的腿麻了。”璃镜漫无表qíng地对叶缺道,还顺带收回了手。
叶缺直身坐起,转过来看了璃镜一眼,啧啧地道:“还真是现实和无qíng啊。”
☆、
璃镜被叶缺一句点透心思,有些恼羞成怒来,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儿现实和无qíng了,才从别人嘴里套出了有用的话,转眼就变了脸。
但是女人天生不爱道歉,错了也要往没错扭三分,于是璃镜只能起身往屋里走。然后又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夜幕降临,她没事儿往屋里走gān什么?
这屋里最显眼的就是那张chuáng了。
白色羽缎的超大软chuáng,自顶棚垂下一顶带着一丝天碧色的雾影纱圆帐。
璃镜悄悄走到窗边,从边上往外头望了望,见叶缺并没有跟进来,反而背对着屋子仰面靠在竹榻上,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璃镜的心底松了口气,往那chuáng上看了看,前日的凌乱早就收拾得整整洁洁了,任谁看了也不会想到那上头曾经上演过多激烈的“战事”。
璃镜想了想,倒不用显得太做作和矫qíng,于是仰面倒在软chuáng上,柔软的chuáng榻凹下一个微小的弧度,她拿手往下理了理睡裙。以女神的睡姿躺在chuáng上,仰躺、手自然垂在伸直的腿侧,双手jiāo握在腹部,这样子就是立时放入水晶棺都可以。
璃镜本来猜测,今夜一定是难以入眠之夜,没想到沾chuáng不到五分钟,她就陷入了黑甜的梦想,一夜无梦,好眠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她的眼皮唤醒。
璃镜感觉到身侧有热气,叶缺什么时候睡到她身边的她都不知道,璃镜不相信自己是这样没有警觉的人,那就只能说明,叶缺的修为比她高深多了。
璃镜微微侧脸借着余光打量起叶缺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叶缺的脸上,为他镶上了一道金边,璃镜才发现,她一直忽视了,叶缺居然有这样一张清俊隽永的脸。他这样睡着,不说话,眉头舒展,唇角含笑,让璃镜几乎是在以膜拜上帝造物的心qíng在描摹他的每一寸轮廓,感叹上天对他的厚爱。
甚而璃镜心里升起一股,究竟是他好看,还是自己好看的念头,虽然男、女的好看各有不同,但是世间的美还是可以统一来评一评优劣的。
璃镜心里想着他的眉毛粗密,可又不显得粗狂,反而是带着jīng致优雅的高贵傲慢,璃镜于是连带想起了他挑眉的轻蔑来,真是倒胃口。
再看他的鼻梁,轮廓挺翘,显得整个人多了一分冷傲,却又将五官显得更为立体。璃镜又不免想起他鼻孔喷气的轻蔑来,还是倒胃口。
再看他的唇,略薄而水润,没有很多人惯有的唇纹,是非常漂亮的唇形,可惜配上那样刻薄的毒舌,依然还是那么那么那么的倒尽胃口。
再往下看,叶缺的睡姿居然是如此的男神,也是属于可以立即抬入水晶棺的那种。这样的睡姿据说是说明其主人具有非常qiáng烈的自我意识,淡漠疏离,一颗心是总是关在重重大门之后。听说是很不好接近的人呐。
璃镜还在沉思,就见叶缺的眼睫毛动了动,像j□j的翅膀一般,它一扇,就打开了一扇恶魔的大门。
叶缺转过头,侧过身,以手支头,撑起身子,从上往下俯视璃镜,然后视线不小心就滑落到璃镜晋阶后可以称得上傲然的玉峰上。
要命的睡裙薄、透、漏,连那一丝粉色都遮盖不全。更要命的是,璃镜胸口的粉樱居然在叶缺的目光下立了起来,硬得仿佛小石子般。
叶缺的睫毛闪了闪。
璃镜的心一抖,视线往下一看,先发制人道:“这么容易冲动,平常遮掩起来很费力吧?”
叶缺黑着脸起身,看着璃镜,脑门子上仿佛刻了两个大字一般,“粗俗。”然后不吭声地趿拉了鞋子去了旁边的温泉,
璃镜坐起身,懊恼地用双手蒙住脸颊,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轻佻和粗俗了,怎么能拿那种地方开玩笑。
璃镜的自我检讨一直持续到,叶缺有趿拉着烟灰色软缎脱鞋走回来,路过这张霸占屋中央的chuáng,走到另一头的客厅兼厨房。然后璃镜自己一头扎入了温泉里。
甩着湿漉漉的头发上岸,璃镜觉得不舒服极了,用火行战气蒸发gān了周身的水滴,然后去柜子里重新选了件该死的睡衣穿上。看到睡衣的时候,璃镜难免怀疑起自己的女xing魅力来了,怎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穿着连臀都险些遮不住的睡袍躺在king-size的chuáng上,叶缺居然一夜都没反应。
厨房里传出一股杏仁糊的香气来,璃镜赤着脚走了过去,只见叶缺正面对着自己,在料理台上身形微而速地动着,手指更是翻飞得花瓣似的在忙碌。
璃镜见料理台上共架了四口锅,一口陶瓷煲里叶缺一只手正搅动着勺子,杏仁的香味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再看三口平底锅上,一口煎着扁嘴鱼,一口正被叶缺手一抖,一块饼就在空中翻了个身,另一口像是炒着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