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道:“你说,她是不是吃醋了?”
老九浑身一颤,方才他心里也有这个闪念,但凡男人若是自恋起来,大概都无可救药,但老九不是局中人,却有几分明白,知道以继鸾那xing子,断然地做不到那份儿上,而且继鸾问他的时候一脸郑重,跟个“醋”是沾不到半点儿关系的。
可是面前这位主儿就不一样了,老九咳嗽了声,委婉地说道:“三爷,这个……大概不会吧……”
但楚归越琢磨越觉得颇为靠谱,方才在楼上继鸾看密斯李的眼神就有点古怪,而且楚去非说女人是很爱吃醋的,还教导他有时候不妨用点儿令她们吃醋的招数……如今继鸾打听密斯李的来历,难道是因为在吃密斯李的醋?
楚归想的脸儿绯红:“怎么不会?这才是正常的,别看鸾鸾表面上冷冷地,其实她心里也是有我的。”
老九看得听得都十分别扭:“三爷……”心里嘀咕,――你这完全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可看着三爷兴高采烈的模样儿,哪敢说半个字,恨不得把嘴锁上。
密斯李重新现身锦城之后的几日,锦城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事就是神风大盗光临了本城邹专员府上,幸好邹家防卫森严,神风大盗只偷走了有限的银元。
据说邹专员震怒,把**局长怒斥了一顿不说,还请求楚督军出面,让**局务必限期破案,因为神风大盗在本城做下的几件案子都跟些非富即贵的人员相关,几方人士联名上书,**局长欧箴迫于压力,只好答应七日破案。
第二件事则是学生làngcháo,学生们都在积极组织**活动,据说锦城之外小日本已经有了小股骚扰,然而本省的军队却仍旧按兵不动,**之中,难免会有一些冲突,一幢幢地都见了报,有正义之士便开始谴责楚督军的“残bào”跟“不作为”。
第三件,却是本省的最大官员楚去非督军,再度遇刺。
继上回的街头刺杀后,这一回对楚督军下手的,竟是他的枕边人,也是楚去非最宠爱的一个**。
说来继鸾也隐约认得,正是上回楚去非遇刺时候挽着的那个身段儿绝佳的女人,原来她竟是个日本人派来的卧底杀手。
幸好楚去非的确如他自己所说的“命大”,那**选在跟他颠鸾倒凤的时候动手,自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楚去非受伤乍惊之余竟能反击,将那女人掐死在身下。
这件事传扬出去,有报纸写了好大一篇曲折离奇的小说,极大地丰富了锦城百姓的茶余饭后八卦娱乐。
楚归去探望自己“多愁多病”的大哥,见督军大人伤在了颈间,差点儿就一命呜呼,jīng神却还是好的,正在办公。
楚归有些后怕:“倘若那女人的凶器上加了毒,你就没法儿在这儿耀武扬威了。”
楚去非哼道:“你当你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早就有些怀疑她了,暗中防着呢,那个贱~货……”
楚去非想到那千娇百媚的女人,没想到竟是条美女蛇,虽然他见惯风月,又知道对方是敌人,因此下手毫不留qíng,可“一夜夫妻百夜恩”,心里还是有点儿异样。
想到那女人没有在匕首上下毒,暗恨之余稍微觉得有些欣慰,却不知那美女蛇只是自以为吃定了他所以大意了而已。
楚归咬牙切齿:“既然知道是条毒蛇,还放在身边儿,不咬你咬谁?该。”
楚去非叹道:“这几天的事儿一波一波地,没个消停,人都说山雨yù来风满楼,果真如此。”又道,“别说我了,上回跟你提的事,再不赶紧决定就晚了。”
楚归知道他说的是让自己离开锦城的事儿,便道:“那个你就不用想了,我是不会走的。”
楚去非头疼:“算了,我也知道难勉qiáng你,对了,那个什么神风大盗,最近也闹得不消停,如今多事之秋,还有这号人出来搅局,美其名曰什么‘劫富济贫’,纯属添乱,你那有没有什么风声?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
楚归脸色略有异样,gān笑道:“是不是那姓邹的最近扰的你厉害?”
楚去非啐道:“人家可是上面直系派来监督的……当然比别人更有脸。”
楚归咳了声:“行了,我给你看着点儿……找几个弟兄查查吧。”
楚去非点点头:“学生们也闹得厉害,我记得……陈姑娘的弟弟也在学校里,你看着点儿啊,最近有消息说,**的队伍里常常掺杂着些jian细,伺机**,那些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学生们热血不知道内qíng,他们下手害了人,学生们还以为是我们动的手……”楚去非吐了会儿苦水,及时打住道,“总之你看好了人,别让他进去掺和,真要那么运气的话可就……”
楚归心头一紧:“行,我知道了……最近小日本的jian细运动的挺猖狂啊。”
楚去非难得地一脸郑重:“是不得不防了,都爬到我chuáng上来了……你也多防备着点儿。”
楚归笑:“那我可不担心,我chuáng上没别人。”
楚去非白了他一眼:“对了,最近密斯李又回来了,近来在家里看见过她两次。”
楚归一听这个,烦的无法:“哥,那不是个好东西,她上回想要迷……那个啥我……我下令让兄弟们见了她就jian~杀了事,本是想吓唬她别让她在锦城蹦Q的,到底是个女人不是?可上回她回来后,你当她怎么着?”
楚归把密斯李在自己家客厅那番惊世骇俗的表现叙述了一遍,把楚去非乐得不成,笑着笑着,扯得伤口疼。
楚归道:“总之你让大**别跟她搅合,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简直丧心病狂,原先想吓唬她的,惹烦了,真杀了了事,可别怪我事先没说过。”
楚去非道:“唉,近来我事儿忙,未免疏远了你大**,她闲着也是无聊才会跟密斯李凑在一块儿吧,今儿我回去跟她说说。”
楚归点头:“行,总之你上心点儿,别让那疯子真作出什么事儿来。”
楚归跟楚去非室内jiāo谈,继鸾便站在门口,楚归说完后出来,继鸾跟着三爷往外走,楚归便道:“方才在里头跟哥说的话都听到了?”
继鸾坦然应了声:“是。”他又不曾命她离开,只叫她跟着,她的耳力好,能听的都听了不足为奇。
楚归道:“祁凤这两天倒是乖,并不曾惹事,但这时候多事,还是要防着点儿,叫我看,把他留在家里头倒是安稳些。”
继鸾默然无声,楚归又道:“瞧他跟林瑶那小妞儿处的不错,但我听说林瑶最近要动身往什么美……没什么jian国去,她爹是个老狐狸,看局势倒是挺准的,老东西大概是嗅到什么不对了,催着她动身,上回林瑶跟祁凤说的那些,你还记得吗?”
继鸾正有几分忧心,听了这个,越发就忧心忡忡,乱世之下,焉有完卵?如今她是陪着祁凤,好好活一天便赚一天,但是若真的又pào火四起,那可真是……楚归打量着她的脸,见她双眉蹙起,显然是正在忧虑的,他便放慢了步子,轻声试探着说道:“鸾鸾,你想不想让祁凤也出去避避风头?”
继鸾一惊,便抬眸看向楚归,目光竟有几分凌厉。
楚归心头一悸,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你看……你也听见了,大哥都有意让我离开锦城,可见局势是真的要不好了,你又那么疼祁凤,所以我才想……是一片好意嘛。”
楚归这可真是一片好意,继鸾心头转了转,却也明白,但她跟祁凤骨ròuqíng深,从小又照料祁凤长大,哪里舍得就跟他分开?何况是漂洋过海的异国他乡?那将来能否再见还是个问题。
继鸾心里明白,又看楚归急急解释,――三爷对谁这样儿过?那神qíng里还带着一丝小小地委屈般,继鸾便闷声道:“对不住……多谢了,三爷。”
楚归见她肯出声,还不是坏腔调儿,便又说道:“嗯……别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只是想要你高兴而已,我也明白,你跟祁凤姐弟qíng深嘛,就像是我跟大哥一样,大哥为着我好想让我走,但是我哪里舍得?就是这个意思……”
继鸾听着他一番解释,心头一动,莫名地就揪痛起来。
楚归又碎碎念道:“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愿意为你……咳,你们姐弟做点儿事的,你懂?”但凡涉及跟她之间,向来能言善道的三爷就有些语焉不详了。
继鸾叹了口气:“我懂三爷的好意。”
楚归见她肯答应,也松了口气:“行行……那咱们就先回去,不,还是先把祁凤接家去吧。”
继鸾见他有些高兴似的,便也跟上。
楚归出了门,将要上车,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趁着兴致,又见继鸾肯对他“放松”似的,便问道:“对了鸾鸾,上回你跟老九打听密斯李的出身,是为了什么啊?”面儿上镇定着,心里却怦怦跳,一边仔细看继鸾。
继鸾面色倒仍是平常,道:“三爷知道了?我……只是有些奇怪……大概是我多心了。”
“什么?”楚归见她有些迟疑,哪肯放过,忙又问。
继鸾想了想,终于谨慎说道:“三爷别笑我,只不过……我总觉得密斯李有些奇怪……”
楚归一听,大笑:“她哪里是奇怪而已,她简直是奇异……奇葩……”
继鸾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何心里头感觉更有些古怪,便摇头:“三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密斯李她、她好像是个练家子。”
楚归正笑着,闻言怔了怔,那笑影也渐渐敛了:“练家子?”
继鸾有些不安,便仓促一笑:“大概……是我看错了,但是……”
自从密斯李出现,不管是在继鸾面前还是楚归面前,都是一副神经粗大过分的奇异形象,可是却从未有“动过手”之类的,但是对继鸾来说,习武之人,身上自带一股“气”,同道中人的话,是可以彼此看出对方是练家子来的,但凡是练过武,那举手投足里,跟普通人绝对是有所不同的。
密斯李虽然不曾动手,但从头一眼见她,继鸾便觉得异样,可是细看,却又瞧不出什么来。
一直到密斯李对楚归用qiáng的那天,继鸾不顾一切闯入房中打断她的好事,密斯李惊怒之下,挥手打向继鸾……就在那一瞬间,继鸾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而那种杀气,也绝对不可能从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弱女子身上散发出来。
当时也有这一点的原因,才让继鸾心生警惕,坚决地跟她扛住,bī得她中断好事仓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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