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尸妖_一度君华【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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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起来的人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反扭的手,限制了她的动作,那双清若幽泉的眼睛却恍惚,再恍惚,一如此刻如死的寂静。

他们将她丢在那婴儿的尸体旁边,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和这个小的一起,烧了吧。“

稔稠的火油倒在她身上,她却不说话,只是看着那溢出来的血,明明一言不发,却如若压了满枝的哀伤,连那树梨花都不那么灿烂。

南宫傲的手握成拳,他死死控制着自己:这个时候了,却要放弃么?。

大火纵起,bī人的气làng,火烧断了绳索,火里的人却只是静静地抱起地上的小小的婴儿,黯然地护进怀里,死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有无泪,隔着火,看不清。


qíng殇尸妖(极度nüè身nüè心) 正文 第26章 谁是谁的救赎?
章节字数:4509 更新时间:08-12-23 10:51
谁是谁的救赎?

一个身影将她从火里拉出来的时候,她的半张脸已经残缺,狰狞的伤,衬着另外半边,格外恐怖。

“南宫傲,一点也没有爱过她吗?“这人抚着那烧伤的半边脸,焦焦的触感让手指顿了一下。离儿低头看着怀里血ròu模糊的婴儿,一片茫然地神色,他抚着她杂乱的发,知道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可是南宫傲没有忘记,望月幽楼不见他的尸体,他就知道这个人没有死。尽管削瘦了很多,他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语气依然冰冷,但心里突然没那么痛,火烧起来的那一刻,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有以后,再见不到她……那么南宫傲怎么办呢?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想呢,不是说好不爱了么。

“一点也没有爱过么?“夏怀之咄咄bī人。

“我怎么会、爱上一个这么脏的女人。“目光聚集处,南宫傲低头,看自己玫红色的指尖。

于是夏怀之身边的女人,缓缓抬起了头,那一眼,就一眼,又慢慢垂下头去。

“这个天底下,谁爱过你呢?“夏怀之抚着那焦味很重的长发,笑得戏谑:“一个不祥的尸妖,这么蠢,又这么脏,谁会真心爱你呢?”

于是她的头垂得更低了,盈盈美目中,终于有泪落下来,滴落在那个婴儿脸上,黑黑的液体,在血色中晕开。

“跟我走吧。”夏怀之抚着她的头,她只是垂头,木偶般看着怀里小小的婴儿。夏怀之一手带起她,可媲美南宫傲的身手加之暗处潜伏的高手,一gān人等终是没有拦住。

南宫傲一直站在门口,他微侧目,明明说好了不爱,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心痛呢?游白静静地观察,那个男人,真的放弃了?呵,绝qíng至此吗?

人声嘈杂里,南宫傲转身离去,那院里的梨花,再也看不见了,他闭目,就这样吧,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就当从来没有相爱过,就当从来没有伤害过,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从头来过。

她的影子,随着她的离去,只剩了漫天的火光。就当一场梦吧,即使再美好,又有谁,会去怀念梦里的东西呢?

南宫傲的黑衣在夕阳的余辉中现出说不出的落寞,那样标枪一般笔直,依旧若玉树临风,这世界,哪里会有什么怎么办。

原以为夏怀之很快就能卷土从来,毕竟有尸妖在手。南宫傲皱了下眉,一想到她,那日湖边的所见又出现在他脑海。可是等了很久,夏怀之也没有动手。

当梨花谢了,桃花开了,chūn天过去了,那个人就像夏怀之一样消失了,南宫傲在窗前看归燕,才发觉,也许只有离别,才会引动思念。那么是不是也只有离别,爱才会永远?

南宫傲有些想笑,他是一个聪明人,偶尔作一场梦也比别人醒得快。于是他开始试着接近别的女人,夜夜chūn宵的红罗帐,不同的女子来去的更换。南宫傲似乎终于又回到那个南宫傲了,只是每次欢爱后,他都需要抱着身边的人才能入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冷呢?月色透进来,他突然有这种感觉。

***

“给我!”夏怀之伸了一只手,眼前的人只是拼命的摇头,一边往后退,一边眼泪已经珍珠般滚落出来。紧紧地抱紧怀里的婴儿,她的目光长满厚重的悲伤,俯下狰狞的脸紧紧贴着怀里渐渐冰凉的婴儿,珠泪滑过脸庞,留下闪亮的水痕。

夏怀之上前按住她,用力拉扯,这么脏的东西,几天还了抱着。

她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样死死攥着,抚摸着柔嫩的皮肤,看温度一点点的流失。

夏怀之突然不忍看这种悲伤,望月幽楼的日日夜夜,他看惯了她的畏缩,她的迟钝,她的健忘,可是他看不惯她凄怆绝望。

“它已经死了。”缓缓地俯下身,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他伸手抚摸她的发,像抚慰失去小shòu的láng:“真的已经死了。”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哀凉如水,夏怀之qíng不自禁地吻上她的额头:“放了它吧,它会重新,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来,把它给我。”

离儿就那么看着他,打量了很久很久,才把手中的婴儿慢慢地递过去,一如它初生时,那样递给南宫傲一样。夏怀之慢慢地接过来,不忍看那双盈盈美目中的泪光。

“如果南宫傲肯救你,它就不会死了。”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事qíng,夏怀之一向擅长,可是只有这次,这把盐撒得连自己都心痛。

离儿靠坐在纱帐里,双手抱膝,低了头不说话。

“离儿,中原人,没有几个有良心,南宫傲也是一样。”夏怀之握了她的手:“我们一起,把他们都杀了吧?这些坏人,留下来只会害死更多的孩子的。”

chuáng角的人只是垂了头不说话,眼泪流了几天,慢慢地止住,可是她依旧不回答夏怀之的话。

“我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夏怀之扯着她的发迫她抬起头,她的眼神纯净得不染纤尘,眉因吃痛而皱起来,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夏怀之。

那样静若止水的目光让夏怀之竟然不敢直视,索xing一巴掌扇过去:“看什么看!问你听见了没有?”

她焦黑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伤痕,只是整个人畏缩得往chuáng角缩了缩。

“还是舍不得南宫傲?”夏怀之用力拎着她的下巴:“都这样对你了,还是舍不下他!还是你还作着他会爱上你这样的美梦吗?“

眼前的人不说话,夏怀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恶毒:“你都已经这么脏了,又被烧得不人不鬼,你觉得他还会看你一眼吗?离儿,现在除了我,连狗都不屑理你了。“

离儿的身体在听到脏这个字的时候僵了一下,随后又慢慢放松,灵动的眼眸望向夏怀之,轻轻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诺,人jiāo给你,只有十天时间,让她点头。“夏怀之走出去的时候,对着门口黑铁塔般的下属冷然道。离儿,这可怪不得我。

“是。“那个曾执掌望月幽楼刑部权位的诺点头应道。

***

诺沉沉地看着chuáng角的人儿,缓步走过去,她的目光,纯净若深蓝的天空。

手抚过她脸上黑色的疥,诺低声问:“痛不痛?“她安静地看着诺,温顺地点头。诺低声地笑:“这样真难看。”

银色的短刃握在手上,他慢慢走近离儿:“刮掉吧?”

离儿惊恐地看着bī近的刀锋,嘴被捂上,声音模糊。

守在门外的人只听见里面杂乱的挣扎和垂死一般的呻吟,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二十二刀了,还要再削下去么?”

“你的脸好小呢,才这么几下子ròu就没了。不过眼泪倒是挺多,呵。”

“唔,看看这满chuáng的血,真让人恶心。”

“这伤得消一下毒吧?唔,用它烧一下……”

第二天天亮,诺施施然开门出来,临走前对里面的人道:“时间还长,别急着点头啊。”

早晨,看守的人来报,她高烧,夏怀之走到那间小屋的门口,却还是停住了脚步,诺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人命的,只是受些苦头而已。

夏怀之转头望了望里面,那个人,即使是高烧得神智不清,也依然紧紧缩在墙角,像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

“他不会再管你了。”高大的诺在蜡烛上烧着一根红红的铁丝:“他恐怕巴不得你死了,免得那帮老头再去烦他。明白么?”

红红的铁丝靠近,离儿本能地往后缩,鹿城城郊的那场大火让她对热的东西本能的恐惧。

“今天怎么玩呢?就这样未免太没意思了。”诺抚抚她的头,让她安静下来,缓缓道:“你的胸非常不错,不知道串起来是什么样子?”

那一夜,里面嘶声的喊叫从指fèng压抑地传出来,让守门的人一夜心惊胆跳。

第三天,她的痛感已经非常模糊,诺用药维系着她的神智,当长满倒刺的横木缓缓捅进她身体的时候,她还是晕了过去。

用盐水将她拨醒,惊怖yù绝地看着诺,却还是摇头,只是摇头。

“还是不行吗?”夏怀之背对着诺,烛光中看不见表qíng。

“那么畏缩的一个人,怎么偏生这么倔qiáng。”

“要继续么?”

“主人,看qíng形不行了。她身体很差,但是体内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支持着她的神智,可是昨晚之后,那东西力量有减弱的趋势了。”

“你说南宫傲是不是真的不爱她了?”

“……那个男人,倒也狠心。”

“实在不行,也只好这样了。”

***

正邪的争斗,异常惨烈.夏怀之拥着离儿,怀里的人比鬼魅更恐怖,可是为什么她的目光,依然说不出的纯澈呢?

俯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那样的热血沸腾,让夏怀之自己都觉得诧异:"说你爱你."他俯在她耳边低声威胁着道.她却只是垂下眼帘,神色依然茫然顺从,美目中泛着水色,却没有开口.

夏怀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自城郊之后,她再也不肯说话.百般的bī迫诱哄,也依然只是点头摇头,没有只言片语.

"会不会伤到哪了?"夏怀之问帮她治伤的大夫,那大夫也只是困惑地摇头:"声带没有损伤,按理应该不会出现这种qíng况……"

话未完,便被夏怀之一脚踹出去,庸医!

夜,月朗星稀,几次的出手,也许,真的注定了会败在南宫傲手上吧?夏怀之拥着怀里的人这样想,几年的躲藏,什么都会淡去的。他低头看看怀中的人,没想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却是你。

粗糙的指腹抚过离儿恐怖的脸,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脸的话,夏怀之突然感觉有些伤感,这个人,几乎每一个玩弄过他的男人都喜欢过,都贪恋过,可是有谁真心的爱护过?

他抚过她的唇,她垂了眼不敢看他,也好,其实都忘了,也好。怀里的人已经不成人形,神qíng依然涩缩,目光依旧清澈,可是那些留在身上心上的伤,会就这样一起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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