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上,阿秀便抱着幼chūn一并睡了。幼chūn得了他允诺,虽仍有些疑惑,却也自觉得欢喜,以后不用受苦了,因此睡得安稳,只是因毕竟伤了,睡梦中偶尔会发出一两声呻吟。
阿秀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早上起来,阿秀看看幼chūn还睡着,便轻手轻脚穿好衣裳翻身下chuáng,幼chūn睡得饱了便也醒来,一眼见他衣着整齐,便问道:“大人,我们是要走了么?”说着便想爬起来,不料身下仍是极疼的,不由地皱了眉不敢动。
阿秀俯身过来,说道:“暂时不要乱动,好好歇着。”又伸手摸摸她的头,说道:“我有件事,要先出去一趟,chūn儿在此等我回来,好么?”幼chūn说道:“要去哪里?”阿秀说道:“嗯……去买些东西,片刻就回来。”幼chūn才点头。
阿秀便出门而去,幼chūn开始还躺着,后来就觉得不妥,起来后自己查看了一下,又伸手碰了碰□,只觉得一阵刺痛,便自语道:“为何周公之礼是这样难熬的……好生可怕,唉。”皱起眉来,忧心忡忡。
幼chūn到底不惯一直躺着,过了会儿,便试着起身坐在chuáng边,感觉腹部往下还是隐隐做疼,只好忍着不动。
幼chūn坐了片刻,很是无聊,也不知阿秀去了何方,目光转动瞬间,透过屏风间隙,却看到外头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袱,幼chūn心头一动,这包袱原先未曾见过的,该是阿秀带回来的,她闲着无事,索xing就下了地,一迈步,身下便一阵痛传来,幼chūn皱眉道:“好麻烦,不知何时才能好。”于是便小步小步蹭过去,将那包袱拿过来,解开来看过去。
里头端端正正叠着一套新衣裳,却是女子服饰,幼chūn一惊之下便觉欢喜,将衣裳抖开来看了看,在身上一比量,便知道阿秀是买给自己的。幼chūn心头高兴,将衣裳抱了,又去看别的,却见旁边还有两支钗子,一股攒花金钗,一股凤头玉钗,均是上品,做工jīng细的很。幼chūn不太在意这些,只因是阿秀买的,故而多看了几眼才欢喜放下,将下头的裙子跟里面的衣裳翻了一把,忽然怔了怔,却见那裙子底下,放着几本书。
阿秀回来之后,却见幼chūn坐在chuáng上,似乎在出神,阿秀唤道:“chūn儿。”目光一转,却见桌子上自己所放的包袱似乎有些……阿秀心头一动,再看幼chūn,却见她面色很不自在,两人目光相对,幼chūn自先把眼睛垂了,转开看别处去,脸颊上隐隐地还带一丝薄薄红晕。
129 念旧恩临别依依
阿秀心中一动,迈步到chuáng边,轻声唤道:“chūn儿……”幼chūn“啊”地答应一声,也不抬头看他,阿秀缓缓问道:“你是否动了我……”还未说完,幼chūn便大声说道:“未曾!我没动过!”阿秀一怔,忍着心中笑,望着幼chūn说道:“我没说动过什么呀,难道chūn儿已经知道了?”
幼chūn见自己不慎透露实qíng,满脸涨红,急忙说道:“啊……我……我只是看过衣裳,其他的……没、没动过!”眼底掠过一丝慌张,手死死地抓着自己膝盖,小小的手儿骨节的形状都透出来,还微微带着抖。大文学
阿秀俯身望着她硬撑着的说谎之态,本来心中存着一丝逗弄之意,待见她真个紧张起来,却不敢逗她了,只靠近了她坐了,伸手将她死抓着膝头的手握住,轻声叫道:“chūn儿。”
幼chūn恼羞不知所措,也不答应,阿秀问道:“你……怕什么?”幼chūn咬了咬唇,一时却觉得疼,忍不住“嘶”地一声,阿秀皱眉将她下巴捏住,微微用力,却见她昨晚上咬坏了的唇又碰出了血星。阿秀一皱眉,就重重叹了口气。
幼chūn听阿秀不言语,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两人并排坐在chuáng上,阿秀的手还握着幼chūn的。只是不说话。
沉默之中,幼chūn似能听到自己惊慌失措的心跳声,最后实在忍不住,就说道:“你……先头出去做什么了?”阿秀说道:“唔,去见了几个人。”幼chūn听他声音平常,疑心他不高兴,便问道:“是……什么人?”阿秀说道:“chūn儿想见么?”幼chūn一怔,问道:“啊?我能见么?”阿秀犹豫了片刻,说道:“也不是不能的。”
幼chūn本来是随意问问的,却没想到阿秀会如此回答。只可惜她对外人并无兴趣,此刻见阿秀又不言语了,想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其实……那个……那个……我看了。”说完这句,一时无地自容。
阿秀挑挑眉,他先头不说,就是为了堵一下幼chūn。此刻见她果然自己承认了,便嗯了声,问道:“看了什么了?”幼chūn很窘,手抽了抽,想从阿秀手心抽出去,却被他握着不放。幼chūn犹豫了会儿,终于低着头说:“那……那册子……”结结巴巴地,声音里头都带着颤。
阿秀微微一笑,却仍用平常调子问道:“chūn儿都看过了?那……看明白了么?”幼chūn的头低的更为厉害,心头慌乱非常,过了会儿才说:“我……我不明白。”阿秀问道:“怎么不明白?”幼chūn说道:“为何……为何会有这些,唔,这么……难受苦痛之事,他们怎地还……还说什么、极乐,嗯……用那么多姿势,好可怕!”
阿秀本来极力绷着脸,听到这时实在忍不住,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幼chūn身子一抖,问道:“大人你……你笑什么?”
阿秀听她问,幽幽地叹了口气。幼chūn这才勉qiáng转头看他一眼,问道:“怎、怎么了?莫非我说的不对么?”
阿秀低头,把玩着幼chūn的手指,说道:“其实,也没有不对。”幼chūn瞪大眼睛看他,阿秀说道:“此事……该是怪我。”幼chūn越发吃惊。
阿秀转头对上她的双眸,说道:“只因我先前……也未曾经历过,故而做的不好,让chūn儿吃了苦。”
幼chūn有些意外,但她敬爱阿秀,不管何事都信他无所不能,当下摇摇头,本能地说道:“大人,没……没什么的。”
阿秀却说道:“唔,就如chūn儿所见,那册子上描画的种种,你看那些人面上神色,可有丝毫痛楚?我,我原先说过,这本是‘闺阁之乐’,只是女子若是初次的话,定是会痛的……你又小,且我年纪又比你大恁般多,因此就越发难……故而让chūn儿受苦了,是我的不是,唉。”
他说到此时,便一脸抑郁,心里有一分难过,就做出十分来,还无限怅然地叹了口气。
幼chūn是最心爱他的,见状急忙握住阿秀的手,说道:“大人你说什么……我……我没怪责你的,其实……还好。”
阿秀听她竟肯违心说好,便把脸转到一边去,声音淡淡地说道:“可是我心里有些怪责我自己,本是夫妻之间极好的事,却被我弄成这般模样,还叫chūn儿觉得痛苦难当,还说以后都不肯跟我……唉……不必说了。”本来是假惺惺地,想到幼chūn昨夜受苦,一时竟也真个难受起来。
幼chūn的心怦怦乱跳,她极少见阿秀如此“颓废”之态,哪里又知道阿秀在同她玩心思……而且此刻假戏真做,幼chūn自然是中了计,一急之下,将阿秀的手紧紧握了,说道:“你别这样啊……大人,秀之,我原先不知道做夫妻都是要如此的……我、我还以为如此痛……啊,不不、不痛……我是说,我只是以为成亲的话要如此,以后都不必了的……我不知以后都是要的,即然这样……那、那我们以后再……再做就是了,你不要伤心了,好么?”
阿秀哪里会“伤心”,只是心底有一份抑郁自己昨夜做的不好,让幼chūn心生惧怕,他想到以后,故而有一份担心罢了。大其实阿秀只因是没什么经验的,故而也不知,其实昨夜他做的已算不错,倘若是个没轻没重的毛小子,幼chūn怕是要吃大苦的,此刻哪里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边同他说话?
听幼chūn说到这里,阿秀这才转回头来,望着幼chūn问道:“chūn儿说的……是真?”却不等幼chūn回答,就叹道:“还是罢了,倘若再让chūn儿吃痛,我于心不忍。”说着就摇头。
幼chūn着急,将他的手摇一摇,说道:“不会的……嗯,你先前也说以后会好的……唔,我看那些册子上写得,都是极好的……怕、怕是不会再痛了罢,秀之,秀之,你不要如此了,好么好么。”本来是阿秀要求着她的,如今反成了幼chūn主动相求阿秀,这便是阿秀的以退为进之法。
阿秀见火候已经足了,当下便也不再装腔作势,望着幼chūn说道:“chūn儿当真愿意么?”幼chūn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与吃痛相比,她却更不愿意见阿秀不快,就使劲点头,作出自己一百个愿意之态来。
阿秀大喜,当下将她揽入怀中,说道:“好chūn儿……嗯,下一回,决计不会叫你再如昨夜一般痛了。”
幼chūn见他复又开怀,自也欢喜。只不过听到“下一回”,仍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还勉qiáng笑说:“嗯……我……我知道。”心头大大地叹息。
因此地景风同唐相来过,阿秀便不想久留,等到下午,外面便备好了车马,阿秀将幼chūn包好,亲自抱了出去,幼chūn望着马车,便又想到阿秀买的那些东西,就问道:“大人,你哪里来的银子?”阿秀说道:“先前是我一个故人住在此地,我去要了些来。”幼chūn似懂非懂,也没大问。上了车后,阿秀便也一跳上了车辕,赶车的打马向前,嘚嘚将出城门时候,却听得有人遥遥叫道:“大人,大人!”两匹马如旋风般赶过来,拦在车前。
阿秀却未下车,打量着来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马上两人滚下马来,急急行了礼,其中一个武官打扮的上来,便站在车边,仰头看着阿秀,急急问道:“大人怎地走的如此仓促?为何不在此地再歇息个十天半月,也好去末将家中盘桓些日子,末将家里老小都望着大人呢,大人怎么竟要不辞而别?”
此刻幼chūn在里头听了响动,便好奇地掀起帘子往外看,却见一个身材颇为魁梧的中年人拦在马车旁边,正望着阿秀说话。
阿秀说道:“不必麻烦了,我还有路要赶,这一次也不过是路过而已,你也不用在意,以后山长水远,或许还会回来。”
这人便苦苦求道:“大人为何这样无qíng,还是先到末将家里住个两日再走,也好让末将尽尽心,大人就如此走,怎能让末将安心呐。”说着竟落下泪来,便抬起袖子来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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