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相为后_一度君华【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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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府院外,殷逐离挽着沈小王爷打算离开,曲怀觞匆忙赶来。他很是病了几日,如今也是刚回曲府,曲天棘倒是没让他替兄长守灵。
见他行来,殷逐离颇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曲怀觞神色略显惊慌,悄悄将殷逐离拉到一边:“爹是不是发现大哥的死因与我有关了?”
“嘘。”殷逐离竖了食指示意他噤声,低声责备,“你也太鲁莽了,这是岂是可随便挂在嘴边上的?”
曲怀觞站在花下,脸色苍白:“我这些日子总是梦见大哥,爹已经认出大哥的马是食了戮糙以至于突发癫狂。”
殷逐离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语笑嫣然:“你就放心吧我的兄长,他不是个糊涂的人。曲大公子的死他自然怀疑,不过不要说他怀疑,就算他知道曲流觞是的蹊跷,他也绝不会去查!绝对不会!”
曲怀觞手心里全是冷汗:“你不知道爹的为人,他若发现,我……”
殷逐离止住他的话:“你傻啊,他现在就剩你一个儿子了,知道吗?如果他真去查,自然能查出来,但是他能怎么样啊?杀了你给曲流觞偿命?”她轻笑,“不可能。他同样只有装作不知道,一辈子埋在心里。所以他根本不会去查,不管曲流觞是怎么死的,反正人死不能复生了,他得保住活下来的。”
曲怀觞将信将疑,殷逐离拍拍他的肩:“晚上不要随便出府,沈庭遥现在视你如眼中钉,你很危险。”
曲怀觞还是有些恍惚:“逐离,我还是觉得害怕。那天大哥的血流了满地,他……从小到大他对我虽不十分亲近,却也从来不曾薄待,我……”
殷逐离拍拍他的肩,淡笑着劝慰:“无毒不丈夫嘛兄长,你看看曲将军如今的赫赫声名,也不知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爬上来的。你记住,大公子的死只是一场意外,是意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要怪就怪那马不该乱吃糙!”
“没关系?”曲怀觞低声问。
殷逐离回答肯定:“对,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神色稍定:“那下一步怎么办?”
殷逐离沉吟:“这几月我经常带着九爷前往各地查看铺面盈余,宫里已经不再防备,随时可以离开长安。你这边能调拨多少人?”
灵堂外无旁人,殷逐离扯着一片绿叶,语调平缓。
曲怀觞皱眉:“爹爹的人我调不动。”
殷逐离自怀里摸出一张通兑钱庄的存根递给他:“买一批军械,悄悄运往天水。曲将军必须起兵。”
曲怀觞大惊:“大荥不允许私购军械,爹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殷逐离笑:“兄长,开弓哪有回头箭呢?你要知道,如今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殷家如今是大荥首富,你是曲家独子,待将军百年之后,沈庭遥会容得下你我?将军与我们不同,若不这般,他断然不会起兵。不过放心吧,他只能站在你这边的。”
曲天棘和沈庭遥出得院子,恰见殷逐离和曲怀觞在一起。曲天棘面色不悦:“怀觞,还不去看望你母亲,同闲杂人磨蹭什么?”
曲怀觞匆忙离去,殷逐离也不以为意,回身揽了沈小王爷,行出曲府。沈小王爷轻声问:“你和怀觞说什么呢?”
殷逐离亲吻她的脸颊:“他好歹总算是我兄长,我安慰他两句也应该。”
沈庭蛟点点头,殷逐离扶他上了马车,突然问,“九爷,你觉得你皇兄如何?”
沈庭蛟微蹙眉头,自上次宫宴一行之后,他就不常提起沈庭遥:“他……不如和。”
殷逐离揽了他在怀里,见他qíng绪不好,又倒了热茶给他:“九爷,五爷、六爷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若我们再不自救,要不了多久,就轮到我们了。”
马车开始行回王府,殷逐离点到即止,拥着他闭目养神。
局势慢慢变得微妙,宫中沈庭遥亦觉得这风平làng静之下,其实已然暗流四起。朝中,他开始提拔国舅傅朝英,试图削弱曲天棘。不说他,但是殷梦鸢亦察觉殷逐离同曲怀觞来往密切。她破天荒地派人来召殷逐离。
殷逐离行至殷家大宅,殷氏难得没有在佛堂念经。她坐在丹枫明月阁的红木太师椅上,右手握着纯金的龙头杖,神色严肃:“殷逐离,从小到大,我将你视如己出,但你始终不是我的骨ròu,当年我姐姐死的不明不白……”
殷逐离不待她继续说下去,仍浅声道:“姆妈放心,逐离日夜牢记,不敢相忘。”
殷氏顿了顿拐杖,眼中已涌出泪来,qíng绪渐渐激动:“就算我们殷家乃商贾之家,此生再不能向他寻仇,但是殷逐离,我绝不许你认他。你要知道他是你的杀母仇人,这些年你所受过的苦痛孤独,都是因为他!”
殷逐离上前替她捶腿,神色平淡:“姆妈多虑了,逐离的祖宗在殷家祠堂。”
殷梦鸢疲惫地挥了挥手:“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殷逐离躬身出去,她同殷梦鸢表面qíng同母子,私下里却关系冷淡,一则因为她是曲天棘的女儿,二是因为八岁那年,他杀了自己的舅舅,殷梦鸢和殷碧梧唯一的弟弟殷子川。
那时候年纪小,做了坏事也不知道隐藏,被鞭一百,带着重伤跪了三天三夜银价祠堂,却奇迹般没有死。无父无母的人,若想活下来,至少总得比旁人扛得住些。只是噩梦的滋味非常不好,那以后唐隐不再远游。
临溪水榭。
唐隐盘腿坐在桃树下垂钓,旁边油桐花开遍,chūn糙上落花层叠如覆雪。夕阳晚照,红霞谈过桃树的碧叶青果,萃染了半身青衣。殷逐离拎了两坛酒庄送给她的千年醉过来,唐隐也好喝两口,两人在湖畔对饮。那酒入口香醇,殷逐离难免贪杯,唐隐恐她醉酒,将她那坛也倒了大半过来:“听说最近,你同曲家走得极近。”
殷逐离从他手上接过钓竿:“师父都说是听说了,道听途说之言,如何能信?”
唐隐笑着看她胡乱装着鱼饵,她好动,从小到大也没正经钓到过一条鱼。
“逐离,不管你姆妈怎么说,你终究也是姓曲的,若要认祖归宗……也是人之常qíng。”
殷逐离呷了一口酒,将那钓竿弃于一旁,径直已在他肩头:“师父,他们说当年你很爱我的母亲,是不是真的?”
唐隐脊背微微紧绷,良久复低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殷逐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以手拨开,“别,你如今已是福禄王妃,便该注意言行,这般举动落入旁人眼中,终归不好。”
殷逐离于是坐直:“可是你怎么一点都不恨曲天棘呢?”
唐隐阖眼靠在桃树上,夕阳将沉,余晖如血,洒落水面一片粼粼金红。他的侧脸逆着光,线条刚毅俊朗,青衫上桐花攒如积雪:“因为仇恨诸事,自有男人去担当,与你无关。”
许是殷逐离旧事重提,他不觉间将整坛酒都饮尽。那千年醉后劲极大,他有些不胜酒力。殷逐离自然也察觉,忙拦了他:“今日不饮了,如果师父喜欢这酒,我让酒庄送些到师父房里。”
唐隐亦觉燥热,将衣领挑开了些许,轻声应:“嗯。”
殷逐离收了酒坛,见他仍倚树而眠,颇不放心,又将他扶起来:“回房去睡。”她不顾唐隐反对,径直将他扶回归来居。他的起居甚为简单,卧房布置也朴素大方。殷逐离将他扶到chuáng上,见他醉的确实不轻——千年醉饮用时大多须兑一半花露,他足饮了大半坛,不醉才奇怪。殷逐离扯了被子替他盖好,见他唇色gān涸,不免又倒了热茶喂他。
唐隐闭目饮茶,殷逐离却生了坏心肠,她见四下无人,唐隐又醉的神志不清,不由得缓缓倾身靠近他,当温润的唇瓣相接,多年想死顷刻喷薄而出。他倾身压在唐隐身上。他的气息带着酒香,醇厚甘冽,殷逐离觉得自己也醉了,不然何来这般狗胆?
唐隐二十余年来未近女色,胸中又燥热难解,如何受得住这样的撩拨,他翻身压住殷逐离,唇齿深深jiāo缠,qiáng势而霸道,殷逐离不喜欢这个姿势,这让她想到当年殷子川温热黏稠的血。但此时心头竟然升起一阵奇异的骚动,似蚂蚁爬过一般,有些痒,却又够不着、搔不上。那感觉比用药更奇妙,她抬腿轻轻摩挲他的腰际,视线中只余一团光晕。
唐隐粗粝的指腹在她身上游走,隔着衣物仍然可感其火热,身下某处更是明确宣示他的需要。殷逐离终究神智未失,她如今是沈庭蛟明媒正娶的妻子,唐隐又一向守旧,如果二人真的……他必难堪至极,指不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她贪念这片刻温存,却不得不权衡利弊。她吻过唐隐胡渣零星的下巴,素手向下击中唐隐的睡xué。睡吧师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事都没有。
殷逐离回到福禄王府,天色已经很晚了。沈小王爷浑身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袍,懒懒地趴在榻上,小何正卖力地替他推拿。见殷逐离进房,他翻了个身,露出一截光洁如瓷的小腿:“殷逐离,你又喝酒啦?”
殷逐离屏退了小何,宽衣灭烛,自上了chuáng榻。沈庭蛟嗅见她一身酒气,有些不喜。但他必须顺着她,这个女人其实很难伺候,自成亲到现在,他如何不是一直顺着?殷逐离抱他在怀里,那白袍下面他竟然什么也没穿。她压着他用力亲吻,彷佛想将他揉进血ròu里。
沈庭蛟吃痛,微蹙了眉。他能感觉今晚的殷逐离格外热qíng,她的身体一直非常亢奋,并且这种qíng绪很快就感染了他。他同殷逐离在一起一直蓄意讨好,少有这般全qíng投入的时候。但那感觉确实太过美妙,他呻吟出声,长驱直入,破开了屏障,在金寨曲径中艰难前行,彷佛被那滚烫的温度所灼,他额际的汗沾湿了墨一般浓黑的长发。他迫切地想要更深入一些,双手几次想要把住她的腰,却终究只紧紧攥了锦被一角。
次日清晨,沈小王爷因一夜“劳顿”,仍趴在殷逐离怀里睡觉,唐隐却自梦中惊醒,他这些年清心寡yù,便是殷碧梧也极少梦到。可昨夜梦中,那起伏的肩胛、汗湿的衣裳,梦中人低浅销魂的吟哦,他在最后看清了身下人的脸,那竟然是一个他绝对不能存半点邪念的人。
满腹chūn意都惊作了冷汗,他翻身坐起,惊怖yù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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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风满楼
沈庭蛟是个聪颖之人,他对这晚殷逐离的异常一直存疑,曾命小何私下里打探过,知道殷逐离当天是同唐先生一并饮的酒。唐隐?她会这般亢奋吗?他心下狐疑不定。原来这个人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他冷笑,大家都在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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