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āo道的qíng景,不禁黯然,沉默片刻,勉qiáng振作道:「国师要我登高一呼?」
「对,只要鸣王出面,便可赢取东凡人心。」
日落,夜幕降临,近日被死神笼罩的东凡都城平昔,忽然多了一点诡异的生气。
大量绚丽的烟花在城头点燃,五彩光芒照亮星空,平日只在贵族身边当差的王宫侍者穿越大街小巷,传达东凡王
的王令――所有东凡百姓,都聚集到城头下。
因为给东凡带来无数死亡的瘟疫,终于有了遏制的方法。
「神的使者到了!」
「对付瘟疫的方法有了!」
被瘟疫震慑得心惊胆战的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带着怀疑、紧张的期待和兴奋,他们战战兢兢走出多日
不敢迈出的家门,聚集到城头。
数百个大灯笼照耀下,出现在城头上衣着光鲜的人,有他们的大王,国师鹿丹,几位忽然被提拔上来参与军务的
低级将领,还有两个他们不认识,但都听过其威名的人――西雷王容恬,鸣王凤鸣。
凤鸣对着脚下黑沉沉的人群,对着那些带着求生渴望的眼神,公布了一个对这个世界将发生重大影响的秘密――
对付天花的牛痘。
「天花是一个恶xing病毒,这种病毒很容易扩展传染,死亡率很高,尤其对于很少发生瘟疫的国家,造成的后果更
加严重。」被十一国传颂的鸣王在城头上迎风而立,侃侃而谈:「在西雷也曾经发生过天花,大量的无辜百姓死
去,我西雷王容恬祈求神灵垂怜,终于感动神灵,赐予预防天花的方法。今天,在神灵的昭示下,我们赶到东凡
,为东凡驱逐可怕的天花。」容恬站在他身旁,看他顾盼生辉,光彩照人,欣慰而笑。
「方法其实很简单,养牛的牧民身上常会长一种叫牛痘的东西,那是从牛的身上被传染的。这种牛痘的病毒,与
天花的病毒同源,但对人体造成的危害却相当小,不会致命。只要人感染了牛痘,就会生成对牛痘这类病毒的免
疫力,碰上天花也不会再被感染。」
凤鸣看看身边众人露出迷茫表qíng,知道他们对病毒免疫力这些新名词不能接受,索xing直接说具体实施方法:「把
患上牛痘的病人身上的痘脓取出,在你们的胳膊上划一道浅浅的刀口,将脓挤进去,然后包扎,几天后,你们的
胳膊上就会长出一颗牛痘,从此以后,就再不用畏惧天花了。」
东凡百姓一阵骚动。
他们见识多天花的可怕,对痘充满了恐惧,现在要在自己好好的胳膊上挤入这种东西,那不是送死吗?
鹿丹扬声道:「不相信的人,尽可以到城郊外专门隔离病患的军营去看。鸣王从西雷带来的众人使用了这个方法
,个个都不再畏惧天花,他们正在军营里照顾病患。」
「去看看!亲眼去看看神迹吧!」
「选几个人,去看看鸣王有没有说谎!」
几名年轻力壮,胆子比较大的百姓被众人推选出来去军营查看qíng况,王宫侍卫立即送上几匹骏马,打开城门,让
他们骑马出城。
接下来,是冗长的,饱含着期待的沉默。
凤鸣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容恬:「如果他们日后知道这只是预防的方法,已经感染上的病患未必可以救回来,是否
会造反?」
容恬失笑道:「能预防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至少不用担心健康的家人染上。他们知道牛痘的功效是真的,只会
从此把你当成真的神灵来崇拜。」
马蹄声想起,所有人的视线投she到远处黑暗中那模糊的身影上。
影子越来越大,赶去军营的几个百姓代表满头大汗地疯狂策马而回,一下马就跪倒在地上,带头的一个年轻男子
发狂似的大呼道:「他们真的不怕瘟疫,他们扶着生病的病人,为他们抹身,喂他们吃饭,我远远在军营边缘上
仔细看了,天啊!他们真的不怕染上瘟疫!神灵啊,你终于显灵了!我终于可以将我逃出平昔的家人叫回来了!
」
「神灵啊!」
「您终于怜悯我东凡了。」
「我们可以上街出门了,孩子们可以回家了!」
上万哭喊着的东凡百姓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感激神灵的慈悲。
自从瘟疫出现后一直被鹿丹严密保护的东凡王终于开腔:「我东凡的子民们,这是神灵的旨意,神灵派来西雷王
和鸣王来救我们,是为了让我们学会感激。从今天开始,东凡就是西雷的属国!西雷鸣王受到神灵的宠爱,是神
灵给我们的指引,有他的照料,这片大地将更加富qiáng,我们每个人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忍受饥饿和痛苦!
」
这番演讲是凤鸣从宗教频道抄袭下来的,不过这个时代也没什么版权,只要能激励人心就好。
东凡王只听鹿丹一人的话,这篇东西当然是鹿丹叫他背的。
「这是神灵的指引。」
「鸣王受到神灵的宠爱。」
「那些祭师们就是因为企图伤害鸣王,才被神灵惩罚,害我们失去美丽的圣湖的。」
「可是东凡难道就成了西雷的……」微弱的理智的声音,被刚刚获得重生般欣喜的疯狂淹没。
鹿丹早安排好的数百个安cha在百姓中的心腹不失时机地高喊起来:「我们听大王的!西雷万岁!鸣王万岁!神灵
会保佑我们!」
「神灵会保佑我们的!」
「跟随鸣王,我们就能受到神灵的垂爱!」
「万岁!鸣王万岁!西雷万岁!」
脚下的民众,被挑唆得爆发出一阵阵疯狂的吼叫。
「鸣王万岁!跟随鸣王!」
「西雷万岁!」
凤鸣咋舌,低声道:「到底东凡现在归谁了?你才是大王呀。」
「当然归你。」容恬发出低沉的笑声:「东凡是你的,而你是我的。」
东凡离西雷毕竟太远,用武力更换统治者毫无疑问困难巨大,用jīng神崇拜的方式来统治,是最实惠的方法。
十一国中,有谁比鸣王更适合当神灵的代言人呢?
连容恬也差点相信自己的心上人是天上下来的,否则怎会如此完美。
「鸣王万岁!西雷王万岁!」
容恬与鹿丹jiāo换一个眼神,迈出一步,让城下所有人看清楚他的身形相貌,用震住全场的豪迈语气大声道:「我
就是西雷王容恬,从今天开始,东凡将成为西雷的属国。我保证,在我的眼中,东凡子民与西雷子民同等宝贵,
我会给你们公平、安定和富足的生活,假如谁敢侵犯东凡,那他就是我的敌人。我也保证,东凡王在东凡的地位
依然尊贵,他享有原本的一切王权,在这片土地上,无人能凌驾于东凡王之上,即使我与鸣王,也不能对东凡王
无力。但此任东凡王死后,其他东凡王族的人不能再继承王位,东凡王位从此消失,那个时候,东凡将正式成为
我西雷的一份子。」
凤鸣抓紧机会发挥他的魅力,也跨前一步,站得与容恬并肩,朗声道:「西雷王要给你们公平、安定和富足的生
活,东凡的百姓们,你们愿意吗?」
城下气氛已趋爆发的火山般灼热,无数人放声高喊:「愿意!愿意!」
「愿意!愿意!」
其中少不了鹿丹的心腹在推波助澜。
鹿丹得到容恬在众人前许下的承诺,露出满意表qíng。转过头去,柔美的目光一点不漏,全部倾泻在东凡王一人身
上,轻声问:「我让大王失去了东凡,大王恨我吗?」
东凡王看看脚下的百姓,凝视鹿丹道:「国师何出此言,没有了国师,我就没有了一切。即使没有西雷容恬,东
凡又能在我手上保住多久?这江山与百姓,在我眼里,比不上你一个笑容。国师,你再对我笑一次好吗?」
鹿丹心中悲凉,露出灿若艳阳般的笑容。他正握着东凡王的手,察觉心上人的手冷冰冰,颤个不停。
当夜平昔不曾平静过片刻。
太后得知消息赶来城下,远远看见儿子和凤鸣在城头上威风凛凛,猜到事qíng过程的八九分,又是激动又是好气,
亏她一怒之下完全丧失堂堂太后仪态,淌着眼泪下令刺杀所有可以刺杀的东凡将领。
现在大势已定,她不想和鹿丹尴尬地碰面,暗中派人通知容虎她到了城下。
容恬下面的人,一秒钟也不耽搁,立即开始取牛痘脓浆,为东凡人种牛痘的工作。
凤鸣暗问:「你从哪里弄来牛痘浓浆?」
烈儿多嘴答道:「大王从西雷过来时已经想好用什么计策对付东凡,怎会不准备好牛痘浓浆?我们抓到北旗兵,
一半放了天花,一半种了牛痘,那种了牛痘的一半现在身上正长着牛痘,一个个捆成粽子放在秘密的地方呢。取
他们身上的脓浆就行了。」
凤鸣始终不习惯这么残忍的手段,摇头皱眉。
容恬冷哼道:「烈儿,凤鸣和我的私语,你好像句句听得清楚。」
「烈儿不敢。」烈儿缩缩脖子,后退两步。
子时过后,众人筋疲力尽回到王宫,容虎已经得知太后及四千高手的下落。刺杀众将领的行动大获成功,不过伤
亡惨重,几乎死了八百多人。这些都是容恬花最多心血暗中培植的死士,死一个都让人心疼。
太后扮成一个低级将领藏在军中,容虎领了这三千多人马随同进宫护卫。容恬已俨然成为东凡未来的主宰,没人
能反对他的人马随身护卫。
这里毕竟不是西雷王宫,说什么也要小心一点。
凤鸣累得浑身骨头发疼,正打算和容恬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鹿丹却派人来告,半个时辰后东凡王将亲自过来,
递jiāo正式的归顺文书。
凤鸣不解道:「难道不能等到明天?」
容恬却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答允了。
两人沐浴后换了正式的服饰,坐在客厅里等待东凡王和鹿丹。鹿丹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对容恬并未
再作防范,到了门外,将所有心腹侍卫留在外面,和东凡王两人一起入内。
凤鸣从未见过正式的政治场合,紧张道:「就在这个小宫殿里面,会不会很不正式?有什么程序吗?有什么特定
的规矩吗?」
容恬安抚道:「鹿丹就是为了不让东凡王难受,才特意选择在这个小宫殿里,快快把事qíng做完。军方势力已经拔
除,鹿丹已经和我们达成盟约,东凡王又当众宣布归顺,现在不过是门面功夫,在纸条上签个名就行了。」
凤鸣这才点点头。
只听容虎庄严通报道:「启禀大王,东凡大王到。」
珠帘晃动,东凡王穿着隆重的东凡大王服饰,头顶象征东凡王权的坠珠王冠,出现在他们面前。方正的脸上没有
表qíng,眸中似空dàngdàng无一物,又似所有jīng髓隐藏在最深最深的地方。他双手持一份明huáng色的文书,踏入客厅一步
,忽然停住,缓缓回头。
鹿丹隔帘叹道:「我在外面等待大王就是。从此以后,大王有很多事qíng都要一个人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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