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管又道:「时辰已到,请殿下启驾。」
凤鸣点点头,秋篮最机灵,赶紧上前帮他将腰间珠光宝气的佩剑摘下来,换了无双剑。
众人一同出了太子殿,秋星在最后面,拉拉秋月的袖子,蹙眉问:「我都闹不明白,为什么殿下不生气了?」
「你说,无双剑两把,一把在殿下这里,另一把哪去了?」
「哦……我知道了,是……」
秋月一把掩住她的嘴,笑着说:「现在知道了吧?快走吧,我们的马车在太子车驾后面呢。」
于是,西雷太子安荷率将军瞳剑悯、王家谋士夏管及五千jīng兵,浩浩dàngdàng,踏上出使繁佳的路途。
◇◆◇
太子出使,各地官吏当然竭力侍侯,一路笙歌,众人费了七天,终于出了西雷边境。
西雷到繁佳,需要跨越一个名为若言的国家。若言和西雷一样,也是一个多坡地的国家,边界分别和西雷、繁佳
、同国接壤。
这个时代国家众多,常有各国权贵出使他国,需要借若言的边关过路,故若言的边关官吏对过境车队司空见惯。
凤鸣等人递jiāo了过境文书,在若言边关休息一天。
晚上,那里负责招待的地方官张乾亲自过来请了凤鸣他们去酒席。
席间众人频频敬酒,瞳将军身负保护太子重任,握着宝剑滴酒不肯碰,只有夏管爱酒,量又大,百杯不醉。
安荷太子好酒人人皆知,害凤鸣被qiáng迫灌了好多口烈酒。
他向来不喝酒,几杯酒下肚,立即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记得乱耳的乐器声和叫人头昏眼花的舞蹈。
次日清晨,醉酒的恶果体现出来。
凤鸣头疼yù裂,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时还不能清醒,只觉眼前昏花。他举手按在额头,痛苦地呻吟几声。
「太子醒了?」
谁在身边说话?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凤鸣勉qiáng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就在身侧,同一个被窝里居然多了一个俊美少年,细长美目,肌肤玉般渗着光泽,长发垂在肩上,虽是个男人,
却一副待人宠幸的妖媚样子。更可怕的是,他肩头赤luǒ露在被外,一小截露出被子的手臂也是无遮无掩,光滑肌
肤上嵌着一个一个淤红的痕迹,鲜艳得让人脸红。
凤鸣和容王胡闹已久,当然清楚那痕迹会在什么qíng况下制造出来。而且根据痕迹的颜色推断,八成是昨晚才弄出
来的。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居然忘了我?」男孩眨眨眼睛,埋怨地瞄了凤鸣一眼,点头咬着唇道:「昨晚瞳将军劝了半天,太子还是
搂着我不放呢。」
「什么?」凤鸣怪叫,不敢置信地看了烈儿半天,想起容王说过各国崇尚男风,尤其王室中人,常有臣子赠送男
宠以求加官进爵。凤鸣回想昨晚,什么记忆也没有,忐忑不安,偷偷掀开丝被一角朝里看,顿时歪在chuáng头。
被窝里的烈儿全身赤luǒ,身上一丝衣物也没有。
不用问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烈儿吃吃笑道:「太子怎么了?昨晚还那么豪放,今天一早就变了样子,不喜欢烈儿了吗?」
他缓缓靠近,凤鸣惊惶后退,后脑砰一声撞在chuáng柱上。烈儿这才停了下来,嘟嘴道:「太子为何怕烈儿?烈儿该
怕你才对,看,昨晚把人家弄得几乎死在chuáng上。」他把细长手臂伸到凤鸣面前,上面全是淤红青紫。
换了其他人,说不定自豪无比。凤鸣却尴尬得脸红过耳,生平第一次把男人弄上chuáng,而且把人弄得一身吻痕。
都说酒能乱xing,酒果然不能喝。
凤鸣一万个后悔,结结巴巴道:「误会……这是误会……」
「误会?」烈儿幽幽看着凤鸣,他的眼睛又大又亮,水汪汪会说话似的,被他这么一看,凤鸣不自觉地内疚起来
,正要安慰他两句,烈儿忽然又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无比温顺地说:「太子说是误会,那就误会吧
。」
凤鸣刚要松口气,烈儿又道:「烈儿本是若言边关一个富人的奴隶,昨夜太子拉着烈儿不放,主人已经把烈儿赠
送给太子了。」他掀开被子下chuáng,居然不着一缕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低头道:「太子已经是烈儿的主人。若太子
对烈儿昨夜的侍侯不满意,请任意处罚,烈儿绝不敢有怨言。」
凤鸣万万料不到他会来这样一招,急忙嚷:「你gān什么?快点上来,会冻死你的。」
「烈儿不过是低微的奴隶,太子既然讨厌烈儿,请太子赐死烈儿。」
时值隆冬,外面大雪纷飞,烈儿赤luǒ着身子,立即冷得全身发白,不断颤抖。凤鸣慌了神,跺着脚跳下chuáng把烈儿
拉回被窝,投降道:「我不讨厌你,拜托你不要动不动就要我赐死。」
烈儿揉眼睛:「太子不要烈儿,烈儿就只能死了。」
「我没有不要你。」
「那太子就是让烈儿侍侯太子了?」
凤鸣想了想,看看烈儿一脸期待,心道:这个奴隶社会的人思维都有点诡异,我还是不要太遵守新时代人权道德
的好,不然他八成会自杀。于是点头说:「你可以侍侯我,帮我端茶倒水,但是……」他加重语调,「绝对绝对
不可以再上我的chuáng。」
「嗯。」烈儿重重点头。
「就算我喝醉了,叫你上也不可以上。」
「嗯。」烈儿再点头,又皱起清秀的眉:「可是不听主人的吩咐,会……」
「我现在吩咐你,如果我再喝醉了,要你做昨晚的事,你一定要拿冷水泼我,直到我醒过来。」
烈儿困窘地看着凤鸣,终于还是应了一声:「是。」
凤鸣又小声问:「我问你,我们昨晚的事除了瞳将军,还有谁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吧。」
「不清楚。」烈儿摇头:「我只顾着看太子。」
「希望大家都不知道。」凤鸣吐吐舌头。
正想怎么把这件可怕的事隐瞒起来,屋外忽然传来秋月的声音。
「殿下,夏管先生说该起程了,请殿下起chuáng更衣。」
秋篮道:「我们进来侍侯。」
凤鸣看一眼被窝下光溜溜的烈儿,大叫:「不要!不要进来!」
秋篮和秋月等对看一眼,不由停下脚步,在门外不敢进去。
「太子?」
「我有点不舒服,暂时不想见人。你们都在外面等。」
「太子不舒服?那奴婢立即去请夏管先生过来。」
「不!千万不要!」凤鸣立即紧张起来,咳嗽两声,胡扯道:「我不舒服不是生病,而是太健康,这和人体免疫
力有关。哎,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就是不许任何人进来。」
外面三人听得面面相觑,犹豫片刻,才道:「是。」
凤鸣匆忙换衣,王室服饰复杂,这些一向由秋篮等人侍侯,要不然就是容王帮他穿戴,自己一动手,自然是乱上
加乱,一时手忙脚乱。烈儿早穿好自己的衣服,见了凤鸣的样子,笑了一笑,规规矩矩行礼道:「让烈儿侍侯太
子更衣吧。」
果然上前,帮凤鸣的忙。
凤鸣因为昨夜的事,本来还担心他纠缠不休,或者乱碰乱摸,可烈儿真的一心一意为他更衣,没有丝毫逾越,凤
鸣渐渐放下心来。
更衣完毕,凤鸣对烈儿说:「乖乖的先呆在这里,等我走了你再跟过来。如果你想当自由人,自己走掉也没有关
系。」他听容王哄他多了,竟然把「乖乖的」三个字也学了过来。
烈儿摇头:「我不会走的,一定跟在太子身边。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主人。」
凤鸣知道车队赶着上路,而且这些奴隶观念也不是一会就能纠正的,也不多话,拍拍烈儿的肩膀出门。
一出大门,秋篮等已经候在马车外。
秋月为凤鸣掀开厚重的帘子,请他上车。秋星回头望望,问凤鸣:「殿下,他不来么?」
凤鸣喉头一紧,心虚道:「谁?」
「那个烈儿啊,不是送给殿下了吗?」
秋篮也cha了一句:「昨晚殿下硬向那若言人要了他,说晚上睡觉好冷,一定有人陪才暖和一点。」
「对啊,殿下还说他如果不肯把烈儿给你,就算半夜偷也要把烈儿偷跑。」
凤鸣尴尬得几乎从马车上栽下来,yù哭无泪道:「我昨晚……我昨晚还说了什么?」
三女见他神色不对,连忙乖乖闭嘴,一致摇头。
凤鸣低头闷了半天,想着事qíng已经天下皆知,也不用隐瞒,对秋篮说:「你去房子里把烈儿叫过来跟着车队,就
说不用偷偷跟着了,光明正大地跟吧。反正……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是。」
烈儿得了消息,欢欢喜喜跟着秋篮向凤鸣行礼,上了侍从的车。
车队继续行程,大概要在若言境内走十一天,才可以进入繁佳境内。
第二章
冬天景致还是有的,可惜在若言境内走的都是大道,一路看过去不是荒芜的稻田就是山地,看多也厌倦了。
三天后,凤鸣独自在马车已闷得快发疯。他探头出窗,见瞳将军威风凛凛在一旁策马监督车队,唤道:「瞳将军
。」
瞳将军立即策马靠近,拱手问:「太子有何吩咐?」
「我们还有几天可以到?」
「快了,再过五六天,就可以出若言境内,进入繁佳边关,再走十一天,就可以到繁佳都城。」
凤鸣哀叹一声:「这么久?」
「已经够快了,繁佳和西雷并不远,如果到最远的单林国,要整整走三个月。」
凤鸣又叹一声,转移视线,望着瞳将军胯下高大的骏马,骤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瞳将军,你的马……」
「太子殿下,奉容王严令,此行危险,绝对不可以让太子擅自骑马,以免生出事端。瞳剑悯万万不敢违抗容王吩
咐。」
他口气严肃,凤鸣失望地低头,缩了回车厢中。
早知道就不走着一趟,不给繁佳公主打死也要给闷死。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车队停行,设帐篷过夜。凤鸣从车上跳下来,钻进帐里。
秋篮三名侍女早跟了过来侍侯,正帮凤鸣铺chuáng,秋星忽道:「那个烈儿,不知道怎么样?」
秋月嘻嘻笑道:「什么怎么样?原来你天天探头出窗,就是想看他?」
秋篮也凑趣,一块笑话秋星:「不怪她,烈儿果然是长得好模样。」
「呸,」秋星脸红起来:「谁说他长得好模样?我可没有说过。模样最好的,只有我们太子殿下。」
凤鸣自己解了脖子上的围套,也笑了起来,对秋星说:「你想见烈儿,我把他叫过来好了。」
秋篮鼓掌:「好啊,我去叫。」果然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一会,烈儿被秋篮叫了过来。他已经换了一身侍从服饰,走到凤鸣面前行礼,问:「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没事,看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凤鸣仔细看烈儿一眼,却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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