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律令_月下桑【完结+番外】(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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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自己以为这个就是永远的时候,那两个人却都不见了。

  在这世界上不见,在人们的记忆里也是。

  好像是一场梦,梦里大家遇上了同样一个人物,和那个人发生了各种各样却都是开心的事,然而,梦醒之后……

  「仇连环是谁?」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天一公主。

  直到这一刻天天才相信,自己宝贝一样埋在心里多年的那个男孩子,如今真的只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面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人,那个花姓的男子。

  天天相信他们是在一起的。

  怎么可能分开呢?那两个人……

  然而某天的清晨,听到外面的响动忽然清醒的天天匆匆穿衣,开门一看,门口,轻轻立了一团小小的白色狐狸。

  看着狐狸该是神采飞扬,如今却一潭死水的碧绿眸子,和那秀丽男子的如出一辙,奇异地,天天知晓了狐狸的身分,奇异地,天天并不害怕这个事实。

  狐狸带来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小小的孩子刚刚出世不多久的样子,尚不足月。

  狐狸什么也没说,天天什么也没问。

  将孩子jiāo给天天,狐狸随即消失。

  天天请了假,专心照看着孩子,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长着耳朵还有尾巴,时不时还会变成一只狐狸的孩子,可是天天却并不害怕。

  是那人的孩子,天天知道。

  可是天天却不能问,天天知道,自己问出口的那一刻,狐狸就会带着孩子走了,自己脑中那人的记忆就会走了。

  那才是自己最应当害怕的事qíng。

  小小的孩子和一般的孩子不同,一个月就断了奶水,看着掌间亲热地蹭着自己手掌变成狐狸样的孩子,天天知道,该是分别了。

  huáng昏的时候,狐狸不声不响地回来了,就像那天不声不响地来。

  看着自己手里的孩子,狐狸微微点了点头,小小的狐狸样的孩子便毫不怀念地,从自己手上溜去了狐狸爹爹身边。

  就像自己的那个男孩子。

  都去了那人身边。

  狐狸随身带着一只很大的箱子,那形状,与其说像是箱子不如说是……

  那个词太冰冷,天天甚至无法容忍那个念头出现在自己脑中一刻!

  「那人呢?」这句话,天天始终没有问出口,不敢问,不能问。

  就这样痴痴地,盯着那个箱子,天天看着箱子周围渐渐起了一道白光,连同箱子旁边的狐狸,狐狸小小的身影便渐渐隐没在那白光之间……

  白光隐没的时刻,天天看到了那人,高大英武的那人,脸上挂着的,分明是平时自己熟悉的洒脱笑容,左边嘴角微微扬起二十度,不可信的笑容。

  那人笑着开口,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话,可是天天却无论如何听不到。

  踉踉跄跄冲过去,却只有摸不到的白光!

  「连环!」再也忍不住,天天跪在了地上,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自己一直想这么称呼他的,不是仇将军,不是弟弟,就是连环。

  可是自己总也没有说出口。

  该死的没有说出口!

  坏坏的笑容却不见,唇角微舒,那人脸上随即浮现的是另一种微笑。有点纵容,有点无奈……

  薄薄的嘴唇又开了开,这回男人的嘴形天天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长久以来,谢谢你,对不起。

  那人分明是那样说的。

  那人说完就笑了,一直到白光彻底消失之前,一直是那样地微笑。微笑着看着自己。

  于是,天天也笑了。

  是了,不能喜欢,自己求的也无非是个感谢了,那人都知道了,不是?

  那人什么都知道了……

  真好。

  泪水未gān,天天脸上却多了笑容。

  就像第一次初见那样,男孩对自己说的那样,怔怔看着那最后的白光,天天温柔地笑了,淡淡曰;「连环,回家吧。」

  番外:去年今日歌chuī

  一切源于那一脚。

  虽然已是初夏,但是山上的冷空气还是让人颤巍巍,半夜三更不睡觉,点着灯笼,杵在山头美丽「冻」人huáng袍招展的,正是大晟的皇帝陛下。

  「朕做了个梦,伴随着美丽的日出,有位美丽的姑娘冲朕翩翩走来,那一定是朕的命定之人!所以……」

  所以大晟一众官员就抱着或许拍马屁,或者不放心,或者看热闹的心qíng,陪圣上迎风招展来了。

  一片哈欠声中jīng神奕奕,不时警惕地看着四周的jīng壮男人,自然是不放心表哥陪过来的仇连环,而后面软呢小轿内闲闲坐着的,就是来看热闹的花宋眠花相爷。

  恨恨地看着轿内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打哈欠、时不时冲自己懒懒一笑的美人,仇连环皱者眉向对方走了过去,正要提点对方注意一下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响……

  仇连环急忙转身,挤进了前方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地方。

  「怎么了?皇上没事吧?」仇连环焦急地问道,然后看到周围一群人尴尬惶恐的神色,心里更是感觉大事不好。

  「皇上、皇上刚才问过时辰发觉即将日出,过于激动就往地上跺了一脚,这一脚……」

  旁边皇上的随侍讷讷地说,随着对方惶恐的目光,仇连环将视线移向地上那个乌黑的dòng。

  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一个人漏下去。

  「皇上掉下去有说什么没有?」板着脸,仇连环面无表qíng地问道。

  「……哎哟。」旁边安静了一会儿,随即一个小小的声音。

  「哎哟你个头!我问你皇上掉进去之后还能不能说话,有没有说什么?要如实回答!」不耐烦地,仇连环对着说话的那人大吼,然后……

  「万岁爷他老人家掉下去是说话了,说的就是这句啊……」

  「啊?」

  「万岁爷他老人家就说了『哎、哟——』这一句话啊!」

  听着小随侍委屈的声音,仇连环的脸色顿时变得和地上那个黑dòng一样黑。

  这厢仇连环正在紧张,那厢却有人噗哧笑了出来,面色一沉,仇连环将头转向身后,果然,笑声的主人不是自己的死对头花宋眠是谁?

  仇连环的脸色于是更不好。

  「笑什么笑?万岁爷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到时候万岁有个好歹,唯你是问!」qíng急之下,仇连环狠狠地揪住了花宋眠的前襟,正要继续说点什么,忽然……

  「轰隆!」

  巨响过去,盯着地上又扩大了一些的黑dòng,众位大臣面面相觑。

  趴在黑dòng边缘,刚才那个随侍小心翼翼地向里面听去。

  「听到什么没有?」

  「哎哟……哎哟……」

  「啊?」

  「里面……仇将军和花相爷说,『哎……哟……』……」

  伴随着小随侍小声地汇报,天空适时洒了几个小雨点,顷刻,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点,宣告了皇上日出山上会佳人的美梦的彻底告终!

  呻吟着,仇连环皱着眉从黑暗中醒来,劈啪的雨点从上面砸下来,外面和里面一样黑,判断不出来距离。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却不觉得疼痛,自己是皮粗ròu厚还是怎的……

  心里想着,仇连环撑起身子,却被掌下那柔中带刚的温暖触感吓了一跳!

  自己砸到人身上了!

  难怪自己不疼……

  忽然想起来先于自己掉下去的皇上,仇连环大惊失色,伸手向那人身上摸去。

  胸口、肩膀、脖子,脸颊……

  皇上表兄的脸蛋有这么细致么?居然比自己前天摸过的宛qíng姑娘还细腻?

  不过这五官……摸着摸着,仇连环心里勾勒出一个不想看到的人脸,脸上浮现一抹黑意的时候,身下的人懒洋洋开口了。

  「仇将军,你摸够了没有?要收费用的……」

  一句话,仇连环坐在对方腰上呆住了。

  尴尬地从对方身上爬下来,仇连环试图用寻找皇上这件事,忘掉刚才的丢人场面。

  「皇上!皇上?」试探地叫着皇上,可是却没有任何回音。

  这里像是一个dòngxué,黑黝黝地不见任何光明。正在焦急,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摸入了自己胸前,身子一僵,本能地想要推开对方,眼前却忽然一道火光。

  花宋眠盈盈笑着的秀丽脸孔,随即出现在那一小簇火光背后。

  「傻瓜,你自个儿一向将火折子放在左胸前的,这都忘了不成?」

  「是了,火折子燃不久的,你把你右腿上绑着的小刀借我一下好么?」

  「你袖里前天冬香楼里姑娘给的香囊还有么?那里面是火虫花的糙籽,可以做燃料的。」

  「对了,你袖子给我一条。」

  目瞪口呆,仇连环只能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从自己怀里取走了火折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一边询问,一边从自己绑腿处拿走了随身匕首,目瞪口呆地看着看似文弱的对方快、狠、准地,从地上了一节朽木头砍了一块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从自己怀里,拿走冬香楼名jì前天送自己亲手制作的香囊,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笑着削了自己的袖管,然后……

  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用上述东西,组合起了一个小小的火把。

  花宋眠做得很好,又快又好,不愧是美人,连火把都做得比别人好看,未了看到自己还在发呆,花宋眠甚至用剩下的木料雕了一朵海棠花出来……

  「喜欢么?」将雕好的木头海棠在自己眼前一晃,花宋眠笑意盈盈。

  修眉端鼻,薄唇浅笑,倒映在眼内的火光柔柔莹然。

  「送你吧。」笑了笑,将小小的木花置入仇连环掌内,花宋眠随即扬起火把开始四处查看。

  皱着眉跟着对方团团看,仇连环一脸黑线。仇连环现在脑中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

  那狐狸怎么知道自己什么东西放哪里的?

  火折子也就罢了,那匕首还有那香囊……

  仇连环想不出若是敌人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一时,仇连环竟有了一种「幸好是花宋眠知道」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就被仇连环拍着脸颊打散。

  「呸呸!眼下太平盛世,那狐狸不就是你最大的敌人么?」

  正拍打着,却见前方那人亭亭站住,「有蚊子么?看你拍的……快点过来,这里好像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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