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甚?”
身后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漠寒一跳,回头看是谢紫衣,又见他好像要说什么的样子,漠寒一时头皮发麻,直接扑上去就捂他嘴。
就算还没到事有不可对人言的时候,但要是谈qíng说爱,谁喜欢有外人全程遥控?
——安啦,李茂不可能24小时随时在电脑前,没有主线剧qíng,九州系统可以拒绝他指名看戏的要求,所以李茂这货还没醒悟过来你们到底啥关系呢。
漠寒这一冲动的结果是两个人一起愣在那里。
足足半分钟以后,漠寒才猛地缩回手去。
刚才掌心的触感…
他要说还好谢紫衣没有什么恼怒的表qíng,直接一掌拍掉自己一级么?哦不,现在因为阵营问题,死一次是掉两级了= =
“起来起来,要赶路了!连夜走,明天中午就能到嘎沙部落!”恰好江爷从帐篷里走出来,呼喝着手下套马套车,“不勤快点,让那些láng再来叼了你们这些懒骨头去!”
天边已经远远能看见连绵的山脉了。
不过望山跑死马,尤其在这平坦的糙原上,啥遮蔽物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有一队马贼远远的掠过,估计是想动手,也不知怎么的,只是策马奔过去了。
“这方圆几十里,都是枭龙堂的地盘,这帮鼠辈定是抢了财物,去花天酒地用光了,又灰溜溜回到糙原上了,盯上咱们却没胆子在接近枭龙堂的地方动手!”江爷眼神鄙夷,不过漠寒真的没觉得他比做马贼的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一个明抢,一个暗地里坏水罢了。
比如下晌送过来的gānròu与馒头,谢紫衣是不屑看一眼,漠寒却一闻就知道里面下了迷药。
不是蒙汗药那种大路货,味也极浅,混在马队里根本辨认不出来,就算吃到嘴里有些许异味也会以为是正常,这种味道的迷药发作也慢,估计两三个时辰才会头晕,不过再好的药敌不过武当山出来的哇,你要是一天三餐的中迷药,走路走得好好的一头栽倒脑袋上鼓一大包生生砸醒,屡次三番鬼还会上当?
漠寒立刻就带笑不笑的说,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留着江爷你自己啃吧。
在看到第二队马贼的时候,商队里的许多NPC有些慌乱了。
因为这是跟他们同一个方向的好几十人,很是凶悍的模样。
结果人家连看也没多看他们一眼,挥着鞭子就往前去了,风中传来的言语里颇是对商队那胆小如鼠模样的讥讽话语。
当第五队马贼掠过去的时,即使江爷也开始一个劲不安的捋胡子。
“肯定出大事了!”
漠寒还等着下文,半晌见江爷就来了这么一句,实在想翻白眼。
夜幕刚起的时候,周围又是影影重重,因为昨天遇到láng群,商队立刻停了下来,刚要派出人去探看,忽然火把全部亮起,猛一看,一里地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像是撞进渔网里似的。
“梁先生?”
漠寒第一反应就是驱使着那匹把他折腾惨了的马,挨近谢紫衣。
“…不过蝼蚁米粒之流,不用多管。”谢紫衣神色淡淡,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倒是你,之前的举动到底何意?”
漠寒噎住。
他们无所谓,江爷却是胆战心惊,颤巍巍的走出去拱手:“前方哪路豪杰,小老儿只是个卖皮货的。”
没人理会他,只有低低的马嘶声。
这味道,怎么有种十面绿林豪杰聚集,专程来摆场子的感觉?
“谢公子远来枭龙堂,任某不曾远迎,真真失礼,哈哈!”
一个粗豪的嗓门像炸雷一样从耳边响起,也不知道是人隔得远了,运了内力喊话,还是不敢露面,就藏着马队人群里不出来。
不,漠寒觉得最离奇的是,明明就是南枫镇客栈账房的模样,是怎么被认出的?
谢紫衣勒马微微四顾,没有答话。
而商队里的NPC更不知道这些人指的是谁,想来想去,目光还是落到漠寒与谢紫衣身上。顿时有些目光不善起来,估计要是有个机会,绝对能高叫这两人是路上遇到的,与他们半分关系也没有。
“我家殷堂主说了,请谢公子一会!塞外苦寒,摆不出什么好排场,只请将就。”
漠寒前看后看,也没见到说话的人,顿时嗤笑一声:“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原来藏在人堆里,就是糙原的特色,贫道这番见识了。”
漠寒那一身láng狈的,估计不说话人家都当他是逃难的。
这下无数眼睛都瞪过去了,漠寒一点不觉得负担,还自得这下没人盯着谢紫衣看了吧,然后又苦恼了,这可不是能蒙混过关的事qíng,玩家神马的,NPC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想着,谢紫衣忽然伸手,将漠寒拦下,冷淡的看着前方,不像是疑问,反倒是确认:“你们,抓了我的侍女?”
第78章 上善如水
真正的雄关天险虽然不在大同,不过做为舒朝与塞外的边防之一,可不是岩郭城那样的小地方能比的,光城墙就有二十米高,城垛中间还有供qiáng弩she出的瞭望口,城楼最前面有十几门笨重粗陋的火pào,城墙有内外两道,内城墙比外城墙还高,这是万一城门失落,仍然可以继续坚守的构造,别说三万大军,就是五万,想攻下大同也得十天半个月,会损失多少兵力,那就真说不好了。
“外城与内城墙中的间隔足足有百尺,如此布置,啧啧。”
这座城里正弥漫着一种诡异压抑的气氛,毕竟从道理上来说,大同边防的守军都有谋逆的嫌疑,即使领头挟制软禁张将军的那几个前朝余党畏罪跑了,但自从镇远大将军萧炎带着兵马驻守进来,也没下令处置什么人,明白的都晓得这是等京城那边的圣旨呢,一时无论是否心存谋逆还是真的无辜,人人惴惴不安。
所以在看见一个拿着“铁口直断”布幡的山羊胡老头,跟着国师走上城头时,都努力装作若无其事,谁也不敢上前问。
“此地外城墙下,有数个放置硝石火药的坑dòng,万一qíng势不妙,立刻扒开外面的隔绝物,等敌军占据城墙,只需一道火箭…”
湛罗真人漫不经心的笑语,却让狄焚雪都惊悚缩了下脖子。
“太可怕了,那岂非如你我,都会掉一级?”
“那还不至于,当然如果你正好就站在城墙下,整面坍塌下来的乱石外加…咳。”
狄焚雪有点汗颜的往城墙垛口那边挪了挪,他懂了,万一墙倒的时候千万不要往下跳!
——呃,这个距离,内城墙有点远,轻功再好没借力也很难过得去。
“你们道士方士就这点不好,炼丹练来练去,没练成仙,练出了这些要命玩意!”
“……”
狄焚雪没听到湛罗真人应声,于是恍然大悟的一抬头:“这么讲来,倒是我错了,你这个道人,既不算卦测字,更不炼丹,苍天无眼啊,你是怎么混上国师位置的?”
湛罗真人侧头看城外的一片荒漠,只淡淡道:“缘法而已,不可说,不可说。”
狄焚雪沉默半晌,忽然脱口而出:
“我感觉好友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唉,那狄掌令就不能装作没发现么?”
“此言差矣,自欺欺人,如何得了?”狄焚雪非常得意的捋着他那易容上去的山羊胡子,看来他对游戏设计师给他的长相是很不满的,不管给人算卦还是在huáng山宗太平镇里当夫子,都得是这种长相才行啊。他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瞥湛罗真人:“那个,我说,江湖上好像有易容这么一说!”
“嗯?”
“你何必戴着这劳什子,累赘不?”
狄焚雪当然知道湛罗真人带着那个类似帽笠的垂纱不是因为边疆风沙大,怎么办呢,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的,都能猜到主线剧qíng必然是依着玩家对他们身份的怀疑来的。
“你算卦骗人都要装神秘,难不成贫道堂堂国师,反而会不懂这个道理么?”
“说得也是…咦,等等,我几时骗人了,凡吾有卦,无有不准,湛罗真人,你可不能坏在下的名声!”
湛罗真人轻笑,他的声音温雅平和,听来就使人不自觉的信服,可这只是表象,谁要是傻乎乎信了才会一头栽进去万劫不复,狄焚雪琢磨着,头皮一麻,哎呀这可不妙,都多少天没有新鲜有趣的事发生了,九州才知道湛罗真人还能忍耐多久。
“照我看,你等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你徒弟他是不会来了。”
“正是要他不来,他一不来…”
“紫衣就来了?”
狄焚雪非常配合的一击掌,然后在怀里摸啊摸,掏出guī甲来,煞有其事的上下摇晃,“搞不好他们已经碰到了,塞外广博,不过会发生事qíng的好像也就那么几处。”
“比如,枭龙堂?”湛罗真人微笑。
他看着狄焚雪手一松,两枚铜板从guī甲里跌出来。
“上坤下坎,讼卦,讼,争执也。这似乎看上去有点不妙,此卦若卜外行…就是半途中将多有变故,最好别出门!”狄焚雪蹲在那里一个劲的摇头,“可人都上路了,说这些当真是毫无用处。”
“不如,再卜一次?”湛罗真人忽然道。
“那怎可,一事不二卜。”
“先前你卜的是紫衣,现在不如算算贫道那个徒弟好了。”反正要是遇到了,不,谢紫衣一定会去找华凌的,那么换个方式有何不可。
那边狄焚雪哑然,捡起铜板继续晃。
——湛罗真人和和气气的跟你说的话,你千万别以为他也跟他语气一样可有可无,不想接下来坐卧不安的话,就赶紧,识,相!没看见狄焚雪这会解卦解得很正常,很有逻辑,很正统么= =
“咦,兑卦呀,上上大吉!这么好!苍天啊,我第一次摇出这个卦,怎么是华凌那家伙的!!”
兑,上善如水。
湛罗真人不觉抬头望向塞外的方向。
六十四卦里这么好的一课却是给漠寒撞到了,唔,他是觉得这个徒弟有的时候总能凑巧的误打误撞遇到好事,难道这就是时也,命也,不可理喻?
湛罗真人忽然想到之前那个讼卦象征的姻缘意,不觉一皱眉,就那么好运好命?于是定定出神,狄焚雪还在继续纠结不满的低声指指画画,城墙周围的将士看到了都面带悚然,赶紧绕着走,生怕这是咒人妖术。
只有九州系统知道:
狄焚雪难得一次没有乱扯胡解,可假如他胡扯了——说不定就撞到真相!
夜幕初起,糙原上风声萧索,那一圈黑压压举着火把的人群,漠寒尽管知道可能不过就是马贼之流,级别不会高过80,谢紫衣也说了是蝼蚁米粒之流,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但,谢紫衣的侍女,似乎是100级跟130级吧。
网游九州的各个帮派太多,枭龙堂远居塞外,关注的玩家根本就没几个,准确的来说,这还是个跟玩家都没有任何互动的帮派,也就是说什么都没被触发过,完全就是一个谜团。不过能抓到谢紫衣的侍女,就算来塞外的并没有多少人,或者只给他们抓到一个,那实力也绝不低于酆都教了。因为他们明显是敢于出来挑衅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天堂放逐者
耽美网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