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傅清明把阿绯嘴上的糖跟那两瓣香唇都吃尽了,全不顾身边儿还有一个小家伙,南乡震惊且气闷地望着两人,呆过了会儿后便冲上前,用力推向傅清明:“爹,不要亲她!”他人太小,手尽力往上,却只够到傅清明的腿。
傅清明正将阿绯放开,阿绯没想到他当着小孩儿的面也敢如此,气急之下,挥掌打过去:“你这疯子!”
“啪”地一声过后,傅清明只皱了皱眉,倒把南乡吓得又惊住,然后便放弃了推傅清明,转身冲向阿绯,小拳头奋力地捶向她,叫嚷道:“你敢打我爹!”
阿绯把他揪住:“我当然敢打他,你这小东西离我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打!”
南乡拼命打了阿绯几下,听了这威胁,便记起上次被阿绯踩着的qíng形,顿时倒退一步,只气道:“你坏!……爹,你为什么亲她?”
小家伙忍不住又要哭,心想:“怎么回事?爹从小到大都没有亲过我……”
傅清明看到这里,脸上就露出淡淡地笑容。
阿绯见那笑容颇有几分得意似的,她心中极为气恼,却又没有法子,就像是南乡打不过她一样,她也是打不过傅清明的,“动手”的话,必败无疑。
阿绯听着南乡不依不饶地叫喊,咬牙道:“小鬼,你乱叫什么?亲一亲有什么不打紧的,我在民间的时候,经常亲jī亲狗……”
南乡怒视她: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居然把他爹比成jī狗。
阿绯望着他的下摸样,一手掐腰一手探出去,弯腰望着南乡,手捏住他的下巴。
南乡发现她脸上的笑很有几分邪恶的意思,还不知要怎么反应,阿绯却已经贴过来,在他的小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南乡魂飞魄散,站在原地呆若木jī,阿绯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南乡指着她:“你、你……”
阿绯扫了傅清明一眼,又看南乡:“怎么样,我现在亲了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南乡被她的无耻震惊了,居然说不出话来。
阿绯哼了声,又斜睨傅清明:“你要再敢乱来,我就教训你儿子……我走了,不要再拦着。”
阿绯说完后,便向门口而行,忽然间一怔,却见门口上唐妙棋正站在那里,显然也是一脸震惊,阿绯道:“你来这里gān什么?”
唐妙棋笑着行礼:“殿下,我听说南乡来了此处,故而来找一找……”
两个人生得差不多高,但阿绯惯常是一副下巴微挑的睥睨样子,因此两下一站,竟给人一种阿绯比较高得错觉,唐妙棋打量着她不可一世的模样,心中暗暗气闷。
阿绯上下扫她一眼,便用一种吩咐兼教训的口吻说道:“既然你说要好好地教导他,那就用心点,不要想借着他来做什么无聊的事,知道吗?”
任凭唐妙棋怎么城府深,此刻脸上的笑却也撑不住了,敛了笑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阿绯道:“小孩子都比较笨没有心眼,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既然你说要教导他,那么他做的说的,我就认为都是你教的,这下你明白了吗?”
唐妙棋脸色有些发绿,阿绯说完后,回头又看向傅清明,不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本来就很够呛了,要是再被教些坏心眼的话,那最后不知道歪成什么样子……恐怕早早地就要被砍了烧掉。”
南乡本正羞恼,听了阿绯yīn森森地语气,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阿绯说完之后,一转头便出外去了。
傅清明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此刻才迈步跟上,唐妙棋本来想拦,转念间却又垂头避开一边。
阿绯跑到外面,找到自己的随从,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到傅清明的时候也不似先前那样担忧,便道:“你跟着我gān什么?”
傅清明道:“殿下真的要走吗?”
“嗯,”阿绯毫不犹豫点头,“我不喜欢这里,这儿的人也不喜欢我。”
傅清明一笑:“多住两日,或许就熟络了。”
阿绯哼道:“我没有那个耐心。”忽然望见他无所谓笑着的样子,便警惕道,“你那种笑是什么意思,对啦,你不许去公主府!”
傅清明抬眸看她:“这是何故?”
“我不愿看到你。”阿绯理直气壮地说,然而似乎知道这句话是挡不住傅清明的,便赶紧又道,“皇叔这两天身子不好,我决定搬去王府照料他几天。”
傅清明这才意外:“是吗?”
阿绯见他终于没了笑容,心里才舒服:“是,已经说好了,今天就搬去。”
“那六殿下呢?他不是也在公主府?”
阿绯道:“当然跟着我一块儿去,还有孙乔乔。”
傅清明微微叹了口气:“殿下……其实祯王爷的病,需要静养。”
“我当然会很安静,”阿绯瞥他,“只要你不去烦我。”
傅清明好生惆怅,却没有法子。
阿绯果真说到做到,入公主府叫了孙乔乔同连昇,又带了几个随身宫女,比如花喜跟芳语等,便一块儿搬去了王府。
祯雪在chuáng上躺了两日,阿绯在王府的大多时间都腻在祯雪的房内,但凡有些端茶送药的事儿,都要经过她的手,晚上还要在祯雪居室外头加一张新chuáng,非要守着他不可,委实照料的无微不至。
说也奇怪,自她搬进王府之后,祯雪的病便渐渐地不似先前那样严重,到了第三天上,已经能够下地行走。
府中的太医面色也缓和了许多,肯给些不错的诊断话了,以前都是面色沉沉不见喜色的。
这一日阳光大好,阿绯在王府里头呆的无聊,便起了出去乱逛之意。
先前她在妙村的时候,白天宋守出去做工,没有人约束她,她在家里睡饱了,便出去乱走,身边儿惯常就跟着芝麻糕而已,一人一狗,踏遍妙村每个角落。
等祯雪睡下了,阿绯叮嘱了祯雪的侍女好生看着王爷,便领着连昇,带着孙乔乔出了王府。
三人到了京中最热闹的金正街,一路上不免吃喝玩乐,阿绯还罢了,看什么都是一副懒且挑剔的样儿,连昇却是个小孩儿,又头一遭出宫玩耍,只觉得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一手拉着阿绯的手,一双眼睛四处乱看,几乎觉得眼睛都不够用。
从街头还没走到街尾,东西已经买了一堆,都jiāo给孙乔乔,孙乔乔手中提着,怀中抱着,极为后悔出门的时候没劝阿绯带两个随从。
连昇吃了许多小食,肚子几乎都快要吃饱了,鼻端却又嗅到一股香气,一转头看到个靠墙边儿的摊子,有几个人坐在那摆放的桌子旁正埋头吃什么。
连昇很是羡慕他们能够吃得如此投入而尽兴,一时呆呆地看。
阿绯扫了一眼,却触动心事,当初在妙村,偶尔遇到赶集的时候,宋守也是会带她去逛的,累的的话,就会在这种摊子上吃点东西。
那些记忆,像是尘丝一样,平日里看不见,但却缠缠绕绕,无所不在。
连昇咽了口口水,显见是很想吃的。
阿绯瞧见了,只道:“清汤寡水,没什么好的,回王府有好吃的……”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连昇虽然有心要尝尝,但看阿绯不喜,便只好依依不舍地跟着,几乎要走过那摊子的时候,阿绯却又停下步子:“算了,看你一副想吃的样子,那么就随便吃点吧。”
连昇也不管她是不是口是心非,一时大喜,露出笑容。
孙乔乔把一堆东西放在旁边桌上,自己坐了:“公主……”
旁边摊子上的食客们纷纷看过来,孙乔乔咳嗽了声:“公主殿下也没有你能买东西啊……小姐!”
连昇捂着嘴笑,阿绯哼了声,扭头道:“一碗面。”
孙乔乔吃惊:“我方才忙着拿东西,什么也没吃,我也要吃……”
阿绯道:“既然你要吃,那你出钱。”
孙乔乔翻翻空空如也的钱袋,理直气壮道:“女侠从来不带钱的。”
阿绯“嗤”地一笑:“原来我以前那种叫女侠啊,算啦,那就记在步轻侯账上,来三碗面。”
一会儿的功夫面送上来,连昇看着雪白的面条上飘着青翠的香葱,还有两片切得厚实的牛ròu,香喷喷地很是诱人,便捏着筷子埋头吃起来,起初还小口小口地,后来偷眼见周遭的人都吃的唏哩哗啦出声,连昇便也跟着学,心里只觉得又有趣,又好吃,简直快活之极。
阿绯吃了口,却道:“哼,果然不怎么样。”
孙乔乔对她早就习以为常,便只当没听到的,自顾自埋头大吃。
三个人吃了面,心满意足地便往回走,连昇摸着肚子,手底下的小肚子滚圆,小家伙顿时很是满足。
正出了街头,却见一辆马车从面前缓缓经过,旁边也有许多路人,纷纷避让,有人便说道:“咦,是将军府的马车!”
另一个人说道:“我从帘子里分明看到一个女子,怎么是将军府的?难道那女子是公主,才如此大的派头?”
先前那人便说道:“你有所不知,公主现如今不在将军府里,但是将军府里却真有个姑娘,听说这姑娘来头非凡,跟将军关系匪浅……”
“听说公主先前下落不明,最近才回京……你这么说,难道将军跟那女子……”
几个人八卦着,却见那马车停在不远处的茶楼前,从马车上果真走下一个女子来,袅袅婷婷地,虽看不清容貌,却觉得是个美人,她下车之后,又接了一个孩子下来。
孙乔乔跟连昇一起看阿绯,阿绯不屑一顾地哼道:“原来是那个糖什么的,狐假虎威,有什么了不起的。”唐妙棋身边的孩子,自然就是南乡了,阿绯看见两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却也不以为意,迈步往前就走,回王府的路却也是经过这里,连昇跟孙乔乔便只跟上。
这茶楼名唤“沧海”,是京内最大的一家,素来有许多名人雅士出没,很是出名,据说这儿店小二都会吟诗作对,茶钱都要比别的地方贵一倍。
唐妙棋带着南乡,便上楼去,楼上有人先迎下来,却是两个儒生打扮的青年男子,见了唐妙棋,皆拱手道:“唐姑娘来了,我等已经恭候多时了,请。”将人迎上楼去。
唐妙棋跟南乡到了楼上,又有两人起身见礼,坐了之后便一顿寒暄,开始谈诗论词地,唐妙棋侃侃而言,兴起之时还能吟上两句,几个儒生频频点头,显见十分钦佩。
南乡看了会儿,他年纪尚小,对此不感兴趣,便自跑到栏杆边上往下看热闹,谁知道一眼便看到楼下三个人经过。
南乡眼睛一亮,回身跑到桌边上,先伸手抓了两个果子,想了想,又捏了一个茶盏,跑回到栏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