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丫鬟走……”
玉葫有些急了,便将门推开:“姑娘……”
幸好chuáng帘是垂着的,明媚吓得一惊,忙道:“我睡着呢,你出去。”
玉葫一愣,隐隐地看到chuáng帘抖动:“可……”
明媚道:“我心里烦,你到门口等着,我要叫你你再进来。”
玉葫听她的声音果真透着一股子不耐烦,却也放心了,知道她无碍,于是仍旧出来。
玉葫坐在门边上,一边剥花生松子吃。
四喜经过,笑道:“瞧你这不放心的劲儿,姑娘好端端里头睡着呢,莫非会有猫来叼走她不成?”
玉葫不理会,仍旧低头吃东西。
这边里头,景正卿听见房门又关了,他抬手在明媚腰间一揽,略微用力,便将她抱着翻身,压在chuáng上。
这一下子,便又换作他在上,明媚在下。
“你这一点子力气,掐死一只猫还不够呢。”景正卿叹息般低笑,“就让你这样在我身上,掐我千次百次,我也是愿意的。”
明媚仍旧怒目望着他:“你要想做什么?”
景正卿抬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过:“我只想好生疼你爱你,奈何你却畏我如猛虎蛇蝎。”
明媚啐道:“你这话,没得让我恶心。”
景正卿道:“端王真的那么好么?竟让你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
明媚扭头:“总之是比你好上百倍千倍。”
景正卿咬了咬唇,俯身靠近明媚耳畔:“那他若是知道我们之间……”
明媚身子一抖,景正卿才要刺她几句,见状,却又不忍,反而停了口,只说道:“你终究太过单纯了,端王是什么人?他的心思又怎会给你看出来?你只觉得他爱你,万一他只是算计你,亦或者……”
明媚轻轻发抖:“我才不听你挑拨离间,你省省吧。”
景正卿眼望她白皙如玉的脸色,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羞怯,泛着薄薄地红,耳垂也是微红,如珠颤抖。
景正卿忍不住在上面轻轻一吻,见她抖动,便张口含着。
明媚没想到他此刻还能如此,耳垂被濡湿滚热的口齿含住,顿时让她想起雨天那次……身子狠狠哆嗦,口中便不由自主一声低吟。
景正卿舌尖挑动,拨弄口中的耳珠,耳垂那侧,何其敏感?明媚极痒,却忍着不再出声,身子扭动挣扎,长长地眼睫惊慌乱抖了会儿,终于说道:“你住手!”
景正卿意犹未尽地停下,又在她脸颊上轻吻了口,舌尖舔着那细嫩肌肤,只觉又香又软,催命似地勾着他,弄得腹中空空地,竟升起几分饥饿。
真想就这么把人一口吞了,景正卿压抑着,道:“妹妹,我是怕你给人骗了去,将来,哭都来不及。”
明媚心里又不安又忧烦,嘴上却快,道:“不用你担心!就算是真个儿被他骗,我也是心甘qíng愿。”
景正卿听着这无qíng话,只觉明媚此刻对端王乃是死心塌地,他心头又恼又气,美人在侧,却偏无缘,他几时竟把自己bī进了这个进退维谷yù罢不能的境地?一怒之下,真想即刻就做出来,然而却又明白知道,以明媚的脾xing,bī急了她,恐怕真要落个鱼死网破。
两人彼此僵持,瞪视之间,却听得外头道:“怎么都在这儿,妹妹回来了?”
却是玉婉的声音。四喜回道:“二姑娘来了,我们姑娘回来,才睡下呢,二姑娘且坐,我们去唤一声。”
玉婉道:“怎么回来就睡了?是又身上不好?”
明媚听外头说话,顿时便打向景正卿:“你听到了?还不快些滚!”
景正卿叹息一声,道:“我总算知道你原来竟是这么狠心的。”
明媚冷笑,景正卿见她冷眼相看的样儿,偏俯身下来,在她唇上亲了口:“不管你再怎么高看他也好,男人都是一个样儿,见了你,便想吞下肚儿而已,你要留神,别让他先吃了你!”
明媚气,很想替端王辩解,景正卿却起身,掀开帘子,身形极快,便跳窗而出。
景正卿翻窗而出,他是悄悄而来,不敢惊动旁人,自然不会从正门出,走到旁侧墙边上,凝神听了听两边动静,纵身跃起来,攀在墙头上往下一扫,瞧没什么人,便才落地。
他袖着手,低头往回走,心道:“从见了她开始,就存了个邪魔的念头,谁成想惦念了一道儿,竟仍未得手,得不到,便也罢了,到如今,要放开却也不能,该如何是好?”
二爷走了会子,转念又想:“当初只贪图她生得出色,现在倒好……越发牵肠挂肚越不能够。若她是别人,对方又不是端王,还可以一争,然而此刻她十分讨厌我,又喜欢端王,我还说什么?难不成真的qiáng~jian了她?”
想到后一句,心里十分惊悚,但缓缓想想,一股恶念却又蠢蠢yù动。
二爷几番心跳,终于想道:“她只说我是禽shòu不如的人,如今竟快要真的成了,莫非为了得手,就真的不择手段了?就算是qiáng了她又如何,得我一时快慰?以后怎么说?没有个了局的话,能算什么好。”
景正卿想来想去,想不到合适解决的法子,不由停了步子,抬头怔怔看天,心道:“不如还是如她所说的,罢手吧,横竖她一心想入端王府,按照姑父临去的意思安排,竟也像是有意让她嫁给端王……唉,就算是家里面,老太太也是这样指望的,何况父亲也跟我说了,此中关系十分厉害,所有人都没有站我这边儿的……我若贸然行事,岂非是四面楚歌?于qíng于理都得罢手了……唉!我竟怎么撇不了这手儿呢?明媚啊明媚,你真是要折磨死我。”
景正卿心里想得多,不由地就长吁短叹,正在无可回转,身后一人笑道:“你站这儿愣什么神儿?”
景正卿回头,却见是三哥景正盛,便忙行礼。景正卿打量了他一番:“一副郁郁之色,哪里吃了憋屈?”
景正卿见了他,便想起那件挂心的事儿来,当下正色道:“三哥打哪来,要去哪?可有事?”
景正盛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最近闲散,有些无聊,没什么事儿。”
景正卿便微笑:“看到三哥我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我小舅舅送了两个宝贝给我,委实是极难得的,只是我不好这个……不知哥哥有没有兴趣?”
景正盛挑眉:“什么宝贝?”
景正卿笑道:“哥哥去见了就知道了,若是喜欢,我拱手相送,若是不喜欢,则罢了。”
果真景正盛动了念头,眼睛发亮:“若真是好宝贝,你舍得送我?”
景正卿笑:“是不是好的,三哥是识货的,自然一见便知,何况不好的我也不敢给哥哥。”见景正盛一副饶有兴趣之态,便叫了个认路的小厮,领着他前去。
景正盛为人也颇为jīng明qiánggān,只是比景正卿更类似那种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年轻时候,走jī斗犬,也是无所不能,于色字头上,更是个中好手。
近些年虽然成亲,朱氏又管得严,便会想法儿偷个腥,朱氏起初还不依不饶,发现踪迹后便大吵一场,甚至也向老太太告过状,只是,就算是闹腾了,也不能如何,顶多只是老太太训斥一顿,反而闹得满府都知道这丑事,也让自己的婆婆不喜欢。
日子长了,朱氏索xing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他只不往家里头招纳就行,管他在外头如何,因此两人倒也是相安无事。
前些日子,因他无意窥破景正卿跟明媚之事,虽然起誓说会保密,但景正卿一直心中惦记着此事。
前日云三郎提及苏恩送的那一对儿,正合景正卿的心思……便想拿来做人qíng给景正盛,索xing他留着也是jī肋。
何况景正盛近年同朱氏cao持家里,积攒了不少私财,要养活那两个孩子,自然丰裕有余。
而他除了好色,却没有别的恶习,若疼爱也会真疼爱,出手慷慨阔绰。那两个孩子又是被仔细调~教出来的,十分机灵,两下必然不错。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果真那小厮回来,说盛三爷已经歇在那处,且让他带信儿回来说多谢二爷盛qíng,他十分喜欢,便不客气笑纳了。
景正卿早便料到,听了小厮回报,当下才把这件心事搁下——
☆、63、找茬
63、找茬
景正辉正同两个同窗,站在廊下说话,外头忽地进来几个人,均是大摇大摆,不可一世地架势。
书塾这里,也颇有京城几个权贵子弟入读,两下相看,顿时就有点斗jī的架势。
景正辉冷眼相看,正想瞧个热闹,却听得那来人之中,有一人发声问道:“这儿谁是姓卫的?”
景正辉一听,顿时上了心:原来这书塾里,姓张姓李乃至姓赵的都有,却只有一个姓卫的。
自然就是卫峰了。
那人问罢,在场的几个小公子都不说话,面面相觑,不知这位什么来头,好大的口气。
其中一个高胖学子,也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当下挺身而出,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gān什么?”
只闻一声冷哼,头前几个随从两边闪开,后面走出个其貌不扬地小爷来,一脸傲慢神色,目光将胖子打量了眼,说道:“你姓卫?”
高胖见他生得一般,来头却不小,便笑道:“我自然不是……”
话音刚落,就听得这人道:“不是还敢出面叫嚣,你是在戏耍我吗?来人,给我打!”
刹那之间,二话不说,周围几个恶仆冲上来,揪住那高胖,劈里啪啦,狠狠地好一顿打。
一直打得胖子杀猪似地叫起来,周围几个书塾同窗,有心相助,然而看这架势,又哪里敢靠前,胆小地忙着躲了,好事的却还远远地看着看热闹。
景正辉也站在廊下看,见这伙人凶恶,他心中暗自欢喜。
却说景三爷为何暗喜呢?原来,自打上回卫峰在明媚面前透露出景正辉在外头乱嚼舌头,给景正卿听见了。二爷不声不响,没对任何人招呼,只找个了空儿把景三爷提溜了出来。
景正辉对他这位哥哥其实是又惊又怕的,全是齐姨娘在背后挑唆,不然恐怕他也不敢嚼舌的那样厉害。
景正卿单独把他叫出来,景正辉就像是老鼠见了猫,灰溜溜地一声不敢出,景正卿道:“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在外头胡说八道,你便留神你的舌头,我可不像是宅院里的女人那样没什么手段,只打骂一顿算事儿。你也别仗着你那娘会在老爷跟前挑事儿,只要我愿意,一根手指也能弄死你。你若是听我的话,我还当你是我的三弟,你若是里面外面不给我脸,就休怪我无qíng。”
景正卿声音冷冷,他手底下功夫又厉害,说话间,抬手在旁侧的一块假山石上一拍,那样坚硬地石头竟然应声碎裂,吓得景正辉面无人色,双腿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