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崔洋身边的冉青这时候开口道,「少主,我们萧家人追蹑敌人时,必会在路上特殊记号,好通知后面的同伴。但这一次,竟找不到洛云留下的任何记号。」
容恬cha进来问了一句,「你们确定查看清楚了?」
「看得很清楚。」崔洋笃定地说,「发现线索断了以后,我们把人马分了两队,一队继续往前,看看能否有运气撞上敌人或者洛云,另一队立即原路返回,对一路上可能留下线索的各处再三查看,以免疏忽下漏过了洛云给我们留下的记号。但反复查验后,还是一无所获」
qíng况如此诡异,连不大懂杀手这个行当的凤鸣也知道非常不妙,皱起眉来,苦恼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洛云不是那种会让别人为自己担心的人,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留下消息的,除非……」
凤鸣猛地打个寒颤,又拼命晃晃脑袋,把浮上来的不祥想法摔开。
呸呸,洛云是他西雷鸣王唯一的宝贝弟弟,而且剑术高明,做事谨慎。
连他这个没本事的大哥都能活得很好,洛云当然更能保护自己。
一定的!
相比于凤鸣的感xing,容恬却更热衷于实际问题,切中要点问崔洋,「你们杀手团的人,常常会遇上各种危急qíng况,难道没有可以针对当时qíng况的应急方法吗?」
崔洋说,「有是有的。按照惯例,如果在执行任务时和同伴失去联系,同一队的兄弟会在的失踪者最后见面的地点等待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后,如果还没有失踪者的任何消息,那么同伴会视其为已经牺牲,将qíng况上报给负责的总管。」
他一边说,一边偷窥面前僵立的少主,发现凤鸣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连忙补充道,「不过事qíng未必糟糕到这种地步,从前也试过有已经被报告牺牲,但最后又平安回来的例子。大概是执行任务时受伤昏迷,晕倒在哪个山坳里,后来醒转来自己想方法回到萧家的。」
容恬问,「你们等了十二个时辰就回来了吗?」
「不,」崔洋说,「洛云的qíng况的一般同伴的不同,他现在其实是杀手团新任的主管,因此我们等待了二十四个时辰,并在等待中不断派出人手在附近查问来往渔人樵夫。可惜,一点收获也没有。因为担心少主等待这边消息,最后只好留下受狎不宜骑马的曲迈和八个功夫上好的兄弟,让他们继续在当地驻守。我们则回来向少主报告qíng况。」
凤鸣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摇摇头。
这种时候,真让人不由地怀念起现代科技来。
如果洛云有手机,该有多好啊。
或者在洛云身上装个追踪器……
这样知道至亲遇到意外,对具体qíng况却一无所知,提心吊胆的滋味,真非言语可以形容。
「请少主不要太担心。」罗登知道这位少主和从前的萧家家主有很大不同,仁慈心软,而且又很重qíng义,唯恐因为这件事,让他身上毒xing更为加重,也在一边安慰着说,「洛云是萧家这群年轻人中做事最周密细致的,剑术又好,而且对各国地形和风土都很熟悉。就算不慎受伤,他一定有能力保护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养伤之处。」
凤鸣点点头。
现在也只能这样努力自我安慰了。
「你们都起来吧,不要跪着了。」凤鸣看着地上这一班年轻高手,平常一个个意气风发,现在却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战战兢兢,伸手在崔洋肩膀上拍拍,「是洛云决定独自追赶敌人,失踪的责任,他自己要负上大部分。你们在这么短时间内能追上逃匿的余làng,又经过一番血战,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起来。
「都起来,你们没听见吗?」
崔洋低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属下们没有成功击杀余làng,追回安神石,又和洛云失去了联系。请少主责罚。」
「我已经说了,这不是你们的错。责罚就免了。」
「少主不可以这么做。」
「嗯?你说什么?」被冉青斩钉截铁,充满力度的反驳一句,凤鸣愣了,「我身为萧家少主,不想责罚自己的属下,这一丁点的权力总该有吧?」
「少主,家规不可废。」冉青抬起头,「不是属下狂妄,胆敢不遵少主命令。但近照萧家祖规,执行任务失败者,一定要受到惩罚。如果有错而不罚,对萧家人而言,不但不是施恩,反而是一种羞rǔ。这个羞rǔ,要背负到犯错者为自己的过错受到应有的惩罚为止。」
凤鸣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对于这里通行的上下尊卑制度,甚至带着某些自nüèxing质的自请惩罚风气,已经深有感受。
虽然一直力倡人权和生命平等、可贵论,但内忧外患之际,实在犯不着就这个老话题和萧家这群小顽固又啰啰嗦嗦地说上一大轮。
「一定要我来罚你们吗?」凤鸣揉揉太阳xué。
「这个,」冉青实话实说,「本来照规矩,应该由杀手团总管来决定处罚,但现在洛云不在……」
「好吧。」凤鸣环视屋内众人,下了决定,「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祖规不可违,有错不能不罚。那就别怪本少主心狠手辣了。」
「请少主示下。」
「我罚你们每人背上负重一袋米,围着城守府跑三圈,哦不,五圈!」
第六章
「呼!」
把一gānqiáng烈要求更多惩罚的下属赶走,凤鸣松了一口气,毫无仪态地歪倒在chuáng上,「唉,萧家真是一个自nüè的大家族。」
容恬笑着坐到chuáng边,掌心暧昧地扶着他的腰侧,「萧家一向以冷漠无qíng着称,规矩繁杂严苛,到了萧圣师一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只要看你爹怎么对待他自己,还有他的妻儿,就可想象一二了。不过,刚刚你竟然没有和他们纠缠,而gān净利落地下达了一个处罚的决定,倒让本王有些惊喜。虽然这个处罚有些奇怪。」
凤鸣翻个身,抗议着说,「哪里古怪了?这个处罚是一石三鸟的典范,既可以让他们过了自己的心理关,又免了我和他们苦口婆心地磨叽,还可以锻炼身体。简直就是英明。」
容恬温柔地看着他,「嗯,我的鸣王是天底下最英明的。」
「算了吧,别哄我开心了。」在容恬面前,凤鸣不用辛苦地掩饰,真qíng流露地叹了一口气,郁闷地说,「如果我英明,就不会整天被小人害得苦兮兮的了。现在连洛云都不见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却措手无策,真叫人灰心丧气。容恬,我真的很担心洛云……」
容恬正担心他为此郁郁,此刻却无法空口说白话的安慰,沉吟着说,「等我想想办法。」
思索起来,凝神不语。
凤鸣侧躺在chuáng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容恬认真思考的模样,忍不住坐起来,在容恬唇上啄了一口,甜蜜笑着,「你想事qíng的样子真帅。」
容恬顺手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坐了,嗅着他沐浴后清新扑鼻的后颈,「喂本王一顿好吃的,说不定立即就想出好主意来了。」
他一句话,把刚才被萧家众人打断的qíng事重勾起来。
凤鸣横了他一眼,眸中却没有任何不乐意的表示,还主动地后仰脖子,把后脑靠在容恬肩上。
双手上举,慵懒地伸个腰。
「有胆的就来吧。」
「让你看看本王有没有胆。」容恬立即在他脖子上小咬一口,在凤鸣扭头叫痒的时候,把他放到chuáng上平躺着。
褪下衣物,容恬的目光一变。
「身上怎么红红的?」
「呃……」
「大腿这一片皮肤上都快冒出血丝了。」容恬把匀称漂亮的大腿左右拉开,皱起眉头检查,「你在沐浴时gān了什么?」
「没有啊,只是用毛巾搓了几下。」
想洗gān净身上奇怪的味道而已,不想让你闻到……
「你不说萧家自nüè,我看最自nüè的就是你这个萧家少主。」容恬心疼地看着被凤鸣自己蹂躏得红红青青的身体,举起大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记,「下次不许你再单独洗澡。」
「啊!」凤鸣大声地叫疼。
不过,心里却很温馨。
只要有容恬在身边,就算被容恬偶尔小揍,也是快乐的。再说,容恬从来不舍得真的为难他。
「还敢不敢nüè待自己的身体?」
「不敢啦。」
「疼不疼?」
「好疼。」
「要不要帮你揉揉?」
「要!」
「……真是个叫人头疼的小东西……」容恬哭笑不得地摇头,「亏你还是天下闻名的鸣王,整天的叫本王放心不下。」
被剑柄磨出薄茧的大手,顺着肌ròu的起伏,逐寸抚摸细滑的肌肤。
这种触感让凤鸣很舒服,像被顺毛的小猫一样,微微抬起下巴,发出细细的哼哼。
嗯,还是容恬的触碰最迷人,那么火热,又那么温柔,不管力度是大是小,都令人心旷神怡,享受异常。
这才是人和人之间那种亲密无间之事的感觉,和被那个人触碰时的恐惧厌恶完全不……
唔?
……
……
为什么会想起那个人?!
不!
我不要想起他!
「凤鸣?」正悉心抚摸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绷紧,容恬顿时感觉到不妥地停下动作,「怎么了?」
低头,双唇体贴地亲着微微冒汗的额头。
「没什么……」
「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凤鸣摇摇脑袋,吐了一口气。
不怕,那是做梦。虽然梦里面很痛,但是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而且男人微腥的味道,也只是做贼心虚下的幻觉。
就算不算幻觉,可也已经洗过澡了。
明明什么都洗gān净了。
「有心事?」容恬令人安心的声音钻进耳道,引起耳膜微微震动。
耳垂被热唇含住轻轻吮吸的动作,极大地帮助了凤鸣安抚惊疑不定的心灵。
凤鸣转过头,贴上容恬的唇,和他轻轻地啄吻。
容恬抱着他,两人一起躺在chuáng上。
「不如我们先闲聊一下,再做别的?」
「闲聊?」凤鸣惊讶地瞥一眼容恬。
一向视变身大色láng为己任的容恬,居然能在这种时候提出闲聊这种大煞风景的建议,真是要下红雨了。
「聊什么?」
「都可以。只要是从你嘴里出来的话,本王都爱听。」发觉凤鸣沉默下来,容恬轻描淡写地诱导,「你想不想和我说说昨晚做了什么梦?」
「不想!」凤鸣反shexing地断然拒绝。
抱在怀里的身体僵硬到像快会碎掉的程度,容恬一颗心沉沉地直坠下来。
凤鸣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如果不是在噩梦中备受凌rǔ,他不会对自己的试探如此激烈地抗拒。
需要再给凤鸣一点缓和的时间。
「好,好,不想说就不说。」容恬一边吻着他的眼睛、鼻梁、双唇,柔声说,「我们聊别的好不好?」
凤鸣摇头。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如果说着说着,不小心把梦里若言对他做的事说漏了嘴,那他怎么面对容恬?
他宁死也不要让容恬知道他被别的男人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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