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王可知自己身染怪疾?」
「知与不知,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妙光柔夷轻抚茶碗,唇边带笑:「此病最忌大喜大悲,心绪不宁,一定要心怀舒畅才可以慢慢
调养,鸣王要是忽然知道自己的病,恐怕对身体大有损害。到时候,就算王兄亲自为鸣王施药,恐怕也已经晚了
。」
容恬暗中磨牙:「这么说,寡人一定要好好看着公主,不让公主见到鸣王。万一公主心血来cháo泄露一句,岂不害
了凤鸣?」
「大王啊,你怎么怀疑起妙光来了?如果妙光对鸣王怀有恶意,怎么会出言提醒?」妙光深深凝视容恬,抿唇道
:「妙光随王兄多年,对医术也略有jīng通,只要大王让妙光留在西雷,对鸣王的病一定有益。大王不妨斟酌一下
。」
她说得轻巧,容恬却心里明白:留若言一个亲妹在西雷王宫,比让离国一万jīng兵驻留西雷更危险。
此刻唯一的方法,只有――拖。
所以,容恬暂时将妙光安置在别馆,对联婚一事,能拖就拖,待不能拖的时候,妙光至少可以做一个重要的人质
。
◇◆◇
天下大乱的局面,哪个国家不是内忧外患?
这日在大殿和臣子们商讨了一天公事,容恬匆匆往太子殿走去。
「大王请留步,太后有请。」
容恬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太后身边的侍女香焚。
「太后唤寡人何事?」
香焚行礼道:「奴婢也不知道,太后说了,待大王朝事后,请大王到太后寝宫一聚。」
他看天色,点头道:「寡人现在就去。」挥手召来侍卫,吩咐道:「去告诉鸣王,寡人要去见太后,晚一点再和
他出宫。」随之跟着香焚向太后寝宫走去。
太后模样没有改变,不过从王后服饰换了太后服饰,正安静温文坐在chuáng塌边看书。
「太后,寡人看太后来了。」
容恬一进门,太后把书放下,微微笑道:「大王来了?快过来,在我身边坐。」她拉了容恬的手,细细打量。这
儿子自小不在身边,从没有亲近的机会,现在机会有了,可他也长大了。
容恬一向在人前无所不能,风流潇洒,被太后这么当小孩似的拉着手,未免有点不好意思,不着意地轻轻摆脱,
坐下问:「太后唤寡人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大王处事jīng明,而且已经登基,我是什么事都放心了。」太后叹了一声:「我现在只盼着看西雷
立下万古根基。」
「太后不必担心,寡人一定会让西雷兵jīng马壮,国富民qiáng。」
「大王,」太后稍顿,缓缓道:「哀家说的是大王的子嗣。大王快十八,也该大婚了。」
容恬愣了一下:「大婚?」
大婚的事,朝议中已经有臣子提起,被容恬屡屡骂了回去,严辞不许再进言。楼兰多年小心翼翼,看着亲身儿子
被人抱走,好不同意等着容恬登基,从王后熬成太后,确实不容易。容恬知道母亲为西雷付出毕生心血,虽然从
小不在她身边免不了有点生疏,心里却对太后尊重异常。
不便对太后直接驳斥,容恬略微沉吟:「太后,寡人还年轻,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
「大王不必推脱。大王的心事,哀家能不知道?」太后不如当年明亮的眼睛露出了然,轻声道:「说到底,还不
是为了鸣王。」
「太后……」
「鸣王在大王心中的份量,哀家清楚。但哀家要向大王进言一句,鸣王虽好,却无法为大王留下子嗣。他也是明
白事理的人,大王大婚后,只要王后有孕,谁还可以分开大王和鸣王?」太后观察容恬脸色,轻声细语慢慢劝说
:「听说离王有妹名妙光,虽不是绝世美人,智谋却天下罕见,堪为西雷之后。她目前正在西雷都城,大王瞧她
可适合?」
容恬眉毛微扬,沉声道:「若言大有野心,寡人怎么可以娶他的妹子为西雷王后?」
「呵呵,女人的心思哀家比大王懂。」太后挥退左右,在容恬耳边道:「哀家料妙光来西雷不安好心。可女人一
旦嫁人,心都会慢慢向着自己夫君,如果有深悉若言的妙光辅助大王,若言必败。凭大王的手段,要收服妙光公
主,并不难吧?」
太后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若言确实是容恬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
容恬想也不想,摇头道:「太后不必多言。妙光公主一事,寡人自会处置。至于大婚,日后再说。」
他话语qiáng硬,一口拒绝后长身而起,望向太后,朗声道:「寡人昔日曾向太后说过一句话,看来太后已经忘了。
寡人再说一次……」他眼睛炯炯有神,一字一顿道:「太后若爱惜容恬,请太后待凤鸣如亲子。」
太后不料容恬如此深qíng,怔住。
容恬对太后行礼道:「太后为西雷cao心多年,也该静心享福了,大婚的事寡人自会作主。鸣王正在等待寡人,寡
人先告辞。太后保重,寡人有空,一定多点来探望太后。」他向来敬重太后为国cao劳,今天听了太后提及大婚,
却分外反感,只觉得众人联合起来对凤鸣不利,所以言词不留qíng面。
话音落地,匆匆而去。
凤鸣本来兴奋了半天,等容恬回来出宫游玩,不料侍从却来禀报容恬去了太后寝宫,偏偏烈儿又不知道忙什么去
了,一个人在太子殿中闷得发慌。
秋月见了,便找了几个侍女一同陪凤鸣解闷,聊到外面的新鲜事,秋篮道:「如今大王登基,西雷大变呢。大王
说五月要在全国开什么选拔英雄大赛,要开始招募真正有本事的人当大官。」
「那么说,不是贵族也可以当官了?」
秋星一脸兴奋,嚷道:「早知道这样,该叫家乡的弟弟们出来,他们力气大,说不定可以得到大王赏识呢。」
「哈哈,秋星倒想得真快。」秋篮拍着手掌取笑。
凤鸣知道容恬采用了他的唯才是用的原则,不由也暗自高兴。
秋篮又道:「还有一件古怪事,我看见最近好多人在山坡上胡乱挖啊耕啊,还修了不少古怪的管道,难道大王想
在山地上耕种?」
「那怎么可能?山坡好陡,而且哪里有水?」秋月也表示怀疑。
凤鸣笑道:「你们好笨,连梯田都没有见过吗?不过容恬最开始听的时候也很惊讶。」
「梯田?」秋星问:「鸣王,什么是梯田?」
这个名词从来没有听过,几个侍女顿时面面相觑。又有发扬中国文化jīng髓的机会,凤鸣高兴起来,叫秋月搬来几
盆花,将里面的泥倒了出来,细讲梯田的概念。
她们领悟力比不上容恬,都听得一脸胡涂。
秋篮抿唇道:「还是不懂,那水怎么可以上山呢?」
「都说了这么久,居然还不懂?」凤鸣哀叫一声,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们:「当老师真不容易……」
「这有什么?梯田到底怎么样,水到底怎么上山,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提议大大对了凤鸣的胃口,他眼睛一亮,摸摸秋月脸蛋道:「不错不错,还是你最聪明。反正容恬不在闷得很
,我们出宫去看看实际的梯田,这叫实践。」
秋篮比较老成,问:「我们私下出王宫,大王知道了一定不高兴。」
「怕什么,我可是鸣王,王总可以自由出入王宫吧?王出去,身边总要带几个漂亮的侍女吧。」
秋星跳起来道:「好啊,我们这就去看。好久没有出王宫呢,自从鸣王出使繁佳回来就一直待在太子殿。」
秋月嘟着嘴,轻声道:「鸣王可是经常出去呢,不过出去的时候都有大王陪着,不要我们在旁侍侯。」
「好了好了,这次就带你们去。」凤鸣大方地许诺。
秋篮想了想,点头道:「出去是可以,但不能走远了。不然……」
「秋篮,你就不要呱噪了。」
三个丫头都被凤鸣的没上没下惯坏,又知道容恬最疼凤鸣,一见有凤鸣撑腰,立即跃跃yù试。嬉笑着为凤鸣换了
衣裳,命人牵了几匹好马,揣了代表鸣王的令牌,一溜烟出了王宫。
一路缓缓扬鞭,果然看见山坡上有人忙碌。梯田和灌溉工程已经在进行中。凤鸣好为人师,指着动工中的建筑对
秋篮等一一讲解。
「哦,是这样。」秋星拖长声调点头道。
秋篮嘻嘻笑:「原来还是我们的鸣王最厉害。」
「哼,当然,鸣王又好看又能gān,而且……」
「好了秋月,你又开始了。鸣王能gān英俊,我们都知道的。」
看完梯田,本来应该回宫。可风光明媚,天色还早,凤鸣等如出了笼子的猴子,哪里肯立即回去。
秋星眼睛转了两下,怂恿凤鸣道:「鸣王,繁佳三公主住在都城郊外,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繁佳三公主到西雷后提出在郊外居住。容恬遵守诺言,对她以太后身份相待,命人在郊外选了最美的地方,派能
工巧匠按三公主的心意修建府邸,平日的衣食侍侯,也和太后一个标准。
这比起孤苦伶仃地留在繁佳,际遇已经算好了。
去看看三公主也好,顺便复习一下以前学的数学物理。其实说到底,还是不想立即回闷死人的太子殿。凤鸣刚要
点头称好,秋篮最谨慎,劝道:「三公主在都城郊外,大王不在,鸣王还是不要出城的好。」
秋月最贪玩:「怕什么,鸣王的令牌是可以出城的。」
第十章
秋月最贪玩:「怕什么,鸣王的令牌是可以出城的。」
秋篮摇头道:「不行,现在都城来了许多祝贺大王登基的各国使者,他们随行的jīng兵可都驻扎在城外呢。万一他
们把鸣王抓了怎么办?别的不说,若是碰上离国妙光公主带过来的人……」她常听容恬等谈论各国争斗,分析起
来居然有板有眼,神态娇憨可爱。
凤鸣最怕若言,听见离国的jīng兵在外面,不由打个寒战,摇头道:「那我们不要出城好了。」他一表态,其他两
个侍女自然没有话说。
秋篮这才笑道:「还是鸣王最聪明。」
「哼,最聪明的是你吧。」秋星轻轻抓秋篮耳朵一下。
秋月眼睛又转了几圈,眼睛一亮,扯扯凤鸣道:「鸣王,听说妙光公主也是个美人,我们去看看她吧。」
「离王的妹妹?」
秋星cha嘴问道:「比三公主还美吗?」
「对啊,侍从们还说……」秋月笑着推开多嘴的秋星,凑到凤鸣耳边:「大王在王宫私室里和妙光公主说了好一
会话呢。」
「鸣王,我们不出城,不如去探访一下妙光公主吧。」
凤鸣反正不想回去,对离王的妹妹也起了好奇心,点头道:「好啊,我们去看看离王的妹妹是不是象她哥哥一样
可怕。可是……不知道她住哪?gān脆派你们其中一个去打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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