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西洋镜和僧苦练目前的藏身之处,郑常山一直在试图撬开驭shòu官蛮花的嘴,可是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一直并没有怎么受器重还是有所保留,除了知道西洋镜的几处早已人去楼空的临时住所,其他便一概都不知道了。
而想到当时西洋镜轻易地便将她丢下自己跑了的事qíng,郑常山倒也不怀疑僧苦练并没有将全部的事qíng全部告诉自己这位忠心的属下,所以只是简单地扔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给那个似乎在急于讨好他的驭shòu官去做后,压根没指望能从她身上得到太多东西的郑常山便一切由她去了。
明面上他现在依旧是老郑的临时司机,只是因为老郑自己有意想暂时避开了那些针对他的人,所以便gān脆和单位请了假在家里天天骂倒霉儿子玩。
而也大概看出来蒋芸和老郑都依旧逐渐接受了自己并没有死的这件事后,一直怕他们接受不来的郑常山也难得松了口气,只是面对自家老郑天天上赶着bī自己剪头发的事,他这刚刚归家的喜悦心qíng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沉重了。
老郑:“这头发这么难看为什么还不剪了啊。”
郑常山:“那个,爸……这头发陈先生喜欢,不能剪,剪了我和他就完了。”
老郑:“你爹的话重要还是他的话重要啊!而且我就不信他会喜欢这个头发!这头发得什么没品位的人才会喜欢啊!”
郑常山:“咳,您别这样,爸,我有错,我去客厅跪着行吗,您别剪我头发就成。”
回了趟家一下子家庭地位直接变成悲剧的食物链底层了,在家里带着连郑翠花这只鹅都比不上的郑常山天天都得留心着他爹是不是气势汹汹地举着剪子站在他的身后,提心吊胆的比提防躲在暗处成天找他麻烦的巨门和僧苦练还上心。
所幸的是因为陈先生他出事了的这三年间和二老的关系一直维持的不错,所以到现在老郑虽然还生着郑常山的气,却并明显不再把陈京墨当外人,反而比对郑常山还热乎了。
而就在这天早上,当扎着个小揪起了早的郑常山先生正一边吃早点一边被老爹进行每天必须要有的一番思想教育的时候,外头的门铃却忽然短促的响了。
这种事自然是家里食物链底层的郑常山先生站起来亲自去开门了,正在看报纸的老郑还抬头说了句可能是收水费的,可等郑常山走出来又开了门,他一眼便看到个眼熟不得了的俊逸身影站在门外头看着他。
“吃早点了吗。”
明明应该过来的很匆忙的陈先生浑身上下都透着股gān净的露水气,棉麻的衬衫和长款秋装外套的颜色看上去非常适合他,而他在上下打量了郑常山一圈之后还抬手习惯xing地摸了摸他脑袋后面的那个小揪。
瞬间和蛇被摸到羞耻带一样背脊骨都麻了一半,因为被饲主摸得太慡的郑常山不由分说先缠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就结结实实地来了个吻,而被迫地后退了一步又揽住郑常山结实的腰臀抱紧他的陈先生只能大清早地就由着他这么胡闹了起来。
陈京墨:“……你……你能让我先进去吗。”
郑常山:“不行,我还没亲够,亲够了就让你进去。”
陈京墨:“……我站在这里让你亲一上午你都不会说够。”
郑常山:“哇,陈先生,你怎么忽然这么了解我,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快,把嘴凑过来一点。”
陈京墨:“……”
无奈且郁闷地翻了个很不明显的白眼,对于一向很重礼数的陈先生来说这种举动可真够罕见的,而郑常山见状自然是勾起嘴角笑的神经兮兮地便开始趁机吃他豆腐,可就在他们俩在门口闹得正起劲时,一直到屋子里头的蒋芸也提高声音疑惑地来了一句。
“常山?是谁来了啊,是收水费的吗?”
“是的,妈,咱们家水费这个月有点多。”
转头随口胡说八道了一句,一听见蒋芸的声音便瞬间尴尬地推开郑常山的陈京墨不太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皱着眉显得很正式地朝郑常山看了一眼。
“之前的事qíng都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除了咱俩的底细,其他没什么问题了。”
“恩,那就好。”
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知道他自己其实有数的陈京墨这般说着也没再仔细问下去了,郑常山见状只笑了笑又随口问了句郑小山那小子怎么没跟过来,而闻言的陈京墨也淡淡地回答道,“学校组织的秋游,要去三天。”
“哦,所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了?”
“是顺理成章的来了。”
一本正经地纠正了他的用词,为人含蓄的陈先生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其实特别特别想他想的晚上一个人睡觉都不习惯的这种事了。
见状也懒得揭穿他的郑常山只笑着和他一起准备往客厅里面走,而恰好正打算出来看看怎么回事的老郑就和走进来陈京墨郑常山遇上了。
“诶,是你来了啊,怎么都不提前不打个电话呢……嗓子是完全恢复了是吗?最近工作怎么样?”
态度亲切地就好像是对待自家的亲生儿子一般微笑了起来,站在边上的这位前几天差点被老郑赶去厕所睡觉的郑常山先生闻言便略显无语地勾了勾嘴角。
而看见他这么没骨头地穿着身T恤和拖鞋站在一表人才的陈京墨旁边,瞬间又开始觉得自己儿子这头不要脸野猪拱了人家一颗好白菜的老郑一脸糟心地冲他虎着脸,接着张嘴便骂了他一句道,“你笑什么笑!人家都来家里了你这幅样子丢不丢人!上去把衣服换了!还有你这个头发!啧!”
简直就和cao心邋遢的闺女嫁不出的爸爸一样忧愁地望着自家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郑常山,陈京墨在边上看着倒有点尴尬了,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郑常山什么奇怪的样子他都见过,老郑现在反应这么大他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而就和见了女婿似的热qíng地把陈京墨给拖走了,被qiáng行赶到楼上去换衣服的郑常山忍着笑换了身整洁点的衬衫下来的时候,背对着楼梯口的陈先生已经在客厅和蒋芸老郑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京墨,常山都把之前的事qíng和你说了吧。”
“都说了。”
“啊,他可不是真心骗你的,你别生他的气呀。”
“为什么不能生他的气啊……哼,那个兔崽子……成天觉得自己特别有主意就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唉,你不能这么老这么迁就着他啊,该骂他的时候要骂一骂,不然他疯起来你们俩还怎么过下去……”
“他很好,过一辈子都没问题。”
自己老爹果然又开始趁他不在在背后偷偷说他坏话了,不过看陈先生表现这么好的样子郑常山站在背光楼梯口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他下来了之后原本还在聊天的三个人都没再继续说刚刚的那件事了,蒋芸只开开心心地去准备今天的午饭,老郑也懒得和他们年轻人们多呆,说了两句就回书房去了。
得了这来之不易的二人空间,都快一礼拜没见面的两个人就跑外头的花园来单独说话了。
而靠在自家花圃边上点了只烟拿在手上抽着,简单地聊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的郑常山眯着眼睛不经意间撇了眼站在艳丽的蔷薇花藤下面的陈京墨忽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怪里怪气地笑了起来。
见状的陈京墨转过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眼睛泛灰的郑常山只俯下身凑到花圃里的那些娇艳的鲜花边嗅了嗅,接着勾着嘴角带着点故意地随口来了一句。
郑常山:“没事,那天的拍卖会后来怎么样。”
陈京墨:“还算顺利。”
郑常山;“怎么个顺利法?”
陈京墨:“简华找回来了。”
郑常山:“那五千万后来付了没有啊。”
陈京墨:“…没付,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付钱=_=。”
郑常山:“2333333333333”
一下子没忍住大笑了起来,知道自家陈先生也能这么流氓可算是放心了不少的郑常山闻言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见陈先生一副特别坦然的站在花圃上看着自己发疯的无奈神qíng,只歪着头一脸笑意地望着他道,“都不给我看看吗,我都好久没看见你用他的样子了。”
郑常山的话音落下,陈京墨也顺势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花藤的下方,面前大片的木芙蓉开的正好,花园的栏杆遮住了里面的视线,屋子里的蒋芸和老郑都看不见自然也没有什么旁人发现。
所以只这么思考了一下,为了满足某人好奇心的陈先生就显得相当听话地自己的手缓缓抬起又从虚空中抽出一把与郑常山那把唐刀截然不同的银色长剑。
而以一个漂亮的起剑招式挽了个剑花,掀起一片香雪花瓣飞起的他只将花藤上方开的最浓艳的一朵蔷薇花整只摘下,接着轻轻从剑尖上取下鲜花放到对着他的身影已经看入神的郑常山的头上,这才无奈放柔声音地来了一句。
“笨蛋,好看吗?”
第七十六章 红绳
家里难得人多聚聚,蒋芸把前段时间老郑的一个如今在南省任职的老jiāoqíng送的菌子给清炒了,又炖了自己拿手的鸭子汤外加一笼清蒸秋水湖毛蟹。
陈京墨之前压根没在郑常山家吃过饭,头一次作为郑常山的爱人和老两口同桌吃饭明显显得话不太多的样子。
而见状的郑常山只低头偶尔回答几句老郑的话,大多数时间就那么任劳任怨地给自家陈先生剥蟹壳边小声地和他说话。
“你自己吃呀,小陈的碗里都堆不下啦。”
蒋芸见状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看陈京墨和郑常山明显好的不得了的关系,只拿暗示的眼神看了眼身边一直皱着眉头的老郑,接着才抬头放缓声音冲郑常山道,“常山,你之前和我们说你是因为车祸伤了脸才动了大手术,这些年都是在杨川市被另一户郑姓的人家照顾着的,现在那家的父母既然都不在了,你要不看看把那个孩子给接到Y市来和我们生活吧?他们一家对你有恩,我们也该对人家的孩子好……而且你爸爸再过几年也退休了,我和他两个人在家照顾一个孩子还是可以的,等过段时间把你的工作确定了,你和小陈也可以安心过自己的生活,你们愿意和我们偶尔住在一起也可以,gān脆出去两个人生活也可以,这点我也征求过你爸爸的同意,你们看怎么样……”
蒋芸带着笑意的话音落下,陈京墨和郑常山都下意识地抬起头,见老郑没说话只皱着眉喝汤显然是提前就清楚这事,他们一时间倒是都有些讶异。
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俩都没有想到老郑和蒋芸会在他们俩的关系上面开明到现在这个程度,更甚至会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主动提出可以将郑小山当做自己家的孩子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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