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媚好_八月薇妮【完结】(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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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三郎又同宋叔jiāo代了几句,才又打马离开。

景正卿不知三郎有何打算,但如今他已经没心思再去想其他,索xing皆jiāo给他。

且他知道三郎其实是个极有主张跟急智之,譬如先前,他虽然果断地杀了太子两个侍卫,但剩下两,一为高手中的高手,另一个也不是举手就能除掉的。

多亏了云三郎担心他,一路追随而来,陡然发现这个qíng形,二话不说便上来相助。

倘若是换作他,见地上横着两具凄惨尸体,且三郎又是见过太子的,少不得要权衡一番,或者先问个清楚明白再作打算。

但三郎熟知景正卿的xingqíng,又看到这个形式:知道除非是bī得走投无路退无可退,不然景正卿也不会如此。

这也正因三郎跟景正卿乃是死党,着实地肝胆相照生死之jiāo,并非那些酒ròu朋友,因此竟不退不避,反而冲上来同他并肩作战。

三郎一出手,先杀了太子身边那两个清客,这叫做一不做二不休,斩糙除根一了百了。

太子赵琰万万没想到:向来是他无法无天地鱼ròu欺凌他,又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会遇到两个亡命之徒?敢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诛九族的罪孽之事?

也算是赵琰横行到头。

有三郎相助,景正卿顿时轻松不少,先杀了那较弱的侍卫,又齐心协力,对付那名高手。

那侍卫见同伴死了三个,虽是高手却仍有些心慌,又见两如猛虎似地,用得都是不要命地打法儿,他先慌了,给景正卿和云三夹击之下,竟也一命呜呼。

故而这一场,左右全局的竟是迟来的云三郎。不然以景正卿一,未必就能做得如此gān净利落。

所以到现,景正卿已经全盘jiāo给云三郎去善后,何况他如今只焦心明媚。

宋叔宋婶引了两入内,特让出自己的暖炕,又换了新的被褥,安置两。

宋婶见两穿着不对,便特找了gān净地厚棉衣出来放炕边上给景正卿换用,宋叔便去厨下烧汤。

景正卿把明媚从被子里抱出来,放那热热地炕头上,他也坐上去,便替她擦手擦脚,想让她极快地暖和起来。

顷刻宋婶送了热汤进来,景正卿接过来,便要喂给明媚。

明媚昏沉之中,自喝不下,景正卿便自喝了,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又擦她嘴角流出的汤水,着实心细体贴。

因云三jiāo代说是“夫妻”,宋家老两口倒也不如何惊诧,小半个时辰将过,外头有拍门,宋叔忙去迎门,却是云三郎叫来的大夫。

大夫进了里屋,也不问景正卿身份,也不十分打量,见他无碍,便去瞧明媚。

景正卿早将明媚的脸遮了遮,大夫捏了那纤细皓白的手腕,诊了会儿,便才起身,皱眉吩咐了几句,宋家老两口转身便又去忙碌。

大夫又写了张方子,jiāo给跟来的小厮,便冲着景正卿一拱手,竟走了。

顷刻宋家老两口烧了水,便用大大地木盆盛了,端了进来,对景正卿道:“大夫说要用热水替娘子擦身,待会儿熬了药,还要喝一碗。”

景正卿应了,两个老家出来,等药送来了,便去熬。

屋里头景正卿抱了明媚,将她放温水之中,便替她沐浴擦洗。

手那羊脂玉似的身上滑过,平日里都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光景,但此刻景正卿却心无旁骛,毫无邪念。

满心所想只有一个念头而已:让明媚快点儿无恙醒来。

如此一番,惊到了半夜。

宋家两老却不敢就睡,因云三郎去之前曾jiāo代是要回来的。

屋里头,景正卿抱着明媚,握着她的手,感觉那手儿暖和了许多,他心里稍觉得安稳,便明媚面上轻轻亲吻数口,又她耳畔喃喃低语。

夜深静之时,外头果真传来轻轻地拍门声。宋叔正坐桌边上打盹苦等,听了声音,当下一跃而起,便出来院子里轻声问道:“是谁?”

外头有说道:“是。”

宋叔松了口气,听出是云三郎的声音,忙去开门。

三郎进门,见老两口尚未休息,便先打发他们去睡了,说明不必他们伺候。两老才放心而去。

三郎走到景正卿门外,抬手一敲,便推门进内。

景正卿见他进来,便把明媚轻轻放下,又盖了被子。三郎问道:“如何?大夫看过了?”景正卿道:“虽然还没有醒来,但身子已经不似先头那样冰凉,应该无碍。”

云三郎点点头,说道:“这样便好。来跟说一声,那叫四喜的丫鬟已经让她回府了,只让她回去说,卫小姐被欧家的欧小姐请了去。”

“可……”景正卿回头看一眼明媚,“欧家那边怎么圆谎?”

云三郎一笑:“让那叫玉葫的丫鬟陪着一个过去欧家了。”

“什么?”景正卿不解。

云三郎道:“只长话短说,知道欧家一些底细,此刻迫于无奈,便贸然去见了欧玉娇,跟她说有件事需她相助……总之她是无奈答应了。又让白玉兰扮作卫小姐的模样,头上戴了风帽,低着头,让玉葫陪着进了欧家,因此外只能看到卫小姐被欧小姐请了去。”

景正卿道:“玉葫……”

云三郎说道:“她是个忠心的,隐约把事透了几分给她,为着她家姑娘好,她也得演这场戏。”

景正卿又道:“欧家那边可靠么?”

云三郎道:“有欧玉娇照应着,那女子心细,不至于出问题。”

景正卿知道,欧玉娇无端端怎会答应做这种瞒天过海的勾当?不知云三郎私底下用了什么法儿,这一刻他也无心去问,只知道两个府里都打点妥当了便是。

云三郎奔走了几乎一整天,也累了,便说:“也不早了,二爷好生歇息……外头的事儿暂时给抹平了,这儿的事,就得自己安置了。”说着,便看了明媚一眼。

景正卿到此刻才松了口气,十分感激云三,便道:“三郎,这份qíng,此生难以为报。”

云三郎正要转身,闻言淡淡笑道:“是啊,也甚是后悔……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不该认得,谁叫不慎上了贼船呢,无奈何,是好是歹,只好跟一块儿厮混了。”长笑数声,出门去了——


☆、77、安抚

这一夜,景正卿几乎无眠,把明媚抱怀中,一会儿探探她是否发热,一会儿又瞧瞧她是否醒来。

明媚昏迷着,无知无觉,也无动静。

景正卿望着怀中的容颜,若不是知道她昏迷着,还以为只是恬静地睡着,怔怔出神看了半晌,心中悲欣jiāo集,他终于抱紧了她,然而却是这个qíng形之下。

将近天明时候,景正卿熬了一夜,正有些迷糊,忽然察觉怀中明媚挣扎了一下,吓得他即刻醒来,低头查看端倪,又耳畔轻唤名字。

明媚双手抵胸前,不安地挣扎,景正卿搂着她,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抚,过了会儿她才重又安静下来。

如此景正卿再难睡着,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才重新闭眼。

外头隐隐地传来jī鸣的声音,窗纸上发白,是黎明的颜色。

明媚缓缓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面前的,一开始有些看不清,也觉得陌生,目光描绘着他熟悉的眉眼,渐渐地却明白过来:是他。

景正卿好不容易睡着,自然不曾察觉。

明媚静静地看了他会儿,眼睛一闭,落下两行泪来,抬手他的脸上摸了摸,而后便落他胸前,轻轻抓了抓,却不料那原本熟睡的忽然张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里。

明媚一怔,景正卿把她的手往心窝处一搁,声音里有一丝疲倦,也有一抹庆幸:“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了。”

明媚眨了眨眼,并未回答,景正卿身子挪动,往下蹭了蹭,他原本把明媚抱入怀中,此刻却退到跟她面对面的地方,凝视她的眸中颜色。

明媚对上他的双眸,却说不出话来。

景正卿看了她一会儿,叹息了声:“妹妹,若是要怪要恨,就恨吧。只是不许再为难自己了。”

明媚垂眸,仍旧不做声。景正卿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明媚,看看。”

那长长地眼睫抖了抖,终于抬眼看过来。

景正卿凑上前,她额头上亲了亲:“不用怕,也不必想别的,表哥会疼,护着……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必去想,只要高高兴兴地活着就已经足够了,听见了吗?”

明媚听着,眼中的泪一涌而出。

景正卿仔细看着,小心翼翼地往下,一点一点将她的泪吻了去。

明媚不动,景正卿抬手捧住她的脸,看一眼她的双眸,才顺着往下,她柔软的嘴唇上温柔地吻落,他生怕她会抵触,因此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天刚亮云三郎便来到,景正卿正劝明媚吃东西,见他来了,便到外面。

云三郎把他拉到身边,说道:“现外面还没闹起来,但宫里必定已经知道太子失踪的事,必然叫暗卫侍卫们四处找寻……二哥一夜都没回来,自也是因此事了。若是下午还找不到,宫里就肯定不会隐忍了,一定得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闹,这个时候不能不衙门,――无缘无故缺席,未必不会引疑心,早早地去应个卯也好。”

景正卿不想这会儿离开明媚,便犹豫:“可是……”

云三郎道:“等太子不见的消息散播出来,这院子也住不得了,得趁着这个功夫,将卫小姐送到欧家去。”

景正卿很不放心明媚,云三郎道:“她如何了?”

景正卿道:“……不知道。”

云三郎想了想:“好吧,若是放心,就去衙门应卯,若不放心,就留下吧。”

景正卿对上他的眼睛,终于说道:“罢了,难道反只叫替cao心?现去就是,劳烦照顾着妹妹。”

云三郎道:“自然要好好地照顾她,难道还想看到昨儿那样愚蠢的行径么?”――云三郎自是说明媚跳河,景正卿却也跟着追随而下的qíng形。

景正卿一笑,他肩头一拍:“进去说句话。”

云三郎便站住脚,也不进内,只是等着。

景正卿进了屋里,见明媚躺炕上未动,他便上前,轻声说道:“妹妹,得出去一趟,三郎来了,起让他先照料,三郎的意思,是先送去欧家,昨儿他安排了假装是过去住了……”

明媚垂着眸子,听到这里,忽然说道:“送回景家吧。”

景正卿有些意外:“可是……”

明媚抬眸看向他:“不用再费心费力了,若去了欧家,也得有一场应付,不如直接回去,也少一重麻烦。”

“是怕,现……身子……”

明媚笑笑:“素来身子就弱,只说端王府的时候就有些不好,不会有疑心的。”

景正卿俯身过来:“真的可以?”

明媚“嗯”了声:“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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