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在那里,埃德蒙呆看着,一直看到脑袋有些发晕。他晃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古董腕表,还有二十四个小时,还有二十四个小时父亲就要正式的踏上这片土地了。
巨大的飞船群给这个破落的国家带来的不再是几天前的希望,自从那位贵主儿消失,许多人就活在惶恐当中,诺曼十五认为自己是无法向贝因托jiāo代的。
他想了很多办法,找人主动跟对方谈判以求谅解,但是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回音,甚至好像有人掐断了有关于他跟外界的一切联络。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贝因托来客,似乎不喜欢他。
国王坐在他的卧室,神色灰暗,像个小孩。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此刻,她已经换上了皇家警备厅的衣衫,重新做回了那个jīng明,利落的女人。就在今天早上,她正式跟自己提出离婚的请求,成为了卡蒙嘉历史上第一个抄国王鱿鱼的女人。
重新获得自由的明妮,一些淡淡的粉红的面色爬上了她的面颊,她有许多工作,目前当务之急的工作就是保持各党派之间的平衡,努力驱使卡蒙嘉稳定。当然,这种稳定她孤掌难鸣,但是明妮确定,她要努力做好最后一份工作,这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卡蒙嘉从八个小时前,就消耗掉了最后的恒温能源,气温骤降二十度。还有食物,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了,有的人,甚至吃了国王老道两边高大橡树的树皮。
那些各种政党最开始还在大肆宣传,宣传到最后,他们逐渐失去力量。
无论多么好的纲领,多么好的前景,多么好的有关于未来的梦想,这一切的基础是……稳定的国家,不饥寒jiāo迫的人民。
现在的卡蒙嘉,没有人,没有党派可以为卡蒙嘉人做到什么,当能抢的东西都被抢光,可燃烧御寒的越来越少,许多人放弃了所谓的理想,回到家,跟家人在一起,一起默默等待着国王给予他们的好梦。
当贝因托的船队来到卡蒙嘉的上空,卡蒙嘉几乎是一片欢腾的。所有的人都冲到外面用最后的力气大声呐喊,流着眼泪欢呼,他们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那些船舶停在上空,便一动不动了,无论卡蒙嘉人叫的多欢快,所谓的临时外jiāo部多少次的主动联络,它们都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在卡蒙嘉人看来,这种态度,越来越像巨大的,带着恶意的威胁。
人们安静下来,开始惶恐。
总要想一些办法的,现在这个时候。
是要亡国了吗?
有人说,前一段时间那位贵主儿来这里,原本就是一个侵入计划的开始,相信他所说,一切都是圈套。天要亡卡蒙嘉,卡蒙嘉内忧外患已经腐烂,就要死去。
有人大声抗议,谩骂不止,很快又没了力气。
越来越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国家,最开始,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走向丹尼仕柯。
第一个人,他只是害怕,惶恐。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家要没了,我该怎么办呢?我只是单纯的一个,什么也做不到。但是……我总要去个该去的地方,做一件可以做的事qíng吧?”
第一个人走向丹尼仕柯……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慢慢的向那个方向走去。
人们期盼到达那里可以得到帮助,可以找寻一些办法,一直以来,卡蒙嘉的心脏就在那里。
没有纷争,没有谩骂,人们默默的走出家门,向那个方向走去。
一个孩子摔倒了,一位身材高大的工人抱起他,放到肩膀上向前走。
一位年轻的女士,高跟鞋扭进了路面的砖fèng,她脱下另外一只鞋,赤着脚向前走。
埃德蒙这一刹似乎突然明白了卡蒙嘉,卡蒙嘉人不盲从,当危机真正的来到,卡蒙嘉人会很快的找到自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没有趁火打劫,没有前些日子的慌乱,那些不安定的因素,随着真实的现实消散,这一刻,卡蒙嘉人在一起,一起去找个结果。
没人再抱怨什么,这不高尚。
没人再去毁灭什么,卡蒙嘉人懂得总结。
没人再去争取什么,在生的面前,一切都毫无意义。
慢慢走到广场,那些人一个挨着一个的盘腿坐好,默默的看着宫门大开的丹尼仕柯。
很快,一位侍女缓缓的打开大门,她看下外面,吐吐舌头,然后跑了出来,坐到了最前面。接着丹尼仕柯跑出来无数的人……宫廷医生,门房的老婆,士兵……还有几位嫁不出去的老公主。
有人悄悄问:“陛下呢?他总要站出来跟我们在一起吧?”
陛下跟自己的母亲皇太后露西却躲在宫殿里不敢出来。
露西劝阻诺曼十五说:“孩子,不管有什么理由,你该走出去,跟国民在一起,你是国王。”
陛下使劲扯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他四处翻着柜子,手里拿着一个皮口袋往里放东西,一边放,一边嘶吼:“出去,不,绝不。他们会将我撕扯开,分吃了我,他们恨我。”
皇太后走到他身后劝阻:“亲爱的,你可以宣布下台,将职权让给可以解决这一切麻烦的人,这样也是个好jiāo代。”
诺曼十五手里的皮口袋叮叮当当的落到了地上,他呆滞的扭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皇太后想过去拥抱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们会吊死我的,母亲。”诺曼十五喃喃的说。
皇太后一脸不相信,双手捂住嘴巴:“吊死你,吊死你做什么?你充其量就是个无能的国王!”
“除了无能,怕是他还有其他的罪过!”明妮慢慢走进屋子说。
皇太后扭头训斥她:“明妮,这个时候你抛弃他已经很可耻了,他一直很努力不是吗?你都看到的……最起码,你是他的妻子,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你应该给予公平!”
明妮苦笑,伸手扬扬手里的一份资料说:“几分钟前,一位自杀的大臣,给了我一份东西,如果这份证据真的成立的话,我想陛下怕是必须要付出代价了。除了谋害自己的父亲,谋杀前陛下第三秘书之外,他还需要对世界商业博览会全体阵亡官兵几十万条人命负责。”
皇太后难以置信的走过来,狠狠扇了明妮耳光,她撕心裂肺的大声喊着:“我不相信,不相信!这是污蔑,污蔑!明妮,你又和谁联手了?他们给你什么好处?”
明妮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鲜血,毫不在意的,带着讥讽的看着这对母子说:“老内侍,布卢姆为我们提供了所有的证据。”
诺曼十五的身躯震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明妮问:“他人呢?我不相信我的抚养人,我唯一相信的挚友会这样污蔑我,我要见他,我要见布卢姆。”
明妮将手里的证据递给站在屋外的一位警官,扭头对陛下说:“他死了,留下一封忏悔信之后,死去了。他在老国王的油画前用枪打了自己的脑袋,可惜那副油画了,那是古董吧?要知道,卡蒙嘉现在一贫如洗。”
露西带着一丝恨意,很快从震惊里警醒,她对明妮威胁道:“你也逃不过的,一切的一切……在你做皇后期间发生的对吗?”
明妮撇下嘴,觉着这个女人真正无聊,她不在意离开那,一边走一边说:“随便啊……无所谓的。”
(二)
杨·托兰,诺曼·金丝在钛司堡的大门前遇到了,他们先是互相看了一眼,接着竟然都释然的对视而笑。
金丝主动打着招呼:“我以为,你要缠绕很久呢,看到你在这里,实在令我感到惊讶。”
托兰看看身后的那些助手,助手们冲他挥舞下手臂,请他加油。他们停下了脚步,看着年轻人的首领,这些天,他们一直致力于自救,致力于挽救这个国家,他们一直努力到,再无事qíng可做,没有任何后悔可找。
“缠绕?抱歉,公主殿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托兰显然不理解金丝想说什么。
金丝拽拽自己的长裙,她都很久没穿金蔷薇花边的裙子了,最近她瘦了很多,以前的衣服犹如挂在一个衣架上一般。她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丈夫,道纳康·切斯特顿冲她笑笑,他伸出手将右手的四个指头放在嘴唇上亲了下,又将手掌对准了金丝,还亲昵的眨巴下眼睛。
金丝脸色大红,低着头哼哼唧唧说了句什么,然后抬头看着带着一脸暧昧神色看着她的托兰说:“你爱路易对吗?他们说你甚至为他发了疯,发了好几天疯。”
托兰的脸色顿时寒了下来,太阳xué挣扎的扭曲着绷出一些血管青筋的压抑着自己。
金丝连忙道歉:“抱歉,我这人一向口不择言,请原谅我……我也爱路易。”
托兰苦笑了一下摇头:“没什么,我想……路易他在天堂是高兴的吧,艾登在那里陪着他。”
金丝叹息:“是啊。还有祖父,曾祖父……好吧,不说这些了,你呢?不,您呢,年轻的政治家杨·托兰先生,您来此处做什么呢?”
“目的怕是跟您差不多吧,我没这个能力挽救我的祖国,所以我来寻求解决的方式,请求某个人的原谅,那您呢?”
金丝抓起裙子的一朵金蔷薇拧了一下,松开,她苦笑到:“我收集了诺曼家所有的钱财,还有大家的道歉书,支持埃德蒙登位成为十六世的请愿书。如果,他可以挽救这个可怜的国家,我们愿意随他处置,为我们前一段时间的不闻不问而付出代价,只要他愿意挽救这里。”
“这也是长老会的意愿吗?”托兰问。
金丝无所谓的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去他的长老会。”
这两人呆呆的互相看了一会,然后,他们一左一右的一起推开了钛司堡的大门。这里的守卫早就离开跟家人在一起了,说实话,埃德蒙现在想出来,他可以随时走出大门。
正在院子里跟一群女侍呆看天空的简见到金丝他们后,几乎是小跑步的过来拥抱金丝,金丝说明来意后,简跟他们一起向钛司堡内院走。
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又chuī动了钛司堡的一些窗户,巨大安静的堡垒内有些瘆得慌。金丝站在院子里四下看了一眼后,她深深的叹息……轻轻的摇头。
片刻,她将双手放在嘴边比成一个喇叭型大声喊:“埃德蒙!埃德蒙……!”
一扇角落的门打开,埃德蒙奇怪的走出来看着他们,他看了一会扬扬眉毛说:“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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