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神qíng严肃,仿佛在来找凤鸣前,已经有过一番私下讨论,而且得出的结论不妙。
曲迈和一众萧家高手,则一直伴在凤鸣左右,分散在天井附近,看见容虎等人朝凤鸣走去,也纷纷靠了过来。
自从曲迈拔剑为凤鸣挡住容恬的王令后,所有的萧家高手都若有若无地保护在他们的少主周围,仿佛警告西雷众人不要当他们萧家少主是可以随便摆布的。
两方人马同样是为了保护凤鸣,现在却形成既合作又对抗的微妙局势。
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凤鸣实在始料未及。
只能希望自己可以把两方面人马都控制好吧。
“庄濮身边有一个心腹,名叫何晏,凤鸣应该知道吧?”
凤鸣点头。
何晏是庄濮心腹,经常带在庄濮身边,凤鸣和庆彰、庄濮等在方敌第一次碰头,大家一路同泽,途中凤鸣还请庆彰在庄濮他们上萧家大船喝酒闲聊。
何晏也曾经随同庄濮上船,所以凤鸣对他有点印象。
“嗯?”凤鸣道:“你一提这个,我倒想起来了,我和长柳公主到同国军阵去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见他。”
“就是这事。”尚再思道:“属下第一次代鸣王去见庄濮时,曾经有同国兵过来向庄濮禀报事qíng,其中提及何晏还在庆彰的王叔府处理王叔被杀后的侦查,当时属下正全神戒备,思索怎么和庄瀑应对,所以并不在意。回来之后,隐隐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后来见到烈中石那两人……”
“喂喂!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啊!”烈中石正在凤鸣身后探头探脑,一听自己被提起,顿时有所反应,一副庆彰绝对不是我gān掉的无辜表qíng。
烈斗和他并肩站着,也耸肩摇头表示自己没gān坏事。
凤鸣却心脏一跳。
他猜到尚再思担心的是什么了。
果然,尚再思说:“属下当心的是,庆彰是在王府大门被刺杀的,何晏被庄濮派去负责后续侦查,所谓凶杀之地需查找人证物证兼勘察地形,何晏会不会……”
“派人仔细搜索王府内外!”
凤鸣大喊一声,霍然转头抓住烈斗,“你再说一次,你吧同国大王的人头丢哪里了?”
“挂在大树上。”
“哪里的大树?”
“……”烈斗心虚地瞄了凤鸣一眼,“王府门口的大树上……”
烈中石哼哼,“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惹祸。”
凤鸣心内大震,无暇听他们两个胡搅蛮缠,转回来面向尚再思容虎等人,沉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本来有长柳公主亲自到庄濮面前走了一趟,应该可以暂时缓和庄濮qíng绪,等到晚上,在夜色掩护下突围会比较有胜算。”
“现在的庄濮,一定处于微妙的心理中,一边是王叔,一边是王子,两个都是王族核心人物,要他这个臣子杀这个为另一个报仇,实在难以决断,所以他围而不攻。”
同安院中众人的生死,在庄濮一年之间,这上弦箭已经拉到极紧,一触即发。
这时候只要再来一点刺激,将足以让庄濮这个接近临界点的火药桶爆炸。
如果何晏发现同国大王的头颅,栩栩如生的奇迹一样出现,还华丽丽的挂在王府大门的树枝上,这个消息,可就不是一点刺激了。
绝对是个大刺激。
就算同安院中有十个庆离,十八个王孙,庄濮也必然毫不犹疑地下令攻击。
因为那个头颅,就是个足以证明庆离和父亲之死的罪证!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在王叔被杀的第二天,足以令同国天翻地覆的大王头颅就出现在王叔死地附近的树上?
一定是庆离杀了父王,再杀死王叔,出去两个妨碍他的人后,下一步就是--登基为王!
此时此刻,凤鸣几乎悔断肠子,实在不该当庄濮的面,承认庆彰是他和庆离密谋杀死的。
谁知道庆彰之死,会给同国人找到和同国大王之死直接联系起来的证据呢?
仙子啊想反悔都没机会了,庄濮只会更深信他是凶手。
明明不是他gān的“这下真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凤鸣想得头都胀了,“如果何晏发现人头,拿到庄濮面前禀报,庄濮会立即下令进攻。”
被大王头颅刺激到的庄濮,不可能再对同安院中的任何人有所顾忌。
烈中石好奇地问:“huáng河是什么河?在哪一国?怎么没听说过?”
正绞尽脑汁面对危机的众人当然谁也没有理会他。
这时候,连责怪把人头挂在树上的烈斗都没工夫。
“鸣王,是否要趁庄濮尚在犹豫,先冲出去?”
凤鸣想了想,咬牙点头,“先下手为qiáng,后下手遭殃。等他知道人头的事,然后下令进攻,还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不过,只要瞧瞧同安院的前后左右,就知道这句话底气不足。
萧家高手和容恬给凤鸣留下的西雷侍卫确实都是jīng英,却还是血ròu之躯,以三四百人对抗外面五、六千经过训练的同国兵,光相一想就心惊胆颤。
“除了突围的高手外,同安院中还有不少不懂武功的侍女仆人,御医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把这些人都暂时关到地窖中,免得一旦打起来被误伤,对了,给他们没人手上意思意思绑个绳子,让庄濮知道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伙的,不然可能被庄濮当成是我们的人就惨了。”
凤鸣先将同安院不宜出战的无关人等安排了一下,又要几个侍卫去帮敏将长柳庆离的尸体移到内堂安放,叮嘱道:“记得在内堂大门上写一行颜色鲜艳引人注意的大字,庆离夫妻遗体在此,以免同国兵将来进入后不明底细,误损了他们的遗体。”
庆离和长柳毕竟是通过身份特殊的贵族,知道是他们的尸身,同国人应该会恭谨以待。
内部事qíng处理完毕,接下来就是最头疼的对外了。
“虽然是主动出击,但也不能硬打。庄濮目前的犹豫不决,对同安院内事qíng一无所知,是我们唯一生机所在。”亲眼目睹长柳香消玉损的凤鸣,申请中多了一丝旁人难以体会的,挺身面对一切危难的勇敢。
在动乱的时代,每个人都承受着自己的不幸。
想突破困局?
只有抛开一切,不顾生死地为自己和心爱的人进行一场又一场血战了!
征求各人意见后,凤鸣制定了带有试探和欺诈xing的主动出击策略。
和容虎商量一番后,凤鸣叫来几个侍卫,附耳叮嘱一番,命他们赶紧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办。
“鸣王有考虑过脱出重围的去向吗?”尚再思对于以凤鸣为中心的讨论圈,越来越有参与感。
和鸣王在一起,永远不用顾虑下属是否有资格开口发言这种小事。
不管是否多余,只要他想到的,所担心的,所考虑的,都可以直接提出。
不但可以畅所yù言,还可以直接向按规矩自己只能低头附和的鸣王提出自己的问题。
虽然是兵凶战危之际,不过还是觉得这种感觉非常不错。
“如果可以脱出重围,就直奔同泽郊外,罗登带领的萧家船队正停泊在江边,只要我们能够活着到达江边,邓船后立刻扬帆远行,同国大军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了。”
回答了尚再思的问题,凤鸣呆了呆。
脑子里有个模糊的东西闪过,一下子又好像抓不住。
第一次遇到被qiáng兵围困,而且还要带领大家主动出击,要像容恬那样镇定从容,指挥若定,真的不容易。
每次遇到危急罐头,凤鸣都会想起容恬。
在他心中,所遇到的种种困难,只要有容恬在,就一定能完美解决。
他的容恬,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安心的男人。
但现在,他必须像容恬一样,可以表现出来的最从容周密的姿态,去面对同国杀气腾腾的大军。
“哦!幸好想起来,曲迈,”凤鸣终于想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烟火筒,递给曲迈,“洛云既然到过船队,应该会把同安院的qíng况告诉罗登,要求罗登集合萧家人马,准备接应我。”
本来要洛云通知罗登集合大家,是打算对付庆彰的。
谁知道庆彰挂掉了,却来个更劲爆的同国大军。
也不知道萧家在同泽这块地方,到底能短期内集中多少人马。
不过现在那这个问题提出来影响军心,凤鸣经历大事多了,总算有点长进,扮处胸有成竹的样子,吩咐曲迈把烟花收好,“这是代表萧家少主身份的信号烟火,你好好拿着。一旦我们和同国军正式打起来,你负责放烟火信号,召集萧家的人手来帮忙。虽然这里的事qíng变化太快,罗登他们什么都不清楚,不过希望他们够聪明,看见我们被困阵中,知道用点例如围魏救赵、调虎离山之类的方法,给我们帮帮忙。”
围魏救赵这成语,萧家人根本没听过,压根不知道凤鸣在说什么。
不过调虎离山,字面上的意思还上可以猜出来的。
提到萧家少主的烟火,凤鸣又猛地一拍脑袋。
啊!差点忘了萧家老主……这老爹向来对他没有好关照,不过既然庄濮说他出现在王府门外,还救了洛云,该目前仍然留在同泽郊外的老娘附近吧?
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手。
不对,既然连洛云都肯救,大宗师剑圣萧纵,应该也会出手救自己的儿子。
怎么说也是父子,没理由见死不救那么缺德。
儿子被同国人宰掉,当父亲也很丢脸的嘛。
“烈斗,烈中石。”
“到!”
被忽略到一旁的两人听见凤鸣呼喊,立即兴奋起来,一前一后兔子一样窜到凤鸣面前。两双铜铃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凤鸣,“是不是有活gān?”
“是,而且很重要……”
“秒妙啊妙啊!很重要的活!”
“不许吵!闭嘴听我说话,再嚷嚷就不让你们gān!”和以往温和无奈截然不同。身负众人安危去向的凤鸣脸色一沉,凛然制止他们的欢叫。
现在分秒必争,没功夫慢慢安抚他们了。
烈中石和烈斗唯恐没有重要的活gān,立即变得乖若绵羊,还夸张的捂着嘴巴。
“开战时,你们不准和敌人缠斗……”
“啊?不许打?”烈中石看来早就跃跃yù试地手痒,忍不住失声惊呼。立即被烈斗在旁边狠踢一脚。用眼神警告他不准打断凤鸣的说话。
“你们的任务,是竭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同泽郊外我娘占居的小谷,通知我爹还有我娘我为围攻的消息,要他们千万千万赶紧过来救他们的儿子。这是最要紧的任务。”
现在同安院被围的水泄不通,即使以烈斗两人的身手,也不可能在数千同国兵眼前隐形溜走。
只能等待和同国军开打的混乱场合开溜。
那个小谷烈斗他们曾经围凤鸣送信给摇曳夫人去过一次,是执行此任务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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