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打击太大抽风啊?」沐紫皱眉望向自己的好铀。
「……不是。」
贺晓岚忽然摇了摇头,「我上辈子不是淹死的,我上辈子被人刺死的。」
「啊?」沐紫看着贺晓岚,就像看着一个神经病。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件事?而且你什么时候和阿荃一样成巫婆了?」
「呸!呸!我和她才不一样,老实说和你倒有点像。」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贺晓岚走到cao作台前,按了两下之后音乐的声音骤然变小,她的声音于是凸显出来。
「其实,还是阿紫你上次说的那事提醒了我。
你不是说你遇上了很多年前梦到的男孩么?我当时就想起我的事qíng来了。」
「你的事qíng?」贺晓岚的话沐紫越听越迷糊了。
「嗯,你们看……」贺晓岚微微一点头,下一个动作居然一「喂!你这女人……居然在这种地方脱衣服一」沐紫的话没有说完就哽在了喉咙里。
「天」看着眼前对她和袁荃浅笑的贺晓岚,沐紫再也笑不出了。
「那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原来没有看到过啊……」上衣半解的贺晓岚的胸脯上,赫然横了一道刀伤一样的痕迹,沐紫向前走了几步,有点迟疑地摸上去。
「神奇吧?没有伤疤,就是一道红痕,今天又深了。」
耸了耸肩,看着沫紫嘴巴越张越大,贺晓岚微微一笑,得意地将上衣重新穿好。
「那是什么时候有的?」这回发话的袁荃,一直端在手里的果汁被放在了一边,袁荃的表qíng异常凝重。
「啧!这么严肃做什么?」贺晓岚只是耸了耸肩,「其实这是很早就有的,确切地说……是天生的。
不过一般qíng况不不太明显,只有出汗的时候这个痕迹才会冒出来,就是俗称的胎记啦,虽然有点大……
「为了不出汗,我从来不参加学校的体育活动,为此我还让我爸爸给我开了证明,呵呵,你们记得吧?其实我有心脏病的诊断书是假的,只是不愿意让这东西浮出来而己。」
贺晓岚的爸爸是一家大医院的院长,贺晓岚这么活泼的人会有心脏病?沐紫从来没有相信过,不过一直只是以为她懒得上体育课想出的偷懒理由,却不知道是为了遮丑。
「从小时候开始,每次我在镜子里看到这个胎记的时候,我就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被人刺穿心脏死掉的,说来也怪,我真的一直这么想。
最近这种想法越来越严重了。
「人们说胎记是前世留下来的回忆,这种说法挺làng漫不是?」贺晓岚说着,嘴角淡淡地微笑。
看她这样,沐紫叹了口气。
「你这个家伙还是喜欢自己与众不同,因为这种理由……你不觉得被人刺死挺可怕的么?就算是联想成上辈子的回忆……被刺死的回忆也太那个了吧?」
「哼!不觉得和漫画里很多女主角的经历很像么?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忽然走了,就像《暗夜魅影》那部漫画!」盯着沐紫,贺晓岚脸上的笑容轻松惬意,仿佛自己说的是什么有趣的事。
「走?你说什么呀!这个话题一点也不有趣!你这家伙不要随便咒自己!」沐紫却有点气愤。
「……可是……」盯着硕大屏幕上显示出的花花绿绿画面,贺晓岚笑了,「说来也奇匡,最近这个胎记真的越来越明显了,你们刚才也见了,现在我没有出汗发热,可是那个胎记却还是很明显地出现了……
「其实它从一个月前就出来了,一点一点的,等我发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
「这也像是阿荃说的什么预兆吧?从小时候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认为自己也会很早离开的。
所以活着的时候想要多玩一点,这样就算某一天死亡的时刻来临了,我也会觉得‘喔,就这样啊,够本了。’」
「你、你在说什么呀!我也是……我们讨论这个话题做什么?唱歌啊!我们唱歌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浑身发寒起来,沐紫匆忙调大了音响的音量,小小的包厢重新被动感十足的流行音乐包围。
接下来的时间,贺晓岚绝口不提刚才的事qíng,一个人捧着麦克风唱个不停,惹得沐紫和她抢成一团,时间过得飞决,贺晓岚原本还想多加一个小时,袁荃却阻止了她。
「你明天不是要和你爸爸见面么?你刚才说过的,这么快就忘啦?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早点回去睡觉吧。」
将杯子里的果汁喝完,袁荃拉着两名好友出了包厢。
和袁荃他们告别的时候,贺晓岚拼命地挥着手,「谢谢你们俩陪我!要一直在一起哟!」灯光朦胧了贺晓岚的表qíng,袁荃忽然心里一阵害怕,「贺晓岚,你回家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明白么?」
「安啦!袁荃‘妈妈’!」看着贺晓岚消失在公jiāo车上,甚至还惊险地越过车窗给自己说再见,袁荃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阿荃,你也感觉到了么?」混乱的思路忽然被旁边的声音打乱,袁荃转过头,却看到沐紫正忧虑地看着自己。
「今天的晓岚话多得不正常……你说我们要不要……」
「别瞎说!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一切都很好,我们也走吧。」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贺晓岚消失的方向,袁荃qiáng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昼伏夜出的夜猫子,就是指的叶南山这样的人。
好容易朦朦胧胧地睡着,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音乐声,刚刚入眠的叶南山于是了无睡意再度爬起来。
皱着眉抓起旁边的表,黑色屏幕上清楚的红色数字显示着「5:15」。
该死的凌晨五点十五。他己经连续好几天在这个时间听到这个铃声。
作为一个生活作息与常人完全相反的人,凌晨正是他准备躺在chuáng上舒舒服服睡一觉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也是他某位生活健康的邻居起chuáng的时问。
他搬来这栋公寓没有多久。
当时搬来是因为这里对外宣称的「隔音设备」良好,作为一名以家为工作室的音乐人,叶南山在因为自己的工作gān扰到邻居,第十一次被房东赶出来之后找到了这家公寓,广告上「隔音良好」这条吸引了他,一时头脑发热,他素xing花了全部积蓄买了这间房子。
事实证明,他花大价钱买下的房子的隔音设备,「好」到他连隔壁的闹铃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那位「芳邻」定闹铃就算了,还定一个这么诡异的闹铃,虚无缥缈的女声反复唱着什么go!nghomego!nghome……那首歌本来是很好听的,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音乐类型,可是每天早上被这种音乐吵醒……叶南山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每天被迫失眠的叶南山于是多了一卜爱好一观察自己的邻居,不是靠什么望远镜这一类的东西,他只是闭上眼睛,用耳朵去观察。
闭上眼睛的时候,听觉往往会变得更加敏锐,就像有些人喜欢用眼睛观察周围的事物一样,叶南山喜欢用自己的听觉感知世界,所以他才会选择了和声音打jiāo道的工作。
每天五点十五被迫醒来一次,叶南山索xing闭着眼睛听着隔壁的声音。
他的邻居似乎都是颇为规律的人,接下来闹铃一个接一个响,然后可以听到杂杳的忙碌声,不知道是自己哪位芳邻养了狗,那只狗每天汪汪叫个没完……他的邻居中有两个或者三个是女学生,偶尔可以听到她们哼的歌判断的,还有一个邻居是老头子,每天早上总要咳嗽很久,gān咳。
听到对方那种和呕吐一样的咳法,叶南山好几次都想冲到墙壁另一面,告诉对方他不妨到医院一趟,不过他没有:一来不礼貌;二来他也确实不知道咳嗽的是哪位邻居。
各种各祥的声音混在一起,构成了叶南山的催眠号。
每天往往只有等到邻居们都走光、一切都归于安静的时候,叶南山才能安静睡去,然后新的凌晨,新的折磨。
这样的公寓让叶南山觉得没有隐私权,对方的一举一动自己都能听到的话……反向说,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也会知道,那么清晰地听到周围一举一动的声音,让他有种错觉,这问公寓根本没有墙壁,自己在和看不到的人共居一室。
就好像……屋子里不只自己一个人一样。
有点古怪的想法么?叹口气,戴上耳机,叶南山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他的工作是作词作曲,他给很多歌手写歌,写得多了,自然也会让人记住,所以他现在虽然还不算大红大紫,不过也算小有名气。
像现在越来越多的职业音乐人一样,他在家建立了自己的homestudio系统。
利用家里的设备制作完小样,后期工作jiāo给专业的录音室就好。
今天的工作一直不顺,叶南山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在琴键上,翻来覆去很久,却发现自己弹的只是一个调子:每天害他早起的邻居闹铃声。
这首歌是Liberia的《GoingHome》。
事实证明他的英文听力很好,仅凭记住的几句歌词就能查到原曲。
「不行!这个太平淡了,下一首一定是摇滚风格!」猛地在琴键上一按,电子琴怪异的嚎叫随即打断了室内原本的静谧,叶南山随即再度陷入了自己的声音世界。
「咚咚!」忘记自己在工作中沉迷了多久,墙壁上传来的敲打声再三传来,才将叶南山从另一个世界拔出来。
「唉……邻居又要睡觉了么?」叹着气,叶南山将音响关小,这是他非常不qíng愿的事qíng,工作的时候他喜欢沉浸在工作的音乐里,而只有将音响开得大大的,才能遮去其它吸引他注意力的杂音,让他专注在工作中。
可是明显他的邻居不这么想。
每当他正淋漓痛快地沉浸在震耳yù聋的音乐声中时,隔壁就会传来猛烈的敲击声。
叶南山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虚惊过后,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的房地产商说的都是骗人的!不过,自己开这么大音响确实也不太好,有点心虚的叶南山于是自认倒霉,虽然对自己邻居的好奇心日益qiáng烈,可是大慨是由于对方和自己作息实在差距太多吧,叶南山一次也没有碰到过自己的那些邻居。
只能凭着声音,日复一日在心里拼凑对方的形象。
叶南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对,不过今晚一个意外的契机,让他和他心里的邻居第一次有所牵连。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打墙壁的声音如此明显,叶南山没好气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直觉以为又是那位早睡的邻居要自己关小音响声音的警告。
「我都关这么小了,你居然还不知足……」叶南山跳起来,骂骂咧咧。
可是仔细听去,叶南山却发现这次的敲击和以往又有所不同。
以往的敲击声非常短促,有力,而且一般只是敲两下,顶多在自己没听到的时候补充同样的两下,然而这次……敲击声非常地急,叶南山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指甲抓墙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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