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终于停下了剥龙虾的手,他抬起头,眨眨眼,盯着野马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那什么,你多大了?”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
“有什么好好奇的?”
说完这一句,野马就有些后悔了,他隐隐的知道,不能和林跃说太多,但他就是有些忍不住。
而在这些忍不住中,还有一种不服。从来,都是他气别人的,从来,都是他说别人的,从来,都是他令别人难受的,凭什么在林跃这里就不行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今年,起码也有二十了吧,不对,别人说你是八年前出道的,那就是起码二十六,十八岁之前不能进赌场,起码不能参加比赛对吧,好吧,我们就算你二十六了吧。哇,你都二十六了!”
“你已经二十九了!”野马此时的声音已经不是咬牙切齿了,而是一种仿佛要食其ròu,啃其骨的架势了。
不仅仅是架势,而是他此时确实有这个心思!
林跃过去说的所有话,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一句。他二十六,他三十六四十六五十六又关林跃什么事!
他凭什么这么一副惊讶的、吃惊的,仿佛不可思议的表qíng!
“是的,我已经二十九了,应该是比你大的,如果你真的是二十六的话。但你都二十六了,为什么还这么幼稚啊。”
“我幼稚?”
“是啊,什么赢了怎么样,输了怎么样,除了三流电视剧,我也就在小学的时候碰到过这种事,你说你都二十六了,怎么就和六岁似的?不过这也好了,都说保持一颗童心能活的长久,我相信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说着,他抬手去拍了拍野马的肩,野马正在惊讶中,一不留神,就被他那油乎乎的,还带着虾ròu的手给拍中了。
顿时,长久被压抑的东西再也不受控制,碧绿的眼睛开始变红,他瞪着林跃,两手慢慢的抬起。
他要杀了这个人!
撕裂他,挖了他的心,绞碎他的每一块ròu,他要……
“两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因为野马和林跃的纠纷,虽然说这个纠纷被后来的媒体渲染成了一片粉红色,但当野马来找林跃的时候,保安还是时刻关注着这里的。
此时一见qíng况不对,立刻走了过来。
“事qíng?没有啊,没有什么事,不过也许,野马喝醉了?”
那个保安一愣,看了一眼双目赤红的琼斯,一边给自己的同事做手势,一边试探的开口:“琼斯先生?”
琼斯一个激灵,回过了神,眼睛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琼斯先生,您没有事吧。”
“没有,我没有事。”他的声音也是正常的,然后,他很平静的看着林跃,“我希望,你也不会有事。”
“啊,谢谢。”
琼斯不再理他,转身走了。
“那么,不打扰您进餐了,林先生。”
那个保安点点头,也要推开,却被林跃叫住了:“彼得,我记得你是彼得对吧。”
彼得脸顿时泛青。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不,没有事,我很好,林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啊,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了,就是想你帮我代问一下卡洛斯,我希望他也很好。”
“是的,我一定替您转达。”
在第一时间,卡洛斯就收到了这份问候,当时他的脸色……哦,他的脸色当然也是正常的,只是他开始思忖,二十八岁,说不定也是退休的好年龄了。
一个小时之后,比赛再次开始。
这一次的四个小时内,又淘汰掉了六个人,今天的任务,已经算完成了一半,但按照这样的速度,要再淘汰十人,很可能还需要七八个小时。
十六个小时的比赛,中途四个小时的休息,然后,真正能令他们放松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
而到了第二天,又是同样如此的比赛。
虽然不明显,但每张桌子的速度都开始加快,每个人都想着能多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否则就算度过了今天,也很可能度不过明天。
不过,这当然是在自己不被淘汰掉的qíng况下。
在第十三个小时,林跃和野马所在的桌子只剩下六个人了,也就是说,再淘汰出一个人,他们这张桌子就要被撤了。
此时,林跃的筹码是二十一万,而野马的,则是四十八万。
林跃的庄,他下手的两个人投了大小盲注,荷官发下底牌。
林跃的底牌是一对十,野马的底牌则是黑桃QJ,两个人的底牌都不算大,但在六个人的桌子上,也都不算太小。
林跃下手的第一个人看了看底牌,然后弃了。第二名是一个黑人女子,如果只从外貌上来看,她其实更像是一个家庭主妇,不过德州扑克嘛,出现任何人都很正常,当年还有一个大鳄兼职着杀手。
这个黑人女子看起来憨厚,牌玩的却非常狠,八号桌子上被淘汰出纳四人的筹码,起码有一半被她吸收了,因此,艾克和安迪还在解说中预测说不定她就是今年杀出的黑马。
“为什么不呢?我们有了青年冠军,有了美女冠军,现在再多一个黑珍珠冠军,也是非常适合……那句话怎么说的,安迪?”
“我想你要说的是国qíng。”
“对的,就是国qíng。”
在两个解说员在那里胡侃的时候,那位被叫做黑珍珠的女子推出了十万美元的筹码。
这在此时,绝对是一笔重注。艾克chuī了声口哨。
黑人女子的两个下手都直接弃牌,十万,差不多是他们筹码的一半了,这个风险实在没必要冒。
轮到野马了,他看了眼林跃,推出个十万,又推出个一千。
艾克的口哨chuī的更响亮了。
从黑珍珠推出十万,镜头就没有转换过,到了林跃这里,更是连他的每一个表qíng动作都不放过。
林跃看了看自己的底牌,然后将两张牌合在了一起,在桌子上了敲了敲,在众人以为他要弃牌的时候,他也推出了十万,十万加一千!
“哦哦,看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了什么?”艾克的声音激动了起来,“野马、跃、黑珍珠,一个大鳄,一个即将成为大鳄,一个最有望问鼎今年冠军的新人,十万,每个人十万,是的,这个数字并不大,我们看多了几百万几千万的赌局,但是,我们要知道,此时他们的筹码都不多!特别是跃,他只有二十一万,这十万,是他筹码的一半,如果这一把他输了的话,那他很可能,就和今年的手链无缘了!”
“我们甚至可以说,这是事关命运的一局,因为我们不知道明年会怎么样。也许明年他能拿到手链,但明年他还会再被接纳吗?”
“我想明年还是没有问题的。”他的搭档就仿佛天生是和他做对似的,安迪表达着不同意见,“他们已经等了他两年,不在乎多等一年,他们需要一个东方的大鳄,我们大家都需要。”
“安迪,你这样说,会让人误会大鳄是会被掺水的。就算我们再需要东方市场,也不会放松对大鳄的要求的。”
“这个当然。”
在两个解说员议论着林跃未来走向的时候,黑珍珠也追加了那一千筹码,荷官发下三张荷牌。
第68章
红桃Q、方片10、方片9。
在这三张牌没出来前,黑珍珠的牌最大,她有一张方片A以及一张方片J,而在这三张牌出来之后,是林跃的牌最大。
在此时,他已经有了三张,概率占到了百分之五十六。
黑珍珠下注,她此时的牌已经也不错,如果再出一张K,她就是顺子,而如果再出一张方片,她就凑成了同花。
她推出了两万,很明显,她这是在钓鱼了。
野马看了看桌面,看向林跃,开口:“从我出道,关于我,就有很多新闻,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从不说谎,起码在赌桌上如此,现在我的牌非常差,我只有一对,你说,我还要不要继续跟下去?”
林跃摸了摸鼻子:“你问我?”
“是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意见,那么,我的意见就是不要冒险。”林跃耸了耸肩,“要按照正确的方式出牌,约瑟夫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是的,约瑟夫的话当然是正确的,只是我想赌一赌自己的运气。现在,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刚才的提议?”
林跃看了看他,然后很认真的开口:“那什么,琼斯,我觉得你长得还行,就算日后还要见到你,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问题啊。”
野马扭过了脸,荷官开始进行提醒,他推出两万。
“哦,这个决定可不是太明智,不过要是我处在他那个位置上,也会这么gān的。”
他一把筹码推出去,艾克就立刻道。此时野马的概率只有1.33%,是的,只要有一张K,他也能凑出顺子,但他的顺子是不会比黑珍珠大的。至于配三张呢?
如果下面再出一张Q,那林跃的牌就能凑成葫芦,他唯一能赢的方式,就是下面的两张牌中,不仅要出现一张Q,还要再出现一张J或再一张Q,这样他才能形成一个更大的葫芦儿或四张赢过其他两人。
这就是德州扑克,你的牌很好,但,很遗憾,还不够足够的好。
他下了之后,林跃也跟了两万,他没有加注,荷官发下第四张转牌:方片Q。
艾克兴奋的几乎要尖叫,冤家牌!
是的,这是三家冤家牌!
这一张牌的出现,野马有了三张,黑珍珠有了同花,而林跃则有了葫芦!
三张已经算是不小的牌了,很多人有了这样的牌都会跟着试试,野马的牌风虽然稳健,但绝不是从不冒险的。
而黑珍珠有了同花,以她这次参赛来的风格来看,她是绝对会下大注的,再之后就是林跃,葫芦,甚至是能被称为万王之王的牌,而显然,他的牌也是这三人中最大的!
黑珍珠推出三万,显然,她仍然是在钓鱼。她不知道,在大屏幕的显示中,从牌面来说,她已经没有赢的概率了。
是的,虽然她是同花,但同花是比葫芦小的。
野马也跟了三万,然后,又加了三千,虽然从牌面上来说,他的牌是最小的,但在这个时候,他却比先前更有概率了,只要他再有一张J,就能凑成更大的葫芦,而如果再有一张Q的话,他甚至能配上四张。
但这个概率却也不大,如果只有三人的话,他还有14.29%的概率,但,一开始这个牌是由六人来玩的,而很不幸的是,其中的一个人手里有J,而黑珍珠的手里也拿着一张J,这也就是说,此时只剩下一张J。
而此时,Q也出现了三张了。
在最后的荷牌中,他要么拿到最后的一张J,要么拿到最后饿一张Q凑成四张,否则就是输。
“哦,野马野马,下一个被淘汰的,可能就是我们的野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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