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下_醉舞狂歌【完结+番外】(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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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我看五郎不错,六郎也很好,你平时跟他们多相处,太子哪里,别想了。”就她这个闺女,真要嫁了太子,哭都找不到调。
长宁郡君又怨又恨又不甘,皇子妃能跟太子妃比么,王妃能有皇后风光?要是早想当王妃,她当初嫁安王好不好,何必一等再等。
那边长平长公主已经了解了事qíng经过,人也到了水榭,对着各家贵女笑得十分温和:“都是新安不小心,别扰了你们兴趣。”她那个侄女又蠢又作,早就让皇帝对她没了慈父之心,现在又对上苏周诚的女儿,陆太傅的外孙女,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长平长公主特意叫了苏颜到身边,温言安抚了几句,才带着人走了,不过长宁郡君到是留了下来。重新理过妆容的长宁郡君,眼睛还有些红,其余的却看不出什么来了,只是她偶尔看向太子的眼神,十分幽怨。
苏颜本以为自己惹了新安公主,应该是jiāo不到好朋友了。没想到,长平长公主走了之后,便有两个妹子凑到了她面前。
红衣绿裙的少女欢快的跳到她面前,笑弯了圆圆的杏眼:“我叫宋琬,昌平长公主是我阿娘。呐,我可以叫你十娘么?”
昌平长公主当年下嫁北地才子宋天宇,生下两子一女,眼前的小姑娘便是她的幼女。当今十分疼爱这个外甥女,在她三岁时,便封了安和郡君,食三百户。要知道连皇帝的亲生女儿新安公主都没有实封的,可见皇帝对宋琬的喜爱。
苏颜起身福了福,“安和郡君。”
宋琬一把拉她坐下,“不用多礼。”又指着端坐在自己身边作高冷状的闺蜜:“这是段娇,左卫大将军家的二娘子。”
宋琬抬了抬下巴,示意苏颜,“那个段嫣是她妹妹。”言语之间颇为不屑。
宋琬是个活泼的姑娘,又有几分自来熟,没聊上几句,便拿苏颜不当外人了,“新安最讨厌了,仗着自己是公主,谁都不放在眼里,到处欺负人。”又夸苏颜:“十娘做得对,便公主也不能无故rǔ人。”她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山响,十分大方的作保:“你放心,若是新安敢来找你麻烦,我收拾她。”她娘才是纨绔公主的楷模,新安算什么。
坐在宋琬身边的段娇目中闪过无奈,在宋琬说出更多不靠谱的话来之前,一指旁边,“咱们去投壶。”
宋琬拉住苏颜,圆圆的杏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十娘同去?”在她看来,能令新安吃亏的姑娘就是她朋友,十分值得结jiāo。
“好。”
宋琬见苏颜同意了,笑弯了眼睛,一手拉着苏颜一手拉着段娇便要过去。不想阳安公主一眼瞅见,提声叫她:“琬琬,你又要做什么去?”
宋琬讨厌新安公主,却跟阳安公主关系不错,“我们要去投壶,表姐去么?”
阳安公主瞪了她一眼,“刚刚说好了,大家都以牡丹为题做一首诗,或写一幅字,画一幅画的。如今大家都有了,只差你和二娘的了。”
宋琬做摊手状,“我认罚。”
阳安公主看向段娇,“二娘呢?”
段娇惜言如金的吐出两个字:“一样。”
阳安公主笑道:“琬琬一会儿罚你给我们倒酒。”
宋琬嘟囔了一句:“倒就倒呗。”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jīng神起来,“咱们来投壶,最末的三个,要亲手剪花来给咱们戴。”
“好。”
段嫣眼珠一转,娇声道:“且慢,七娘和十娘来得晚,还未得诗词呢?”
苏容笑道:“左右我都要挨罚,就不费心思作什么诗词了。”
段嫣哼了一声,“诗也不作,琴也不奏,也不知道你出来玩得什么趣儿。”撇了一眼端坐如仪的朱淑惠,“连阿惠都作了,偏你们姐妹特殊。”做为湖阳公主的小姑,段嫣可是知道,朱淑惠在皇帝列的太子妃名单中位列头号,是最有可能当上太子妃的姑娘。
苏容也是知道的,她比段嫣知道的更多,前世的太子妃正是朱淑惠。这位太子妃极得皇帝的心,也曾公开夸赞过:太子妃贤良淑德,堪为世间女子表率。哪怕后来皇帝对太子冷了心,多方训斥,甚至废太子为庶民,关押于建福宫时,也没废了朱淑惠的太子妃位。还不只一次的表示过,太子不肖,累及妻室,怜好女错嫁,都是朕之过。由此可见,皇帝对太子妃评价之高。
苏容也是可怜她,好好的一个妹子嫁个残bào好色的老公,眼看着丈夫宠着一个又一个小老婆,还不能多管只能玩命贤惠再贤惠。自己一个孩子没生,却要照顾那么多庶出子女,真不容易。
“我哪里能跟朱家姐姐比,阿嫣也太高看我了。”苏容对着朱淑惠轻轻颔首示意,心中有些怜悯。朱淑惠容貌不太出众,虽说那身端庄大方的气质足以弥补容貌的不足,却难以得到太子的欢心。
朱淑惠笑起来也是十分端庄的,标准的淑女的笑容,双唇弯起的孤度,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仿佛拿尺子量过似的,说话也是不疾不徐,吐字清楚,音调柔和,“阿悦何必自谦,我还记得去年梅花宴,你作的那首小令,算得上是咏梅词的绝唱了,连陆家十一郎都自叹不如。”
苏容面色微红,连说:“赞得太过,不过是偶有所感,胡乱写了一首,哪里当得起如此评价。”
她们这里互相chuī棒,宋琬却不耐烦了,“既不作诗,便去投壶吧。”
苏容自己不是不打算写的,却看了苏颜一眼,她这个妹妹是个真才女,写诗填词都十分拿手。若她真有心嫁入皇家,应该不会放过出头的机会。

第二十二章 牡丹宴(四)

苏颜这姑娘在有关于诗词这言面,很有几分文人的矫qíng劲儿。她认为自己既不是学子考进士而要作诗,又不是翰林院的翰林要应和皇帝,需做应制诗。她不过一个闺阁女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为了悦已,不是娱人。作诗添词就是讲有感而发,有qíng而书,没感觉的时候,才不要写。
刚刚她也看了这些贵女所作的诗词,皆是华丽辞藻堆砌而成,还有的未赋新词qiáng说愁,她实在没心思跟她们在方面来比较一二。要出来玩,投壶握槊、藏钩斗糙,乃至骑马she箭,斗jī赛犬,那个不成,非要弄这些,实在没趣儿。
是以,当苏容问她:“十妹可有好诗?”
苏颜特别理直气状的说了一句:“现下没做诗的心qíng。”
苏容好一会儿没说话,对苏颜这种目下无尘的清高气,上辈子就有所领教。她原以为苏颜xing格变了,与前世不同了呢,现在看来,还是一样。
平阳公主“呵呵”一声,带了几分挑衅,“那十娘作什么有心qíng?投壶?”
苏颜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可以。”
“若十娘输了如何?”
“输了认罚。”
“好。”
聚在这里的小姑娘们每人八支箭,投三轮,算总分,投入最少的三个要被罚。平阳公主投壶技术十分过硬,是得到过皇帝亲自指点的,她信心十足的排了头一个。
宋琬觉得最后才罚没意思,叫使女端了酒过来,至于花榭内,“每轮最后五人,都要罚酒一杯。”
“行。”
小姑娘们喝的都是果酒,香甜可口,并不醉人。
平阳公主白了宋琬一眼,“就你磨牙,现在可以了么?”
“行了,你开始吧。”
平阳公主也不谦让,刷刷刷八枝箭扔完,揉了揉手腕,笑道:“六姐,该你了。”她成绩十分不错,八枝箭扔完,中了六枝。
阳安公主也不客气,只是她的技术比平阳公主差多了,才掷进去三枝。她一边让开位置,一边笑:“今儿蒙得挺准。”
小姑娘们一个接一个,很快就到苏家姐妹这里,只苏容和苏颜两个,苏云兰她们根本没机会上场。苏容两辈子加在一起,对这种游戏也算是熟手了,扔完一算,投进去四个,排名很靠前,只是还比上平阳公主和宋琬,连段娇都扔进去五枝。
轮到苏颜,平阳公主抱臂而笑,“我等十娘给我剪花戴。”
苏颜半点都没紧张,也不像别人那般瞄上半天,她随意而掷,便见那箭跟长了眼睛似的,一只一只往瓶中进。等到第七枝时,不只平阳公主紧张,围观的人都有些紧张,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小手紧握。都知道越往后,瓶口越小,越不好掷入。
苏颜这回多看了一眼,也只是多瞄了那么一眼,手上没有半点犹豫,刷刷连着着两箭,稳稳落入瓶内。
平阳公主嘟了嘴,不服输的道:“还没到最后呢。”
宋琬却是欢呼有声:“呀,十娘,你好厉害。”
苏颜随意挥挥手,“以前也常玩么,手熟。”
宋琬拉着苏颜,“你还喜欢玩什么?”
“什么都好。”苏颜还是个小小的少女,玩心也挺重的。
宋琬乐了,“后天东市那边有角抵赛,我大哥包了雅间,咱们一起去看如何?”角抵便是相扑,宫中、民间都喜欢,甚至还有女的相扑手。一到赛日,上都之人,无论贵贱,常常呼朋唤友去观看。只是相扑手比赛之时,都是赤着上身,好些自语书香之族认为女子观看不雅,都不许家中女眷去看。
宋琬的父亲虽是北地才子,家中也是书香之族,奈何他尚了长公主。昌平长公主虽然喜欢文人才子,却顶讨厌那些所谓的淑女之则,也从不以此来教导女儿,反正她闺女也不愁嫁。再加上宋琬有皇帝舅舅宠着,她爹、她祖母也不敢管。因此,这姑娘的xing子极活跃,很有几分昌平长公主当年的风范。
苏颜也是被家人从小宠到大,她爹她娘当年也很熊,宠得她也很熊。听到宋琬邀她去看角抵,想也没想就点了头,语气十分欢快:“好啊。”在吴郡时,她就常常跟好友出去玩,还曾跟人家斗过蟋蟀呢。
段娇有些惊讶的看了苏颜一眼,她真没想到,这个弱质纤纤的小娘子,居然真的会答应宋琬去看角抵。要知道,除非是宫中的角抵赛,不然连她那个娇纵的妹子,都自重身份,不会去的。
苏容见苏颜答应了,暗自皱眉。想着谁家女儿会去那种地方,回家得跟祖母和四婶说一声才好。
朱淑惠见了更是紧皱眉头,满脸的不赞同。她借着头一轮的输者去罚酒的档儿,悄悄走到苏容身边,轻声道:“阿悦,你回去劝劝十娘,那角抵赛十分不雅,女儿家名节重要,莫要去了。”省得累了自己的名声不算,还令爹娘蒙羞,这一句她没好意思直说。可是眼睛里面都写满了,苏容哪里会不知道。
她虽然觉得朱淑惠有些过于教条,但是不可否认,她这样才能在这里活得更好。心里暗暗记下这事,她回了朱淑惠一个感谢的笑,“多谢阿惠,我省得的。十妹只是年轻好奇罢了,回去我四婶自会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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