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扮虽不着意,却显出一身雍容气质,说不出的标致。
归森一抬头,眼睛顿时一亮,站起来笑道:「归森特来恭喜安荷太子,昨日太子大显神威,已经让三公主对西雷
生出向往之心。三公主已经向大王表示希望随太子回西雷去。」
不料事qíng如此顺利,那三公主手脚也真快。
凤鸣「呀」了一声,回头看看夏管和瞳将军,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惊喜。
「还有,大王相信安巡王夫之死非西雷之过,已经下令繁佳大军立即回程。」归森不徐不急,把最重要的消息说
了出来。
瞳将军哈哈大笑,击掌道:「这就太好了!」
夏管对归森行礼,诚恳道:「全赖大王夫鼎力相助,否则此事不成。西雷不会忘记大王夫的恩德。」
归森微笑摇头:「哪里哪里,归森应该帮忙的。」他转头看着凤鸣,亲切地说:「三日后大王将亲自召见太子,
为太子设宴。安荷太子这两天可以好好欣赏繁佳冬景,不如让归森为太子介绍,可好?」
凤鸣本来无可无不可,听到可以出去玩,忽然想起归森那匹骏马,刚想点头,烈儿已经cha嘴道:「太子,这两天
我们可以悄悄溜出去呢,尝尝当平民的滋味好不好?」
夏管也立即接道:「对啊,要让大家知道我们是西雷使者,那就领略不到繁佳民间风qíng了。」
「如此,我也可以带太子去民间走动。」
烈儿斜眼笑道:「大王夫,你这么威风,人人都认识你,我们如何扮平民?」
归森的脸色白了一白,嘿嘿两声:「既然如此,那归森就不奉陪了。」他瞅了烈儿一眼,对凤鸣微微颌首:「太
子,归森还有要事,先告辞了。」带着隐隐怒气去了。
归森一走,凤鸣挠挠头,转身看着大家,把修长的眉皱了起来:「为什么你们对归森态度那么恶劣?人家好心好
意陪我逛街,说不定还肯把他的马借我骑……」
夏管一脸高深莫测摸摸小胡子,微笑不语。
烈儿瞄凤鸣一眼,忍了一会,开口回答:「太子,归森昨天才碰了个钉子,闹得灰头土脸,为什么今天会神色如
常来报好消息?」
「不知道……」凤鸣不耻下问,看着烈儿:「为什么?」
烈儿偷眼看看夏管,抿唇笑了一笑:「我一个侍从,怎么会知道?夏管先生应该知道吧。」
凤鸣立即将视线转到夏管身上。
众目睽睽下,夏管停下摸他的山羊胡子,叹气道:「三公主太过xing急,大王夫太过热qíng,繁佳王未免也太好说话
了。事有蹊跷,夏管现在还不能把里头的玄虚想清楚,不过此事不简单,太子千万小心。」
瞳将军也沉声道:「对,此地不同西雷,太子万万不能随便离开行馆。」
凤鸣心道:我就算在西雷也不能随便离开太子殿。见众人表qíng严肃,不禁微微害怕,耸起肩道:「好了,一点点
事qíng疑神疑鬼,容王派你们来吓唬我吗?」
他毕竟知道事qíng不对劲,接下来一天,老老实实呆在行馆里看雪。秋篮、秋星、秋月、烈儿四人陪着他玩闹,瞳
将军在行馆里保护,夏管倒单独出外,不知道gān什么去了。
第五章
傍晚时分,夏管匆匆冒雪回来。
瞳将军一见,忙把他拉了进屋,两人窃窃私语半天。
凤鸣和烈儿也得了消息,远远见他们jiāo头接耳,便跑了过去。
「夏管先生?」
夏管猛一回头,对凤鸣施礼:「哦,太子殿下。」
「夏管先生今天出去了一整天呢。」
「不错,而且颇有收获。」夏管一摸山羊胡子,请大家团团坐下,聚首细说:「有两件事qíng。第一,派出去的密
探回报,繁佳王昨夜忽犯奇病,几乎丧命,今早却神奇地恢复过来,并召三公主入宫。」
凤鸣瞪大眼睛,挠头道:「昨天晚上差点死掉,今天一早就好了。嘿嘿,繁佳医学真是发达。」他转头对烈儿说
:「改天我们走的时候带个繁佳的医生回西雷去好了。」
瞳将军不赞成地摇头:「论医术,天下有几个人可以胜过夏管先生?我看其中必有蹊跷。」
大家一想也是,都把视线转到夏管处。
夏管点头:「不错。并不是夏管自傲,但依夏管看来,繁佳王的病不是好了,而是qiáng弩之末,不出三天,繁佳定
有大丧。」
「哇,那……那……那繁佳王为我们的设宴,正在三日之后。」
烈儿倒比较冷静,低头想了想,问夏管道:「夏管先生,你如何可以这么肯定繁佳王必死?」
夏管自豪地再摸摸胡子,微笑起来:「根据打探到的繁佳王病状,他并不是忽然大病,而是长期被人下毒,今日
终于发作了。据我估计,是漫摄之毒。」
又是王室内的yīn谋,看来繁佳比西雷更倒霉,居然连最高位置的大王也躲不过暗算。
幸亏我这太子只是个冒牌货,过了三月就完工大吉。凤鸣拍拍胸口,小心地问:「繁佳王被人下毒,难道没有找
凶手?」
「漫摄此毒极为罕见,天下知道其药xing的人并不多,而且发作时间长,症状与大病相似,事后无法用银针试探。
唯一的特点,就是忽然发病,再忽然好转,如此反复两三次,就一命呜呼。」
瞳将军皱起浓眉:「谁如此大胆,居然敢害繁佳王?」
「既然是慢xing毒药,看来是繁佳王身边的人了。先不找凶手,我们要把自己的事qíng想好。」夏管摇摇无论何时都
不离手的扇子,头转向凤鸣,神色一正:「太子,三公主和归森态度奇怪,夏管已经想通其中蹊跷。」
「先生请讲。」
夏管站了起来,敛眉缓缓围绕桌子走了一圈,转身面对众人,开口道:「第一,为什么三公主急着到西雷。因为
她估计父王命不久矣,一旦繁佳王死,无论是大王夫还是二王夫继承王位都不会对她有利,不如趁早离开,往他
国避难。」
这个推测极有道理,可见三公主也不是那种只会演算的呆子。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第二,繁佳王为什么下令撤回大军……」夏管说到这里,忽然露出笑容,卖关子道:「各位谁可以想到?」
凤鸣低头思考片刻,脑里划过一道可怕的视线,小声问:「是因为离王若言?」
夏管拍掌道:「太子果然聪慧,不错,就是因为若言。」
瞳将军也恍然,颌首续道:「若言忽然向三公主求婚,说明他在动繁佳王位的主意。繁佳王又不是傻子,自然知
道。」
「繁佳王也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即将归天,所以在死前把最爱的小女儿送到西雷,并且卖个人qíng撤回大军。其实
是留个后路,希望将来离国对繁佳不利时,多一个盟国。」
夏管一人的独脚戏成功变成一场接力赛,大家一个接一个地把全局串连起来。
连烈儿也接了一句:「三公主看是不理世事,实际是繁佳王一颗重要棋子,有她在西雷,只要繁佳被离国袭击,
三公主一定可以说动太子出兵相助。」
「再说,繁佳大军在外,如果繁佳王即将归天,当然要把大军撤回,以免国丧期间生乱。」
凤鸣咬咬下唇,沮丧地总结道:「那就是说,即使没有我那场jīng彩表演,三公主也会答应到西雷去。唉,我还以
为高中数学真那么管用呢。」
夏管安慰道:「太子何必如此?如果没有太子一番表现,三公主和繁佳王就不会看好西雷有保护繁佳的能力,也
许会被迫答应若言的婚事。如今繁佳敢于拒绝离王求婚,都是因为他们对西雷的太子极有信心。」
这么说也有道理,凤鸣高兴起来,立即露出两个酒窝,清秀的眉毛微微上扬,生动之极。若是容王在一旁,只怕
又要忍不住偷偷亲一下。
夏管接着说:「第三,归森为什么如此热qíng。」☆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凤鸣这次积极发言,举手道:「因为他也知道繁佳王重病,自己有希望继承王位,当然神采飞扬,再说,他也希
望我们早点把三公主接走,少一个眼中钉。」
瞳将军摇头道:「太子前面猜测得不错,但我看归森并不想我们尽早离开,而是希望我们留下来。」
「对,他盼我们留下来,而且最好留到新王登基。」夏管点点头,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他一早来告诉我
们消息,又要带太子游玩,就是在松懈我们,令我们放心留在繁佳。万一繁佳王忽然大丧,三公主自然不能立即
就走,我们也要陪着留下来直到新王登基。」
凤鸣不解,苦着脸问:「为什么要我们留下?难道他们这里粮食太多行馆太大,要我们多吃多住?」
夏管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地翘翘嘴角:「只要我说一件事,太子就明白了。」他故意顿了一顿,待所有人全神贯
注听他发言,才微笑一下:「昨日我发现离王也在繁佳,已经下令探子注意他的行踪。太子可知道,昨日若言离
开三公主府后,去了什么地方?」
凤鸣脑子转动一下,脸色一变,立即反shexing地开口:「归森?」
「对,就是去见归森。若言知道求婚失败,三公主对他已经没有用处,自然要去找繁佳另一位有希望接任王位的
人。」
凤鸣摇头:「不对,若言怎么知道繁佳王快死?」
「若言学识渊博,很多事瞒他不过。何况,听闻繁佳王以前也曾发作,不过没有这次厉害。从发作迹象,若言就
可以看出一二。」
凤鸣认同地点头,心道:若言如此可怕,又有野心,说不定繁佳王的毒就是他下的。又一脸奇怪地问夏管:「若
言和归森暗中会面,八成是策划如何帮助归森坐上王位,如果归森坐上王位如何报答,哼,怪不得归森这么有把
握当繁佳王。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归森要留下我们?他要害三公主?」
他不问还好,一问出口,所有人都立即脸色呆板地看着他。
凤鸣眨眨眼睛:「怎么了?」
瞳将军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把脸转到别处。夏管捏着山羊胡子,闭目养神。只有烈儿吃吃笑了两声,凑过来在凤
鸣耳边轻轻说:「太子,归森不是要害三公主,他是要害你。」
「什么?害我?」凤鸣瞪大眼睛:「他为什么要害我?」
烈儿先不回答,反而上下打量他,啧啧道:「太子这么一瞪眼,别说归森,连我骨头都苏了。」
瞳将军霍然转头,喝道:「烈儿,你不过一个小小侍从,怎敢对太子如此说话?不要以为太子重用你,就可以无
法无天。」
烈儿缩了一缩,委屈地低头。凤鸣拽他袖子追着问:「你是说归森他……」想到归森盯着他一个劲看的笑容,脖
子里一阵寒意。
烈儿瞅瞅瞳将军,又把嘴巴凑过来,小声说:「归森自己要也就算了,只怕他和若言说好取得离国帮助登上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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