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道:“当然喜欢。”
景正卿道:“喜欢二爷什么?”
媚儿望着他,道:“二爷……长得好、人也好,什么都好……”说着,便往景正卿怀里钻。
景正卿低低笑了两声,道:“什么都好?那为何有人反而极讨厌我呢?”
媚儿一怔,继而气道:“二爷这样好,是谁这么没眼色的?”
景正卿心头痛了痛,便叹了口气。
且说云三苏恩跟景正盛在外头说说笑笑,眼见一个时辰将过了,里头却仍没有动静,云三笑道:“咱们二爷怎么还不出来?”
景正盛道:“可见他是喜欢媚儿的。”
云三有了几分酒意,便笑:“只怕他喜欢的不是那宝贝,只是喜欢这名字。”
景正盛也大笑,独独苏恩不解,眨着眼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过说起来,我倒要去看看卿儿,别是睡过去了吧。”
云三道:“小舅爷你这会儿可不好去打扰,万一二爷还在……”
苏恩笑道:“这都一个时辰了,我就不信现在还没完事儿,倒也好,我去捉一捉他。”
苏恩趁着酒兴,便起身往里,云三跟景正盛两个对视一眼,也都有几分想看热闹的心理,大家都是喝的半醉了,当下跟在苏恩后面。
苏恩到了景正卿歇着的门外,先冲身后那两个嘘了一声,侧耳听听里头,竟没动静。
苏恩抬手,将那门轻轻一推,竟推开了,当下便笑着进去,道:“卿儿,你不是说要出去陪我们……”一句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却瞧见chuáng上,媚儿躺在上面儿,身上盖着一chuáng被子,见三人进来,便拉着被子起身。
景正盛一惊,转了一圈,不见景正卿,忙问:“人呢?”
媚儿胆怯道:“三爷,二爷不许我动,也不许我声张,就让我就躺在这儿……还说若是三爷跟云三爷,小舅爷问起的话,就说他出去散散心了。”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云三郎问道:“去多久了?”
媚儿道:“大概一个时辰了。”
三人哑然无语,苏恩道:“这个卿儿,大家喝的何其热闹,他却一个人跑了。”
云三郎想来想去,不太放心,便道:“二爷喝了不少,一个人出去,不知会不会有事儿,我出去找找他。”
当下便也辞了景正盛,出门骑马去找景正卿。
云三郎在街头上缓缓而行,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地方,当下打马而去,将近端王府的时候,果真见在端王府的街头上,有一人倚马站着,一副呆呆出神之态。
云三郎一看,什么也不说了,重重叹道:“唉!”打马上前,唤道:“二爷!”
景正卿抬眸,却瞧见云三郎翻身下来,他一惊之下,略有些不自在:“你怎么……找来这儿了?”
云三郎见他脸色冻得发红,抬手一摸,冰凉之极,气道:“你真疯魔了?”
景正卿道:“说什么呢?”
云三郎道:“为了个女子,值得这样儿?放着娇香软玉的姑娘不去碰,却宁肯来这里喝风?”
景正卿无言以对。云三郎道:“二爷,你快醒醒!你那表妹纵然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叫我看,媚儿的乖巧胜过她,念念姑娘的容貌也不输于她,二爷你何必一心在她身上,如今她又要是王妃了,你若再如此舍不得放不下,迟早晚惹祸!”
景正卿见他真恼了,心底揪痛,偏笑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过是经过这儿,看一眼罢了……”
云三郎道:“可别藏着了,你那点子心事,除了舅爷不知道,谁还不知?”
景正卿qiáng笑,便将他肩头一抱:“行了行了,我同你回去喝酒便是了……”
云三郎恨恨不休,景正卿正要转身,忽然之间双脚像是定在地上一样,再不能动。
云三郎一怔,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却见在前头端王府门口上,有个人正走出来,纤纤袅袅,纵然隔这么远看,也知道是个绝世的美人,不是那惹祸的胚子还能是何人?
云三郎简直要晕过去,当下握住景正卿手腕:“不是说走么?还不快走?”
景正卿身不由己,给他拉着便转了身,但却仍拿眼睛往那边看,就仿佛那个人身上有一条线,无形中牵着二爷的眼一般——
☆、74、bào杀
把云三郎气得,几乎就想狠狠地把景正卿打上一顿,好叫二爷彻底清醒过来。在他的生拉硬拽之下,到底是把人带了开去。
景正卿骑在马上,恹恹往回走,走到半路,忽地说道:“不对。”
云三郎道:“什么不对?”
景正卿看向他:“你方才瞧见没……”
云三郎一听,不等他说完就回:“没瞧见!”
景正卿咳嗽了声:“你急什么?我是说,你瞧见了没,过去迎妹妹那辆车,是我们家的。”
“有什么稀奇的?”云三郎不以为然,不知道为何他竟特意提一提。
景正卿道:“是我们家的车倒是不足为奇的,只是我瞧着那随车的人,不像是寻常小厮。”
“你这话,我就越发不懂了。”三郎道。
景正卿细细回想了会儿,道:“随车那些,虽则是我家家仆打扮,只是……我方才看着其中有两个竟像是会武功的。而且身手不弱。”
云三郎一惊,而后笑道:“二爷,你这意思不会是说你们家家奴也有些深藏不露的人吧?”
景正卿凝眸看他:“我平日出出进进,家里的人上上下下我几乎也都熟悉,怎么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人物?看来那样好身手的人,去我们家做了家奴?”
云三郎想了想,思忖道:“莫非是端王府的人……特意来护送的?”
景正卿道:“端王府要护送,光明正大便是,为何……”这一句还没有说完,二爷忽然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失声道,“不对!”
云三郎正要说话,却见景正卿调转马头,竟回身打马而去!
且说车内明媚大叫一声,车厢外景正卿叫道:“明媚!”心弦绷紧,当下便要往前而来。
他一动,车厢外站着的人顿时也动了,将景正卿一拦:“站住,还不退下!”
景正卿听了明媚的声音,哪里按捺的住,当下厉声喝道:“你们竟敢劫景家的人,好大的胆子!”
车厢外站着的,有两个是赵琰的狐朋狗党,却有四位是他的侍卫,其中两人是车夫的打扮,见景正卿发难,当下便有两人向他扑了过去。
景正卿的武功其实是不错的,可是他着急之下,只看出这些人武功不弱,却竟未曾仔细观察这些人何来历:跟着赵琰的,都是一等一的御前侍卫,动手的这两个是假扮车夫的,武功虽然不弱,但那两个还没动手的,却更是侍卫之中挑选出来的顶尖儿的好手。
皇家只这一个太子,一来自然要派可靠人手保护妥当,二来,皇后是有些知道赵琰三五不时地出去玩乐,生怕这个儿子闯祸,因此特意点派好手加以保护。
不然,若是一般习武的人假扮车夫,景正卿未必能察觉出不妥来。
景正卿动上了手,才惊心,这两个车夫打扮的人竟是好手,他若是单打独斗对上一个,倒是可以将其拿下,但是两个人……加上事qíng紧急,他很想要速战速决,但偏偏yù速则不达,竟跟两人缠斗了十数招而无法占据上风!
景正卿大为着急,心中懊悔让云三郎留在原地等候了,若是带着他一块儿来,也不至于如此!
这一刻,车厢里赵琰也不闲着,听到外头呼喝声起,他倒是习以为常的,这些侍卫惯常为他擦屁股擦惯了,赵琰也知道他们武功高qiáng,等闲之人是打不过他们的,因此放心大胆地抱着明媚,重新上下起手起来。
明媚心慌意乱,乱打过去,叫道:“放手!滚开!”一边又抱着希望叫,“景正卿,救我!景正卿!”
一声一声,叫的二爷心都碎了,心中一乱,便给人趁虚而入。
侍卫旨意一拳竟击向他胸口,二爷拼着受了,把那人手腕攥住,用力一捏,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手骨断裂。
景正卿反应极快,攥着那人往后一退,把那人擒在身前,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识相的,快点把人放了!”
另外三人见状,齐齐皱眉,那两个高手侍卫原本站在旁边,见状便对视一眼,齐齐往前一步。
景正卿叫道:“听好了!我是景家的景正卿,车里的人……”一咬牙,便道:“是端王爷下了聘订了亲的……你们胆敢如此,不怕掉脑袋吗!”
三个侍卫听了,面无表qíng。他们跟随太子,以太子bào戾的xingqíng,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没有做过?早已经习以为常。
起初倒也有些看不惯太子的人,不肯随着太子胡闹,有的因觉得赵琰的行径太过分,便向皇帝进言,谁知竟给皇后知道。
皇后并不觉得太子做的有多过分,反而觉得那些上告之人别有用心:是否是想破坏太子在皇帝面前的形象,然后给端王铺路?
于是乎,那些铮臣便被皇后一一打发,就算不死,也是降职的降职,另调的另调,剩下的这几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闻目睹地,也都非善类,同时对太子忠心耿耿,绝无二话。
且赵琰虽然bào戾,但却也会笼络人心,但凡是他们帮助他做成了一件事,便会有厚重赏赐,且常常说等登基以后,便会封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此这些人惟赵琰命是从,绝不会违抗。
倒是旁边那两个跟着赵琰打混的清客有些色变:赵琰原本的打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抢出来,若是长得丑,便立刻扔在此处,他们逃之夭夭便是;若是长的美……赵琰那个xingqíng……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关键的是“谁也不会知道”,因此他们也不怕担gān系。
故而虽然对方是端王,可是既然这些人跟随了太子,那自然便听太子的,等赵琰登基,端王区区一个王爷,便也不算什么。
何况端王也不会知qíng。
――万万没想到,景家的人居然会跟随到此。
这两个清客便有些害怕,不知如何了结。
那边景正卿挟持着侍卫,厉声喝罢,车厢里略静了静,隔了会儿,便听到赵琰道:“景正卿?是谁?又算什么东西!”
景正卿一听,心头一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没来由浑身竟有些发凉。
来追的路上景正卿已经想过了,究竟是谁敢如此大胆劫持了明媚?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明媚是端王爷要的人?
他不敢往上面想,只是安慰自己:或许是端王爷昔日的仇人,或许是对端王或者景家不满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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