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少听了这个,才略安神,咬牙说道:“涂州城说大不大,说小却绝不小,要藏个小小孩子,何其容易?竟要如何找起来?”
57计中计夺路而逃
幼chūn因喝了药,脑中昏沉,加上身子疲倦,困意上涌,正熟睡间,听得耳畔有人低声唤自己名字,幼chūnyù睁眼看,怎奈眼皮昏沉竟似有千斤重,正动不了,听得那人低声说道:“是病了么,脸红红的,可怜可怜,还想叫你去我家里玩呢,如此只能改天了,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一只柔软娇嫩小手便握住幼chūn的手,轻轻摩挲着。
幼chūn听了这个声音,虽未清醒,却也模模糊糊知道此人是谁,正茫然想道:“是他,他怎么来了?糟糕了,要是他的话,他那个三……”正胡思乱想,忽地听得那人低低惊呼一声,而后全无声响。
幼chūn怔了怔,觉得自己的手被用力一拉,却又松开,幼chūn受惊,打了个激灵,蓦地睁开眼来,却见面前有两人,各都身着黑衣,黑巾蒙面,有一人正抱了无忧,作势yù走。
幼chūn大惊,张口便要叫人,另外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手捂了幼chūn嘴巴,便也将她抱住,幼chūn只觉背上一痛,便昏厥过去,人事不知。
幼chūn醒来之时,发觉身边有人靠着,细看竟是无忧。此刻无忧坐在地上,自己却坐在无忧腿上,被他双臂抱在胸前。
无忧见幼chūn醒了,原本忧愁满面,此刻才略露欢喜之色,说道:“阿chūn你醒了,太好了,我很是担心你呀。”
幼chūn顾不上答话,扭头看周围,却见她跟无忧身处的竟是间杂乱的柴房,地上枯柴横七竖八遍布,窗门紧闭。也无安身所在,无忧就只是坐在枯糙之上拥着她。
幼chūn问道:“发生何事,这是哪里?”
无忧见她问,便回答说道:“阿chūn你不必担忧,是些坏人把你我掳来此地了,不过,我三哥定然会找到我们的,无事。”
幼chūn见他十分镇定,就问道:“坏人?你怎知道?”
无忧说道:“三哥先前总是絮絮叮嘱我,要留神小心,有坏人要对我们家不利,相似之事曾发生过一次……三哥救了我出去的,这次定也无恙的,故而你不用怕。”
幼chūn问道:“你可知这些是什么人么?”
无忧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
幼chūn叹了声,便要起身,无忧只好扶着她,幼chūn手足俱软,说道:“你可知这是哪里?”无忧说道:“我醒来后便发觉人在此处了,不过这边的房门窗户都反锁了,动不了,因此我也不知。”
幼chūn将无忧推了推,转身本是想去看看窗门的,听了这话心头一凉,就又问道:“万一你三哥找不到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无忧说道:“我三哥极聪明的,上回便是他找到了我,再说,就算三哥找不到,秀叔叔也会找到的。”
幼chūn听他说到阿秀,就又想到景风,心想:“景风叔见我不在了,怕是会着急的罢,只不过这些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到点检司府中掳人,一来是胆大包天,二来却是身手非凡,必定不是无忧口中轻易便能摆平了的恶人。”
她细细想想,虽不知其中有何纠葛,却也知道此事决不能善了,一时心头焦急,她本就病体未愈,如此一来,脑中昏昏,更是站不住脚,伸手想扶着什么,却看不清,手扑了空,差点跌倒。
无忧见幼chūn脸色发白,便及时将她抱了,说道:“阿chūn,你病着,还是过来坐罢。”幼chūn咳嗽一声,说道:“要想法儿离开这里才好呀。”无忧说道:“窗门都打不开,何况我听外面似乎有看守之人。”说到此时,便放低了声。
幼chūn很是苦恼,无忧将她抱着坐了,又道:“这地上凉,你坐我腿上才好。”幼chūn正想事qíng,一时也没留心,无忧便欢喜将她抱在腿上,安慰说道:“阿chūn你不必怕,他们是冲我来的,必不会对你如何,有什么事qíng,我会挡着。”幼chūn听了这话,心头一动,更是担忧。
片刻,门口忽地响起铁锁开启之声,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便看向门边,见那端门开处,有个人缓步进来,将两人打量一眼。
此人也同样黑巾黑衣,十分神秘,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将幼chūn跟无忧看了看,便说道:“谁是夏家的小少爷?”无忧听了,便要出声,幼chūn用力抓一抓他的衣裳,无忧察觉,便不言语。
幼chūn伏在无忧胸口,扭头望着那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捉我们来此?这又是什么地方?”
蒙面之人见两个人都毫无惧怕之色,幼chūn反而又问,面巾底下双眼便一眯,问道:“小孩儿,这样大胆多嘴,难道你是?”
幼chūn不答,只望着他,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如何?”
蒙面人走到两人身前,将两个细细看了一番,才说道:“小家伙,你不是夏无忧。”幼chūn盯着他的眼睛,并不闪避,也毫无心虚之色。
那人又看了无忧片刻,才又对幼chūn说道:“倒是颇有胆识……哼。”就又看幼chūn,手探出,便要摸她额头,幼chūn一低头,躲了开去,那人抓了个空,也不继续,只说道:“小孩儿,你病的不轻。”
无忧听了,便说道:“你是何人?要捉我们做什么?我便是夏无忧,若是有事,便冲我来罢了,不许为难他!”
蒙面人怔了怔,说道:“小少爷自己认了,倒好,只要小少爷乖乖留在此地便是了,勿要吵闹才好,我们也不会为难两位。”
无忧同幼chūn皆问不出什么来,那人打量了两人一会儿,便出去了。无忧抱着幼chūn,觉得她身子渐热,就问道:“阿chūn,你难受的紧么?”幼chūn的病本好了些,被如此一惊,又受了风chuī,反而更重,只是撑着罢了,听无忧问,就说道:“我无事的,不必担心。”
无忧心事重重,抱了幼chūn片刻,见她脸越来越红,便焦急起来,将幼chūn放在旁边,自己起身到门边,拍门叫道:“来人呀,来人呀!”
门口之人无声,无忧大叫许久,才有人说道:“叫个什么!”
无忧说道:“我弟弟病了!快请大夫开药!”
门口之人便说道:“嗤,是否能活着出去还是未知,就捱着罢,能活一刻是一刻。”无忧拳打脚踢,把门弄得砰砰响动,叫着说道:“快叫人开药过来!快点!”
无忧不依不饶吵了许久,那门口之人不耐烦,恐吓了两句,无忧哪里会怕,那些人无法,便说道:“住口!我去回报就是了!你再叫,真个进去揍你!”无忧说道:“你去叫大夫来,我便不吵了!不然,就一直吵闹下去!”
那人便果然去回报了,片刻,仍是先头那蒙面人来到,见无忧气愤站着,就说道:“小少爷嚷什么,为何如此不乖?”无忧说道:“我弟弟病了,请大夫来给他看!”那蒙面人笑道:“小少爷这是做梦么,还以为是在家里?”无忧听这话不对,就冲过去,说道:“他受不住,不请大夫会死的!”蒙面人看看幼chūn,说道:“死便死就是了,不碍事,反正起初要捉的人也不是他……只夏小少爷好好地就成了。”
无忧一怔,蒙面人笑了笑,转身又出门去了,无忧急忙过去,那人却将门掩了,无忧拳打脚踢,却再无人应声。
无忧心凉如水,却无法,急忙回身将幼chūn抱了,幼chūn连着咳嗽了一阵,才说道:“休要去招惹他们……咳,夏……小少爷,我瞧这些人来意不善,恐怕、咳,不是那么轻易就放过我们的,还要摸清这是在何处,最好逃出去才好。”说了这几句,上气不接下气。
无忧很是心疼,说道:“你病的如此,快别再说话了。”
幼chūn伸手握了无忧的手,说道:“你听我说,我知道……咳,最近大人在处理一件了不得的案子,这些人,咳咳,怕是冲着这件来的,恐怕要捉拿你,要挟大人也不一定,他们的手段……极是可怕的,小少爷,你务必找机会……逃了,不然的话,你我都……xing命不保。”
原来幼chūn虽然病的迷迷糊糊地,但脑中却想起阿秀叫自己抄写的那本簿子,上半册犹可,关键是下面的那半本,那种诡异莫测,残忍难言的谋害人折磨人的招数,她想起来,便如坠地狱。
今次她忽地病了,一来是因抄写翻看那书太过劳心,二来是受了惊吓,才导致内感风邪……对那些yīn狠招数事件,印象极为深刻。
她虽然未曾直接参与阿秀他们所忙之事,也不知其中有何厉害,但因看过那书,又知道夏三少一直帮着阿秀,就也猜到几分,因此十分担忧,只支撑着提醒无忧。
无忧抱着幼chūn,无法可想,怔怔出神,心里酸楚。
他自小被养的极好,上下疼爱,极其保护,也没吃过多少苦楚,先头被掳,是一些当地地痞所为,以夏三少的能耐,自然很快将他救了出来,无忧更不知如今这些人并不是昔日那些地痞所能相提并论的,且他又因比幼chūn“高大”,幼chūn又病着,他就想保护幼chūn,因此就算有几分怕,也作出不怕的样子来。
幼chūn说完之后,便又有昏迷不醒之状,无忧连声叫她,她只不应声。
无忧抱着她,到底是小孩子,再怎么故作坚qiáng,此刻也忍不住急得暗暗落泪,无忧想来想去,就想到方才那蒙面人所说的一句话。
无忧看看幼chūn,摸摸她的脸,自语说道:“不怕,不怕,定会无事的。”
他起了身,在屋内转来转去,看了片刻,便见到地上有一段劈开的木柴,随意扔着,木柴头儿上尖尖地,有些锋利,好似木矛一般,无忧握了起来,手指头碰了碰,那头儿极尖锐的,刺得手指极疼。
无忧眨了眨眼,便将那木矛在身上各处比比划划,最后便比在了脖子上。
幼chūn正烧得发昏,只想一睡不醒。然而因记挂着无忧,心中便有个声音不停大叫,嚷着不能睡,幼chūn听不到声儿,就支撑着睁开眼睛四看,目光所至,掠过空空柴房,终于望见旁边上站着的无忧,拿着一截东西,便在脖子上比划,幼chūn怔了怔,定睛一看,急忙叫道:“夏无忧!”
无忧正在试探,听了幼chūn叫,急忙握着那物跑过来,跪地说道:“阿chūn,你醒了!觉得怎样了?”幼chūn惊得出了一头汗,瞪大眼睛看他,又移开目光,看他手中之物,见是一截尖尖的木棍,就惊得说道:“你方才做什么?!”
无忧见她惊问,就说道:“阿chūn,你别担心,我不过是想做个样子,方才那个恶人说只要我无事,就不管你死活,我心想就引他来,我这样威胁他,叫他让大夫来给你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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