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_八月薇妮【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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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阿绯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峙了片刻,阿绯望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忽然一本正经说道:“我觉得你好厉害啊。”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阿绯看他一眼,头一仰,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你讲这么好笑的笑话,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笑,我真的好佩服你啊。”
茅屋内静静地,只有阿绯自己说话的声音,显然不是在做梦,但如果不是做梦,宋守又在哪里?这个男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阿绯笑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左顾右盼叫道:“相公,相公,你去茅厕了吗?快回来啊!不知哪里来了个野男人,说他是我的……”
阿绯还没有叫完,就被那男人抱入怀中,顷刻间,阿绯鼻端嗅到了血跟一种类似霜雪jiāo错在一起似的味道,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快放开我,不然我相公……”
下巴被狠狠地捏住,阿绯觉得疼,被迫抬起头来,对上那双让星月无光的冷寒眸子:“听好了,我才是你相公,你的,——驸,马,爷。”
阿绯只觉得他的力气大得可怕,捉她就好像她捉蚂蚁似的轻而易举,阿绯决定放弃挣扎,眨了眨眼:“好吧。”
男人见她如此轻易地就妥协,有些疑惑:“你……”
“你弄疼我了,”阿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声音弱的叫人怜惜,“相公不会弄疼我的。”
他皱了皱眉,勉qiáng放开她,阿绯一翻身,像只狗一样飞快地往炕内爬回去,且又大叫:“救命!屋里有个疯了的野男人!”
她以前顽皮的时候,会从炕内的窗户上直接爬出去,这会儿也想如此。
阿绯手足并用地爬到炕内,双手够到窗台,一手便抓住窗棂,窗扇半开着,阿绯毫不犹豫地抬起一腿搭上窗台,正要逃出去,却觉得另一条腿的脚腕被人死死地握住,然后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条被捉住了尾巴的鱼,猛地被拖了回去。
那细嫩白皙的手指只在窗棂上轻轻一搭,连来得及握紧都不曾。
傅清明手腕略微用力,便把人拽了回来,双臂将阿绯圈入怀中,顺势压在炕上。
他的身形极为高大,阿绯觉得自己会一下就被压死,可事实上却并不曾。
阿绯又害怕又惊疑地睁开眼睛,对上傅清明的双眼,她瞪大了双眼,丝毫也不怕:“你想gān什么?你这是要……”她犹豫了一下,“那啥我吗?”
傅清明的手按在她的腰侧,慢慢地问:“你说呢。”
他的嘴唇靠她的非常之近,阿绯能感觉他呼气的时候那种热乎乎的气息,令她很不安。
阿绯努力正色地说:“男女授受不亲,我相公会不高兴的,你长得也不难看,何必这样呢?明天我让媒婆张给你找个好姑娘,保管你满意。”
傅清明皱着眉:“我已经有人了。”
“真的吗?那更好了,你不要压着我,很难受……”阿绯试图从他身下爬出来,然而虽然被压得不重,要想出来,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还没说完,”傅清明的手缓缓地拢上她的胸:“我有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不认识你!”阿绯只觉得匪夷所思,被这人搅合的不厌其烦。
阿绯觉得傅清明又疯又野,来路不明,最可怕的是这时侯宋守不在,她已经开始想象宋守忽然出现、英雄救美之后的种种场景,这个疯野人会被官府的差人拖走,而那时,她一定会装作哭得梨花带雨求安慰,宋守一定会很疼她,再做更多好吃的……
阿绯想入非非,想到最后,惧怕的感觉忽然dàng然无存。
傅清明察觉她的走神,手指在她胸前略微用力,报复般地捏了一下。
阿绯觉得疼,就低头看:“你gān什么?不要乱捏!”
却不防他又捏住她的下巴:“真的……忘了我吗?”
阿绯认定他是个疯野人,决定施展自己的聪明才智跟他斗智斗勇以等待宋守来救美,于是含糊地说:“没……有吧,你叫什么来着……”
“叫什么?”
“唔……让我想想,我睡得有点糊涂了……你叫……”阿绯慢吞吞地,眼睛瞥向别的地方,顺便拖延时间。
傅清明探究地望着她的表qíng,看出了那明显的敷衍之色:“说啊。”
阿绯身子抖了抖,就苦了脸:“你叫、你叫……你先松……”
“答错了。”他轻声一哼,低头吻上她的唇。
阿绯愕然,只觉得这一招真是厉害极了,她的头都晕晕地,差点被憋死,只觉得两片火热的柔软的东西贴上来,不由分说地挑开她的牙关硬挤进去,然后跟她吃鱼似的含住她的舌头,发出了令人胆颤的声响。
一直等傅清明停下,阿绯才猛地喘了口气,红唇被蹂躏地显出一种极媚而诱人的色泽,月光下的她,脸上那种茫然天真的表qíng,令人几yù抓狂。
他是曾食髓知味的。


☆、偷,偷qíng

  他食髓知味,几乎就忍不住。
阿绯的双眼渐渐地找到了焦距,与此同时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泪珠不断地从她的眼中滚落出来,晶莹无暇,阿绯索xing大声嚎哭起来,哭得肆无忌惮,五官移位,表qíng抽搐。
方才那个激吻,让阿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她想到自己以前吃鱼的凶猛姿态,又后悔,又害怕,原来吃鱼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个人忽然出现,像是吃鱼一样地对她。
阿绯忏悔着:“以后我会少吃点鱼的。”
傅清明定定地看着阿绯,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皱着眉替她把泪拭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还哭得……”
哭得这么难看,毫无形象,简直令人发指。
阿绯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嗝,头发散乱:“我一直都这样。”
傅清明摇了摇头,又问:“就这么不喜欢……我碰你吗?”
阿绯道:“男女授受不亲。”
“可我是你的驸马。”
阿绯又打了个嗝:“我有相公了,不能跟别的、马乱来……”
傅清明思忖地看着阿绯:“那么,你真的不记得我叫什么了吗?”
阿绯不敢再糊弄他,竭力做理直气壮的模样:“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你!”
傅清明的眼底掠过一丝难过,而后,他就低低地说:“我……叫……傅清明。”
——傅清明。
三个字,平淡无奇,却好像带着明快轻笛响过金戈铁马奔腾的气息。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是酒旗飒飒迎风,是少年怒马鲜衣,是谁的手折了枝细叶杨柳,是谁的手敲牙板唱红巾翠袖。
旖旎里长袖轻扬,沾衣yù湿的是杏花雨,寂寥中负手独立,chuī面不寒的是杨柳风。
长街,长亭,长桥。桥下流水潺潺,水里有白云,孤雁,天光云影,旧梦往事。
阿绯不记得。
阿绯也不知道。
“傅清明”三个字,在本朝,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名鼎鼎的“战láng”,百战百胜的大将军,长川傅氏的新任族长,一手遮天的——傅清明。
而跟傅清明的功绩和威名同样令人津津乐道的,则是傅清明娶了先帝最爱的光锦公主,先帝有三个王子,却只有一个小公主,傅清明在身兼监国将军的同时,也是本朝唯一的、如假包换的驸马爷。
“清明?”阿绯打了个哆嗦。
傅清明听到她唤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阵战栗,猛地将阿绯抱起来:“你记起来了?”
阿绯有一点羞愧,却还能撑得住:“我……我只是想到了清明节。”
清明的时候宋守会煮jī蛋给她吃,阿绯每次都会像守财奴一样把吃不完的jī蛋藏起来,以至于清明节过后第二天宋守无意中在衣柜里发现围成一圈儿的jī蛋,差点笑破肚皮,觉得阿绯简直是只母jī。
每到清明阿绯就会收获许多煮熟的jī蛋,因此她对这个节日印象深刻。
傅清明极为失望似的,叹了声:“真的不记得了?”
阿绯觉得不仅是他疯了,自己也快要被他bī疯了,碍于现在处境危险,只好没骨气地妥协:“现在记得了,好吗?”
傅清明见她带着泪,可怜兮兮地求着自己,便缓缓一笑,他笑起来的样子极迷人,阿绯觉得他快要比自己美了,幸好还有宋守,宋守会做饭,这个男人却是个野蛮的疯子。
傅清明笑着,就轻轻地在阿绯的嘴唇上又碰了一下,阿绯见他靠近,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几乎要开始喊饶命,嘴唇上却只传来温柔的摩挲……
阿绯怔了怔,感觉男人离开了自己。
傅清明下地,一手握着阿绯。
阿绯被迫跟着到了炕边上,傅清明见她不动,便俯身下去,将地上的鞋子捡起来,又握住阿绯的脚。
阿绯本来正在琢磨来个二次逃跑,正在蠢蠢yù动蓄势待发,忽然见男人半跪地上,把鞋子替自己穿上,那副认真且体贴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红了脸:“你gān什么?”
傅清明有条不紊地替她穿好一只鞋子,又握住她另一只脚,阿绯的脚小小地,白皙细嫩。
阿绯晚上睡觉不耐烦穿袜子,本来也不习惯穿衣裳,是宋守坚持让她穿的,幸好。
傅清明把那只小脚握进掌心,且并不忙穿鞋。
阿绯觉得脚有些痒,似乎被粗粝的什么磨到,阿绯本能地要缩回腿来,却被傅清明牢牢地握住:“别动。”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阿绯几乎疑心是错觉,阿绯望着男人略微低头,似乎看自己的脚看得着迷,令阿绯自己都难为qíng起来,幸好她每天都会被宋守督促着沐浴。
阿绯心里乱跳,只好问:“你为什么给我穿鞋?”
傅清明这才替她将另一只鞋穿上:“因为我要带你走。”
阿绯大惊:“什么?这里是我的家,你带我去哪?”
“这里不是。”
阿绯摇着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极大的恐惧,试图回到炕上去:“不去,这里是我家,我相公也在这,我要等他……相公,宋守!”
阿绯扯着嗓子喊,声音在黑暗中有些颤抖有些无助,傅清明看她一眼,将她揽到胸前:“忘了吗?我跟你说过,我才是你的相公。”他严肃而不由分说地,因背对月光,看不出脸色如何,但眼睛却依旧炯炯然有神。
阿绯顾不上妥协:“不是,你不是……我不认得你……”
傅清明站住脚,双眼在暗影里闪烁不定,片刻,他道:“你想见他是不是?你不想知道他去哪里了吗?那就不要闹,乖乖地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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