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天她明显去的有些晚,都快是最后一个到了。而她一进门,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向她迎来。
宝盈自然知道她们眼神中的含义,可是她还觉得委屈呢,她们只道是雍王爷连续两晚都去了她那将她视作了眼中钉,可谁知道她如今早已是得罪了雍王爷呢。
就是这件事她讲都不好讲。
不过她们应该有所耳闻了吧,雍王爷昨晚可是来了一会会就走了呢。
宝盈这时后知后觉的想起迎chūn把她打扮完后说的那句话,所以她其实是想替自己遮掩一下?毕竟雍王爷来了就走是什么原因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只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谁都看不出来。
想着,宝盈不禁赞叹起来,迎chūn想得可真周到啊。她不由地就挺直了腰板,能不让人笑话,那当然最好不要让人笑话了。
……
宝盈坐了好一会儿,茶上了两拨,王妃依然没出现。看了一圈,今天倒有两个人没来,一个是宋敏玉,一个好像还是昨天那人。宋敏玉被打成那样肯定不愿出来了,可另一个人连续两天都没来了,又是为什么?
生病了?还是什么原因?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王妃还是没有出现,那个丫鬟倒又出来了,还是那句话,王妃jīng力不济,请她们先回吧。
而那个人最终也没有过来。
……
离开正贤院,宝盈依然一头雾水,见到有熟人从身后赶上,她忙又喊住她问道:“容嘉,你知道今天还有谁没来吗?”
那个人正是昨天与她一道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然后用眼神jiāo流了一番的容嘉。
容嘉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话,有些意外,转而眼睛一弯却又笑了,“是宋姐姐跟薛姐姐啊。”
薛姐姐?四姬之一排在陈敏玉之下的薛燕妮?
“她为什么不来啊?”理清了她的身份,宝盈又压低着声音问道。
容嘉眼中闪过诧异,“侧王妃不知道吗?薛姐姐昨天就被带走啦。”
“被带走了?!”宝盈惊诧。
容嘉回道:“她不愿意新来的丫鬟伺候自己,只想要自己的陪嫁丫鬟,王府里的人就把她送走了,说是送到庄上去了。我们的丫鬟都在那里。”
“……”宝盈呆住了。
她想起昨天早上是有个人在外面大吵大闹的,所以那个人就是薛燕妮吗?她早知道她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可没想到会是这样啊。
自己家里也有庄子,是母亲的陪嫁,她去过一次,那里可惨啦,要什么没什么,周边都是gān农活的人。
雍王爷真的是好凶残啊,一丁点错都不让人犯。宋敏玉顶撞了几句挨了顿打,薛燕妮不服管束,立马就被送到了庄上。
说什么被王府里的人,还不就是雍王爷下的令?陈嬷嬷再怎么凶,可也只是遵照雍王爷的旨意办事的啊!
那她呢?她又会是什么下场?雍王爷现在还没发落她,是不是还在想着到底施以怎样的责罚?
宝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该怎么办啊!
……
仓皇回到永和苑,宝盈五内俱焚,她还侥幸着雍王爷睡了一觉就能消气呢,可现在看来根本没那可能啊!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啊,她不要被打,也不要被送到庄上去啊!
那怎样做才能让雍王爷不生气呢,现在赔礼道歉来得及吗?她昨晚怎么就没拦住他啊!
父亲说一定要对雍王爷坦诚,他是因为她没坦诚才生气的吧,那她现在赶紧把小宝箱里的东西拿去给他看还有用吗?
不会被打出来吧!
“迎chūn,你知道雍王爷现在在哪吗?”虽然知道有危险,可不去就真的完了!
迎chūn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愣神,“奴婢并不清楚,不过可能会在书房吧。”
“那你带我去吧!”宝盈赶紧道。
“……”从来没有人主动要去王爷的书房,王爷的书房也从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可是侧王妃也不算闲杂人等吧?迎chūn想着,忙又应道,“好的。”
宝盈抱起小宝箱就急吼吼的要往外走,迎chūn却又拉住了她。
“主子,您请稍待片刻,奴婢再给您打扮一下。”迎chūn笑着说道。
不是打扮过了吗?怎么还要打扮?宝盈正纳闷着,迎chūn却又牵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片刻后,镜子里的人没有大动,气质却有了巨大的变化。早上还是明艳多姿,妩媚动人的,可几笔勾勒之后,却是忧戚哀婉,我见犹怜。
宝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
“好了,可以走了。”大功告成,迎chūn笑得恬淡。
宝盈却是回头,“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啊?”虽然现在也很好看,可是她还是喜欢早上那个。
迎chūn却是笑而不语。
宝盈见她这般,也不敢再问,只是抱起自己的宝箱又往外走去。
“奴婢给您拿吧。”迎chūn想要接过。
宝盈抱紧,“我自己来!”
xing命攸关的事qíng,她还是自己抓牢吧!嘤嘤嘤嘤……
第10章 皇叔宰相肚
雍王爷的书房在正中偏前的位置,每次去东苑给王妃请安时都能看到,可宝盈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去。
林荫拥簇间,知非堂肃穆典雅,就是门口的守卫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宝盈望而却步,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雍王爷在里面吗?”她抬头问着门口的守卫,杏眼睁得圆圆的,“我有事找他。我是永和苑的侧王妃。”
他应该不认识自己吧。
“……”正当值的影卫莫青看着她,却是默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道,“请您稍等一下,属下这就去禀报。”
他怎么会不认识她呢,明月山庄前他还见过她呢,就是她好像没认出自己……
也不知道她来找王爷什么事,还抱着个小箱子。不过敢跑到这里来找王爷的,她还是头一位。当然了,以前也没那么多人。
只是王爷以前只说不让旁人靠近,应该不包括他的女人吧?更何况王爷应该挺喜欢这位侧王妃的,连续两夜都去了她那,还为她改了固定的作息时间……
就是不知道昨天怎么那么早就出来了。
……
莫青进去只一会就出来了,神色却变得严肃,“王爷回话了,请您稍待片刻。”
尽力说得委婉,刚才的原话其实是——“等着。”
头都没抬一下。
见到这位李侧妃神色一下黯淡下来,他略一迟疑,还是忍不住的补了一句,“侧王妃请见谅,王爷正在忙。”
他对这位李侧妃印象还是挺好哒,白白软软的,多像一只小兔子啊,就是有点胆小,被吓得摔得个狗吃屎什么的,简直不忍回首。
宝盈失神退后,心里有些凉,雍王爷这是故意要晾着她吗?不过也好吧,总归不是直接让她“滚”……
她默默的站到一边,低眉顺眼,开始老老实实的等待。
就是……有点丢人啊!
左瞅一眼,右瞅一眼,还好,没人过来。
不对,有人来了。
看着远处有个人影走近,宝盈身体绷紧了。不过那人好像有些面熟?
十八九岁,一身黑衣,表qíng冷厉……
“啊!”当这人快要走到自己跟前时,她终于回忆起这人是谁了!“是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夜里突然出现又拿着剑横在她脖子上的黑衣人!
想起那晚他的杀气,宝盈汗毛竖起,猛地就后退半步。
“……”叶平停下,目不斜视,平静无波又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侧王妃。”
他一路走来,余光早已瞥见这位侧王妃。他只恨不得自己飞天遁地不被她看到,可谁知她竟叫住了自己。当初还没成为侧王妃他就已经因她挨了一顿鞭子,现在被她记上,他简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谁曾想到当初他举剑横脖的那个小丫头有朝一日会变成了侧王妃啊,可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举剑横脖吧……
“!”宝盈却是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面无表qíng,冷硬淡漠,她可真是一点点都不敢受啊。
叶平见她半天不说话,又低头走开,他还有事qíng要回禀呢。只是走到廊下时,不自禁的就抬眼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莫青也在看着他,满眼满眼的同qíng。当然,还有一丝羡慕。
侧王妃都没认出自己呢。
……
宝盈看到叶平进去,更加笃定雍王爷是故意晾着自己了。她也不敢委屈,就是不知道她还要被晾多久。
叶平很快也出来了,却没有直接走,而是来到她的身边,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可熟悉的人一听却能听出其中别样的恭敬来,“侧王妃,王爷叫您进去。”
王爷的心思深不可测,可是他们总还不死心的想要去猜。哪怕猜透一点呢,他们每一天也就不用过得那么心惊胆战了。而他新近猜透的跟莫青一样,那就是王爷挺喜欢这位李侧妃的,只是先前还只能确认三分,现在却能确认五分了。
刚才王爷怎么样的?
——合上文书,“把她喊进来。”
王爷办公从来专一,中途不容闲事打扰,而刚才,他的案头明明还有一尺来高的文书要看。
而且,王爷的书房,原先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踏足过。
所以,他怎敢不恭敬一些!
然而宝盈却听不出他语气的变化,她只觉得他板着个脸冷冰冰硬邦邦的,简直就像在下诛杀令。奴才随主子,她想雍王爷对他下令时也一定很不客气。
可是雍王爷好歹肯见她了不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总是要挨一下的!
想着,她又鼓鼓气抱着小宝箱走了进去。
迎chūn自然是不能一道进去的。
……
书房内,祁明秀最后看着手中的文书。宝盈第一进这里,只觉得四周寂静肃穆的可怕,连温度似乎都要比别的地方低上几分,再看到案前端坐着的那人,更是连气都不敢大喘一个。要不是捧着箱子,她简直连手往哪搁都不知道了。
祁明秀抬起头,便看到她蹑手蹑脚踩蚂蚁似的走进的样子。不过她的样子怎么有些变化?
宝盈从他眼里看到了深深的不耐,不敢再磨蹭,赶紧走到了桌案前,声音依然小得快要听不见,“雍王爷,我来给您认错啦,您看,我把东西都给您带来了。”奉上手中的小木盒,睁大眼睛,恨不能在脸上写出一个“真诚”。
祁明秀瞧了一眼,不作声。木盒,认识,放了一堆乱七八糟东西的那个。可是她拿这来做什么?
莫青进来禀报时似乎也没说——估计也是没来得及说,开口就被他打断了,他刚正公务烦身。
眼下,他看了一眼桌边的文书,依然烦身。
宝盈小心的辨认了半天,见他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又大胆的上前了两步,“雍王爷,您别生气了,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紧张才拦着您不让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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