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_风弄【29部大结局+番外合集】(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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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脸色一变,拔高声调道:「我知道了,那个天下第一美人要来对不对?容恬一定陪她去了,还不让我知道。」

  他激动起来,连连咳嗽几声,吓得妙光连忙帮他拍背,摇头道:「不是不是,大王才不理会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尴尬又担心,频频望向异人求救。

  异人取了纸笔,写下几个大字展给她看―――极险之时,能哄就哄。重回现境,恐生不测。

  凤鸣茫然抬头:「容恬在哪?」他眼中波光闪闪,似乎已经湿润,忽然皱眉,怔怔地喃喃道:「容恬不在了,有个男人说容恬已经不在了。是谁?是谁说的?」

  众人大惊,生怕他立即想起容恬已死。

  妙光忙道:「大王立即就来,他处理了国事立即过来。」

  「你骗我,他一定是去见那女人。」凤鸣却低吼一声,目光四处怯怯张望,仿如失去倚靠的孤儿般,竟哭了起来:「容恬,你在哪里?」

  若言一直默默在旁观察,忽然心中一动,沉声道:「我在这里。」一把将凤鸣从妙光手中接过,轻轻搂着,拍着凤鸣的背,对妙光使个眼色,笑道:「我好端端的,谁说我不在了?那个天下第一美人也没有你好看,我不会去见的。」

  妙光道:「鸣王你看,大王已经来了。你再哭,他就要笑话你了。」

  凤鸣果然上当,收了哭声,伏在若言怀里揉揉眼睛,不好意思道:「谁哭了,一定不是我。」

  「好好,不是你。」若言笑。

  异人熬好汤药,送上来。若言接过:「凤鸣,来,喝药。」

  凤鸣瞪大眼睛:「我为什么要喝药?我病了吗?那个毒还没有解吗?不不,我不要中毒!」他露出害怕神色,又缩在若言怀里。

  若言与妙光对看一眼,都不约而同想起浮岩之毒。

  若言哄凤鸣:「你乖乖把药喝了,毒就可以解了。」

  凤鸣愁眉苦脸看着若言,似乎真的分不清若言和容恬的模样,撒娇道:「只喝一半行不行?」

  「不行。」

  一轮哄劝威bī,总算让凤鸣将汤药喝下,又沉沉入睡。

  若言看着凤鸣安睡,皱眉不语。

  异人小声道:「看来鸣王刺激过甚,已经神智不清。」

  妙光问:「可有根治的方法?」

  「神智混淆,是最难治的毛病。」异人一脸无可奈何。

  若言为凤鸣盖好被子,站起来,沉吟片刻,沉声问道:「我只想知道,可有办法验证他是否真的神智不清?他向来诡计多端,我们不得不小心。」

  妙光诧道:「他病得如此重,还能假装?」

  异人摸摸花白胡子,摇头道:「神智方面的病极难入手,鸣王是否真的神智不清,实在没有可以肯定的方法。但有一事,请大王注意,如果鸣王是真疯,那检验只会让鸣王受到刺激;如果鸣王是假疯而被大王立即拆穿,鸣王恐怕会生起其他顽抗念头,如此一来,可能会使鸣王的伤势恶化。」

  「这就是说,无论如何,当前都是保持这种模样最好?」妙光担心地看看凤鸣,抿唇道:「王兄,就让鸣王把你当成容恬,那不挺好?」

  若言不知想起什么,哼了一声,低头审视凤鸣的睡颜片刻,舒出一口长气,点头道:「我明白了,暂且就这样吧。真疯也好假疯也好,他反正逃不出我的手掌。」

  「西雷失去大王,太后勉qiáng支撑。只要等王兄做好准备,就可以挟鸣王讨伐西雷。离国兵qiáng马壮,鸣王又在我们手上,西雷一定会人心溃散,尽早投降。」

  「不错,只要鸣王在手,西雷已是我囊中之物。他这个模样,说什么也比清醒时要死要活的模样好多了。」若言微笑。

  于是,离国中多了一个身份贵重的囚犯,大王寝宫中多了一个住客。

  凤鸣时好时坏,好的时候静静坐在寝宫角落,可以认出妙光不是秋篮,若言不是容恬,俊美的脸上一派小动物般的警戒,恶狠狠瞪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只要他是清醒的,就别指望可以不用武力使他吃饭喝药。

  所以,若言更喜欢坏的时候。

  坏的时候,妙光成了秋篮,若言成了容恬,凤鸣会笑眯眯地在院前晒太阳,和若言说点毫无意义的胡话,苦死人的药,只要哄一哄,凤鸣还是会喝的。

  「秋月秋星呢?」凤鸣在若言怀里焦躁地问:「你说她们gān活去了,怎么这么久还不曾回来?」

  若言亲他仰起的脸蛋一下,笑道:「她们要gān很多活。」

  「我不信,一定是你生气了。她们上次顽皮,将你送给我的玛瑙船打烂了。容恬,你不可以罚她们。」凤鸣嚷了一会,又小声道:「我帮她们赔罪好了,你不要生气。让秋月秋星回来吧。」

  若言眯起眼睛:「不要我生气也可以,你今晚不要拦着我就行。」

  凤鸣的眸子立即流露出异常的畏惧,挣开若言的手,躲到角落:「你不要迫我,你从来不迫我的,为什么现在天天迫我?」

  又不肯?

  若言疑心,难道容恬对着凤鸣就能忍得住一直不碰他?

  「凤鸣,过来。」他伸手。

  凤鸣在角落里摇头:「不不,我不要。」自从错认若言后,若言只要一提及xing爱之事,凤鸣就惊惶失措,会有好一段时间不肯让若言靠近。若不是因为异人一直提醒说凤鸣经受不住刺激,qiáng来可能会让伤势无法控制,若言早就霸王硬上弓了,又怎会憋得如此辛苦?

  若言叹气,脸部曲线柔和少许,轻声道:「凤鸣,我是容恬啊,你不要躲开,我不迫你。」

  「好奇怪,我有的时候,觉得你的脸总是一时一个样。」凤鸣皱眉道:「有时候是你,有时候又是另一个男人。」

  「别胡说。」

  脚步声传来,若言笑道:「秋篮来了,你快过来。」

  妙光在门外出现,对若言行礼,转头看着凤鸣:「鸣王,你怎么又躲到角落去了?今天好大的太阳,你为何不出去晒晒?」

  凤鸣冷冷看了妙光一眼,嗤笑道:「她才不是秋篮,秋篮不是这个模样的。容恬真笨,怎么连秋篮都不认识了?」

  若言和妙光苦笑。凤鸣时好时坏,有时更半好半坏,直将身边的人也搅得神智不清。

  妙光走到若言身边,低语道:「启禀王兄,我已在战俘营里查过,确实有一对孪生姐妹叫秋月秋星,是在土月族一战中被抓的,目前正在城外做苦役。和她们一起被抓的还有个叫烈儿的男子,此人狡猾无比,上月居然被他使计跑掉了。」

  若言颌首:「容恬在鸣王身边安排的五个亲信,是一对姐妹一对兄弟再加一个秋篮。这个烈儿和哥哥一起从小跟随容恬,听说曾为容恬立下不少大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他的大哥还在我们手里……」沉吟片刻,吩咐道:「公告全国,三天后处死西雷国的jian细容虎,烈儿一定会出现,把他抓回来。」

  「是。」

  「秋月秋星那两个小丫头呢?」

  「已经梳洗gān净,在外面等着。」

  若言瞥了凤鸣一眼,转身和妙光一起出门,转过拐角,果然见到一对孪生姐妹被侍卫押在走廊边。

  两人都瘦了许多,由于当了好一阵苦役,白皙的皮肤有点发黑,但眼睛还是乌溜溜的灵活转动着。一见若言,眼中流露恨意,被若言冷冷一瞄,又觉寒气袭身,同时打个寒战。

  若言道:「把你们两从苦役营里调回来,是因为你们从小在西雷王宫长大,知道怎么侍侯人。而且现在,有一个人天天吵着要你们侍侯。」

  「bào君,你杀我大王族人,一定不得好死。」秋星瞪着若言咬牙。

  秋月握着秋星的手,昂首冷冷道:「秋月秋星只侍侯西雷大王和鸣王,其他的人,没资格使唤我们。」

  妙光掩嘴笑道:「好倔qiáng的两个小丫头,恐怕是被鸣王娇纵出来的脾气。就是要你们来侍侯鸣王。」

  「鸣王?」秋月秋星同时惊叫一声,不敢相信地对视一眼。

  妙光大致把凤鸣目前病况说了一通,叹道:「他天天吵个不停,有时闹得厉害还会吐血,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你们叫来。」

  「鸣王……」秋月早听得眼圈发红,哽咽道:「怎么鸣王这般命苦,竟被坏人害到如此田地。」

  「你们可肯照顾他?」

  「肯!当然肯!」秋星急切地说:「只要让我们留在鸣王身边,什么事我们都答应。」

  若言冷冷道:「不要多嘴多事,否则……」他顿了顿,唇边浮出一丝叫人心寒的yīn笑:「我就将鸣王在寝宫横梁上吊三天三夜,不给水食。」

  「不要不要!」秋月大喊起来,连声道:「我们一定不生异心,你可千万不要伤了鸣王。」

  若言抿唇一笑,转身朝寝宫大门走去。秋月秋星听从妙光指示,跟在后面。

  转过拐角,到了门前,一眼就看见躲在角落的熟悉身影。

  再三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两人还是忍不住悲呼一声,双双扑了过去。

  「鸣王!」

  「天啊!真是鸣王!」

  凤鸣也大叫起来:「秋月!秋星!」他惊喜jiāo加,一手搂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侍女。「你们都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一连说了几个太高兴,也许是激动太过,居然咳嗽起来。

  秋月两人吃了一惊,忙止住哭声,抬头问道:「鸣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身后一双大手伸来,拨开两人,将凤鸣搂在怀里。

  「说了不要激动。你再这样,罚你每天喝更多更多的苦药。」

  「我不激动。」凤鸣摇头:「不喝苦药。」

  两个小丫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凤鸣乖巧地靠在若言怀中。虽然已经听过妙光解释,但亲眼看见这个诡异的镜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若言脸上的温柔显而易见:「我让她们回来了,你应该放心了吧。」

  「那烈儿呢?」

  「烈儿也会回来的。等他帮我办完事,就会来见你。」

  「那容虎呢?也会回来?」凤鸣对若言微笑。

  「嗯,容虎也会回来。」

  妙光本已离开,又匆匆回来,脸色有点难看。若言扫了yù言又止的妙光一眼,将凤鸣抱回chuáng上,吩咐秋月两人:「你们将侧屋熬好的药端过来,喂鸣王喝下。」转身对妙光使个眼色,两人走出门外。

  「出了什么事?」

  「容虎跑了……」☆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若言脸色一沉:「是烈儿?」

  妙光点点头,有点害怕地瞅若言一眼。

  若言沉吟片刻,不在意笑道:「跑了又如何?容恬已死,区区两个小贼成不了大气。只是鸣王那里要费点工夫哄哄。」

  「王兄……」妙光抿唇,半晌才轻声问:「王兄觉得鸣王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若言一怔,叹道:「我如今盼他是真疯,也当他真疯。」凤鸣贴在他怀里撒娇皱眉的模样,哪怕有一刻是真的也好。

  他,竟已渐渐沉溺。

  幻象也好,欺骗也好,只要保持现状,就已不错。

  不能将凤鸣真正占有,又无法从凤鸣口中再得到一点关于兵法或者其他的妙策良计,若言其实已经暗中生疑。但他却隐隐希望永远不用拆穿这个看似幼稚的把戏。凤鸣还能如何?最多骗回他身边的侍女侍卫陪伴在旁,难道还能飞天遁地。容恬已逝,他纵使逃了,也无可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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