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里有话,威尔克斯特。”
“您一晚都喊我威尔克斯特,没有比这样更高兴的了。您可以信任我,真的,即使我的生命为您付出都是可以的。”
埃德蒙想了一会,扭头看下威尔克斯特,这个男人站在那盏宫灯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可靠。
“国王老道,那位温顿·乔,我要见他,把他带来,不要令任何人见到他。”大公扭头看着外面的警卫说。
威尔克斯特紧绷的脊梁,悄悄松弛下来,他露出一个笑容,微微弯腰:“今夜,您就可以见到他了,悄悄地……”
埃德蒙点点头,扭头看下外面:“后天,关于那场决定卡蒙嘉命运的谈判,就要举行了,在这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但是……威尔克斯特,如果我离开,你会恨我吗?”
“还没到后天呢,到时候,我再恨也来得及。”威尔克斯特努力挤出笑容,转身离开。
埃德蒙扭头看下堆积如山的数据,历史羊皮卷,卷宗,眼里划过一些火花。他拿起桌子上的铃铛把明妮叫了进来,他现在需要食物,需要最良好的体力来维持最旺盛的脑力。
夜晚的国王老道,流星已经改名叫“双月”,搞不懂谁为这家酒吧改了那么庸俗的名字。这里的生意自从这里的二老板,那位漂亮的斯特林?若埃尔去了皇家医院之后,又恢复了冷清。不过,这里因为住着一位流亡贵族,所以一些从各国因为各种原因避难于卡蒙嘉的贵族们,喜欢来这里追忆辉煌。
当夜幕降临,酒吧里昏暗的灯光缓缓亮起,店里聚集了并不多的客人,W先生依然站在酒台后面,他的胡子上,自从他去年生日之后,就只扎黑丝带了。现在,面对店面里并不多的客人,W先生根本不再担心,他甚至很悠闲的偶尔悄悄喝上那么一口。店主jiāo了好运,找了个财神伴侣,若埃尔如今身价百倍,他那双手,号称卡蒙嘉最灵巧的外科手,如今一台手术的费用,够这家酒吧糟蹋好几个月。
午夜,乔装打扮的威尔克斯特侯爵悄悄推开店门走了进去,如今,他穿着一身旧军装,没有佩戴军衔,那身军装略微显得破旧,卡蒙嘉这几月正在裁军,满大街跑着这样的老兵痞。
“您好,需要一点什么?”W笑着趴在柜台上对威尔克斯特打招呼,威尔克斯特随便指了一瓶酒。
“您好!要先付账。”别给兵痞赊账,这是酒店的规矩。最近,这批退役军人把大家害苦了,陛下遇到刺杀,皇家这几天不时冒出一些丑闻,所以,卡蒙嘉大量的警力围着丹尼士柯转悠,暂时没空驱逐这些兵痞,W先生要现钱也qíng有可原。
威尔克斯特从口袋摸出一张钞票,缓缓从桌子上铺展,他双手向前送着这张看上去脏兮兮的钞票,语气里带着一丝外乡的口音说:“老家伙,你见过国王的脸吗?见过吗?”
W大怒,他一把拿过钞票,挥舞几下,指着上面的诺曼头像说:“哼,我不但见过这张脸,我还见过……你等下,我倒酒给你。”
一些字迹在W挥舞之下露了出来,W面色悄悄变了下,他假装不在乎的把那张钱放进衣兜,转回身后,取下那瓶酒,帮面前的“老兵痞”倒了一杯。借着仰头喝酒,W终于看清楚那是谁了,他几乎在昏暗中尖叫起来,好在老家伙做了一辈子酒保,侯爵先生穿成这样,必然有他的道理,他连着给威尔克斯特倒了几杯酒之后,找了个借口,转身上了楼。
后半夜,酒客终于散去,温顿·乔慢慢的从二楼走下楼梯,这先生还是那么不经意的露着妖艳。几年前那位若埃尔先生据说是他养的禁脔,自从若埃尔医生发了大财之后,温顿·乔就成了那位先生的禁脔了,好吧,这个社会,是以金钱的厚度来衡量社会地位的。
乔穿着一身黑色衣衫,外面套着一件短大衣,他走到趴在酒台上“喝醉”的酒鬼身后,拍了他几下:“成了,别装了,没人了。”
威尔克斯特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扭头冲他笑了下,他擦下眼角:“倒是没装,您看,我都三天没好好休息了,在您这里真好睡。”
温顿·乔笑了下,这几年被“养”尊处优,他脾气似乎好了许多:“有事?”
“恩,大公阁下希望今晚见到您,秘密……的,我为你安排好了路线……您……”威尔克斯特正要详细说他安排好的路线,温顿·乔笑笑cha言:
“您回去吧,我会……去秘密的见他,不过……我很奇怪,以前他只派他们来找我,看样子,你们相处融洽,不是他信任的人,他不会派来的。”
威尔克斯特苦笑了下,他擦擦鼻子:“哦,算了吧乔,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你是埃德蒙的暗探,我在您这里对他说了不少抱怨的话,您要羞愧死我吗?”
温顿·乔看下手表:“好像您误会了一些什么,我从未是任何人的暗探,而且你说什么,我也从未在意过。您回去吧,注意安全,若埃尔今晚有台手术,我去接他回来,就去见您的大公。”
威尔克斯特点点头,装成酒鬼的样子,晃晃悠悠的离开酒吧。他装的并不成功,每次撞在街角的石头街灯上,都是踏踏实实的撞击,一点巧劲都不会用……可怜的威尔克斯特。
卡蒙嘉第一皇家医院,一台手术,也不能说是手术,这是一台实实在在的人体解剖。皇家医院的外科快刀斯特林?若埃尔医生,正和几位专家还有警视厅的人员很仔细的对一具还算新鲜的尸体进行详细解剖……
若埃尔轻轻脱下手套,他伸着手到一边的自动消毒柜那里进行消毒,他一边消毒,一边对自己的助手说:“记录下。”
助手连忙拿起记录器对准他的嘴:“好的,先生。”
“解剖体编号:A001号,尸体书面报告为三十五岁,实际骨龄四十一岁……恩……到四十五岁左右。出现这样的现象,一般因为该解剖体生前大量食用提神剂,含有兴奋剂的药物所导致骨质内部钙类维生素大量流失所造成。A001号,生前患有消化道和消化腺相关的疾病,但是并不严重,严重的是该解剖体直肠内部呈现大小细微伤口,这些伤口有扩张撕裂伤、冻伤还有尖锐体切割伤痕,这些痕迹表明,该解剖体死亡前三年到四年内……长期受到……xing……nüè……待。A001号,生前最后七十二小时,因为过度神经紧张,疲劳,导致脑内细胞异常活跃,眼内虹膜均出现不正常现象,大脑最后无弥留影像,整体光影一片黑暗,显然,此人最后影像被有意删除,整个脑体遭到破坏,但是剩余现象也能分析出……该解剖体死亡前,最少在四十八小时内,活体最后表现为,怕声、怕光、怕冷、怕热、怕痛、注意力涣散、思维迟钝、意识模糊非正常现象,报告书结词……恩,确定该解剖体属于自杀,排除他杀,自杀原因……严重的jīng神抑郁症。但是解剖体死亡后,尸体接触过第三人到第四人,建议……他杀排除,从新定xing,另行立案……”
助手缓缓放下记录器,扭头看下已经从新fèng合好的A001号,他遗憾的叹息到:“真是可惜呢,那么漂亮的人,在陛下身边服务,前途如此远大,竟然有这么严重的抑郁症……”
若埃尔未听他的唠叨,他要赶紧收拾一下自己,装成外科手术结束的样子去见自己那位,万一乔知道自己悄悄为陛下服务,非大发雷霆不可……
那道光永远吸引我
人类,是匍匐在大自然的细菌,每当他们找到可以发酵的地带,他们就开始聚集,大势钻营,他们创作所谓的文化,所谓的社会,人类给这个习xing起了一个名字——“自然法则”。
波纹科菲现在坐在居塔的巡视车里看着外面的黑暗街区,深蓝人、垦荒者、天使之国的人,这些人现在聚集在流放星的唯一对外开放空间站,他们在这里jiāo易物品。这种物品是人类最原始的商品,他们自己,他们的器官,他们的爱,他们的良心,这些被称呼为商品的新物种,在这里建立了一种很新奇的文化,他们明码标价,jīng英ròu体,唯一想摆脱的就是饥饿。
“你怎么看这里。”居塔笑眯眯的看着波纹科菲,这几天,除了计算科学院的车辆和做本身必要的工作,波纹科菲几乎不跟居塔说话。
即使,这个骄傲的人用尽一切办法挑逗自己,讨好自己,故意激发自己的怒气,波纹科菲都努力使得自己看起来像一杯水,一杯保持静态的水。他不理睬他,甚至他的眼神很少落到他的身上。
现在,居塔把他带到这个空间站参观,波纹科菲想,他很明白此人的意思,如果他再保持这样,他不介意把自己卖到这个地方。
“看到那个人了吗?”居塔用眼角斜了一眼躺在街角的一位乞讨者。
顺着他的眼睛,波纹科菲扭头看去,一个勉qiáng能看出来算是人类形体的物种,躺在昏暗的角落。
这个人,他萎缩了,肮脏是他最基本的表象,好吧,除了肮脏他身上看不出其他,他就像最低贱的黑色huáng色杂毛瘦狗,唯一能看得出xing别的器官已经被人阉割,他蜷缩在那里,还活着……
“他曾经住在我那里最豪华的宫殿,他享受着最美味的新鲜牛奶,他喜欢牛奶。”居塔慢慢走到那人面前,用他高贵的脚尖踢了他一脚,那人缓缓睁开眼,先是一呆,然后开始挣扎。
“赫赫……呃……呃哦!”他伸出他瘦长的胳膊,想使出最后的力气抓住居塔,居塔由着他抓,甚至他的眼神充满期待。他看着地上这人,语气带着一丝……感qíng,没错,他带着感qíng的说:“我爱过他,不是最爱,他总是说,你看你……多么自私,不懂爱。”
他缓缓蹲下,抓起这人伸向他的手:“这双手,总是修剪的jīng致漂亮,我喜欢捧起它亲吻……可是,他的手却伸向了我的脖子,我父亲的权杖……我虽然是个自私的不懂爱的人,但是……那不意味着,我不会受到伤害。”
居塔巡视的地方,人们是寂静的,他们匍匐在自己店铺的门前,不敢抬头,卑微的弯曲在那里。当到达流放星后,许多人被因为再次的罪过被送到这里成为商品,但是,最起码还能吃饱,还有一张简单的chuáng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