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总是觉得哪里不对_青色羽翼【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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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热恋中的景仁帝而言,他时刻想知道心上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谁知到了卧房,宫女禀报皇后正在沐浴。这一下景仁帝心更痒,想到皇后也是为了迎接他而沐浴,心中一dàng,让所有宫人都噤声,自己悄悄走到浴池。
门是虚掩着的,景仁帝记得皇后沐浴时一向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如果他现在进去,浴池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景仁帝第一次没有那么君子,轻轻推门进入,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屏风,烛光的照映下,屏风上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动作上来看,似是在擦拭身体。
非礼勿视此时在景仁帝这里起不到丝毫作用,他悄悄地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一个胸肌健硕、身材高大、面目俊朗、某处雄伟的男子正在随意地擦着身体。
而这男子,生得与皇后一模一样。
景仁帝:“……”

第24章 朕已疯狂

当人过于震惊时,头脑会变得一片空白。此时做出的行为,大都是本能趋势。景仁帝此时也是这样,他在瞧见那男子的脸后,没有声张,也没有冲进去质问,而是静悄悄地离开浴室,又嘱咐栖凤殿的下人,不允许他们告诉皇后自己来过,同时吩咐莲公公留下来告诉皇后,他政事较多,今夜要夜宿御书房,不会来坤宁宫了。
细心地做好这一切后,景仁帝才像来时一样轻轻地走了。
这期间他头脑都是一片空白的,直到回到御书房那里的卧房,景仁帝才略恢复些神智。
皇后是男子!
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景仁帝就是直接地看到皇后的全部,完完全全确定他的皇后是个男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大婚时有办法瞒过宫中嬷嬷的眼睛,可dòng房时又如何瞒得过他?难道皇后也用了香?
慢着,他怎么不记得他dòng房时的qíng形了?
景仁帝有些呆了,他分明有印象,自己大婚后和皇后有过三个月的亲密无间的日子,三个月后皇后无嗣他才去临幸其他妃子,可是……这原本应该印象深刻的三个月,现在在他脑海中却苍白如纸上的文字,好像就是有人告诉他,帝后大婚后三个月甜蜜如漆,但是就只有这一句话了,究竟是如何甜蜜,又是怎么相处的,他完全没有印象。
比起追究皇后及其一家欺君的责任,在景仁帝心中,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记忆。
他已经不记得撞头前自己是否记得这些事qíng,可是仔细想来,他有深刻印象的时间是在撞头后这几个月中,这些日子发生的事qíng他历历在目,从未忘过。而撞头前至大婚后三个月第一次临幸德妃,这段日子是有记忆的,只是相对模糊,但还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详细的事qíng也记得很清楚。然而再往前,就只有单薄的印象。一切记忆都好像纸上文字般,没有成型。
如果他连自己dòng房花烛夜是怎么过得都不知道,那他是不是有了什么隐疾?
到底是撞头撞出了问题,还是原本就有问题?
景仁帝想不通,也想不透。这种事qíng似乎质问皇后本人最好,还犹豫什么呢?一声令下将那欺君罔上的男子全家都打入天牢,详细审问,自然能问出大婚后三个月皇后是用什么办法瞒过他的。
然而,景仁帝没有那么做。
皇后武功高qiáng,有人闯入浴池,他怎么可能听不到。他大概从自己推门那刻起,就知道自己已经来了,她却没有声张,反而转过身来,让自己“偷偷”看到真相。
而就如同皇后没有声张一样,景仁帝默默地离开栖凤殿,掩耳盗铃一般地假装自己没来过。可实际上,宫里又哪有秘密,他明明来过,就算吩咐了宫人,皇后也不可能不知道。
对于这件事,他们两人都本能地选择了不去摊开说明,这么一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在理智没有回炉,本能占上风的时候,景仁帝不希望自己处置皇后。
当接下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景仁帝决定暂时放着不管,他更紧要的,是想要解决自己记忆的问题。
如果没有办法与皇后当面对质,那就需要自己查好了。关于自己大婚时,各方各面都会有记录,只要想查,可以查的东西有很多。
首先帝后都是要载入史册的,大婚和登基两件大事在一起,史官肯定都会有记载,哪怕这种记载可能是chūn秋笔法,也还是有参考价值的。接着是皇后那边筹备婚礼的人、事、物,人可能会出错会说谎,但是物不会。皇后的老家远在北方,皇后也是在那里的,要查起来比较困难。当务之急是要从大婚时查起,最重要的两件物品便是,皇后大婚时穿的凤袍,以及dòng房那晚的元帕。
皇后是男子,所以凤袍就算是外衣全是女子样式,内衣也不可能没有差别。至于元帕……
景仁帝捏了捏眉心,要查的东西很多,他会一一列出,让手下去找。找到了之后他也不打算让别人看,景仁帝打算自己分析调查。
一张密密麻麻的单子足足写了一整夜,第二天景仁帝去上朝时有些疲惫,不过他身体很好,这种程度的疲劳也不是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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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昨夜一夜未眠?”栖凤殿内,皇后问道。
“是。”自从作业四妃被降位分后,莲公公在皇后面前头低得更深了,“陛下似乎在御书房写了些东西,jiāo给锦衣卫去了。”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莲公公一句话没问就退了下去,皇后则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昨夜他在浴池里从晚膳一直待到深夜,一开始是等小皇帝来栖凤殿时能够“恰好”看到他洗澡,后来则是小皇帝走了后,他一直静静地泡在浴池里没出去。
皇后昨日左思右想,最终也只能想出这样一个蠢透了的办法来打消景仁帝想要生孩子的心。他卑鄙地将选择权放在了小皇帝手上,可是在听说他一夜未睡后,又有些心疼。
景仁帝十分期待这个孩子,而他却给不了。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心焦和无措,皇后坐在椅子上,qiáng忍着才控制住自己不去御书房,将那个一整晚没休息的小皇上qiáng行压去睡觉。
比起皇后的心焦,景仁帝的qíng绪调整得反倒更好。他这一天在朝上把几个对自己将四妃贬为昭仪的旨意有意见的朝臣给顶了回去,又以太后整寿为名义召各地藩王入京,还解决了新政出现的几个问题,过得十分充实。
人有事做jīng神就好,景仁帝下朝后,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里的事qíng,直到暗卫将皇后的凤袍和元帕以及婚后到现在皇后小日子的记录全都拿了过来。
要动这些东西是不可能不惊动皇后的,而东西可以拿来,皇后似乎也是默认了的。
一看到这些东西,景仁帝心qíng就不太好,他先是翻了翻凤袍,发现里衣没有任何问题,全是女子制式。想起昨夜看到的雄伟,景仁帝只觉得皇后穿这身衣服可能会相当不舒服。可又一想,四年前皇后还没有长开,说不定穿着这身刚刚好呢。
怀着不可说的诡异愉悦,景仁帝打开了装着元帕的盒子,一方白帕躺在盒子里,景仁帝拿出来打开,瞬间被那上面的红刺得眼睛生疼。
那一瞬间他又想到了皇后某处,再结合这元帕上的暗红色的血迹,景仁帝心中竟然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这元帕上的血,到底是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为了等皇上偷看自己洗澡,默默地把自己搓破皮,默默地摆了三个时辰姿势,默默地等待皇上来。等皇上来后,立刻一个转身!把人吓跑了。
皇后: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第25章 朕已疯狂

出现这个想法后,景仁帝顿时呆了一下,好在他是理智的,明白元帕这种东西,在自己记忆模糊的qíng况下,想伪造多少个都行。
元帕与嫁衣是看不出什么来了,想来要确认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要详查。好在皇后入宫后所做的事qíng都有记载,巨细无遗,想了解还是很容易的。他要花费一些时间详细查看,方能确定皇后究竟是在入宫时便是男子,还是入宫后换的。
两者都是欺君之罪,可对于景仁帝来说,意义是不同。
如果入宫时就是这个皇后,那只能说肖将军当时不知为何将男子当做女子养,说不定还有些内宅的隐qíng,或许连肖将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其实是男儿身,皇后也有难言之隐。但若是入宫后换的,那就是现在的皇后居心叵测,肖家有不臣之心。
景仁帝衷心希望是第一种,这样他会试着去体谅皇后。
想起这段时日每天的同chuáng共枕,每日的闻jī起舞,对皇后珍之慎之的感qíng,景仁帝便只觉得一阵心痛。他对皇后动心了,不是帝王那种廉价的一时喜欢,而是发自内心的敬慕。景仁帝渴望与自己共度一生的是现在的皇后,也希望他的子嗣是他们两人共同的血脉,可是现在……
景仁帝沉默地将凤袍和元帕都收起来,一点点看着皇后入宫后的记录,从每月的脉案到每天吃了什么,一点一滴,是皇后在宫中的岁月。
看着看着,夜便深了。景仁帝昨夜便没有睡觉,今夜却是很疲倦了。他坐在书案前,撑着手臂,慢慢地睡着了。
今夜当值的禁卫军悄悄走进御书房,为景仁帝点燃香炉。
香气弥漫间,景仁帝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做梦,又好似是在现实中。他一时分不清楚,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楚眼前。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身着侍卫装,景仁帝没见到他的脸,只见这身衣服,便想起了皇后与自己在猎场时的样子。意气风发,飒慡英姿。他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石子,只是在一个眨眼间,刺客全部被他击毙。
那时自己坐在马背上发呆,而皇后则从空中落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腰说:“属下会保护陛下。”
是啊,皇后一直在保护朕,景仁帝有些失神地想。
那个身影扶起了景仁帝,在他耳边说:“陛下,该歇息了。”
景仁帝听不出这个声音是谁,他晃了晃头说:“摆驾坤宁宫……不对,还是承乾宫吧,朕今夜乏了,不用人伺候。”
“遵命。”声音的主人将景仁帝扶起,一手扶着景仁帝,一手将香炉拿过来,放在景仁帝鼻下,让他充分地嗅足了香气。
景仁帝被人扶进轿子中一路抬回了承乾宫紫宸殿,有人服饰他躺下,又帮他脱了衣服。
这个人穿着侍卫的服饰,不是寻常伺候他的太监和宫女。
景仁帝抬手摸了摸这人的胸,感觉……和皇后不大相同。
他心中警觉,却没办法睁开眼睛,好像太疲倦了,又好像睁开却看不到什么东西。迷糊间衣服已经被解开,一只有些粗糙的大手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
似乎遥远的地方传来莲公公的声音,景仁帝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心中却是有些微怒的,莲公公身为泰建筑总管深受他的器重,为何让这等毛躁之人来服饰他?
景仁帝抬手想要挥开这人的手,熟料手臂软绵绵的根本抬不起来。他努力开口,发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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