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君犯上_流年忆月【完结+番外】(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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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啸闻声一看,这倒地之人的身体竟已没了起伏,而他的后心,竟矗立着一枝弩箭,此箭用力之狠,竟将人的背心贯穿至了前胸,牢牢地盯在了地上!
众兵皆惊,立时肃整容色,齐刷刷地扬起了手中长枪,凝目前方,观察弩箭来向。
吴啸坐下之马不安嘶鸣,前足一抬,高高扬起,惊得他赶忙吁声劝服,让战马定立站好。吴啸左右环视,都未发现有可疑人影,而自那一枝弩箭后,便再无后续攻击。他眉心一沉,看对方并无继续攻击之势,未免冲动行事,他便先唤人拔出弩箭,呈给他看。
包裹好的弩箭一入手中,吴啸眉头拧得更紧,凭他的眼界,竟看不出弩箭的出处。
然,便在吴啸注意力皆在弩箭上时,又是一枝弩箭破空而至,挑衅般地she在了吴啸身侧的士兵之上。一声痛嚎,士兵痛苦倒地,转瞬便断了气。
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吴啸的火气尽皆被挑了起来,大手一挥,即刻唤众人去搜查敌人。
明火一燃,将周围一片燃得发亮。
“快看!”
众人循着发声人的手指望去,发现竟在四面八方的山岩上闪烁着刺目银光,寒涔bī面,骇人杀意从岩fèng中清晰透出。吴啸霎那如被盯在地面不敢乱动,生怕马蹄一动,自己便被寒光弩箭she成刺猬。
“来者何人!鬼鬼祟祟算何本事!有种出来一拼!”吴啸放声一喝,气势雄浑将众兵惧意压下。
一片静谧,仅有风穿山岩之声,血流之音,无形的恐惧从寒光穿透入身,有如魔爪笼罩,压抑不已。吴啸心乱如麻,震声再问,依旧无人应答——愈是这般静谧而未知,愈是让人恐惧。
吴啸心头一紧,满腹疑惑,试探地跨前一步,怎料本以为是他人故意虚设的弩箭竟真的扣弦而上,嗖地she向他的胸膛。他大惊之下,举刀横于胸前抵挡,下意识地便扯过身边的士兵挡于自己面前。
“啊!”一声短促惨叫,那替他挡箭的士兵便被弩箭穿胸,在箭势冲击之下,朝后仰倒,悲愤死去。
在场众人,看罢吴啸此等行为,面上皆燃起了些微的怒意,吴啸却还沉浸在自己捡了一命的欣慰之中,一揩虚汗,策马一动,怒意彻底便点燃,当即横刀一挥,厉声喝道:“兄弟们,我们不可坐以待毙,冲啊冲啊!”
众人心头一热,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众人起身大喝,提枪冲向那闪烁着银光的乱石山岩之中,可是,在他们即将奔到了箭头面前时,竟都未见有弩箭she出。
吴啸心中警钟一点,暗叫一声不好,正要唤众人退离时,忽听后方有人高声呐喊“走水啦走水啦”,吴啸回身一看,分明毫无火光,顿时醒悟,此时正是雨夜又怎会在一瞬之间燃起巨火。
“啊!”尖叫声如若海làng扑岸,一làng叠一làng接连不断,同时刻四面八方的银光一动,万箭齐发,铮铮锐鸣续耳而来,箭网扑下,逃得快者幸而存命,逃得慢者阎王殿上留下名姓。马声嘶鸣,众兵惨叫,鬼哭láng嚎不绝于耳。骑兵中箭,翻身而下,同时又有山岩被推滚落,避得了弩箭,却避不了袭面山岩。
惨叫声在遮眼的沙尘中弥漫,连敌方在何处都不知晓,便已在短短的时刻内被敌方伤得兵马皆损。
吴啸咬紧牙关,挥刀斩石劈箭,硬生生冲开了一条血路,却还是挂上了不少的伤。所有的理智皆被燃烧殆尽,冲动二字涌上头脑,他看前方之路怪石嶙峋,岩石耸峙,小路由宽变窄,正好可阻挡在此处空地中当头而下的山岩,于是把手一扬,令众人往前方冲去。
殊不知,一入密集的山岩之地,竟如入迷宫,怎生都寻不到出路。
作者有话要说:季小受真的被吃啦,不信乃们看他小huáng瓜o( ̄ヘ ̄o)
横刀:军队列装制式刀,近身ròu搏利器,是后来日本刀的鼻祖。
战队:主冲锋。
弩队:主远程she击。
辎重:主运送、补给军械物资。
驻队:主替补、收容。
奇兵:主奇袭。
还有一些兵种,在后文再提(⊙v⊙)

☆、第七十六章 ·胜利

  此处甚是古怪,明明后方便是进来之路,却在折身回返时,始终走不到尽头,回到入口。
吴啸翻身下马,牵着马缓步而行,耳听八方,眼观四方,凝注所有的注意力在上下左右的方位。同他一块儿冲入的士兵在他身周保护着他——哪怕对他方才拿士兵挡箭的行为不满,但到底此事qíng态凶险,反了吴啸于己并无好处。
原先他们这队被从中断开的的兵马粗略估计也有一万来人,但而今跟着吴啸冲进来的,至多也就千来个人,其余的人不知所踪。
而今敌人在暗,他在明,人手又不足,甚是麻烦。
吴啸脸上肌ròu一绷,厉声一喝,唤众人集结,互相照应,不可单独行动。待整肃了队伍后,他方小心翼翼地带着众兵前行。
然而,这一路上,皆无敌人出现,安静得忒不像话。恰时,不知从何而生的白雾袅袅生起,一时遮了眼,渐而看不清身边之人了。
众人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一面是隐藏在暗处不知所踪的敌人,一面是加重死亡威胁的白雾,心中忧虑万千,惧意连升,未知的迷茫将彼此的恐惧无限放大,静谧的夜中都可闻到彼此间粗重的呼吸声。
吴啸沉然一跺脚,冷哼道:“镇定些,敌人便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我们万万不可中计!”
吴啸此声一落,便如一计定心针打入了众人的心中,惊慌皆被压下。众兵深吸一气,迈着整齐步伐向前,贴近己方之人,以好应敌。
随着时间悄无声息而走,这白雾愈来愈浓,到后边竟连身边人的模样都瞧不见了,而不论是前方或是后方,皆寻不到出路,凝聚起的人心再次溃散。
便在这一瞬之间,倏尔一声闷吟而起,尽皆着便闻倒地之声作响。一人倒,接着再有人倒。
吴啸大惊,听其声并未有弩箭之音,知晓定是敌人趁势而入,将人杀掉,顿时翻身上马,扬声喝道:“上马,跑!”
骑兵即刻翻身上马,而步兵也随着上了骑兵之马,一同策马朝前方冲去。
漫无目的地奔跑,让吴啸的心更加惊慌,从始至终,都未发现敌方究竟何人,这般下去如何了得,他必得想方设法,将敌方揪出方是。
便在这时,后方的惨叫再次响起,间或伴有金戈相触铮铮锐响之音,他回头一望,隐约可见有两波人正于后方厮杀,而其中一波,呈现压倒xing的胜利。
“该死!”吴啸低咒一声,提眉一看左右两方的低矮山岩,bào喝一声,一刀砍向岩壁,刮出碎屑四散,朝山岩边上可能隐藏着的敌人打去。
岂料屡屡作为,皆是打了个空,自始至终皆寻不到敌人的藏身之处。
而其他士兵,也仿照他这法子,将碎屑削向山岩,亦是寻不到人。吴啸又不敢勒马去寻,生怕会被隐藏在周边的弩箭刺了个对穿。
毫无目的的躲避,使得这场战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敌人便好似一看不见的手,笼罩在吴啸的身上,让他们都无法逃离敌人的五指山。
军心溃散,随着耳边传来的惨叫声愈发惨烈,众人更是心惊ròu跳,连牵着马缰的手都在打抖。这一队被切断的人马,大都是前方开路的步兵与部分骑兵,而jīng锐的士兵则被断在了落地山岩之后,是以他们的实力略低,不过半会,便伤的伤,死得死。
吴啸的心愈发寒凉,他虽自幼习武学兵,但到底不比真正杀上战场的吴其康,他仅空有理论,而无上阵杀敌的实战经验,以致在这时候,愈发错乱,一味地只知鼓舞士气,让众人逃亡。
眼前的白雾渐而消弭,逐渐看清了前方的路,吴啸心头一喜,正准备顿下足,继续掌握主动时,忽听后方喊杀声而至,竟有数位身挂重彩,一身血迹的己方士兵拼出了一条血路,提着染血横刀朝他拥来。
吴啸一喜,这群人虽只有百来人,但他们目中的坚毅之光,照亮了众人的希望,连黑夜都要退避。
这群人一拥而上,闪烁着泪花,齐声高呼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一时间,喊声冲达云霄,响彻山谷,士气大振。
吴啸心头一喜,即刻挥手:“走!待我们冲出白雾,便将那些人杀个片甲不留!”
“杀杀杀!”骑兵握拳高举,齐声应和,一催马肚,便要同吴啸策马前去。
然,变故就此发生,吴啸坐下快马马蹄方扬,便听后方传来马匹嘶鸣及人落地之声,吴啸震惊回首,发现方才那些举刀赶来,言道要替死去兄弟报仇的士兵,竟提刀砍向催马而奔的骑兵——这竟是自相残杀!
不,不对!吴啸霎那冷静下来,他方发现那群砍人者头上竟绑着一条鲜huáng色的布巾,而他清楚地记得,他的西平军中并未有人戴着鲜huáng色的布巾。
这分明是敌方之人,身着我方的盔甲,混入我军中来,而布巾则是辨别敌我之人的方式!
吴啸大惊,即刻策马回身,抽出长枪,直往那些头戴鲜huáng色布巾的士兵刺去,眼看即将要刺中他们,凭空忽而cha来一枪,铛地一声,错开了他他的枪。
吴啸一震,侧首去看,却对上了一双深沉而让人难以忽视的眼,这双眼深邃得几yù将人吸食进去,里边的杀意翻涌,竟连自己都禁不住骇了一骇。
“你……你是何人!”这双眼太过可怕,非是一般的士兵所有!
若问这双眼的主人是谁,乃易容成西平军的晏苍陵是也!
“何必多问,你派人杀害自己亲父,还佯作替父报仇,替天行道,吴啸,你这逆子,而今上天将你bī来此处,便是要替你父亲鸣冤!”
“你胡说什么!”吴啸震惊,这人在此时此刻胡言乱语,甚是有可能动摇军心,他侧首一看,果然有些人面色略惊,看他的目光有些诡异。“胡言乱语,我爹乃被残bào的天子所杀!”
“是真是假,上天已有决断!”铛地一枪,一个回风扫叶,朝吴啸坐下之马的双腿砍去,其力之猛,霎那便让骏马的双腿从中而断,血液直喷晏苍陵的面颊。
鲜血糊上眼睑,让久未经沙场的晏苍陵,瞬间沸腾,他朗声高笑,提枪一甩,朝滚地的吴啸身上猛刺:“若是你爹并非冤屈,为何多年gān旱的南相连下大雨,为何你今日竟被困入此地不出。此乃上天行道,要将你这杀父的逆子斩于手下。”
“胡说八道!”吴啸在地面连滚,单脚一提,用力踹开刺入地面的长枪,鲤鱼打滚而起,横刀一劈,往晏苍陵面上削去。
晏苍陵足尖一点,拉开彼此的距离,长枪一个回扫,直扫吴啸的下盘。
正所谓一分长一分qiáng,一分短则一分险,晏苍陵的长枪对上吴啸的横刀,在距离上便占据了完全的优势。晏苍陵冷哼一声,手中攻势不减,嘴上却噼里啪啦地将吴其康的死因往归咎到吴啸身上。他这瞎掰的本事不低,白的都能颠倒成黑的,南相落雨,他道是吴其康受冤,直达天界,天界为吴其康被其子所害而泣泪;虎符在空中降临,他道是吴啸为了故意收拢人心而派人为之;算命先生,则是他捏造之言;而府墙上的巨龙,亦是他故意派人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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